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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工生活之16 膳房,不饱

“小雅~~小雅~~”正当小雅在收拾被子的时候,胡刚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举起了一个物体:“你看,仙人球。”

“哇,好小巧啊。在哪买的?多少钱啊?”小雅看着这一小盆拳头大小的仙人球,很是开心,拿在手上左看看,又看看。这仙人球竟然有两个球,中间还有一个很微小的正在生长起来,满身长满了小草,身体上还有一颗一颗的小小水珠,也有像霜雾一样的披在刺上。

“在观园裁下来的。”胡刚大汗淋漓的一边擦汗一边说。

“裁下来?”小雅的头顶冒出了很多的问号。

“对啊,观园有很多很大株的仙人球,这小小的就是在其中一大株身上裁了下来的。”胡刚做了一个切割种的动作。

“那盆子呢?”小雅把盆子左转转又转转,很是好奇,这种地方竟然有这么小巧的盘子。

“我把整个镇的瓷盆店都找过了,才发现了这个小盆,觉得配这棵小球是最好看了。”小瓷盆上画有树木小草和小鸟,诗意涟涟。

“真的吗?嗯,我也觉得很好看。”嗯,突然一种幸福的感觉冒出来!怪不得这两天人影都没有,原来回画廊去了。还想多见他两天才回去干活,被他这样一弄就泡汤了。“可是.....我都要回去干活了,没有时间打理它啊。好可惜啊”

“这不,就送了一株仙人球给你啊,生长力极强啊,要不怎么会说它在沙漠也不会死啊。是不是像极了你?”胡刚点了一下小雅的脑袋。

“你真坏!”小雅脸红红假装矜持的用小手捶了一下胡刚的胸口。

“嚯嚯~~嚯嚯”几下敲门声从门外传来。良久,才见妮姐从门外闪了进来,后面跟着言助。

“我们来接你回膳房的”言助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

“这…这都收拾好了吧~~啊??”妮姐一边扭头和小雅说着话,一边帮她整理着衣衫,随手就把小雅的日常用品放到袋里子交给了言助。衣服已经折叠好放在床上,小雅把原来的麻衫麻裤穿回身上了,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有从天堂回到人间的感觉,真的是人靠衣装。

“要赶快回去,今天二少爷和老爷回来了。膳房缺人手….”妮姐停顿了一下,又说到:“就别在这磨蹭了”

“大少爷,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我要回膳房了,有空,找我玩啊”小雅扬了扬手上的仙人球,很舍不得的的看着胡刚,一步三回头,始终要走,还是要离开。直到她转身出了门,再也看不到站着往她方向看的胡刚。其实她也不明白,她是舍不得胡刚,还是舍不得那个住的舒服的环境,如果她喜欢上了胡刚,为什么又..........为什么又始终想离开,不是说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他停留吗?可是她始终想回家。

“小雅,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的,不属于你的,舍就是得啊!”妮姐的手紧紧拉着小雅,三人匆匆的离开。

“妮姐,要马上回去吗?我想去一个地方,可以吗”小雅想起了她的小天地,已经有很久时候没有回去了。她想念了:“妮姐,麻烦你帮我把这盆仙人球拿回宿舍去,一定要好好的安置哦,不要弄伤它了。谢谢你。”

“去哪啊?小心乱走会被家丁捉到了,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妮姐大呼。一直不表态的言助也表露出很紧张的神态。

“你要去哪?我陪你去吧。”言助说。

“不用了,我保证,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小雅举起了三个手指头,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拖累你们的”她又再次向妮姐郑重的希望她能帮忙看好这小小仙人球。直到妮姐好像吃了点头丸一样才肯罢休。

“快去快回。”妮姐明显是不耐烦了。

“你对这地方又不熟,我陪你去!”言助坚持着。

“那好,你带我回墨子堂就行了。”

原来立园不仅仅只有小雅看到的花园那么小,那门前花园只是其中之一。大园有好几个厢房,中间还种了好多盆景,言助说那都是供大少爷闲来无聊的时候画画用的,有时候他会去观园作画。不过大部分时间大少爷都呆在镇上的画廊,很少时间在胡宅。看来,小雅是有些走运。立园的后面就是胡宅的大屋,虽然围墙很高,但是小雅依然看到从围墙围不住透了出来的高瓦,在烈日的映照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楼顶还有一个观景台。言助说从观景台可以看到整个胡宅的景色。可是很少人有机会上去,就连二太太都没资格。

走了很久,都快趴下了,终于到了墨子堂,在门庭跟一再坚持的言助分别后,小雅偷偷的等待言助走进大门,并看到他和那班工人寒暄后,她才拐了一个弯,直接朝墨子堂东边走去。

在那个角落,她竟然没有发现那个洞的入口,有些紧张。该不会是被人发现了,给填了吧。

她找累了,就转身坐下。该不是,命中注定,这都是昙花一现的东西吧。

渐渐的,她感觉身体开始往下沉,她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这神奇的洞开始又接纳她了。

还是从那个铁门出,小雅很感激,感激上天又给了一次机会她来到这个花园,只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就进来了,为什么就找不到,难道这都是幻觉?难道她进入了梦幻世界?

花园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草长高了一些,小道依然清晰,移植到小道两边的那些七叶和八角草都已经开始长大。小雅一边走向葡萄架一边摘着那些车前草。沿途她还发现在土壤的杂草里竟然有芥菜,数量还挺多的,是不是之前拔掉人高的杂草后它们顺势而生长起来了。很肥满,她随手就摘了好几把,顺手拔了几个芥菜头,还在路上被她发现有已经晒干了的芥菜,也一起捡了。风向可能有所改变,银杏树的叶子飘到哪里都有一些,凉亭依然是凉亭,没有任何的改变,咦~~~怎么凉亭的桌子什么时候摆了一套功夫茶的茶具上去呢?小雅很努力的回想,自己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厨房里的那套茶具摆出来啊。而且她都不懂得怎么弄功夫茶,摆出来干什么?难道是主人家回来了?她倒吸了两口气。手心开始出汗。该不会,现在倒成了贼吧。会不会被挨打?

小雅蹑手蹑脚的搂着菜,小奔的冲到蜗牛屋前,她把耳朵伸得最近,听了好一会,屋里没有声音。她又慢慢的走到厨房边,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幸好当时走的时候没有关紧厨房门,小雅轻轻的打开了厨房的门,再从厨房往里屋看了很久,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的生物。才又大摇大摆的在厨房里活动。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摆上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米缸,里面装满了白色的大米。上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可惜上面的字太难看了,不知道是谁写的什么字体,不认识。那么大的一缸米,还有更新了的柴油盐酱醋,和原来的罐子都不一样了,全都换成了玻璃的,全新的。想必主人会回来常住吧,看来我是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房间里的衣柜,里面的衣服倒还在,还增添了几套衣服几套鞋,发带也增加了几条比较鲜艳的。同时也有一张不认识字的纸条。

放在屋里留给主人的纸条已经不见了。倒是有一个新的纸条,可惜上面的字也不认识。小雅在新纸条旁用毛笔东倒西歪的写了一句话:“亲爱的主人,你的字实在是太有内涵,太优雅了,我全都不认识”

不能住了,那总可以带走一些自己的物品吧。她拿着锄头,出了门外,画了大笑脸做印记的藏物地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为的脚印踩花了脸,可是依然可以从一些新掘起的泥土分辨到哪里有东西藏着。啊?????被掘了????小雅赶紧挖啊挖啊挖啊,可是把那几个点的坑里松松的泥土都挖上来了,依然没有见到那几罐葡萄酒,也没有看到鱼干和老鼠干。哪去了?

我的神啊,要是主人挖走了,那也别那么贪心嘛,总不能留几个给我?我都还没尝过一下自己浸的葡萄酒是什么味道呢。她又转身回屋,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发现到有鱼干老鼠干和葡萄酒的踪影,真的是太神了。还是被小偷偷走了???

小雅失望的走到葡萄排,发现葡萄已经熟透了的开始往下掉了,像洒雨一样,真的很浪费啊。

她又冲回厨房,把那缸米很气愤的倒在了木桶里,用布盖上,把拿一张布去葡萄排里摘了一大堆的葡萄,洗都没洗,全塞进玻璃缸里,半盖着,塞到了大柜子里去。

“我会回来的,我一定回回来的,这里有我的一个梦想,我一定要亲口尝试自己做的葡萄酒”小雅默念着。

她又很冲动的拿着那张布,冲到对面的鱼池,好像鱼种变多了耶,竟然还有魭鱼,她最爱吃了。而且还那么大的一条,她很劲的把布一甩,一收,哇,竟然这样也能逮到鱼。

看天空,已经临近傍晚了,再不回去,不知道会出现些什么效果。小雅以从未出现过的速度,把鱼解剖,插肚,撑开,绑线,再吊了起来,整整把蜗牛屋的厨房阳台的整个屋檐排了三圈。

厨房里本来都差不多给小雅烧光了的彩色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主人换成新的,而且数量也增加了。

好像一切都变了,和原来想象中的回归差得太远了,看来实际和理想,真的太有差距了。虽然食物增加了,燃具增加了,一切都好了很多,可惜还是要回去,还是要走。唉,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可是我还是很没骨气的想留在这。哪怕是帮主人看守花园,那也不错啊。

夕阳下,小雅搂着那几把大芥菜,从蜗牛屋往铁门走去,还是一步几回头,至少她还想坐一下秋千才回去,可是……可是她还要回去干活。说好一会,她已经走了一个下午了,还不回去,能行吗?

她在没人的时候抱着芥菜跨上了洞口。又回到了墨子堂,工人们已经全走光了,那就是晚饭时间已经到了,她得赶紧回膳房。她把东西全放在了丑女的宿舍的一个角落里。赶紧赶紧的冲着跑回膳房。

待她回到膳房时,工人们正排成好几列队在等待派饭。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里间,里面也很忙碌,阿姨们捧着大碟小碟的,有很漂亮的碟子,有雅致的盘子,也有一锅一锅的汤,排成几个大列,由兰姨和妮姐在验证银针,真是太夸张了,这里又不是皇宫。

“小雅,给捧那一碟菜过来”妮姐发现了小雅,为避免她不让挨骂,赶紧命令她干活,而兰姨太忙碌了没空理她。

“哦….”小雅在阿姨的指示下,在灶头那边捧了一条鱼过去。是魭鱼啊,竟然清蒸,快要香死了。小雅的口水不自觉的在口腔里打转,打转,再打转,然后再它们掉出来之前,被小雅用力一嗦,回到了肚子里。

“嗯,这盘没事”兰姨一支针插到鱼的肚子上,尾巴上,眼睛旁,对小雅说:“拿稳了,摔坏了我可不知道去哪赔,这可不是一般的魭鱼,是老爷亲自从县里带回来的。”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我们那随便一个市场都有得卖啊,还用到哪去带,就连荒园里也有啊。摔了我就赔呗”小雅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

“说什么呢?”妮姐大叫着小雅。“小心你这馋嘴都把口水吐进去啰”

众人笑…..连兰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雅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好了,都盖上,把菜端过去吧”笑毕,兰姨一声令下。再跟小雅说:“你把菜给阿姨,跟我去吃饭吧。”

“真的?我真的有饭吃?兰姨,是真的吗?妮姐??”小雅突然觉得心里好兴奋,手也好像拿不稳盘子,一个阿姨顺手就接过了,幸好,幸好。

“这才批准你吃饭,就已经没有心情工作了,你看,差点把菜也给打翻了,只知道吃。”妮姐跟小雅做了一个鬼脸。

“好了,菜都要凉了,快去上菜吧。”兰姨再另外吩咐好妮姐后,妮姐就带着众人从一后门出去了,浩浩荡荡的。

“来,我们去吃饭了”兰姨一把就拖起小雅的手,往膳房的另一个门走进去。

这个门,是膳房工人的用餐之处,里面有一长排的木凳子,一长排的木桌子,足够可以容纳一百多号人同时吃饭,她想起了读大学时候的那个饭堂,不同的是,饭堂的桌子和凳子,都是胶的,哪里有这里的环保呢。因为还没到膳房的用膳时间,而且工人都在忙碌着,所以这里除了兰姨和小雅,空无一人!

在小雅东张西望的时候,兰姨已经把两盘饭打出来了。小雅很高兴的从她手上接过一盘。她用筷子从这边撩到那边,又从那边撩到这边,竟然没有发现有肉,只是一些红红的东西铺在饭上,饭还是黄色的。在最后一翻的时候,她发现了一根青菜,是一条芥菜,她把芥菜塞进口里,嚼了几下,又赶紧吐了出来,“哇,好苦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兰姨指责着小雅。

“这是什么啊?苦成这样,还让不让人吃嘛”

“芥菜啊,都是这样的”兰姨没用正眼瞧她,一边吃饭一边说。她的饭里,也没看到有什么肉。

“哇~~~吐~吐~吐”小雅扒了几口饭,又恨不得全都把它们吐出来,饭是黄色的也就算了,还是呛辣呛辣的。她又冲到水缸边,勺了一勺水,直接就倒到口里。

“兰姨,干嘛往饭里倒辣椒啊?你在玩我啊?”过了好一会,小雅才回过喉来,眼泪滴滴的问兰姨。

“为什么会这样吃,你自个儿去想一想。”兰姨还在扒饭,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饭都能吃得她那么饱,那么滚圆。

“可是好像工人们吃的都比我们好啊,刚我看到了,他们是有肉有菜的”

“是啊,有肉有菜,但你看到了有多少肉吗?都不超过三小片,菜也就那几条,而且还分长短工,等级,还会分受惩罚的,没受惩罚的,这些你又看到了吗?”兰姨依然没有看她。

“那你的饭怎么也没有?你的等级够高了吧。”

“我们都是等老爷他们吃完了才能吃的,今天已经例外给你先吃,陪你先吃的了,还那么多话?”兰姨终于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神。“别以为在大少爷那吃了几天的鸡汤,就把自己吃糊涂了,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你可要搞清楚了。这里也不是让你乱来乱捣乱的,踏入了这个门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可是….我….”

“好了,你爱吃不吃,可能一会她们回来了,还会有剩菜回来,可以到时候才吃。可等?”

小雅嘟着嘴巴,她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进了膳房还是会吃不饱肚子。对滚圆这个词,第一次有了贬义的意向。

“我要去老爷那边看看他们吃完了没,你吃好了收拾一下。”兰姨把她那碗吃完了,放在桌子上摆好了,转身就出了门,又转回来对小雅说:“下次去哪,去多久给说一声,别老闯祸,让别人跟你一起受罪受惩罚,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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