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有意思!”
看着远去的小七,冷飞月若有所思地低声说着。
“他很可怜!”雪魄傻傻地看着雨中渐渐消失的身影,有些茫然地叹息了下。
“是吗?我倒不觉得他可怜。好了,不要为他担心,你仔细注意他身后的那个仆人,你看他印堂发亮,太阳穴突出,想必内力不在一流高手之下,再注意他的指尖上有着横肉般的肌肉,可以肯定是一个暗器高手,试想能用得起这样的仆人的人有可能会是一般的人吗?相信我,他绝对不会是可怜之人,即使是,他也不会是一个需要别人同情的人。”
“是吗?我怎么看那个仆人都像个鲁夫呢?他,虽然是个废人,倒是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雪魄说着嘴边微露笑意,但看上去却是笑得极为勉强。
皮笑肉不笑,说的大概就是她此时的笑吧。
不知怎么,小七表现出的超俗却让她感到在小七的心里深处似乎藏着极大的悲楚。
然而到底是什么,就算能够洞悉男人心事如她,却无法得知。
“江湖中很多事不是你一眼就能够看得懂的,你看他像个鲁夫但他未必是个鲁夫,说不定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子呢?如果你看他像个翩翩君子,那么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也不好说,而恰巧,这类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冷飞月若有所思地说着。
“真的吗?”
雪魄抬头的瞬间,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看着冷飞月那一张英俊的脸眨着眼睛问道。
雪魄本身就拥有一种无形的气魄,双目直视冷飞月的瞬间,有如寒芒一样直入他的心底。
冷飞月似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轻轻愣了一下,咀嚼着她的话,尤其是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还有她直逼而来的眼神,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传说雪国的公主有着谜一样的神秘,他原本不信,今日一见,开始相信了那个只是传言的传言。
然而,他不是别人,他是烟雨的神话冷飞月。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那么,我们边走边看。”
浅浅的冷笑在雪魄冰冷的脸上绽放,有如倾国的花朵,然只是稍纵即逝。
也许是不想笑,或许是不想对不该笑的人笑。如果有人值得她去会心一笑,想必她绝不会只是这样的惊鸿浅笑。
那么,会有这样的人吗?这个人又会是谁?
盗帅,那个一年前横空出世却又在半年前销声匿迹的男子注定永远占据了她的心吗?
如果,真有那么个人的出现过,那么余下的人是不是注定只是她的将就?
然而,她能将就吗?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否则又怎么会千里赴烟雨,要亲眼目睹这个可能会是她未来的丈夫的男子呢?
明明是看着她,为什么她的一切神态却是如此神秘呢?难道她真是天下男人的克星?
意念刚起,冷飞月不自觉地讷了下,暗忖:“我想得太多了。”
“我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女人,”她的眼里闪过奇异的神色,好像知道冷飞月在想什么一样,寒冷的目光直逼冷飞月而去:“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所以接近你的男人都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对吧。”
冷飞月说着露出不信的神色:“那些男人不是输给命运,而是败给了自己。”
在冷飞月的自信中,雪魄的脸上闪过一抹看不清,也猜不透,有如迷雾般的神色,向后退出了两步,退出冷飞月手中撑起的雨伞遮挡的范围,任凭倾盆的大雨冲刷。
“你疯了……”冷飞月的声音大了起来,向前跨出了一步,想要给她挡雨。
“站住。”
冰冷的声音在他踏出脚步的瞬间响起,尽管声音不大,然而却有着无形的威严,让他不敢轻易向前,于是他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知道我为何会来烟雨吗?”雨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衫,整个脸庞已被哗哗而下的雨水弥漫。
终于说到了重点。
躲在雨伞下的冷飞月沉默了下,最后才浅浅地说道:“知道。”
“那么三天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冰冷的话语悄然落下,而她的脚步已踏在泥泞的道路上直向前方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飞月的面孔狰狞了下,雨伞悄然落下:“难道你就不想更进一步的了解吗?”
没有回答,疯狂的大雨中除了雨水的咆哮再没有一丝别的声音。
冰冷,除了冰冷之外,他再以感受不到别的知觉。
“雪国的公主难道就是这样的不近人情?”冷飞月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神色。
那是一种无言的骄傲,尽管被她藐视,但是他还是那样骄傲着,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感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如果是别的男人,可以选择认命,然而,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冷飞月,烟雨的神话。
神话的字典里是没有认命两字的,站在无情的骤雨中,他发出了声无声的冷笑。
烟雨城里此时到处都是花花绿绿,油纸伞到处都可以看见,雨天的烟雨也别有一番韵味。
喧嚣,却又有着安静的凌乱,凌乱里却又似乎井然有序,一切都是这样自然而然。
“这烟雨城真是不同凡响啊!”轮椅上的小七看着两旁虽然不是高耸但却别具一格的楼房赞道。
“听说这烟雨城最有名的是这里的欲香院,老大要不要去品味一下。”玄武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我行吗?”小七说完脸上却涌现一阵无奈之色。
玄武的头低沉下去,他知道又勾起了小七的伤心往事,于是推着轮椅直向前方走去。
“这么块就到了?”
玄武说着,抬头直向‘欲香园’三个大字看去。
雨伞下面的小七苦笑了下,扬眉,直向正站在大门两旁、花枝招展的几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看去。
他们都很美,美得不可方物。然而小七看了却只是无奈摇头。
“要进去吗?”
玄武问着,心想,用一些事麻痹自己去忘记一个人虽然没有多大成效,但是总比每天都看着你伪装开心要好得多吧。
“既然都来了,当然得进去咯。”小七说着哈哈一笑。
听着小七的哈哈大笑,玄武却只是微微无声叹息。
心里藏着那么多苦,为何还要强颜欢笑?
这就是小七吗?永远都要表现得比别人强吗?
玄武永远无法看透,猜度的同时只有无声的叹息。
然而,想终归只是想,只要能够看见小七开心,哪怕是伪装,却比他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要好。
玄武推着小七向大门走去。
砰!一个黑衣男子从大门内飞了出来,正好摔在小七的面前。
“兄台没事吧!”
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大汉,小七关切地问道。
黑衣人慢慢地爬起来拍了下身上的土道:“没事!就这几个娘们还奈何不了贫道。”说着手中竟然甩出一把拂尘,而身上穿的却是正宗道袍。
“看来你师父该把你逐出师门了。”玄武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听着玄武的话,黑衣道人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道:“我就是师父了,在我观里我就是师父。”
“看来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师父。”小七说着也笑了起来。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啊?别人都是这样说的。”黑衣道人突然兴奋地凑到了小七的面前,很有雅兴地问道。
“我用洛河图书和易经推算出来的,你信不?”小七说着将头一斜,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道人。
看着小七那双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双眼,道人不自觉眨了几下眼睛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道家的吗?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东西呢?”玄武说着笑了起来。
“这里是妓院!我怎么就到家了啊?这不是我家。我家不在烟雨。”黑衣道人说着左右顾盼了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小七顿时忍不住微微笑着摇头,转变了话题道:“哎!里面的怎么样?”
“你说的妓院里面吗?”
“你这人真有意思!怎么就是左一句妓院右一句妓院的呢?就不会说含蓄点吗?”小七说着浅笑一下。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挑剔勒!不过还好,进去后你就不知道该怎么挑剔了。”黑衣道人说着嘿嘿邪笑了下。
“是不是进去的人都得飞着出来?”玄武将嘴一瘪问道。
“你说像我一样吗?”黑衣道人抬眼看着玄武,说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啊!刚就看见你是飞出来的,样子真的很酷哦!”小七说着将大拇指竖了起来。
黑衣道人将头一甩,在面前掉着的几根头发随之一摆好像真的很酷一样,飘然道:“哼!其他进去的人都是站着进去抬着出来的,只有我才能这样飞出来。”说着将眼睛眨了几下。
看着黑衣道人自信的样子,小七看了只差点没从轮椅上笑倒下来。
这一次是真正开心的笑了。
至少玄武可以肯定。
“你这吃了豹子胆的臭牛鼻子,居然敢泡老衲的妞,看老衲今天怎么收拾你。”
就在小七和玄武发笑的瞬间,从欲香院里冲出了一个大汉。
这下所有的人都快笑倒了下去,因为出来的不是别人,却是一个光头和尚,身上披着袈裟,手里还拿着一根禅杖,和尚看见道人就怒气冲冲地冲来。
“兄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黑衣道人看见冲过来和尚,慌忙中还不忘给小七打声招呼,只是话还没说完,转身一溜烟跑掉。
轰!和尚的禅杖原本是向着黑衣道人而来的,而黑衣道人却趁机脚底抹油跑掉,所以和尚的禅杖却变成直向小七飞了过来。
旁边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呆了,这一禅杖下去,轮椅上的小七瞬间就会是稀巴烂。
然而在禅杖靠近小七的脸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和尚开始一愣,脸色瞬间变幻了几下,禅杖就这样停留在空中。
“不好意思,这位兄台。”
稍微回神,和尚连忙收回禅杖,接着又向道人追去。突然又回过头看着小七道:“你是谁?很有意思!”
小七看着和尚浅笑一下道:“我知道大师的禅杖是有眼睛的!”
和尚的脸色又不住变幻了下:“后会有期!”
小七没有说话只是浅笑了下,接着淡淡地道:“这个欲香院还真有意思。走,玄武,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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