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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界

西下的残阳似在哭泣,缕缕金光犹如泪珠一般洒下,将整个大地点缀得金灿而诡异,血红的苍穹不停地变换着,一阵风起云涌。

残阳下,太昊一袭白衣此时已变得和大地一样金灿而诡异,毫无表情的脸上已显得神秘兮兮,只是那个金灿的身子在残阳下却有些发抖。

在他的身旁沉睡着一个美人,这个美人有着艳绝古今之容颜,此时她却睡得很安静,静静地躺在太昊的身边。

她就是共工族的公主,柔雪。

太昊的手有些颤抖,使劲地摇曳着地上那个艳绝古今的美人,不停地叫唤着她的名字。已然不知叫了多久,此时他的声音已开始嘶哑,但他还是一遍遍不停地叫着,总希望这个美人能回应一下。

可是,任凭太昊发疯般地叫着,地上的美人依旧没有一丝的回应。只是安静地睡着,身体已开始冰凉,脸色由红润转到苍白。

握着柔雪渐渐冰凉的手,他也感到自己也正在逐渐变得冰凉,太昊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脸是苍白的,双目是无神的,他的手在绝望地发抖,慢慢地松开了柔雪的手,身子无力地往下坐去。

“对不起,柔雪,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没保护好你,啊……”他的声音也变得模糊,模糊得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突然,坐在地上的太昊发出了一声长啸,啸声山谷回响,余音久久不绝,似不愿离去。

“苍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她带走?”他一遍遍地呜咽着,像是问着自己,也像是问这不仁的苍穹。只是奈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怎么会回答他呢?

直到现在太昊的双眼是干涸的,没有一丝的泪,然而此时,他的眼睛已开始潮湿,人已在开始崩溃,身上的骨骼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要离开自己的身体。

“啊……”又是一声长啸,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吐出来为止,再不吐出,憋在心里只怕自己再已承受不住。

“轰隆隆”就是在长啸的同时一阵惊雷伴着啸声滚滚而来,接着闪电雷鸣,道道电光落在他身边,太昊的身子不禁迅速地抖动一下。

天空风起云涌,原本红火的苍穹瞬间全变了色,变成了死寂一般的黑色,一如太昊此时的心情。

太昊知道这样骤变的天马上就会是倾盆大雨,理智告诉他,不要让柔雪沾上任何尘垢,于是他连忙起身抱着柔雪的身体向一栋小屋奔去。

刚推开门进去后就听见哗哗的一阵大雨声。雨声中,暗淡的光华下,他看了下柔雪的脸,这一张脸依旧那样的美,美得就像退掉蛹的蚕,一尘不染。此刻,太昊已变得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柔雪,眼一眨也没眨,害怕自己一眨眼就再以看不见她。

突然。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一个死人就有这么好看吗?”

太昊一怔,顿时回过了头,直直地注视着后方。

只见在黑暗的角落里坐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婆,婆婆双眼微垂,像是刚睡醒一般。

看见婆婆,太昊眉头微蹙,心想这是人还是鬼?怎么我进来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以自己的听觉和视觉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不可能有自己看不见听不到的东西。

然而,这就是事实,一个让他感到不安的事实,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升起,他的手渐渐地向他的剑柄靠近。

突然,太昊一惊,眼前的婆婆在他眼里竟有点模糊,好像要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一样。

接着,一阵寒意笼罩下来,将太昊紧紧困住,他惊异,在他怀中的柔雪竟然也在瞬间轻飘飘地向逐渐模糊的婆婆飞了过去。

太昊呆住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连忙伸手去抓正在飘着的柔雪,可是柔雪的身子已变得模糊起来,他能抓住的只是那虚无缥缈的空气。

婆婆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柔雪的身体也开始变和老太太一样模糊不清,接着已变得若隐若现。

顿时太昊一阵惊慌失措,慌乱中,一声悲鸣在小屋里响起。

剑在这一瞬间出鞘了,黑暗的小屋顿时亮起了一道华丽的彩虹。而这一道彩虹一闪即过,留下的只是一声冰凉的叹息。

剑痕划过后,只听见这一声冰冷的叹息,这一声叹息更是让他捉摸不透。这一声叹息给他的感觉像是在自己的身边也好像来自天边一样,虚无而飘渺。

看着漆黑的屋子,太昊倒吸了口凉气,身子原地转了几圈,一时茫然,双手不停地狂抓着本已凌乱的青丝,眼珠不停滴眨了又眨,心里似乎藏着什么,让他感到阵阵剧痛,站立不安。迷茫的眼珠茫然四顾,想要搜索柔雪的身影,可是一切空空荡荡,良久,他呆住了,站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的心里发出阵阵剧痛,他的脸也在开始扭曲。这一年他承受了太多,当家破族亡之时,他本想随族人而去,然而他却放不下柔雪,而现在柔雪已离他而去,这一刻,所有的牵挂都没了,突然不知道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颜面去谈洪荒大计?太昊的双眼无光,怔怔地注视空洞小屋,突然笑了,无言地苦笑,这一刻他感到全身都在发冷——冷入心扉,冷得已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在暗黑的小屋内身子已开始瑟瑟发抖。

屋外。

雨依旧很大,无情地下着,似乎要刷新整个洪荒。

“啊……”太昊叫着冲出了小屋,冲进了犹如瀑布一般的大雨中。在疯狂的雨中不停地奔跑着,突然他双腿一软竟不自禁倒在了泥泞中,任凭大雨的冲刷,再以没有爬起。

此时他的全身都已湿透,全身都是泥土,脸上,头上,无不是泥泞,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雨还是地上的泥泞。

“哈哈……轩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哈哈……”在哗哗的雨中,太昊却笑了起来了,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的沧桑和无奈。

突然,太昊站了起来,站在暮晚的骤雨中,雨不停冲刷着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宛若天神,只一瞬,本已沾满泥泞的白衣已然洗得洁白。

唰,一声悲鸣,在骤雨中划出了一道彩虹,骤雨似被彩虹惊起一般,瞬间飘向一边,接着彩虹在空中旋了一下就直向太昊心窝处袭来。

无力飞天揽月,何惧地狱茫茫。这一刻,太昊已决定随柔雪而去。

然而,就在那一道彩虹靠近他心窝的瞬间,在他的身边竟亮了起来,一团光球将他紧紧地裹住,那一道彩虹就被光球隔在外面。

太昊不及惊讶,这个光球已飞了起来,带着他好像进入了个永无尽头的隧道一样,身边所有的一切都看不清,只是一闪即过。

等他回过神来之时,眼前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原野。

这里没有一丝生机,尽管眼前有着茫茫的大草原,一阵微风拂过,地上的草都瞬间随风飘起。

绿草无根?看着这一幕,太昊一怔,张目看向四周,所有的草像是长在地上,又像似全都漂浮在空中。

太昊剑眉横挑,心想为何有绿草却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想着一阵遥无际的荒凉之感袭上全身,不由微微地颤了一下。

走在华而不实的茫茫草原上,太昊如履薄冰一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正在疑惑之时,太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刚一回头便看到一座山正向他飘了过来。

“天!这时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看见山向他飘过来,他更拔足向一侧奔去,正当他奔跑的同时身体竟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我居然能飞?难道我已是死人了吗?这是我的灵魂?太昊不敢相信地想着。

然而身体飞去后开始他还有点不习惯,但很快他更掌握了身体的平衡。他双足用力一点顿时像大雁一般的飞了过去。

他再回过头看时,那座山也向远远处飘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比较多。太昊想着无奈地皱了下眉。

当他发觉这天空不对的时候他抬头去看时,这里竟然是日月同天。

“是不是很奇怪?”正当他正在疑惑之时,一个苍老却又洪亮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太昊不觉一怔,心想,难不成这些都是鬼?怎么我一点生命气息都感觉不到,为什么还会有人呢?不觉慢慢地回过了头,此时他已不是那么好奇,因为现在对他来说这些事都是见怪不怪了。

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在他的身后站着,正含笑点头看着他。

太昊点了下头问道:“请问前辈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将我带来的吧!”

老头微微一笑道:“这个地方对你们来说确实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叫中界站。是三界的交界处,在这里绿草无根,日月同天,自然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白天和黑夜。”老头顿了下接着道:“不错,你是我带来的。”

太昊感觉像在听故事,听了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故事,不觉苦笑一下,不解地问道:“你是说这里是人间和地狱的交界处?”

看着疑惑的太昊,老头点了下头,镇定地道:“对。”

“那么向前走是地狱还是人间?”太昊试探着走了一下。

“都不是”老头微笑摇头道。

这下太昊愣住了:“啊?”

“你是想去地狱还是想回人间?”

太昊想现在柔雪已死,就算回到人间自己一个人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许去到地狱还可能会见到柔雪。想到这里他毅然道:“我想去地府。”

老头微惊:“什么?你想去地府?要知道那是死人才能去的。”

太昊点下头:“是,我想去地府,我要去找她,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哪怕就算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老头摇了下头用手一指道:“你说的是她?”

顺着他的手看去,太昊脸色一惊,俊目瞬间眨了几下,以为自己看错,接着身子一晃竟像离玄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因为他已看到了老头所指之人。

不是别人,此人正是柔雪。此时柔雪正奄奄一息地看着太昊,似在求助。

看着太昊的背影,老头苦笑摇头,手摸了一下他那下颚长长的胡须。

原本很是清晰的柔雪正当太昊的靠近时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伸出去的手却凝固在半空,太昊一阵苦笑后才将手硬生生地缩了回来。

“你是不是很想见到她?”老头说着发出了一声邪笑,凝视着太昊。

太昊一怔,咀嚼着老头的话,突然一阵欣喜,向老头掠去,到了面前,停了下来近似于恳求地道:“我真的很想见到她,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说着俊目一睁,期盼地盯着老头。

老头沉默了。

过了半晌才道:“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被老头这一问,太昊微怔,连忙摇了下头:“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前辈一定有你的理由。”

“你果然聪明,但是你想要见到她,你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老头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有些冰冷。

现在太昊什么也不想,唯一想的就是尽快的见到柔雪,只要有还有一丝的希望,他就不会放弃,所以在老头说要一定的代价时竟也不问是什么代价就说道:“只要能够见到柔雪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老头哈哈一笑道:“没那么严重,只要你肯留下你毕生的功力和悲鸣剑就行了。”

“啊!”太昊先是一怔,接着将手剑柄向老头递了过去:“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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