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漂亮的美人儿是谁呀!”
“是模特儿还是演员?”
“但是很陌生的感觉!”
在那条宽阔的马路上,她漠视着那些回头的男士们,径直走向她工作的地方——德尔本医院。
“喂!什么?重伤员,交通意外?全身被撞击,陷入昏迷?”接到这如山崩缺堤般紧急的消息,松元医生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在医院的走廊上,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外科医生桑田医生在哪里?快叫她到急诊室去,我们来了个重伤病人!”松元边跑边叫,看其表情举动已知病人情况危在旦夕。
“桑田医生!”女护士打开更衣室大门,桑田却还在里面更换她的工作服。
“是交通意外的严重伤员!”护士喘着气,进入万分的紧张状态。
反观桑田,只见她回应时,是一如以往气定神闲的样子,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就淡淡答了这句,待再见到她时,已身处医院的疾病研究室了。
桑田拿着伤病员的X光骨照细看,只见照上呈现膝盖骨严重粉碎的形状。
“交通意外伤员,全身都被撞击,而且意识浑浊,血压是80-50,脉搏110。”研究室内,三名外科医生各自将观察结果报告给桑田,他们都在等候眼前的桑田发施号令。
然而,桑田在察看完照片后,果断吩咐说:“伤员大腿膝盖骨严重粉碎,不能修复,需进行大腿截肢手术。”
如寒冰般的命令,在旁几名医生也不敢违抗,毕竟桑田的医术是足以叫他们不得不接受的。
镜头转到手术室,室内散透着寒气,那气氛如同殓房一样的死寂。桑田已进入状态,只见她穿好手术袍,带上了手套,蒙上口罩,就像一个冷面杀手般拿着一把救人的手术刀。
“手术进行中”手术室门口,那盏血红的灯亮了起来,伤者的家人看着灯光,心中忐忑不已,忧心忡忡。
“大腿以下截断,软部协调器准备。”桑田命助手拿来截肢的电锯子,果断而冷静地将大腿骨给锯了下来。
“手术结束!辛苦了!”桑田医生完结手术后,只是洒脱地脱掉手套跟口罩,便打开门走出去。
病人的母亲才看见手术灯熄灭,便急不及待走上去询问伤者病况。
“鉴于要对病人生命作优先考虑的原则,进行了截肢手术。”桑田对着病人家属,如实将手术情况说了出来。
“什么?把腿给……”这位太太听到这消息后,心理接受不了,一把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孩子还要参加奥运的跨栏比赛啊!这样一来,他的梦想不就全泡汤啦?”孩子母亲哭着溢满了泪水。
“孩子的生命总算保存下来了!你就不要绝望,好好看护他的话,将来还能在社会上生存的。”桑田脸上不带任何同情,语气口吻如同散发着冷气,难道她的心也是冰造的吗?
桑田医生端着一杯浓热芳香的红茶,在休息室内品尝着,只是即使这杯茶是如何沸热,也融化不了她体内的那颗万年寒冰。
“真是可惜啊!那么年轻的小伙子……”罗伊医生是德尔本医院的院长,长着两撇大胡子夸张地向上翘着,样子十分出众。
“拯救生命才是我优先考虑的,至于那位母亲跟病人之后会如何我可管不了。再说,如果最后的结论都是一样,与其在一旁烦恼,尽快下决定不是我们要做的事么?对吧院长?”桑田说得斩钉截铁。
罗伊院听后也深明此道,另一方面,他似乎屈服在桑田那决定性的医术之下了。
“你听说了吗?这不就是医院里的手术魔鬼么?我刚刚做她的助手,看见她接通电锯后,一不作声便把病人的大腿骨头锯断了,这么冷酷无情的女人啊!谁会要她呢?”两个护士看见桑田下班,竟在背后窃窃私语。
“是呢!她简直就是女版的BlackJack嘛!”一个长得胖胖的护士不经意说了这句。
不巧被在旁边经过的一男一女孩听到,他们正是杰克跟佩佩。
“她们刚才说的女版BlackJack是谁呀?”佩佩疑惑道。
“关我什么事啊?走吧?”杰克并不想理会。
“啊!医生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天色变黑,夜空里难见几颗明星,东京城郊,闪耀的灯光代表着奢华,桑田走在河岸的长走廊上,正前往男友跟她约会的地点。
一间法国餐厅里,疏落的座位上,是一对对被幸福包围着的情侣。现实中的桑田,跟医院里的冷面表情简直判若两人。此刻在桑田眼中,也只有她的爱人,绿郎一个。
面对着绿郎,桑田的柔情蜜意散满了四周,绿郎看时机成熟了,便将预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啊!你这是……”桑田脸颊上一抹绯红,她心里明白绿郎的意图,但毕竟说穿了就不浪漫了。
“嫁给我吧!”绿郎说着,打开了桑田眼前的潘多拉盒子,一枚耀目的钻石戒指呼之欲出。
“好棒啊!这是天使的眼泪么?”桑田握着这枚戒指,幸福滋味不说而知。
“和它比起来,你更加漂亮!”绿郎一句窝心的话,能将桑田的心融化么?
“你真好,我想说不愿意也不行了……”桑田脸蛋看来是醉红了。
“你在医院里总是忙不开交的,对吧?”绿郎说。
“啊!是啊!”
“每天都要做切断手脚的手术,你还能面不改色地吃饭呢!”绿郎说。
“请不要说这种话!”桑田听到切断手脚的手术,脸色不禁来个360°转变。
“啊!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其实今天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不过请你听后不要生气就是了!”绿郎犹豫着要不要将他近来听回来的话说出。
“说嘛!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吧!”桑田说。
“那我就直说了,近来我在你工作的地方里听了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还说你是冷酷的手术女王什么的。”
“那有什么不好啊?让他们说好了。”桑田完全不当这是一回事。
“还有更过分的!女版BlackJack!你应该听说过关于那个叫黑杰克的外科医生了吧?他的魔鬼行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桑田一时语塞,她万料不到别人对她的手术作风经已到了神憎鬼厌的地步。
“你知道吗?你被冠以这样的魔鬼男人的名字,是污点,是羞辱啊!”绿郎捏了捏拳头,愤恨地说。
“你跟我结婚以后,我也是有收入的,你就不要再做外科手术了!”绿郎恳求道。
“唉!你叫我不要做外科医生?这可是我的理想啊!”桑田满眼的失望。
“我是说不要做外科手术,转职做内科不就行了?”绿郎忙解释道,但不能阻止局势继续恶化。
“你好过分哦!绿郎!你是强逼我在你跟工作之间二择其一么?”桑田恼怒了,她不认为她的工作方式有什么失误之处,更加令她愤怒的,是她唯一的爱人也不信任她。
“算了!如果是要在你和工作之间选择的话,我宁选工作。”桑田表出那副冷血的表情,决断。这就是所谓的快刀砍情丝?
“桑田……桑田洛美,不要走啊!”绿郎想挽回,只怕已挽回不了了。
“对不起,我回家了……”说罢,洛美转身离去。
九木市某间酒吧……
“再来一杯威士忌!”醉醺醺的桑田,情场失意,职场失意,可谓是可怜的双失女郎了。
“呃……是的,你的威士忌。”酒保面对着这样的客人,也不敢发愣了。
一杯接一杯,可谓酒入愁肠愁更愁,桑田还在暗暗咒骂那个导致她成为双失的人:“女版BlackJack什么的!哼!反正也不错,我就是这样的医生。最好把所有病人的腿左切一条,右切一条,全切完就好!”
走出这间酒吧,又到另一间,连步伐也走不稳的桑田洛美,满街嚷着醉言醉语。
喝着杯酒,熏醉的洛美竟对酒保说,自己就是女版黑杰克的话来。
“那位不就是黑杰克么?”酒保说,倒是酒保明白在他的店里,黑杰克是他们店的常客。
洛美听说那边的就是黑杰克,转身便走过去,说:“你就是那个BlackJack了么?初次见面,我叫桑田洛美。现在我可是冠上了你的名号耶!一个魔鬼般的名号!”
“你是冷血的手术魔鬼呢!还是像佛罗里达州的吸血鬼,还是和机器人一样,无人性呢?”洛美语带轻蔑,醉语中。
“也许吧!”杰克摇着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着玻璃,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哈!你跟我是同类呢!一样的冷酷,来握握手吧!”说着,洛美竟把绿郎送给她的订婚戒指脱掉了,“手术上的女王就是我!哈哈!”
“我不想说你什么,快点回家休息如何?宿醉的话,明天就不能工作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回家的,哼!”
“那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啊?”酒保不禁疑问。
“谁知道呢?”杰克道。
“啊!这戒指是谁留下的?”酒保说。
“哟!是刚才那位医生的,她也是这里的常客么?”
“她还是我第一次见的客人呢!真伤脑筋!这戒指看上去还挺名贵的!”
沿海的家……
“我回来了!”
“医生你终于回来啦!想死我了!”佩佩活泼地说。
“咦!我嗅到了医生身上有味道,是香水味!”
“哪里有啊?我不涂香水的,是你搞错了吧?”杰克说,“先不谈这个,我们上次听到女版BlackJack的流言的医院在哪里,你记得吗?”
“啊!那不是在对面街的德尔本医院么?”佩佩说,“欸!有可疑,怎么医生询问那位医生的事情呢?该不是有什么不轨企图吧?”
“没什么啊?只是想去交还失物而已……”
“你给我说,你不会是在小酒吧里拿着一个醉酒女人的戒指吧?”
“啊!糟了!这也被她猜中”杰克心想。
第二天早上,德尔本医院天台,洛美倚着栏杆望向远方,可是清风不能令她摆脱烦恼,她脑里依旧回忆着昨天绿郎向她求婚的事。究竟她会怎么取舍呢?工作与爱情。
“都是你的错啊!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的!”洛美心想,下意识摸向手指,“啊!戒指呢?订婚戒指不见了!该不会是昨晚喝醉以后在哪里丢了?”
“医生!手术时间到了!”女护士通知说。
“知道了!马上就去!”听到是手术工作,她马上抛开了儿女私情,立刻进入状态了。
“哈哈!又能看见冷酷女王的神乎其技的切割技术了!那个病人可要糟糕啦!”
“是啊!不看也罢,一看触目惊心!”流言蜚语依然不绝于耳,可洛美是选择性忽略。
到了手术室,在了解大概状况之后,洛美说:“立刻进行手术,目标是截除左手三根手指。”
“手还是可以用的啊!”助手说。
“不要犹豫那么多了,可以留下的东西我会留下,现在不断烦恼只会导致结论不一致,浪费时间而已。”洛美说。
“唉!的确如此。”另一名助手说。
“桑田医生!你有紧急电话!”女护士不顾后果地闯进手术室。
“现在是手术期间,我不会接的!”洛美说。
“但对方说是很紧急的电话啦!非要你去接听不可!”护士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使得洛美不得不去接了。
“喂!是什么事?”洛美拿起话筒,但不久便见她脸露惧色,“什么?绿郎他,重伤?”
电话另一头:“是重伤,被工地里吊臂上的钢材压伤了!”
“不管那么多,总之先把他送到医院来!”惊惶失措的洛美,听到爱人遇难,平日的冷酷一下子丢开了。她就如每一位遇难者的亲人一样,踌躇万分。
“天啊!为什么这样?我的绿郎!”手术室里,响起了洛美第一次的惨叫。
助手说:“他的大腿骨碎骨跟血肉混在一起,分不出来啦!而且血管栓塞,一定要进行截肢手术了!”
“哈……是呢!”洛美拿着爱人的X光照,手不停抖震。
“快下决定吧!时间长了,病人就危险了!”另一位助手说。
“不能啊!我下不了手,这种事我不允许!”洛美伤心欲绝,果然要她亲自为心爱的人截肢这种事,任凭她人心多么冷酷,还是做不出来的。
“哈!她能否下手呢?如果她将爱人的腿也切断的话,那她就名副其实是手术魔鬼了!”
“她不会这样做吧?哈哈!”洛美的脑海浮现了大家对她的嘲笑与讽刺,使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还是下不了手啊!谁来教教我,教我如何解决啊?”洛美坐在沙发,满眼是绝望。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是来归还你的戒指的。”杰克说,“怎么以往的神气都不见了?”
杰克的到来,给了洛美很大震撼,而她也将内心一直的疑惑,说了出来:“如果你的爱人正在垂死边缘,关系到她的性命关头,你会否毫不犹豫地切下她的手或脚什么的吗?”
“我会切的!”杰克话中没有含糊。
“哪怕是比你生命更重要的人,你也会这样做么?”洛美又问。
“我可是医生,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就算是恋人也不能犹豫半分!”
“是呢!果然是一位冷酷的人啊!”洛美说着,哭了出来。
“那是你的恋人么?重伤了?”洛美点点头,依然哭声不断。
“那就给我动起来,现在还犹豫什么?快给他动手术啊!”杰克命令说,“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哪怕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关头,但是……”洛美依旧不能决定。
“还磨磨蹭蹭干啥?恋人死掉也在所不惜么?”杰克希望激发起她的斗志。
“来!我来当你的助手!”杰克说。
“好!截断大腿手术开始!”洛美握着手术刀步向手术台,但在她下刀的时候,她的手颤抖了,“根本下不了手啊!我做不了!”
“没办法了,时间紧急,接下来由我来做。”杰克说明着手术的步骤:“冠动脉切开,在碎裂部分骨质修补的基础上,连接切断的神经,连接切断的肌肉和筋肉。”
“不是要截断吗?”洛美惊讶地望向黑杰克。
杰克继续说:“按一般情况做截肢的判断是正确的,一般医生会断定是血管栓塞为进行截肢,但我不会。”
“啊!”洛美在杰克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于是,手术在一片惊讶而沉默的赞叹声下结束,杰克利用个人的手术技术,再一次印证了如何化不可能为可能。
绿郎被推出手术室,洛美便不由分说地向在场各位说,是杰克神奇般的医术将她的爱人救回的。然而杰克只是浅浅地说:“我只是桑田医生的助手而已。”
“洛美……”手术后的绿郎,恢复速度很快,麻醉药散除以后,见到洛美的他是格外的兴奋。
“呜呜!绿郎……”说着,洛美激动得满眼泪水,她拥抱着的,是她的爱人,也是她从今以后的幸福……
“好好地抓紧自己的幸福吧!”形单只影的黑杰克,再一次没入黑暗的城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