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早苗在拉开门之前就有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
然后她所见到的,比起自己所能想象的最坏场景稍微好一些。
“声音,还是传出去了。”
“衣服和被褥也沾了血。”
“这样还想瞒着姐姐实在是过于困难了。”秋叶一边尝试着坐起来,一边来自言自语着。
脸颊上还沾染着不少血红的液滴。
就好像刚刚从浓雾中走出一样。
鲜血组成的浓雾。
“秋叶!”早苗急忙上前扶住试图坐起来的秋叶。
原本为了直立起来而紧绷的背部瞬间软化了。
就这么倒在了早苗的怀里。
“怎么办呢,妈妈?”稍稍偏转一下头,秋叶对上了早苗担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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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冈崎朋也同学也有麻烦了。
“冈崎同学?”拉开门的渚看到了正站在过道中不知所措的朋也。
这是早苗的失误。
冈崎可不知道渚的房间在哪。
“古河?”冈崎循着声音看见了正扶着门框想要走出来的渚。
“出来外面不要紧吗?早苗阿姨说你还需要休息。”
“冈崎同学是来看我的吗?”渚的头转向朋也,然而视线却没有停留在朋也身上。
“对不起,我现在想去秋叶那边看看……”
渚扶着门框向外挪动着,缓慢而坚定。
当然,所谓坚定不过是精神上的。
她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早苗阿姨说你还不能在外面活动。”冈崎试图劝说渚回房间。
“可是…”渚刚想拒绝,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无力。
“古河!”看见渚似乎要倒下的样子,冈崎急忙上前扶住,同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抱歉呢,又麻烦你了。”重新躺下的渚看着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昨天……对不起。”
“冈崎同学你不用这样的……”
似乎时间就要在这无止境而又无营养的对话中消耗殆尽。
当然,这种状况是不会真的一直持续下去的。
门又被拉开了。
“哟,小子。”秋生和早苗都在门外。
“现在要请医生来帮渚再检查一下…抱歉呢。”早苗走了进来。
“不,是我打扰了。”冈崎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早苗说的那么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出房间的冈崎向还没有进入房间的古河秋生询问着。
“过去吧,秋叶他…有话要对你说。”秋生掏出一根烟,但不知为什么又塞了回去。
“能对我有什么话说呢?”冈崎像是在询问秋生,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怎么知道…去吧去吧,就在那边。”秋生紧紧捏着烟盒的左手指向某个房间,随后又不耐烦地挥动起来。
朋也身后传来了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他会说什么呢?”只用了几步便到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口,然而冈崎却迟迟没有拉开门。
现在回想前几天的事,冈崎仍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次见到秋叶时,诧异他的无声无息。
还有那一声‘姐夫’
虽然日语中并没有这个词
但秋叶那声“欧尼桑”却像是将两个大大的汉字凭空具现了出来。
真是诡异啊。
就像是有着能够将语言实质化的能力。
似乎如果秋叶连说五次‘SHI.KI’,任何人都能立即理解他每一次说出时所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式、织、志贵、四季、亦或是死期。
朋也管这叫‘达意之言’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朋也不明白。
随后的介绍也是,简直是在‘推销’自己的姐姐一样。
如果说是恶作剧的话,未免有些太过认真投入了。
那一天的大雨中,前后矛盾的行为。
不,也许算不上矛盾吧。
面对质问没有丝毫动摇,看起来完全不管自己姐姐的死活。
眼神似乎也是永恒的淡漠。
但之后的行为……
“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带着疑惑与苦笑,冈崎拉开了门。
“诶?”
眼前之人带着与冈崎印象中的秋叶完全不相称的微笑。
“很疑惑吧…欧尼sama?”
没有再接下去,秋叶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喜欢这个小镇吗?”
“诶?”
冈崎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4月14日,有一个和眼前之人无比相似的女孩也是这样。
不过某些内容发生了变化。
“我非常非常地讨厌这里。”
“但是,所有这一切…都不为我的意志所改变。
“不管是多么悲伤的事,还是多么痛苦的事,所有这一切。”
“所有这一切,都已经被注定。”
少年平静地说着。
“正因为这样,怎能不让我永远怨恨这里呢?”
短暂的沉默。
秋叶提问的对象并不是内心中的某个虚无存在,而是眼前的冈崎朋也。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冈崎只是下意识的提问,并没有期待秋叶的回答。
“只要去改变不就行了吗?”
“只要能够改变这些悲伤的事、痛苦的事不就行了吗?”
“你的悲伤的事、痛苦的事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恐怕不……”冈崎正想继续说下去,可他不能了。
一只无力的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请不要再说了。”
秋叶想要让抓住朋也的手臂绷紧,不过由于这一举动的后果便是他直接倒在了冈崎的胸前。
基情无限?
“这些话,你自己也不信吧?”
朋也愣住了。
“改变什么的,哪有那么容易?”
秋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要是悲剧什么的真的那么容易改变,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是名为命运的大网,它束缚着所有人,人们只能按着既定的轨迹走下去。”
“没有人能够逃脱,没有人……”
朋也突然感觉胸口有些湿漉漉的。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呢。”
秋叶突然松开了手,重新坐直。
“诶?”冈崎诧异于秋叶的迅速转变。
“现在放弃的话,不就显得太失败了吗?”
“你刚才还…”冈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某些痕迹。
“刚才只是想发泄一下罢了,不要在意那种小事。”秋叶摆手的样子让冈崎想到了杏。
“呐,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秋叶再一次转移了话题。
“我为什么怨恨这个小镇?”
“这个,被光诅咒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