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剑影直逼众人的瞬间,柳静不顾小七的反对,携着小七如同鬼魅一般直向高空升起,飘忽的身影更是如同嫦娥奔月,轻盈、洒脱、优雅地直上满月。
武学修为已达武魂之境的柳静,是无惧于任何术士的术法攻击,除非修为能够达到阴阳家巫尊凤颐的天人之境,那么得另当别论,当然这里没有这样的术士,因为想要将术法修到天人之境,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所以只要有剑灵护体,柳静就可以纵横于这些中级术士之间。又加上在柳静的身旁还有由剑灵驱使的六把巨剑围着身子旋转,无缝的轨迹在她周围形成一道不漏风的剑墙,所以任何实体的暗器都无法靠近她一步,更重要的是柳静的中级武魂更是让一切刀气剑气都不敢靠近,因为柳静修的是剑道,所以当剑气被武魂接触到时将会被武魂反利用,这就是武魂能够和术魂分庭抗礼的原因。是以柳静直升高空无人能挡,宛似行经无人之境一般逍遥自在。
在高空之中,柳静的身子突然缓缓地慢了下,最后如同天神一般静立在高空之上,此时地上的人看去,柳静的身子背着月光,漆黑一片,如同身在满月之中一般,俯视着苍茫大地,傲视着苍穹。
静立在高空之中,柳静抱着小七旋转了下,看着那些扶摇直上,直袭自己而来的九州高手,心念一转,目光一寒,在她身前凭空生出一排巨剑,然后右手一挥,这排巨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向东方一面飞去。巨剑的速度很快,在空中划出一排靓丽的弧线,如同一条银白的彩带,瞬间东面的防御就被突破,驾驭着巨剑带起的剑风,一路直向东方而去。
柳静惊人的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样完美的突破方式让大家都心下不得不承认这是非人力所为的,所以马车里的御风大王看得神色微沉,感慨道:“神话就是神话,柳静一日不除,君子国只要有她,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说着御风突然站起身子,一纵身,跳下马车。
雪魄看得心里一阵不安,一声惊叫出来:“父王……”
御风顿了下,回头看着雪魄道:“雪儿乖,父王只是去办点事,云川,速带公主回冰封,本王随后就到。”
听得御风大王的命令之后,云川领命后便命令了下赶车的车夫,然后一路直向冰封赶去。
且说柳静带着小七一路直向东方而去,突然,柳静身子在空中颤了下,瞬间停了下来。由于对地形的不熟,当时只选择了一个九州高手防御最弱的一面突破,想不到这才走得不上五里的路程前面就没有路了。再往前走上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站在悬崖之上,柳静深呼吸了下,平静下来,伸头向悬崖下看了一眼,只见下面漆黑一片,就算能够视黑夜如白昼的她,对此山涧的深浅却无法看清。然后脚向后抛出一块石头,细细聆听许久终究无法听见石头落地时传来的回音,所以亦无法估计山谷的深浅。
破空等人陆续赶到,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柳静和脸上还带着泪水的小七,破空一声冷哼道:“圣王的轻功可算得上是天下无双,圣王要是逃没人能够追得上,可惜,圣王逃错了方向。”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虽然死的不是自己,但对将死之人也会变得言善,是以此时破空变得尊重起柳静来,改称柳静为圣王。
柳静无奈地摇了下头,无言的冷笑了下方才说道:“原来是你们故意将东面留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本王上当?”
“可惜你明白得太迟了。”傲雪说着不屑地冷吹了下鼻子继续道:“纵使你能够达到人道境界,就算他真是金龙转世,只是此时谁也救不了你们,要做春秋大梦,再等下个轮回吧,哈哈……”说着发出了一声长笑。
看着几人狰狞的狂笑,柳静有些不屑地摇了下头说道:“那么你们就不担心你们找错人了吗?如果他不是金龙转世,诸位岂不是错杀了吗?”弯腰,伸手摸了一下小七的脸,说道:“孩子,你怕吗?”
傲雪看着柳静的侧面冰冷地说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此时小七已不再哭泣,抬头,看着脸色和蔼的柳静,坚定地点了下头,说道:“徒儿不怕。”
柳静欣慰地笑了起来,说道:“这才像是本王的弟子,今天,虽然我们都没路可走了,不过你要记住这些人的眼神,这是弱者才具备的眼神,所以纵使是死,我们也不要畏惧,你能做到吗?”柳静说完直直地看着小七,等待着他的回答。
众人听得柳静说自己的眼神是弱者的眼神,不但不敢发怒,反而全都沉默下去。不错,在柳静的面前,所有人都注定是弱者,如果不是又怎么非要合九州高手之力才敢与之一战呢?
小七看着沉默的九州高手,扬起手臂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大声说道:“师傅,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像他们一样的,爹常说,一个人可以输了性命,但绝不能输掉自己的气势。”说着鄙夷地看了一眼沉默的众人。
听着小七的话,九州的众多高手里面有人不赞同地说道:“如果连性命都没了,气势还有意义吗?”
对于说话的人柳静却不加理睬,一声冷笑,笑罢,脸色变得和蔼起来,看着小七欣慰地笑了一下说道:“如果还有来世,我们一定会是师徒。”
小七用力地点了下头,决然地道:“师傅,徒儿不怕。”
看着如此的小七,柳静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晶莹的泪光,说道:“真乖。”话刚说完,手腕一挽,瞬间将小七抱起,转身纵身一跳,直向万丈深渊下面而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柳静已抱着小七消失在众人的眼中,瞬间都呆了下来,半晌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到悬崖边上。看着漆黑的深涧,一个个摇头叹息。
深夜,一辆飞快的马车在十八个大汉的护卫之下直向西北方向赶去,雪魄已完全睡熟,身旁的云川却像是心事重重,眼睛透过车窗,直直地凝视着东北方向那颗一直闪烁不定的星星,那颗星星从今天晚上升起之后就一直闪烁不停,好像随时都会陨落一般。
突然,云川的脸色一发的变得低沉下来,因为那个星星终究还是暗淡下去了,最后仅剩的一点微光也在浩瀚的天空中消失不见。
“金龙?”云川的脸上闪过一丝骇人夹杂着失望的神色:“就这样陨落了吗?”有些不可思议和着兴许的失落,接着失望的脸上闪出一丝奇异的冷笑:“谁叫你锋芒太露了?小小年纪就将龙之剑拔出,这不是自取灭亡吗?就算你是金龙转世也难测人间之险恶吧。”想着脸色又微微一变,连忙回头看着身旁的雪魄,此时雪魄正睡得酣,虽然额头的头发有些凌乱,但依旧难以掩饰她那娇气迷人的安然神色。
“金龙遇难,雪儿为什么还能睡得这么甜?”云川脸上的神色再一次变得有些不可置信,心中暗道:“金龙玉凤,你们命运不是相连的吗?”想着眉头微蹙:“难道是我看错了?你不是玉凤?”想到这里,那一个画面又在他的眼里呈现:一只盘旋在王宫之上的玉凤,闪着碧绿色的光芒,突然在王宫之上一闪而没,随后就传来公主落地的哇哇声正想着间,身边的雪魄发出了声惊呼,瞬间醒了过来。
“终于感应到了。”云川想着神色变了又变,连忙将脸上充满惊恐之色的雪儿挽入怀中,安慰道:“别怕,雪儿,有云川哥哥在。”
“我梦见我掉进一个漆黑的深渊,我好怕,云川哥哥。”惊恐带着稚气的声音在云川的怀里响起,说着将云川紧紧地抱紧。
云川抚摸了下雪魄的头,安慰道:“别怕,雪儿,你看我们不是还好好在金銮轿上吗?那只是做梦,梦是不能当真的。”云川说着抬头看了灰白色的夜空接着道:“好了雪儿,等天亮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到冰封王宫了,那里是你的天下。”
迟疑了下,雪魄明亮的大眼瞬间眨了几下,坐正起来,突然想起了被人围攻的小七,头微微摇了下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他?为什么你们一个都不帮他?难道你们真的全都是坏人?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还说要让天下太平,连一个小孩子的安全都保护不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谈论保护天下人?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是怎么想。”
雪魄的话让云川有些无言以对,她说得对,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让天下太平,然而这天下何时真正的太平过呢?各国之间暗中斗过不停,都担心被对方挤下去。
突然,云川的额头紧皱起来,他想起了那个天宫的王子,明昊。
云川天生异能,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五百年所经历的事,又是道家的中级术士,所以在他看到明昊的时候他震惊了,因为明昊正是千年前纵横三界的妖瞳转世。然而他却不明白,妖瞳魂魄在千年前就被击散,按理说是永世不能轮回的,但在明昊身上出现的妖瞳幻象他却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龙死了,那么还有谁能够阻止妖瞳呢?如果他真是妖瞳转世,那么这一次妖瞳将会是为了复仇而来,只怕这个天下将会被他变成修罗炼狱吧。云川越想越害怕,只一瞬间,额头上全被汗水沾满。
雪魄见云川一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让云川生气,不觉嘟了下小嘴赔礼道:“对不起,云川哥哥,我不是在说你。”
云川反应过来,和蔼地笑了下道:“云川哥哥没事,雪儿乖。”说完后再是一语不发,直向冰封赶去。
刚转世八年的金龙死了,九州上的人都轻松地吐了口气,只是却苦了君子国,由于和九州高手为敌,柳静死护小七,所以最后云梦上面的大部分国家都将矛头指向君子国,而且又趁着君子国再无柳静,也不用忌惮柳静的神威。
然而,尽管君子国不再有柳静,但是就关山一道门槛却没人能过。因为关山不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关山的守将同样是和柳静一样名动九州的九州高手,他就是天山魔人,在九州十大高手榜里排名第九,号称一刀在手,快意恩仇。
十年的时间里,关山下面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魂。
每一个军人都想要打破关山,然而每一个去到关山的人都再以回不来了。
那天,日光倾城。征军在雪魄的带领下于残春时节抵达了关山。
征军的出现对九州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它的出现是在任何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横空出世的,这支军队已经在九州上面纵横了一年之久,但是他们却很少会安营扎寨,他们走到哪里杀到哪里,从不逗留太久,从来不给别人喘息的机会,如大地上飘起的狼烟,下一次会出现那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口号是粮食在下一站,为了生存,这个军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被训练得如同狼一样的凶悍。
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首领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很会懂得吃的人,曾有人这样传说过他的话:“再能陪着士兵吃苦的将军如果不能打胜仗,那么他永远都只是个失败的将军,将军,可以吃得好,穿得好,不用受苦,但是他必须要带领他的士兵打胜仗。”
所以这支军队里有着数百个上好的厨子随行。
征字大军从来不会在九州上停留太久,不论刮风下雨,他们永远都是一只四处寻掠的狼,他们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然后留下的只是一片灰烬,他们从来不给别人重建的机会,所以短短一年之间,征字大军的名号已震动了整个云梦大陆。
如今,来到关山面前,征军还能够保持那个不败的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