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星期五。
召开公司骨干人员会议,对投标方案进行讨论。大家在讨论中又碰中许多火花,发现许多新的灵感,于是方案边讨论边修改,直到下班。
因为方案进一步得到完善,下班时心情非常兴奋。在讨论途中接到周明非电话,向周明非分享这些喜悦,周明非也很开心,又告诉我,小美就这几天内就会生了。
就这几天,这几天好像要发生许多事情,公司明年的生死存亡,周明非要做爸爸,而那个叫紫陌的女人这几天里会向我讲述完故事,关于出现与消失。
下班后,直奔老地方,紫陌开始向我讲述,昨天关于菊安的故事。
“在那间昏暗潮湿的小房里,菊安告诉我事情的一切。
在丁丁勤奋工作的同时,菊安发现自己怀孕了。菊安为彻底给丁丁一个惊喜,又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检查,这次胎位正常。回来后,刚好那天,丁丁也出差回来。
菊安怀着忐忑的心情,给丁丁讲了怀孕的事情,丁丁听后,兴奋的房间里又蹦蹦跳跳,把菊安搂在怀里说:‘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菊安,等再过段时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去丽江吗?我们就去丽江,在那里,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
菊安听后很惊讶,不是不开心,只是丁丁说要离开这里,感觉太突然。‘怎么突然要离开呢?在这里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在这家公司虽然赚的钱多,但我做的很不开心,很压抑。’
‘很不开心?怎么以前一直没听你说呢?’
‘我不是不想让你担心我,公司里人情淡薄,而且每月都出差,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丁丁,如果你真不开心,就辞了吧,我们再找。’
‘嗯,菊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给你幸福。’
……
过了几天,丁丁带着菊安再次搬家,搬到一个更好的花园小区。看着生活的变化,小宝宝过几个月就会出生,而丁丁会带着菊安一起丽江,开始新的生活。菊安沉浸在对未来幸福憧憬中。
可是,那天晚上突然发生的事情,将菊安所有的幸福幻想击的粉碎。
那天,丁丁带着他最好的同事豆豆来家里吃饭,正当大家吃的正开心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新搬的家,知道住址的人很少,突然的敲门声让大家都感觉意外。
丁丁与豆豆当时非常警觉,要菊安问是谁。
‘谁啊?’菊安隔着门问。
‘我啊,房东。我过来再查下电表,上次好像抄错了。’门外传来的确实是房东的声音。
‘是房东。’菊安对丁丁说,丁丁点了点头。
菊安打开了门,刚想给房东打开另一扇防盗门时,突然发现外面的那道门早已被打开,正当菊安吃惊时。一大伙人冲了进来。
那伙人冲进后来,好像事先预排好的,很快把丁丁与豆豆扑在地上,进行搜身后带上了手铐,并大声喝着菊安:‘跪下,跪下。’
菊安看到这情景,早就吓傻子。这伙人,约摸二十来个人,有男有女,还有些人穿着警服,个个拿着手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菊安叫着。
‘不准讲话,叫你跪下,听到没有。’有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大声的喝着菊安。
菊安乖乖听话的跪下。
菊安在跪下的瞬间,脑子里并汉有屈辱,只是在思考事情怎么突然这样,肯定是他们弄错了,这些警察弄错了。可是当菊安看到被制服于地下,非常顺从与镇定的丁丁与豆豆时,菊安的心突的凉了。知道丁丁肯定有天大的事情瞒着自己。
那帮警察开始翻箱倒柜的在家里搜查,菊安跪在客厅里,听到从卧室与厨房里,传来东西不断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客厅的鞋柜里的鞋,全被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警察搜索的很仔细,甚至还对房子的墙壁进行敲打,看看有没有夹层。
有个警察看到了菊安的黑色的二胡琴盒,眼神非常兴奋,拿起琴盒,赶紧打开,发现里面只是一把琴。
看到有人碰自己的琴,菊安大声喊着:‘放下,那是我的琴。’
‘要你不准说话,你听到没有。’那个女警又大声喝着菊安。
那个警察失望的把没盖好的琴盒扔在了地上,琴摔了出来,琴弦也摔断了。菊安看了,心疼不已,哭着说:‘我的琴,我的琴,你们把我的琴摔坏了。’
‘不准哭。’那个令菊安讨厌的女警又冷冷的喝着。
警察好像并没有搜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时菊安已被带上了手铐,丁丁与豆豆也被从地上拉起站了起来。
三个分别被带上不同的车。下楼时,菊安发现,楼下已停了无数警车。
在车上,菊安问着身边的人,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菊安。
后来,菊安才知道,他们去的地方是刑侦大队,菊安发现办公大厅里,蹲满了带着手铐抓回的人,里面还有豆豆的女朋友。
菊安被安排与这些人一起蹲着。而丁丁与豆豆则带进了里大厅里面的审讯室。
菊安移到豆豆女朋友身旁,豆豆女朋友低着头,神情冷淡。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阿娇。’豆豆的女朋友叫阿娇。
阿娇没有说话。
‘阿娇,告诉我好吗?求求你了,我们到底怎么了?’
‘丁丁说了,一切都不能让你知道。’
‘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呢?’听到这里,菊安的眼圈红了,带着哭腔说。
‘丁丁是想保护你,不想连累你……’
Kevin,你知道什么是‘化隆造’吗?”讲到这里,紫陌突然问我。
“‘化隆造’?是什么,真没听说过。”我摇了摇头。
“当年‘西北王’大军阀吴步芳的部队有造枪的历史,而这些造枪的技师大部分都是青海化隆一带人,部队遣散后,技师回了老家,而造枪的手艺也就传了下来。
化隆是一个贫穷的县城,一些农民为了买化肥与供小孩读书,就偷偷制造枪械。造枪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只要有原材料,他们凭一把挫刀,就可做出一把标准的五四或六四手枪。
因为化隆地下制造出来的枪支,杀伤力大与精准度高,于是‘化隆造’成为地下枪支的一个品牌。
为了防止地下枪支的泛滥与流窜,化隆这地方曾一度被警方重点监控。可是造枪的利润太高了,一把六四手枪从买材料到做完,成本不会超过一百八十块,而他们会以六百以上的价格出手,这样的利润空间对于那些年收入仅千来元的会造枪的农民来说,诱惑太大了。
而丁丁的老家就是青海化隆的,他的一个叔叔会造枪。
丁丁犯下的这个案子很大,还上过央视的新闻调查,是建国以来省城最大的枪支贩卖案,你上网搜索一下,有很多关于这个案的信息。
丁丁音乐破梦时,丁丁经常在一家叫“激情在线”的酒吧喝酒,这个酒吧早亏损的厉害,丁丁在酒吧认识了酒吧的老板还有其它的几个青海同乡。
他们聊到青海,聊到‘化隆造’时,突然想到,为什么不弄些枪过来卖卖,老板认识很多人,卖枪渠道没问题。一把六四手枪就算六百块的价格弄来,三千块就可以脱手。
面对诱惑,丁丁动心了,与叔叔联系上,而叔叔因为是丁丁要买枪,答应每把五四手枪的价格可降到四百块左右。
接近几乎十倍的暴利,而酒吧老板早就联系好了第一批枪支的买家。丁丁他们激动不已,带着紧张与兴奋去了化隆,顺利的购回了一些枪支与子弹,又很快顺利的高价出手。
轻松的赚了一笔,而男人似乎天生对枪有种莫名的情结,丁丁决定继续干下去。而丁丁又好像是个天生的管理组织者,头脑冷静,做事严密,他很快被推为首领,他把整个团队人员全都分工安排好,哪些是购枪,哪些是运枪,哪些负责销枪,特别是销枪这块,不准老板与买家直接碰头会面,电话遥控销售,手机号码常换……
一切看似天衣无逢。
丁丁再三叮嘱团队成员,决不能让菊安知道半点关于贩枪的事情。
购枪与运枪的事,是丁丁带着人亲自运作。每次去趟化隆,丁丁则会带大量的枪支回来,这些枪全都绑在身边。
丁丁的生意做的很顺利,可是丁丁越来越有不祥的预感。实际上,当丁丁有预感的时候,警方早就开始布控。
那时,由于丁丁销枪的成功,省城那段时间枪击案频发,警方搜藤摸瓜,盯住了丁丁一伙。并成了专案小组,由省厅重点督办。
当丁丁嗅到警方的布控跟踪时,做事更隐蔽了,不断的搬家与换手机卡,警方两次在火车站布控收网,都被丁丁觉察,两次丁丁都提前下火车,逃避抓捕。
丁丁知道菊安怀孕时,丁丁想回头,想干完最后一票后,就带着菊安远走高飞。
那晚在对丁丁与豆豆的抓捕之前,其它涉案人员已全都落网归案。而那晚丁丁已做好所有的逃跑计划,只要过了那晚,丁丁就可顺利逃脱。
当菊安听阿娇讲完后,菊安的心悲凉到极点,‘丁丁啊,丁丁,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给我幸福吗?’
深夜时,审讯还在继续,厕所在几间审讯室的尽头,菊安在上厕所经过审讯室时,看到了在审讯室接受审讯的丁丁。
过了会,菊安发现审讯丁丁的人员出来了,菊安借口再上厕所。经过审讯室,菊安不顾一切冲进了审讯室,看到了丁丁。
已到了冬天,丁丁穿的很少,坐在审讯室隔牢里的椅子上,低着头浑身发抖,看着丁丁的样子,菊安心如刀割。
‘丁丁,你冷吗?’菊安对丁丁说出了第一句话。
丁丁低头不说话。
‘丁丁,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菊安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菊安’丁丁眼泪也无声的流出。
‘丁丁,我不怪你,可你就怎么那么傻呢?’
丁丁继续流泪不说话。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有人要进来了。
‘菊安,琴盒。’丁丁说。
‘什么?’菊安不解。
‘琴盒!’丁丁又说。
‘你怎么跑进来了,马上给我出去。’进来的警察厉声的喝到。
菊安被赶出了审讯室,回头看了一眼已泪流满面的丁丁。
菊安很快被释放了出来,警方调查到菊安对一切确实一无所知。
菊安回到已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家里,捡起在地上已被摔掉弦的二胡与琴盒,突然想起丁丁说的最后的琴盒两字。
也许琴盒里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