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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亡命天涯

看着明昊和柔雪两人消失之后,小七一声长吁,身子一下子如泄气的皮球,站在原地一阵发抖。

杜云见状,甚觉奇怪,不觉问道:“你没事吧。”

小七连续喘息了几下,方才说道:“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吓死我了。”

蛟龙和杜云一下子都懵了,实在是看不透眼前的小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是威风八面,只一个照面又……这种感觉让他们两人都甚为不解。事实上小七刚才的表现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一瞬间,他将所有的杂念都抛弃,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要活下去,是以此时回想起来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阵马铁声从大街之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似将整个大街踏碎,远远的就高呼着捉拿盗帅的口号,小七听得,脸色一下子更加沉寂下去,回头看着杜云和蛟龙说了一句:“我先走了,记得来找你老大。”说着身子一闪如同嫦娥奔月一般,直向出城方向奔去。

射。一声冰冷的命令声在大街上响起,随着话声刚落所有飞奔的快马顿时发出一阵嘶鸣停了下来,一阵箭雨直向空中的小七而去。

杜云听得这声命令和那一阵箭雨的响声,心下一骇,脸色瞬间沉寂下来,心道:“糟糕,原来大王早就掌握了刀盗帅的动向,不惜一切取用了这张王牌……”他不敢想下去,牙关一咬忍者身上的剧痛向着街道上冲了出去。

所有的箭都落在空中那道白影之上,只一瞬,那一个白影已变成了黑影,如同一个刺猬从空中掉了下来。

杜云的身子刹那呆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掉落的“刺猬”,呼吸在这一刻静止。

一个身穿盔甲的大汉骑着一匹快马哆哆哆地向着那一团“刺猬”奔跑过去,到了刺猬边上翻身下马,突然,大汉身子轻颤了下,说道:“将军,这只是一件衣服,我们都中了盗帅的金蝉脱壳之计。”尽管声音不低,然还是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惊骇。

杜云听得大汉的话,紧悬的心方才放松下来,长舒了口气心里暗道:“好一个金蝉脱壳,真有你的,看来今生追随你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想着不再理会这一切,转身直向将军府而去。

突然,杜云站了下来,看着站在一旁的蛟龙说道:“喂,我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所以也不会拿你归案,进来坐吧。”说着直直地看着站在一旁发愣的蛟龙。

蛟龙突然一声冷笑,说道:“但我们终究各为其主,如果下次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我一定会进去坐坐。”说着身子一跃,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之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看着蛟龙消失的方向,杜云轻微地摇了下头,淡淡地说道:“我们注定会是朋友的,我还欠你一条性命。”说着转身直向将军府走去。

严澄为了捉拿盗帅将一直隐藏起来的王牌将军韩建天搬了出来,然而在一路的跟踪推测计划之后还是没能将盗帅抓住,反而让盗帅金蝉脱壳逃出芬兰,是以严澄一怒之下狠下心来派出王宫的大半大内高手,发誓不论天涯海角也要捉拿盗帅归案。

是以纵使小七能够侥幸逃出芬兰,然而不得不面对严澄无休止的追杀,几度只差丧失性命,不过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只是想不到这一路逃命一逃时间久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好几个月。

想到这些,小七感到恍如隔世,说不出悲喜,也说不出得失,不过却可以肯定自己注定和夜明珠有着难分难解的缘分,也肯定杜云和蛟龙注定会追随自己而来,因为他们都不会服输,也同样不甘寂寞,尤其是在这样的乱世年代。

“你还会在等我吗?”小七突然有些心怯起来,但还是不停地赶往芬兰和空雾的边界——望月崖。

望月崖上,鬼姬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静静地站着,紫红的衣衫在风中随风飞舞,凌乱的发迹散发出丝丝凄美的孤傲,眉头间流露出那不可一世的孤独。

站在万丈深渊的悬崖边上,鬼姬眉头轻轻浅皱了下,鳞波微散,在夕阳下,闪出屡屡金光。

她在等小七,她知道小七会来这里找她,因为她相信小七再已离不开她,这是她的自负和执着。

差不多半年过去了,半年是她所能呆下去的极限,因为她已经决定过完这个春天如果小七还不出现那么她就决不再等下去,她还有事要鬼方。其实原本她只打算等小七两个月的,但在途中一直都听到严澄追杀小七的消息,所以她告诉自己小七还在逃命一时赶不回来相见,于是继续等下去,因为她实在放不下那颗有着一统九州之威的翡翠夜明珠。

已近黄昏,珠儿驮着小七直向鬼姬飞快地奔来。

在快要靠近鬼姬的瞬间,珠儿身子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骑在珠儿背上的小七一不堤防顿时从虚空之中摔到地上,发出了声哎哟的叫声,看着虚空一声暴喝:“喂,你太过分了吧。”

鬼姬面对云雾缭绕的山谷,此时听见小七的声音,心下一喜,连忙回头,一阵说不出的激动,看着摸着臀部的小七颤声说道:“你总算是来了,我好想你。”

“啊……”看着妖娆万千的鬼姬,小七一阵茫然,才几个月不见,突然有些陌生的感觉,不觉眉头眨了数下说道:“逃命真不是一件悦快的事,真对不住,这么久才来见你。”小七说着惭愧地撇了下鼻子。

“这里是望月崖,这里是芬兰和空雾的交界,我们说好在这里相见。”鬼姬说着小七已奔到了鬼姬的身前,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小七,在小七脸上四处看了一下:“让我好好看看,这些日子有没有瘦了,看有没有受伤?受伤了我可要心疼的。”

“哼……”听到受伤,小七眉头横了一下一声冷哼说道:“别说了,好几次差点没丢了小命,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玉明珠,我打死也不去了。”

听到夜明珠,鬼姬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问道:“那玉明珠拿到了吗?”。

“以我绝顶的轻功肯定拿到了啊,只是一路上被追杀我都快被逼疯了。”小七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还蛮刺激的,你追我逐,一路上躲躲藏藏,斗智斗勇,还真是过瘾。”

“看你说得还这么开心,真不知道你骨子里流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姬嫣然一笑,扑倒在小七的肩上,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沙哑起来说道:“你知道吗?你让人家担心死了,看见芬兰大王到处派人追杀你,我都好几次忍不住要去找你了,只是茫茫人海,找不着你的方向,又害怕我离开这里不但找不着你,你回来也看不见我你会心急。”

女人的声音似乎可以软化一切,小七听着鬼姬的声音,顿觉世间一切在鬼姬面前都是浮云,不觉眉头浅皱,怀十二分歉意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好,你说的,要是再犯怎么办?”

小七眼珠转了两下暗道:“还不是你要我这样做的,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偷夜明珠是你的注意,现在说这些也你是意思,不过还好,师傅也要我将七颗夜明珠收集,所以只好顺便给你带来咯。”想着嘿嘿一笑:“那就罚你不理我,你要是不理我的话我就会感觉生不如死,这惩罚够大吧。”

“嗯……不要这个,要是我不理你的话你让我怎么活啊?那我更是生不如死。”

“那就让我们一起死吧,嘿嘿。”小七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开心,在他脸上从来不会写上烦心二字。

“这提议不错,这可是你说的哦。”

“可是我不想你死怎么办啊?”小七说推开靠着自己的鬼姬,双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鬼姬的似水的双眼,似有千言万语说一般,然而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于是只好将所有的话都凝结在这一双能够传情达意的眸子里面。

“你好坏哦,你别这样看着人家,人家好不习惯的。”鬼姬说着又将头埋进小七的怀里娇声道:“对了,夜明珠呢?我想瞧瞧是什么样的,居然能让严澄不顾一切也要追杀你。”

小七听得不屑地冷笑了下,心道:“你不是也一样不顾一切要得到它吗?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要掩饰?”小七想着推开鬼姬的身子说道:“你先让开一下,我拿出来。”

小七从怀里摸出了玉明珠,在胸前手缓缓地张开,一道湛蓝的光芒冲天而起。尽管是白天,但是还是难以掩饰玉明珠的光芒。

鬼姬的手瞬间伸了过去,直直地抓住小七手中的玉明珠。

小七想要闪躲,突然发觉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暗惊,鼻子轻嗅了下方才发觉空气里面夹杂着一律淡淡的清香,心中暗道:“看来我真的还是很笨,师傅早就说过,女人是蝎子,我终究还是上当了,为什么我就一定要知道她有没有爱过我呢?”想着浅浅一笑,放开了夜明珠说道:“漂亮吧。”

鬼姬看着抓在手里的玉明珠,突然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你真的很笨。”

“啊?”小七眉头眨了几下,佯装不知,脸上充满疑惑的表情说道:“可是我就只会在你面前笨。”

“真的吗?”鬼姬收住了大笑,对着小七妩媚地浅笑着。

“那必须的。”小七说着嘿嘿地笑了下,心里此时犹如刀绞一般,但是却不得不忍住,咬住牙关暗想这戏一定演下去,只有自己成功地演下去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那你会笨到为我去死吗?”鬼姬此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着直直地盯着小七。

“当然会。”小七决然地回道。

鬼姬沉默了,深深地呼吸了下轻轻地闭了下眼睛:“你为什么要防着我?”

“我?”小七说的剑眉挑了几下,装出一副极为冤枉的样子说道:“我有吗?”

“那么刚才你为什么要抓住玉明珠不放?”

“我……我对它有感情嘛。”小七说着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勉强笑了一下,好像真是因为太过喜欢夜明珠一般。

“难道对我就没感情吗?”

“当然有。”

“我重要还是玉明珠重要?”鬼姬伸出玉明珠,摆在小七的面前问道:“我和玉明珠,如果你只能选择其一,你会选择谁?”

小七的眉头低沉了下,低估着,心想:“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比较合适吧,你为了拿到夜明珠不惜几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这女人真是够毒,我这是怎么了,明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我还是无法自拔的喜欢你,哎,这就是代价吧。”小七想着稍停下后决然道:“好,为了证明我对你的心,我就将夜明珠……”说着一把将玉明珠夺过来才接着道:“收回来。”

小七的反应有些超出鬼姬的想象,原本只是打算晃一下的,没想到小七的手法竟那样快,有些诧异地说道:“你……”

“其实在你心理面,我只是一个工具,为你盗取夜明珠的工具,是吧。”握着玉明珠,小七的神色变得平静下来,有些一反常态。

“你……”

“不要你你你的了,我早就知道了,在我决定再次盗夜明珠的那天晚上是你想要杀我,暗器是你放的,还有在忘忧湖也是你要杀我,我猜得不错吧,哦,错了,不是猜,是肯定,因为我在客栈里面找到你的发簪,在我把夜明珠交给杜云的时候你就想要杀我,那时候的你一定是在担心我把你卖了是吧,你袖口里永远藏着一把刀,这把刀是为我准备的,我没说错吧。”

鬼姬的身子瞬间颤了下,自己一直处心积虑准备的一切原来早就在小七的意料之中,这一时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连连摇头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要为我去做这些事。”

“因为……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这样的理由足够让我去为她死吧,哈哈……可是你却不懂得珍惜,一次次将我逼入死角,你真的太狠心了,我真的很傻,明明知道你是一株不容接近的蔷薇,而我还是不顾一切往上采,见过笨的人,却再以找不到比我还笨的人了。”小七说着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自嘲的冷笑在僵硬的脸上升起,有些诡异的茫然若失。

“哈哈……”突然,鬼姬发出一声长啸:“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知道我很傻很天真,”小七冷静地说着:“不过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鬼姬沉默了,因为对于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的眼里小七一直就只是一具工具而已,如今突然被小七问起,一时间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小七,不过不管怎么样,该结束的总该会结束,半晌开口决然道:“没有,我一直只是利用你。”

“谢谢,那现在已经利用完了,我得到过你的身体,你也得到了想要的夜明珠,我们从此两不相欠。”小七说着向鬼姬抛出了玉明珠,转身而走。

突然,就在小七转身的瞬间,一只手掌落在小七的背心。

“啊……”小七的身子随着那一声惊叫直向望月崖边上的万丈深渊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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