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馆里飘出的曲子终了,人去茶凉,可是曲终……人未散。
冷傲的双眸似乎没有焦距,深谙的眼底里写尽了伤痕,道尽了痛苦。冷风吹过,手中握着的项链不禁滑落。
小可拾起地上发着深幽蓝紫光的坠子链,还没来得及摊开手心,他立刻拉下脸:“还我。”
“我没有说不啊……”小可摸了摸那颗坠子,心凉。“如果是我的……多好。”低喃了一句,然后把坠子轻轻放在蓝轩摊开的手心里。
他好像重获了什么东西,紧紧拽住链子,手心都被掐的生痛还是没有松开。“我不想放手的。”
冰眸子好像好久都没有了笑意,他不自主地伸手去握住桌上的玻璃瓶……
“换上我的心脏有事的话……”
小可突然感觉到寒气逼人,她立刻扭头!
“嘭”他摔碎玻璃瓶,抓起其中一块碎片一下下往自己的心脏位置刺去!手指被玻璃割伤,鲜血快速流出,很快凝固在手指上。
“蓝轩!”
“把我的心脏拿去!拿去啊!”他接近疯狂地喊着,风衣外套被割破了几道痕子。
小可含着泪抱紧他,除了哭泣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够了……够了!蓝轩,不要这样……”
蓝轩放开手中的碎片,布满鲜血的手心摸着那颗坠子,轻轻张开绝美的唇瓣:“杜枫是我的弟弟……是我欠他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有我!有我啊……”
淡淡橙黄灯光下,小可死死守在床边生怕他醒来还是那样冲动。房间里明明透出丝丝暖意,她却因为紫冰没有出现感到心寒。
廖侯琴摸了摸小可的发丝,素颜的她看起来憔悴不少。她递给小可一杯热茶,想要舒缓一下大家紧张的气氛。
“蓝轩这个孩子,从来不会做傻事的……”看到被打了镇静剂才安静入睡的儿子,心又一阵酸,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伯母……”灯光映射着她垂落的发丝,愈发婉淑柔顺,她抬起哭得凸肿的双眼,视线也不能看清楚。“我不想他醒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您能给我纸笔吗?给他留几句话,我就离开了。”
屋外,风呼呼刮着,他握着纸条迟疑不决。
紫冰和杜枫9:30的飞机,最后的一次的见面机会,给自己最后一次放纵。——可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叭叭!”
“轩儿!轩儿你上哪里去!”
街道上行人很少,连雨也突然哗哗下着。轮胎滑过的地方,溅起一阵白花花的水雾,后视镜什么的都被溅得朦朦一片。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出现在机场。
“紫冰!”愈霞拿下紫冰手中那个小礼盒。“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去想那个人吗!”
“他是我爱的人……”
“紫冰!”
紫冰抢回那个装满她和蓝轩回忆的礼盒,机械地藏在柜子里一步步走下楼去。
车内,他紧张地看着她的脸,没有一丝起伏的变化,好像灵魂出窍的空壳。轻轻地铺上一条毛毯在她的大腿上,她极度敏感地扫开,顿了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来说:“对不起……”
小可拉起毛毯重新给她盖上,她想事情想得都入了神……
机场里。
“枫儿!”清水绘理看见儿子的身影立刻快步走过去,眼神还扫在紫冰的身上,第一次对紫冰有感激之情。
“紫冰,以前的东西是我欠你的,以后我会好好偿还的。”清水绘理拉过紫冰的手,很感激她最后做出陪杜枫到美国去治疗的决定。
紫冰扫下清水绘理的手,目光游走在偌大的机场大厅里。
没有……没有!没有!
“他还是不来……”
“会来的!”小可紧紧抱住紫冰,不想到最后都要扼杀她的希望。愈霞也抱着她们嚎啕大哭,三人走到这里终于……要暂时告别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纽约US818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5号登机口上飞机。”
“走吧,轩儿……”清水绘理和管家走在前头,“噔噔”响的高跟鞋透露着一切因为紫冰的出现又变得好起来。
紫冰迟迟不肯动身……杜枫也只好陪她坐在一旁,看着手表一分一秒地过去……
“乘坐飞往纽约US8188次航班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速到15号登机口上飞机……”
大厅里一直重复着催促登记广播,他拍拍她的手背,轻轻说了句:“我们走吧……”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蓝轩气喘吁吁地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链子还没有交到她的手中!不知道和谁在慌乱中相撞了一下,链子被抛出半尺外还被人无意才上一脚。
“滚开!”蓝轩用力推开那只脚,拿起那条链子,才发现环绕在紫晶周围的蓝钻少了一颗。
是错过了吗……
“李紫冰!!!你、在、哪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本来还拥挤嚷嚷的大厅一下安静了好多,他的声音还回响在机场内。
“先生!先生您出去好吗!?”保安立刻跑过来要拉他离开。
是他!
紫冰听到了!她猛然回头,泪水再也忍不住留在眼眶里。
他们已经入闸了,可是……杜枫也分明听到蓝轩的声音,他握住紫冰的手突然加了点力度,他害怕……即将失去她的感觉突然就涌上心头!
“冰儿……不要离开我!”
紫冰含泪看着杜枫的脸,一切都会不了头了!杜枫紧紧拉紧她的手心,如果现在冲出去见到蓝轩了又能如何,杜枫要怎么办!?也许,她和他,早就已经走到尽头了……
“杜枫,带我走吧……”
机场外的雨还淅沥地飘落,多希望能下大点,将要起飞的飞机给延误,即使是争取最后的十几分钟见见她也好。
还有好多话,他想要和她说!
“放手!滚开!知道他是谁吗!”志言把保安的手从蓝轩的身上拿开,然后收拾自己的情感故装冷漠:“愈霞,我们也该回去了。”
“志言……”愈霞扯着志言的袖子不想要这样丢下蓝轩。
“杜枫和李紫冰已经快乐地登机了!”他故意大声冲着蓝轩说,如果现在那么痛得那么撕心,那么当初为何那样对待紫冰呢……
“蓝轩……”小可想要和蓝轩说点什么,志言一手拉过愈霞一手拉过小可大步流星地离开,他要狠狠地将丁蓝轩拍醒!
刹那,变成一个被遗忘的孩子。手心的白银链子滑到指尖,谁都不想接纳他了吗……
“轩儿!”佣人搀扶着廖侯琴,她用力地咳嗽着。
不会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没能留在紫冰吗……
廖侯琴站到蓝轩的面前,她没有说话,紧紧搂住她心爱的儿子。
“她走了……”落下倔强的泪,告诉自己,男儿不能那样柔弱。告诉自己,这次之后,不要再那样无能!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