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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把酒谈心

“你小声点,所以我们要在大事发生之前拿到夜明珠,离开芬兰,这你懂吗。”鬼姬轻声说道。

看着说得如此严肃的鬼姬,小七已然变得严谨起来:“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既然你说夜明珠被杜云带走,那么应该现在是将军府,将军府戒备没有王宫深严,而且我们是出其不意,你明闯王宫都能够自由进退,何惧他一个小小将军府呢?对吧。”

小七愣住了,握着烧鸡,半晌却是一语不发。

“你在想什么?”鬼姬看出小七的疑惑试探着问道。

沉默了良久,小七微微地摇头:“好吧,我尽力一试。”

“嗯,那赶快吃吧,吃完就出发,我就在这里等你,等拿到夜明珠后来这里轻声呼叫三声我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芬兰。”

看着说得诚恳的鬼姬,小七用力地点了下头:“我知道,我会拿到夜明珠的。”小七说着站了起来,扔下手中的烧鸡:“我吃好了,我这就出发,对了,将军府在哪儿?”

“一直往前走,在大桥的分叉处往左转,再直走,最豪华的那间府邸就是将军府。”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小七说着身子就向前跨了出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说道:“严澄已为我下了天涯追杀令,也许我们可能不能在这里相见了,如果能够顺利拿到夜明珠,我先摆脱那些追杀我的人,你在望月崖等我。”

“好,千万记得要小心,我们不见不散。”鬼姬的声音极为温柔,似乎能够将整个冰凉的夜全然冰释一般。

小七稍微停了一下,回眸,看着妩媚万千的鬼姬,对视一番后,用力地点了下头说道:“不见不散。”然后转身决然而去。

看着小七如同魔鬼一般的身影,鬼姬的脸色瞬间变得低沉下来,暗道:“如此高手,如不能为本郡主所用,决不能留你活在世上。”想着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心里却开始嘀咕:“这是你第三次偷夜明珠,本郡主要是再留下只怕谁都脱不了身,我就暂且在望月崖等你消息。”说着转身快马直向城外赶去。

且说今天上朝,因为杜云看护镇国之宝不利,而且今天又未能抓住蛟龙,所以在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严澄决定将其兵权剥夺,三月之内不再上朝,这也是给他最仁慈的惩罚了。

兵权被夺,杜云极不甘心,虽然是自己太过低估盗帅和蛟龙,被杀头也没什么,但严澄却没杀他,反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做惯将军的他如今没有一兵一卒一时更是习惯不过来,于是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风舞客栈,然而由于最近芬兰客流量大,风舞客栈此时已是人多为患,偌大的客栈中却没有一个空位。悠晃了一圈后,杜云又踏出了客栈,直向东来客栈走去,东来客栈名声不及风舞客栈,但是也不失为喝酒消愁的第二之选。

然而尽管如此,东来客栈此时已然是座无虚席,杜云扫视一圈,目光却落在了靠临东侧的昏暗的角落里。那里并非没人,而是一张偌大的八仙桌上只坐了一个人,一个只看得见背影的人,杜云此时不想再跑第三家,是以心想一人喝酒是喝,两人喝酒同样是喝。想着就大步直向那背影走去。

“喂,兄弟,有人吗?”杜云说着手就拍在了那个背影的后背之上。

“有……”背影冰冷地回答。

“哦,请问是谁啊……”杜云话刚说完,突然一愣,暗道:“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人家是谁关我鸟事,我怎么就去问别人呢?这有点不像我的作风啊。”

正想着,背影却冷冷地道:“你。”

“我?”杜云有些惊讶了下。

“对。”

“相逢不如偶遇,那在下请你喝一杯如何。”

“不。”

“为什么?”杜云有些疑惑,走到了背影对面坐了下去,抬眼直向对方看去,然而眼光刚接触到对方,顿时一声惊呼出来道:“怎么是你?”

坐在他面前的豁然就是蛟龙。

听着杜云的惊呼,蛟龙缓缓地抬起了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淡淡地说道:“对,相逢不如偶遇,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是不是还想拿我归案?”

杜云稍微一愣,突然浅笑了下,缓解了下紧张的气氛说道:“相见是缘,既然是缘那就先喝一杯如何?如此良辰美景,错过岂不是糟蹋?”杜云说着向小二挥了下手:“小二,这里给我来两斤葡萄酒。两斤上好羊肉,切好的。”

“好的,客观,稍等就到。”小二响亮地回答着。

“我不喜欢手抓。”蛟龙扬眉浅笑道。

“我也一样,喜欢葡萄酒吗?”

“还行,今天看你心情不错,看来待回抓我归案是志在必行了。”蛟龙说斟了一杯玉泉酒,递到杜云面前。

“现在不谈国事只谈风月。”杜云端起酒杯:“来,干了。”说着向着蛟龙递去。

“好个只谈风月,好,就凭这‘只谈风月’四字足以令我为他喝十大碗。”蛟龙说着举起酒杯,一声轻响,两人都一饮而尽。

“好酒,”杜云赞道:“看来喝酒还得找对人。”说着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想不到一向冷酷无情的杜大校尉还有如此一面,真让小人大开眼界,哈哈……”

“哎,话说第一次见你之时,你不是也一样冷面无情吗?杀人于眨眼之间,当时你还来句‘杀手杀人,天经地义,难不成还分时间地点人物吗?’哈哈,如果我换了别人一定会折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哈哈……”

“你当时不是一样也很威风的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我芬兰杀人,公然藐视王法,你可知罪。’如今世道敢说出此话的官我想没多少了吧。”蛟龙说着又大笑起来。

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中,两人都微微有些醉意,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

声音大未必是件好事,比如此时杜云和蛟龙的大声谈笑遭来了一阵刺骨的眼光,其中包括了一个白衣公子——洪艳。

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白衣公子脸上一阵痉挛暴起一声不屑地冷哼道:“呵!原来是蛇鼠一窝,合伙来骗你姑奶奶。”说着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瞬间站了起来,然而话刚出口,看向杜云和蛟龙两人的所有目光都回头直直地盯着脸色变化不定的白衣公子。

“你男的还是女的啊?”客栈里面顿时响起一阵惊呼,都向着白衣公子抛去疑惑的目光。

白衣公子自知说错了话,凌厉毒辣的目光一扫,一声厉喝:“闭上你们臭嘴。”说着就自个坐下,脸上却带着一阵阵怒气。

众人见状,顿觉没趣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本色中,因为此时身在他乡,谁都不想节外生枝,尽管他们知道来到这里,难免有几次生死之搏,但不到关键时刻谁都不想多事。

调侃一番无关紧要,但是谁都不想过火,惹事上身,只要不损害到自己的利益,管你男也好,女也好,人妖也好都与自己无关。

觥筹交错间,天色已暗了下来,此时客栈里已是人去楼空,冷冷清清,冰凉如水的夜里,橘黄的灯光下面,映着两张冰冷的面孔,这两张面孔都同样的帅气不凡。

蛟龙和杜云此时已醉,而且还是酩酊大醉。

“我从来没有醉过。”蛟龙说着轻声地浅笑了下,有些释怀。

“因为你对你身边的人不信任。”杜云手指指了下蛟龙:“所以你不敢醉。”说着头微微一晃,似欲倒去一般。

“哈哈,看来想要了解一个人,陪他一醉还真是必不可少的。”蛟龙醉意阑珊地说着。

“你如此相信我,就不怕这是一种错觉吗?”杜云虽醉,然而还是好奇地问着。

“你不会,”蛟龙坚决地点了下头:“你只是做给别人看看而已。”

“哦,是吗?”杜云的身子瞬间扬起,直向靠背椅靠去,双眼充满疑惑地盯着蛟龙。

“虽然我是杀手,不过杀手也有杀手的原则,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这一点我还分得清楚。”蛟龙说着突然眼睛一晃,小七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的眼里,不觉微吐了口气淡淡地道:“不过有些时候我承认我还是会意气用事。”

“是吗?想不到你还是个有职业道德的杀手。”

“当然,听起来很假,在别人眼里我只是收钱杀人,不错,我是收钱杀人,不问和因何故,只问时间地点人物,杀人也成了我的日常任务,每日必做。”蛟龙说着无奈地苦笑了下:“其实我也很恨自己,天下可做之事何其多,为何我偏偏选择了杀人?哈哈……”

杜云听得身上直冒寒意,看着笑得有些沧桑的蛟龙,稍微迟疑了下后淡淡地道:“看来每一个人都在做着自己不想做的违心事。”

蛟龙微微地摇了下头:“你不会懂的。”

“谁说我不懂。”杜云声音瞬间变得大了起来,眼睛一晃,一个素颜淡妆的浣纱女子顿时在眼里浮现,看着这个虚空之中漂浮着的影子,杜云愣了下后,无奈地摇了下头淡淡地说着:“也许谁都不懂谁。”

“对,谁都不懂谁,我们只不过都是人生这张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又有谁会去理解谁?疼惜谁呢?”

“曾经我以为只要一个人有心就能成就一切所有他想要做的,然而经历后方知,有些事,就算我们有心,终究却是无能为力。”杜云的声音有些凄凉。

蛟龙的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似乎引起了他的共鸣。

突然,杜云伸了下懒腰,侧目,透过窗户:“今夜的月色看来还不错。”

蛟龙也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今夜的月色有些不同。”

杜云微微一愣:“有何不同?”

“今晚的月色异样的清晰,然而又夹杂一缕浅淡的凉意,这是杀意。”蛟龙说着眉头孙坚紧皱起来。

“杀意……哈哈……”杜云笑了起来:“你喝多了吧。”

“我是喝得有些多,不过爱酒的人都知道,人醉心醒,我心还没醉,难道你没发觉这客栈不对劲吗?”蛟龙说着向四周看了一圈:“日落之前,这里还是人声鼎沸,而此时,这里已是静如鬼狱。”

杜云的身子瞬间站起来,站在八仙桌边茫然四顾,偌大的客栈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竟是空无一人,不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醉意瞬间减少几分。

“别看了,该走的都走了。”

“你早就知道?”

“你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这一切的变化你无心去关注,不过现在你该关注一下了。”蛟龙说着毅然起身:“时辰不早了,将军府现在应该相当热闹了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突然,在大门处,蛟龙停下来:“酒也喝了,心也谈了,却忘记告诉校尉你,在下名叫蛟龙。”说着一闪在大门处消失,没入冰凉的夜色之中。

杜云一时没回过神来,蛟龙的话却一遍遍地在耳里回响,突然,嘴唇微启,喃喃自语着:“将军府,将军府,将军府……”

突然,杜云瞬间站了起来,利索地冲了出去,如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相信这是一个大醉酩酊的人能有的利索动作?然而一不小心,脚下绊到客栈的梯子,顿时身子如同滚球一般的滚了下去,直到落到冰凉的大街之时方才停下。

躺在冰凉的街道上,杜云闷哼了几声,翻身欲爬起,不过,也许喝得太多,加上也摔得不轻,顿时感到身子犹如肢解一般,脸上瞬间一阵痉挛涌现,突然,就在杜云吃力爬起的瞬间,一只纤细的玉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扑鼻而来。

杜云的身子却一发的抖动起来,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被挽着的手一阵瑟瑟发抖,抖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能喝就少喝点。”一声娇柔的声音在杜云的耳里响起,让杜云感到脸上一阵火辣奇痒难当。

“外面很乱,小心安全。”那只玉手慢慢地松开,随后就听见远去的脚步之声。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杜云再以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回头看着看着那一道远去的背影大声喝道。

那个背影瞬间停了下来,站在冰凉的夜空中,稍微停顿了下后淡淡地道:“别想得太多了,我只是刚好路过,看见有人需要帮忙。”说着毅然向前而去

“有人需要帮忙……哈哈……”杜云的身子在微微摇晃,眼睛眨动间,毅然闪出一滴闪亮的泪珠:“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声大喝,瞬间回头,直向将军府猛冲而去。

突然,杜云在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地耸了下肩,刚喝完酒有些承受不住深夜的冰凉,身子微微地颤了下,醉意瞬间清醒了不少。

“好重的杀意。”杜云的脸色变得阴暗起来,说着身子背后已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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