“法术？我自己的记忆？”莫然听到明珠的话，一愣神，差点被一个从背后偷袭的小兵一刀砍在身上，忙回过神，一闪身，躲开了，不过还是被刀罡碰掉了一点皮。
“……”明珠索性嘟着嘴撇开脸，不说话了。
“记忆……记忆……”莫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手下却没有停下，不住地有小兵死在他的匕首上。
巡逻队长见莫然陷入深思，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生死关头分神，倒是个好机会！手中的长刀罡气一吐一缩，向着莫然斩来。
“啊！”
莫然被巡逻队长的长刀罡气扫中，脚下一个趔趄，又被几个小兵划拉了两刀，背后几道深深的血印深入骨头，痛入骨髓，瞬间将莫然从沉思中拉醒了过来。
刚刚找到了一点灵感的莫然，被打断，感到背后严重的伤势，大吼了一声，匕首上淡淡的红光一闪，身体一个飞旋，将围着周围的小兵尽数杀死。
场中，此时，只剩下了莫然和巡逻队长。
巡逻队长喘着粗气，杵着长刀，看了一眼死在周围的自己的嫡系手下，眼光通红恶狠狠地死死盯住莫然，仿佛要把他生吞下去。
莫然如同杀神般，站立在一片尸体当中，浑身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煞气逼人。而他的背后的刀伤，在不知不觉中，息肉蠕动，慢慢地自主修复了起来。
客栈中，胆小的小二们早已经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躲了起来，被莫然打晕的老头蜷在角落里继续晕死着，偶尔从口中溢出丝丝鲜血，而掌柜早已经不见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被吓跑了。
客栈所在的本是热闹非常的那条街，所有的门户紧闭，老远有人想从这边经过，也被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吓得早早躲开。
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整个世界一片寂然。
莫然此时心中还再不停地想着那一点灵感，不过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了，最后，想得头痛。当他就要放弃时，蓦然，“轰”的一声，脑海中像是千军万马奔腾，无数诡异的似陌生似熟悉的记忆猛然冲进了莫然的脑海。
“天道之于生、死，默然，恍恍惚……混混之初，玄之又玄……九天七印……神雷萧萧……五行大寂灭……神御万物……”
这些…这些是……
莫然被突然涌进脑海的多如繁新的知识冲得七晕八素，头痛欲裂，两颊筋脉突起，如蚯蚓般密布，好不骇人。体内，由丹田起，灰蒙蒙的真元夹杂着淡红色飞速地在经脉中运转，而天地的玄灵气，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牵引，往莫然的头顶聚集而去。
那种无边的胀破感使莫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以头撞地。
“砰砰砰”，莫然的脑门竟然硬比坚刚，将地板撞得七零八碎。
莫然脖子上的明珠见他的状况，紧紧地握住小小的拳头，小脸不复傲然，眉头紧皱，嘴里不住地嘀咕像是在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勇敢一点，撑过去就好，要坚强……你还有仇没有报，还有这个大好的世界等你去闯，还有好多的极乐等你去享受，坚持住……”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不远处的巡逻队长，见莫然此时瘫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仰看苍天，大笑道，然后提起真气，手中长刀刀身上光芒大作，威力巨大的一刀向莫然斩来。
“啵”一声清响，这一刀在快要抵达莫然身上的时候，居然转瞬间消失不见，根本没有伤到莫然丝毫。
“嘎”巡逻队长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手中的长刀从刀尖寸寸断裂，慢慢蔓延到他自己的身体，随后嘭的一声化作了一团血雾，在地上爆裂开来，死得很是凄惨。
“白痴！竟然敢在他人天人合一的时候攻击，简直是找死。被天地之力抹杀，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明珠神色一松，看着那团血雾，低声讥讽道。
没错！
莫然此时正是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之境！
不过他的这种天人合一，却是痛苦万分。
浩荡的天地玄灵气，冲进莫然的经脉里，被灰白色的混沌之气裹着，每一个周天，行进到丹田，提纯吸收后再注入他的天灵穴。而后，他只感到剧痛的脑袋有了一丝清凉，随着天地灵气的吸收，莫然的脑海越发地清明，而那些杂乱的知识也好像有了头绪一样，在莫然的指引下，开始分门别类，融入了记忆中。
丹、器、阵、御、法等等各种炼丹炼器方法，灵药灵材的识别性质，御使灵兽、法宝，术法方面的知识如同醍醐灌顶般融入莫然的记忆中。
痛苦略减的莫然，盘腿坐在了地下，一份份地浏览着这些宝贵的知识。
天地玄灵之气的异动，惊动了望秋城中所有的修士，都在猜测是谁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城中突破。
玄初大陆的修仙界有规定，在突破的时候不能在任何城池之中。因为修士突破时会扰乱天地玄灵气的流动，惊扰他人的闭关修行，有很大的可能使之走火入魔。而且一些特殊的功法在突破时可能伴随着劫雷的落下，对城池中众多的普通百姓来说，就是灭世的浩劫。
所以修士都遵守这条规矩，在突破时会选择人烟稀少，无人打扰的地方，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防止他人的闯入，使自己突破失败。
望秋城中的修士都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往城东而来。
望秋城最北端，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拔地而起，气势恢宏，雕栏玉砌，好不奢糜，它便是望秋城的城主府。
此时城主府一个花园中，城主项北轩一掌拍碎了一张青石桌，震怒道：“调集北飞鹰的人，给我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望秋城引动天象突破，置我城中的百万百姓的安危不顾！”
低头沉思了一会，项北轩又吩咐道：“让北营疏散城中的百姓，持我令箭，令东营和南营紧急集合，往沱沱谷调集，暗锋营加紧盯住定安国的动向。”
“是！王爷！”项北轩不远处一个躬身的青衣男人，瓮声应道，领了令箭，随后出了城主府，调集人马去了。
在青衣男人走后，楚帝国镇东王项北轩看在还在汇聚到城东的天地玄灵气，有些担忧，看这浩大的灵气波动，定然会有雷劫降下，纵然不会将望秋城夷为平地，也会使城中的百姓死伤惨重，长叹一声道：“长祁山脉南端的定安国最近两年蠢蠢欲动，屡次犯边，望秋城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事，肯定抵挡不住定安国从长平郡的进攻，到时候烽烟又起，生灵涂炭啊。”
城东，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看着莫然头顶声势浩大的灵气漩涡，均是艳羡非常。能引动如此惊人的灵气，本身修为就已经很是高深了，而且看样子突破后就能更进一步。
修士修炼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每提升一层修为，都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积累，越到后面，突破更难，不过每一次修为的提升，都会使实力成倍增长。
“咦，原来是这小子！”修士中，一个猥琐的老头子惊讶道，“这么快，又突破了，早就知道这小子潜力惊人，不过这才几天时间呀，就又突破了，咦！不对…不对……这是？”
“天人合一！？”老头和他身边一个蒙面的女人一同震惊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老头子此时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喃喃道。
他身边的那个蒙面女子，右手一翻，出现了一个罗盘状的什物，口中喋喋。
此时，莫然脑中出现的各种知识的整理进入了尾声，当头顶最后一道浩大的玄灵气注入他的丹田，然后被炼化提纯一个周天进入天灵穴，“嗖”地一声，一道精炼至最为纯净的玄灵气冲入莫然的脑海，“啵”一个轻微的如同薄膜被捅破的声音响起在莫然脑海，随后，连续六个这样的声音先后响起。莫然脑海中的灵魂上精窍，神窍，魂窍，气窍，力窍，心窍，灵窍，慧窍七窍尽数被打通，然后围绕着灵魂转动的记忆便分化为七份，分别从七窍中融入了灵魂，从此，莫然的灵魂和记忆成为一体，正式蜕变为灵识。
当感觉自己的脑中一片清爽，所有的痛楚都消失无影无踪，而先前打斗中受的伤也完全好了。莫然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顿时感觉眼前的世界不一样了，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不一样，莫然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天地万物与自己更亲近了，说不出的玄妙。
“呼”，一道玄灵气形成的微风拂过，聚集的天地玄灵气已经消散不见，天地又恢复了平静。
见莫然清醒，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的明珠很是欢喜，竟然撅起小嘴，在莫然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跳到了莫然的怀里。
醒来的莫然，见周围很多人围住自己，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再被明珠一亲，更是感到莫名其妙。
而其他人，都是艳羡中带着震惊，艳羡的是莫然的修为肯定又提升了，震惊的是他们居然都看不出莫然的真实修为。
“哒哒哒”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传入众人的耳里，大街的拐角处，一队身披灰色盔甲的将士骑着高大的骏马，往客栈这里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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