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练武、可以变强了么？”从来没有人体会过东城宇心中的痛！所有的努力全部在一句否定中消散，那是一种直击心脏的残忍！东城宇真的不想再受到这样的折磨。不过，这一切都已经的过去式了！曲敬那张笑起来褶褶巴巴的黑脸此时看上去也是那么的可爱。东城宇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亲上一口。
“怎么？你还不相信师傅所说的话么？”
“我信、我信！”
东城宇搓了搓手，感觉放在哪里都是那么的别扭。想放声欢呼，在这几位大佬面前又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狠狠的握了下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那么，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呃……”
东城宇刚才那番忐忑的心情完全化作了喜悦，想必宗主与长老齐聚，是需要几人齐力施展大神通为自己重塑经脉吧？
经脉，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荒诞的很，看不见、摸不着，或许在他们心中，这种东西有没有都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但是，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经脉的作用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丹田储蓄力量，经脉传导力量，这种认知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无法练武的东城宇在这几年间阅览过很多的图书，同样的，他也被这种思想所误导。
“呵呵，宇儿，现在的你可不像平时的你哦！我印象中的宇儿可以为了锻炼自己的耐力，在酷热、严寒之日端坐不息，可以为了雕刻出具有神韵的作品茶不思、饭不想！怎么？有了希望便被打回原形了么？”曲敬半批评、半调笑着的说道。
“师傅，弟子知错了！”东城宇立刻收敛住激动的情绪，当然，十年沉冤、一朝得雪，此时他已经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只剩下一幅严谨的样子而已。
“说来惭愧，宇儿你的希望并不在师傅和几位长老的身上。”放下宗主的架子，此时的曲敬看上去更像是一名保养得很好的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正堂之上的几位长老，唏嘘着说道：“宇儿，你可知做为一名武者，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武者的最终目的？”东城宇不解的挠了挠头。
虽然他的心性在同龄人当中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翘楚，但是，又有多少武者真正的想过这个问题？变强、强大到可以执掌天下？隐隐约约中东城宇感觉到，或许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决不是最终的目的。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三长老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喜欢拐弯抹角的谈话，直接说道：“或许经过无数年的积淀，很多武者都忘记了。但是，许多门派中肯定还会记载着，做为一名武者，其巅峰之路并不是像世人所想象的那样。天下第一？那天下岂不是太小了？破碎虚空！如传说中那般，以一己之力打破天地间的规则与束缚……”
“破碎虚空吗？”东城宇很难想象得出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但是三长老，包括宗主在内的其他几人，脸上表现出来的种种情绪让他感受到了一些什么。向往夹杂着迷茫、勇敢中也带着那么一丝胆怯。这几位在武道一途当中可以算得上是权威般的存在居然也会有胆怯的时候？
随后，他便释然了。
就像三长老所说那般，天下第一？断剑宗内几位足不出户的长老中，随便挑出来一位，便能将那些江湖中传闻的第一武者打得屁滚尿流。为什么？作为宗门内上一代中的精英人物，经过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他们的内力岂止是深厚？对敌的经验恐怕也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跳梁小丑们可以比拟的。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还要执着于武道？为何不去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恐怕也只有更深层次的探索，才值得他们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
“不过，这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达成的！”
东城宇从他们这几句简单的对话和表现出来的情绪中推断出了自己的看法。
仿佛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曲敬叹息着说道：“岂止是不容易这么简单，想要达到破碎虚空的层次，努力、机遇，缺一不可！众所周知，天下武者按照层次划分，共分为五阶。下二品、下一品、中道、上二品、上一品，中道为一坎，达中道者便可以气劲护体，一般刀剑根本难以破开其防御。上二品拳可碎石，脚可破山。若是如我和几位长老这般达到上一品的境界，御气飞行虽然奢侈了一些，但是，短时间内却也算不得什么。这五阶，资质较好者辅以教导，历时四十年，基本上便可以达成。可是这破碎虚空……宗门内几位长老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去探索，到目前为止仍是毫无所获。”
东城宇古怪的看了一眼曲敬，心中略有不满。天下武者共分五阶？那像我这种连普通人都算不上的人还活不活了？以及那些拜如门下的武童、武侍等没有品阶的人还活不活了？东城宇没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在自己面前的，可都是些活得成精了的人物，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这些小鱼小虾还真算不上什么……不过，说了这么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么？
“破碎虚空，只要达到了这种境界，他们的手段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即使再多的上一品武者，在他们的眼中也仅仅只是个笑话。”曲敬苦笑着说道：“可是很不巧的是，我们断剑宗，曾经得罪过的一个老家伙，他，他如今居然突破了！”曲敬也感觉到，今天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太啰嗦了，但是这些话却不得不说啊！东城宇，一个被命运抛弃了的孩子，而如今，自己在面对宗门危机的时刻，将再一次将他推到风尖浪头，可是自己没的选择啊！
“得罪过一名达到了传说中那种境界的人？”东城宇听得热血沸腾的时候如一盆冷水扣在了头上！要知道，在断剑宗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一人一物、一草一木，按照宗主所说。岂不是这一切都将被人泯灭？
泯灭一词就像迎面飞来的一座大山，压塌断剑宗上无数雄伟的建筑，碾死了无数怀着希望的师兄师弟，甚至，东城宇仿佛看到了玲心和逸飞在无路可逃之后那种绝望的眼神。这就是所谓的自己选择了希望？
如此关乎门派命运的事情、如此危机的时刻，宗主与几位长老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这个废物？
经过震撼之后，东城宇的心中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师傅，如果有什么需要弟子效劳的，直接吩咐便是，弟子定当奉行！”东城宇不傻，相反的，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看来，是自己报恩的时刻到了啊！
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几位跺跺脚便可以让整个儿江湖为之颤栗的存在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宇儿，那个老怪物……”曲敬尴尬的收了声，自己一口一个老怪物的叫着，却要把一名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少年推到他的身边，这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一刻，他的心似乎有些动摇了。
“是这样的，‘他’虽然达到了传说中的境界，但那人生平的喜好却没有丝毫改变。猎奇！不惜代价去寻找、发掘、得到奇特的东西…..或者人！”年龄最高的大长老脸色也是很难看。得到想要的东西？东城宇再废物也是一大活人，任谁被说成是东西心里也绝对不会好受。更何况，现在断剑宗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东城宇的手中，即使他是一名上一品的武者，即使他是断剑宗的大长老，也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惹他心里不痛快。
“猎奇？”东城宇咧了咧嘴，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一无是处啊，不管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一‘怪物’了。
“宇儿，如果你不愿……”
“师傅，弟子在断剑宗生活了这么久，也被照顾了这么久，现在，也是该为宗门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更何况，我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只有如此选择，不是么？”
不待曲敬将话说完，东城宇便出声打断了他所要说的话。因为他知道，这名外人眼中威风凛凛的宗主，其实也是一名老好人。如果任他说下去，恐怕自己也无法下定要牺牲一次的决心了。
“那好吧！经此一事，你东城宇便是我断剑宗的名誉长老，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有机会能够回来，断剑宗，永远为你敞开大门！”此时，曲敬再没有以师傅的身份自称，更没将东城宇看成是一名懵事不懂的少年。东城宇看似简单的一次选择，却让断剑宗这一宗派得以延续，而他自己，或许，将会面对更多坎坷吧！所以，他担当得起这名誉长老的称号！
东城宇？手里攥着那枚象征着身份地位的牌子，迷迷糊糊的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小独院。这一路上，他心中恍惚不定，雄伟的建筑，月光洒下淡然的景色，这些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只是看着那熟悉的昏黄灯光照着纸窗，体味着萦绕心头的感觉，叫做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