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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三天 夜(3)

和小倩在街区分别,小倩先回家,而我则准备将笑宜送回她的家中。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笑宜的家。一路上,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真的很害怕,怕会像上次那样,我将小楚带回去,却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况且笑宜一家财大气粗,如果一口咬定是我害死笑宜,那我该怎么办呢?更令我害怕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笑宜失踪一定和小楚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内幕。我害怕听到这些事情,我真的害怕!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亲如兄弟的朋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来。

不知不觉中,车子停在了笑宜所住的高楼下。我下了车,怀中抱着笑宜。现在的我十分踌躇,到底要不要告诉笑宜的父母这个不幸的消息呢?事已至此,身不由己,电梯已经到了十九层停止了。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门铃。

“这么晚了,找谁啊?”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女人来开门,还是笑宜的妈妈。

“是我,伯母。”我轻声地说。

“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她有些恼怒,语气中带有不耐烦。

“笑宜,我替你找到了。”这句话我说的很轻,就剩下气了,我以为就只有我自己才听得到。我准备重说一遍,只听到她说:“笑宜你找回来了?那她在哪里?”这时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神情,我没有抓到,只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可是,她已经......”我哽咽了。她的眼神又飞过一丝神情,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如释重负。听到自己的孩子死去,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为什么?不,可能是我看错。

“你先进来吧。”笑宜的妈妈笑了笑,给我让出一条道。我抱着笑宜走了进去。我将笑宜放到她自己的房间内,便准备离开。

“别走啊,看你很累了,来,先喝杯热牛奶。”只见她从厨房中端出一杯牛奶。

“谢谢。”我确实很口渴,于是喝了一口,“伯母,现在很晚了,我想......”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对啊,现在很晚了,气温比较低,我先进去换件衣服。”说完,她便走进卧室。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床上没有人,他的丈夫呢?该不是偌大的房子就只有她和笑宜居住吧?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换上一件厚厚的棉袄。

“我看你这么累,应该是救寻找笑宜导致的吧。”她依然是微笑。为什么?死了自己的女儿,没有一丝伤心,倒是关心起我这个外人来。难道她心里素质太好,或者奉承老庄的顺其自然思想?

“是,是的。”我怯生生地说。

“你现在在可惜是不是费了这么大的努力却还是没救出笑宜?”她问。

“是的,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点点头,十分惊讶。

“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很累!”她说。这个女人好厉害。

“伯母,我可问你一些事情吗?”我徘徊了许久,终于决定要解决我心中的疑问。

“是想问笑宜死了,我为什么没有一丝的悲伤,还是偌大的房子里看不到我的丈夫?”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也看着她的眼睛,她长的很漂亮,大概快四十了吧,可是看起来才三十出头。更令我惊讶的是她居然知道我要问什么。

“后者是您的家事,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多问的。”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她表情有些悲伤,这是我到现在为止见到她第一个悲伤的表情。

“那我先说为什么我偌大的房间就只有我和笑宜居住吧。笑宜的爸爸是做生意的人,在社会上打滚的人。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从来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一下班就回家。他非常爱我,我也非常的爱他,所以我准备做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给他生一个乖宝宝,好好生活。”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幸福,她继续说,“但是在社会上打滚的人,终究是会变化的,他开始很晚回家,有的时候还夜不归宿,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要加班,我也相信他。其实她就是在加班。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我说过,因为我深爱着他。”

“难道现在他正在外面加班?”其实白痴都知道加班只是一个幌子,鬼混才是真的。但是我不好说什么。

“不,他已经死了。”她冷冷地说。

“他死了!”她全不顾我的话,“有一天晚上,他又是夜不归宿。那天我正好和朋友出去开了聚会,喝了很久酒,有些醉了。我回家后,发现我丈夫还没回来,我看才晚上十点多,就准备再等。过了不久,有人按门铃了,我以为是丈夫,就急忙开门,但是却是我丈夫的一个同事。我请他进来坐坐。他一进来就对我说,我的丈夫在外面鬼混,当然我这个时候是开始怀疑我丈夫,但是我相信我丈夫更多。接着他的同事向为我表白,说什么已经喜欢我很久了,我当然是拒绝他,可是他又说我丈夫彻夜不归就是在外面鬼混,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了,那时也是刚喝醉了,之后也就发生了酒后乱性的事情。第二天我丈夫回来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没有生气,只是说他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我,说以后一定会照顾我,他也说了他晚上没回来确实是加班。这令更感到对不起他。之后我便怀上了笑宜。”

“笑宜不是你和你丈夫亲生的?”我十分惊讶。

“是的,笑宜是我和我丈夫的同事的孩子。当时笑宜出生后,我想将她卖掉,为什么呢?虽然她是我的亲生骨肉,可是我不爱她,我只爱我的丈夫还有我和丈夫所生的孩子,可是丈夫阻止了。我记得我当时都哭了,哭得泣不成声。虽然这样但是我对笑宜的爱还是很少。笑宜长大后,一点都不像我的丈夫。终于有一天,这个秘密让笑宜发现了。”她没有再说了。

这件事比小楚的更加惊奇,“难道这也是笑宜死去你却没有一点悲伤的缘故?”

“不,虽然我不喜欢笑宜,但是多年来的养育终究是对她是有感情的。”她淡淡地说。

“难道还有内因?”果不出所料,笑宜失踪肯定有内因,我本不想听,可是已经控制不住了。

“是的,现在说说为什么笑宜死去,我却不伤心的原因吧。我说了,笑宜后来发现了她的身世。”

“是怎么发现的?”我问。

“这还真是一个十分的意外。笑宜学校突然体检,还要验血。而那天笑宜会家,劝我丈夫去医院体检,因为丈夫应酬很多,喝酒是很正常的,笑宜是怕他吃坏了肝。丈夫当然很高兴笑宜这么关心他,于是就去医院检查了,也有验血这一项。体检报告单出来,很正常。也许丈夫是忘了笑宜不是自己亲生,把验血单给笑宜看。可是笑宜看到验血单后,脸色突然就变了,我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脸色惨白,嘴唇发抖,看着丈夫,眼神有一种仇恨。也许是遗传了我的性格,她也很刚强。知道这件事情后,她便不认我丈夫为父亲。后来我向她解释,她竟然不听,她说都是我丈夫之过,夜不归宿,彻夜不归,导致她的出生。我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一看到我丈夫便恨得咬牙切齿。”

“这......笑宜刚强我知道,可是笑宜还是容易相处的。”

“继续听我说吧,笑宜自从发现了她的身世,便也开始夜不归宿。有一天,她对我说,要去找亲生父亲。可是她却没想到她的亲生父亲在一次意外的中死去,而这个意外是我丈夫造成的,我丈夫本无心害他,只是那个同事对我丈夫有愧,见到我丈夫便害怕。我丈夫和他开了个玩笑,他居然吓得转身就跳窗,那可是十几层的高楼啊。他就这样摔死了。我和笑宜说了之后,笑宜更加愤怒,走之前抛出一句话,她一定会杀了我丈夫了。”

“什么,笑宜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我也愤怒了,一向外表安静的笑宜会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

“后来有好几次笑宜持刀要杀了我丈夫,只可惜都被我拦下。自此以后,笑宜迷上了推理小说。”

“对啊,她有一段时间老是和我讨论杀人推理的事情。难道她是想想出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方法?”我问。

“没错,她是在想一个万全之策能将我丈夫杀掉。”她冷冷地说。

“难道说你丈夫真的是笑宜杀掉的?”我问。

“确实,我先前说过我丈夫死了,确实是我的女儿杀死的。那一天我不在家,笑宜依旧在房中研究杀人方法,那天不知道为何,我丈夫提早回来,便去了笑宜的房中。笑宜冷冷看了他一眼,叫他等着,她一定会找出方法将他杀死。我丈夫却笑了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放到了笑宜的面前说,来吧,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和你的亲生爸爸,你拿着这把刀往我的胸口捅来吧。笑宜傻傻地看着他,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把刀,原来惊讶的眼神变成仇恨,真的,就那么一瞬间,她把那把刀捅了进去。我丈夫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有一丝释怀的笑容。胸口的鲜血狂涌而出,只对笑宜说,你做的没错,现在我欠你妈妈和爸爸的终于归还了,我不会怪你的,妈妈回来后,你就对她说我是自愿的。接着我丈夫便倒下了,血染红了整个地板。笑宜依旧站着,嘴角冷笑着。我回来了,门还没开,就看到了鲜红的血液流出,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丈夫出事了。我连忙开门进去,真的,我丈夫的半个身子就在你现在的身后,他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

我下意识往后看了看,身体一阵颤抖。

“我看到笑宜的时候,她的嘴角挂着冷笑,但是泪水却已挂两行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抱起我丈夫的尸体,来到了浴室,将他清洗干净,又将整个房子打扫干净,笑宜一直傻站在哪里。我听到了她的哭声。我尊寻我丈夫的意愿,不恨笑宜,但是从此我很笑宜的关系便疏远了。她也觉得对不起我,后来便很少回来住了。”

这又是一个令我想不到的故事——笑宜持刀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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