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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处对象么?

我要自杀!

猛猛既已做出决定,心中再无杂念,左顾右盼,开始寻找一个可以实现目标的途径。

跳楼?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一瞬间落下,便全然无知了。

猛猛跑了七八条街,放眼望去,入眼内的却全是一片瓦砾的巨大废墟堆,又哪里来得高楼可跳,心下郁闷,看来得换个别的方法。

猛猛蹲坐在一快大石上,左思右想,却想不到办法,以前没接触过这类问题,头一次实践,很是生疏。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显,猛想起一老套剧情,那女主角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全家鸡犬不宁,很是拉风。

上吊!或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一细想又不禁气苦,又去哪里找绳子呢?低头无奈之际突的看见衣服已成布条,忙脱下上衣撕了条搓了绳,准备工作已完备,抬眼一看,天却已经黑得一塌糊涂了,肚中也饿将起来。

猛猛一想,这天色已晚,只得来日再死了,既然必死那也该当先饱而后死,于是大啃几口面包躺在瓦砾间呼呼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当中午,确实是这几日挖废墟挖的疲累不堪,而昨夜心中已定一死,又是毫无牵挂,睡得便也格外香沉,以致一觉睡到了这般时候,眼看天色不早了,还要实行赴死大计,忙起身先吃了饱,拿着自制上吊绳到处寻找美丽歪脖树,寻了半日,眼看夕阳西下,却急坏了猛猛。

这本是高度发达的城市中心,原本高楼林立,又哪里找得着什么美丽歪脖树,不得以只好回过头来去找那棵曾在路上遇到过的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大白杨树,找不到美丽歪脖树,只得拿白杨凑合凑合了。

那白杨又高又直,半腰几个大点的树叉烧得只剩下半截,且离地又高,长得还细,猛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上吊绳抛套在一支最粗的支干上,却是树高绳短,现在上吊绳倒是套在上面,可怎样看都不太可能站着把脑袋放进去绳圈里,不但脑袋上不去,就是想把绳拿下来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猛猛更是郁闷的无以附加,感叹道,真是上天待我不可谓不厚,现如今上吊都得需要一定技术含量。

猛猛在树下转了半个小时,左右无计,最后只得哼哼呲呲的往笔直的白杨上爬,好不容易爬将上去,忙活得满头大汗,向上一看,光溜溜毫无着手借力之处,难以再往上爬了,再看那上吊绳距离又着实远了些,而那支干还高了些,便抱着树干歇息良久,方大吼一声,直向支干的上吊绳飞身抓去,如此奋力的一扑,结果却连那上吊绳的毛边都没有碰到,呱唧一声,与地面做了一次亲密接触,摔的猛猛是七荤八素,却终究不死。

猛猛心中气苦,妈的,都知生者不易,谁会知道求死更是难如上青天!嘴中骂骂咧咧却又站起再往上爬,片刻又以一声呱唧宣告行动失败,如是往复也不知摔了多少次,天边夕阳收起最后一丝光明,证明今天的行动彻底失败。

猛猛呲牙咧嘴,带着一身青肿,也不要那珍贵的上吊绳了,告别了伟大的白杨树,一路上嘴就没闲着,从白杨的存在一直上溯到白杨籽的出现,凡是和白杨沾了点关系的都被猛猛问候个遍体鳞伤。说来也是,上吊不成还搭上了一件大好衣衫。(笔者亦为猛猛大觉不值)

当夜无话,第三天猛猛却早早起来,分析了一下过往两天的惨痛教训,已然成为一名资深的自杀好手,猛猛左思右想总结经验,决定另辟溪径,换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方法以达成自杀的愿望,那就是给自己放血!

随便找了块尖石,咬牙闭眼猛力划开手腕,躺在父母的坟墓旁静静等死,但觉身体俞发沉重,心中窃喜,早知如此简单,何必当初鼻青脸肿?心中正高兴着即将与父母见面便不由自主的沉沉昏睡过去。

忽然一滴雨水打落在脸颊,猛猛但觉一凉,便又缓缓睁开双眼,兀自发愣时,满世界瞬时便已倾盆大雨。猛猛站起身子,立于雨中,看着结痂的手腕,心下好生着恼,不让人好好活,还不让人好好死?随手拣起块大石,望着脑门就是猛力一拍,重伤之下,但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躺倒在地,不醒人世。

第四日,太阳刚刚升起,猛猛揉着脑袋又爬将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死不了。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却总是不死,这次也不管能不能做饱死鬼了,一狠心扔了面包,不吃不喝,和自己堵起气来,喃喃道“呸!小样儿,我不信整不死你。”可这绝食大法的效果实在是来的慢了些,呆坐了半天下来,也未觉得自己今天就能死得了。不得已一边苦想办法,一边绝食。想了半天也没什么良策,烦躁之余,起身随便走走,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忽然一声巨大的轰鸣从身前急弛而过,猛猛抬头一见,顿时喜得心花怒放,原来是一列魔法列车在眼前呼啸而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只是来晚了几秒,列车早去的远了,也不去管它,反正还会有下一辆。

于是乎,某人惬意的躺在铁道上,只觉天下地上没有比这铁道更舒服的场所了,心中原本的烦躁也一扫而空了,直待下列车的到来,不知不觉的便沉沉睡去。

猛猛就这么躺在铁道上,直至第五天的太阳高高的升起,却依然没有一辆车再来过,猛猛醒来后,看着渐渐升高的太阳,心下疑惑渐增,会不会是军队或者政府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才冒险在这铁路上行驶的?战争肯定已经破坏了不少铁路段。如果是特殊列车那恐怕就不会再有车来了。

越想越是烦躁,后来干脆一屁股坐起,辨别了方向,又向家走去。

行了千米左右,忽听的身后一阵呼啸,回头一看,正是前日那列车又返将回来,猛猛忙转身向铁道急奔,眼看是难以赶上了,急忙大喊,“等等我,等等我……”那列车又怎会等他,轰轰隆隆的再次向远方驶去。

猛猛一路狂奔也终是赶不上列车,望着远去的列车,跑得满头大汗的猛猛累的双手支膝,大口喘着粗气,刚歇得过来,便站直了身子,直望着列车远去的方向开口大骂,此骂一开口真个惊天地,泣鬼神,日月无辉,直骂到了日头西落了却无丝毫重复且尚不闭口。

接连五天的自杀啊,都够放个双休日了,却一直未能成功,五日的自杀未遂恐怕任人也难以接受。

猛猛整整骂了一个下午实是骂得不爽,狠狠踢了块小石头,方待转身要走,忽然“扑哧”一声轻笑传来,但听有个甜腻的女声喊到“哥哥,这人是个傻瓜么?怎么对着空气骂了这些许时候?”

猛猛寻声望去,却见五男一女顺着铁路走来,皆与自己同般大小,个个红毛绿毛掺杂不齐,叮当闪亮挂甲披皮,典型的混混装扮,猛猛心中好生鄙视,而那说话的正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只见那女孩上身里穿露脐黑色紧身衣,外穿白色花边长褂,下穿乳白色高腰超短裙,长腿着黑色高桶丝袜,足蹬红色高跟鞋,有着一身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峰峦叠嶂,金黄色的长发飘摆中一张精致细嫩的小脸,忽闪着蓝色眼影的大眼睛如两颗闪闪发亮的宝石,痴痴的望着猛猛轻轻一笑,妩媚中透着的全是妖气。而刚才那句话明显是为了让猛猛听到才故意喊那么大声。

“哼”为首的一个小个子皮男眨着一对小三角眼很是挑衅的斜了猛猛一眼,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向猛猛狠狠的挥挥手,示意让猛猛赶快走人。

猛猛见那人示意自己走开,又对着众人看了半天,心下盘算,对方人多势众,看着也不似什么善类,又不知对方斤两,虽然心中早已决定一死,但若真的冲突起来,当真被打死倒省了自杀了,可要是被打个半残不死那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既然如此,他让我走,那我走开便是,想到这转身便走。一转身,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那人也正抬头,似与猛猛差不多同般年纪,二人对视观察片刻,一样的双手满是血渍,一样的蓬头垢面,一样的被泪痕在脸上冲出的一道道沟壑,一样的有气无力,一样的灰暗眼神,忽然二人心有所悟,相视苦笑。笑罢,抱在一起放声痛哭。看得旁边几个小混混满脸疑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却不明就里。

二人搭着彼此的肩膀,平静了一点,那男孩突然指了指列车道,口中轻声支吾“啊巴啊巴”眼露询问之意,猛猛看看车道,愤愤的摇了摇头。

那男孩向列车道又看了看,哀叹一声,满脸都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忽然转头看着猛猛,眼中喷射着炙热的希望,猛猛看见那眼神,忽的全身一颤,略有犹豫,便狠狠的点了点头,那孩子也重重的一点头,向后退开一步,紧紧握住拳头。猛猛也同样的退开一步,紧紧握住拳头。

那为首的混混远远见他二人比比划划也不知道玩什么花样,早已看得不耐烦了,刚一伸手咧嘴要喊,但见那二人一声大吼,疯也似的向对方扑去,那咧开的嘴一字未发却合不上了。

那二人已如疯如狂的撕扭在一起,或拳或脚,或撕或咬,直打得肉血横飞。

那几个混混看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而那为首的混混更是看得如痴如醉,心下对那二人渐生敬佩,猛猛二人本就身材高大,拼死之下,更是虎虎声风,虽然没什么又炫又酷的技能,却是说不出的威猛凶悍,猛猛更是如雄狮一般威风凛凛,如此狠辣的打法便是那混混首领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禁心下对二人神往起来,直觉他二人如此狠恶,定也是独霸一方的豪杰英雄!今天都聚到一起估计也是和他一样趁乱跑这儿占地盘来着,他这边厢兀自陶醉呢,那边二人却突然停手,肩并肩手拉手,一起遥望天边朗声长笑起来。

那头目看着猛猛肮脏的外表下却掩饰不住的丰神俊朗,举止之间威猛中透着俾睨天下,生死无重的豪情,顿时将他视为天人,心下暗赞,好个英俊儿郎,不自觉的就把猛猛和自己心中一直想象的自我形象重叠了在一起,这是何等的豪放,何等的胸襟,用力量证明自己,以拳头博得男人的友谊!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酷!太TM酷了!是爷们儿就该这样!在一旁将猛猛羡慕的淅沥哗啦一发不可收拾。忽然想起说书段子里的桃园三结义,心下便生出了亲近结交之意。早收起狂傲之态,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得冲着两个血人一抱拳,怕被二位高人看低了身份,便也学着二人的样子一语不发,向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又起身看向天边夕阳,装模作样的大手一挥!转身用手轻带了一下身后几个兄弟,一挑眉毛,又向猛猛抱了抱拳,眼露询问之意。其意是:二位大哥出手不凡,定是在力量的对决中找到了只属于真正男子汉的友谊,实在令小弟仰慕不已,以二位大哥的气度,正当横扫天下!兄弟不才,却愿带这几个兄弟同二位携手共闯天下,不只兄弟你意下如何?

猛猛以为他看懂了二人有着相同遭遇,一见之下顿起惺惺相惜之意,原打算拼个同归于尽,却不曾想真正下杀手时心中又实在不忍,不得以二人同时收手,这一刻二人心意相通,结成共死的兄弟,准备一同赴死。看了那头目比比划划的样子,心下盘算,难怪那女孩子和他说话,他只是哼了一声,原来这两位竟然都是哑巴,看他那意思似乎是刚刚多有冒犯,这里向两位道歉了,你二人同赴黄泉,那定是早抛开了一切!可这花花世界,难道就一点不留恋么?

猛猛本对他就没什么好感,当下也不答话,心道,同样是哑巴,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何况我心意已决,又怎是你个哑巴可以劝得了的,当下也懒得与他废话,只将双手背负身后,望向天边,微微点了一下头,但眼中满是决绝之意。

那首领看他风骚身资,那一往无前的坚强之意,只道猛猛立意横扫天下!已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心中一热,豪情万丈,不由心下立定决心管他前途多少风雨,我当与他同生共死一起打出番天地,也不负了我人生一场男儿之身!满眼的热切望向猛猛,踏上一步紧紧跟随猛猛之侧。

猛猛心下好生纳闷,我们一心去死,你一个好好的小混混跟着凑什么热闹?不禁深深皱起眉头,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首领一看猛猛皱眉沉思,还以为“天人”般的猛猛看不起他这等俗人,因此才思量犹豫,眼见“大好江山”就要与自己檫肩而过,顿时心中大急,“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行了个帝制国家的家臣认主礼。

这突如其来的一礼令所有泼皮加上猛猛二人无不震惊!这认主礼可是非同一般,一旦行礼,只有两个结果,一,猛猛扶起他,表示接受他成为家臣。二,猛猛不理他,对于一个忠贞的魔武士,只有自杀殉主之道。一般都是双方在经过长时间的了解之后,才会当众举行这种仪式向世人宣告,表示这人已正式加入该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对与这两个刚刚见面的人来说,这个认主礼实在显得太过突然了,猛猛好生尴尬,心下踌躇,我本欲死,不想却突然杀出来这么个莽撞家伙,这该如何是好。那首领看着猛猛都快拧到一起的眉头,发热的脑袋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不由头上汗珠滚滚而下,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只因为突然看到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理想”版样,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头脑一热就这么淅沥糊涂的拜了认主礼,我TM的这是丧心疯的毛病又犯了啊,以前疯疯也就算了,这次却是TM的疯的大发了!!

这混混本生在家族制统辖的地区,所以才会一着急就行了个认主礼,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又让他对这个传统格外的认真。

那混混看着猛猛望向自己,叹了口气,一狠心,妈的,疯都疯了,礼都行了,都TM是命,既然已经做了,老子便认了!人生如梦,除死更无大事,何况这人看着还不错,老子今天赌上一赌又有何妨,心中计议已定,望向猛猛的目光变得愈发的坚定了。

猛猛眼见那首领心坚如铁,知道没有其他办法,只得伸手将他扶起。

那头领站起身来,双腿却早已软了,这一次冲动让自己十足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越想越是后怕,不由得汗出如雨,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猛猛正与那首领目光对视着各想心事,一声甜腻的仙音又在猛猛耳畔响起,又细又腻,

“小哥哥,处对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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