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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章十 初试

非凡宇拜入蜀山,开始与蜀山其他同门一起,开始踏出修仙问道的第一步,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入门的第一件功课居然是打水,从蜀山山脚的河里担水,到山上观里。

来来复复的练习,不知蜀山的用意是何?

早上晨曦微露,非凡宇与微生雨俩人,就被顾应平早早的叫了起来,说是归鸿真人发话,入门弟子要挑三个月的水,非凡宇虽然心里极其不愿,心想,本大爷是上山修仙问道的,居然来给蜀山挑水劈柴,岂不是大才小用了。

心里不甘,可脸上却不敢有异意,毕竟自己头遭拜入师门,要是这样因为一点小事,把自己赶出蜀山,这几个月的爬山涉水,不就白辛苦一场,扭头细看微生雨,他挽起袖子子,双手提上了顾应平指定的那担圆粗底尖形的水桶,一点也没有书生模样的娇情。

后院,非凡宇见院子里的水桶都是一样,圆粗底尖,随便拎了一担跟上了微生雨。

非凡宇埋怨道:“哎,小白脸,你说归鸿那老道士让我们挑水做什么?”

微生雨停足想了一会,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没看见我也是第一次上蜀山嘛。”

微生雨继续走路,忽然又道:“对了,仙派里面的规矩我还是知道一点,以后你可不能叫归鸿真人‘老道士’,现在他可是咱们的师父,要是让他逮着你叫他‘老道士’,我看他的性格,非拨了你的皮不可。”

非凡宇一怔,笑道:“口误,纯粹口误,这江湖呆久了,突然拜进了蜀山,就像被一个老子管着,这一时半会还改不了,不过你可得时常提醒我才是,要是那天我受罚了,也得把你拖下水。”

微生雨愣眼盯着他,傻道:“唉,你这人好不厚道。”

非凡宇坏笑,道:“行啦,走,挑水去,归心阁就咱哥俩,唉,你看,前边还有许多同门,咱们也凑上一块儿去。”

非凡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想了好久不得其解,冲着前面的微生雨问道。

“小白脸,我们同时拜入归心阁,你说我是师兄,还是你是师兄啊,师父他老人家好像没有定吧,顾师兄也只是叫我们师弟。”

微生雨一愣,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过,这初入仙派,不能像在江湖上称呼大爷、公子,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师弟吧。”

非凡宇急眼喝道:“拉倒吧,你叫我师弟,不就明摆着比我大一级,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以我看应该你是师弟。”

微生雨道:“不行,我先入门试武,论先后,应该我是师兄,你是师弟。”

非凡宇细听,倒有些道理,可他心里不服气,接道:“不应该啊,入门试武是我让你先来的,这会你怎么翻脸无情呀。”

微生雨呵呵笑了两声,道:“师弟你这就错了,这入门试武怎么能说让呢,既然我先试武,说明我比你先入门,就是你师兄,不过你放心,为兄以后是不会亏待你的。”

非凡宇点头笑道:“那好,我是师弟行了吧,方才你说什么来着,为兄是不会亏待你的,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微生雨道:“没错,是我说的,有何不妥吗?”

非凡宇摇了摇头,道:“既然是你说的,那好,今天帮我把水挑了。”

微生雨一怔,吱吱唔唔:“不是……你这是……我帮你挑水,那我那份怎么办?”

非凡宇咧嘴坏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不会亏待我的嘛,怎么这会又反悔了。”

微生雨心底一想,突然转变思想,柔声笑道,“替你挑水是绝对不行的,不如我们这样,你来当师兄,也帮我把今天的水挑了,我以后都叫你师兄,怎么样?这样很公平吧!”

非凡宇白了他一眼,拎着水桶继续朝前走,落下一句,“门都没有。”

微生雨干笑了两声,摇头跟了上去。

很快,俩人跟上了前边的队伍,队伍差不多近十来个蜀山新入门弟子,都穿着同样的白色素衣,挽着袖子提着担水桶,有序的一个跟着一个。

非凡宇抢步走上去,冲着最后面一个弟子,道:“师兄好,在下是新入门的弟子,可否同行?”

那人回头打量了非凡宇几眼,笑道:“师弟过谦了,我也只不过才入门早几个月,我姓徐,叫我凡明就可以了,是玄机观‘丘玄真人’名下,不知师弟是何人名下?”

非凡宇笑道:“凡明师兄,在下归鸿真人名下,以后有不懂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非凡宇扭头看向微生雨,接着道:“对了,这是在下师弟,也是新入门的,他叫微生雨。”

徐凡明因为双手都提着水桶,只是笑着回应了下,“关照不敢当,同是师门弟子,相互扶持是应该的。”

非凡宇道:“凡明师兄担水有些时日了吧!”

徐凡明浅笑,道:“三月了,今日是最后一天,明日师父他老人家会传我道法。”

非凡宇羡慕的看着他,道:“师兄运气可真好。”

徐凡明摇了摇头,道:“入门弟子担三个月的水,这是师门历来的规矩,我只不过早入门些罢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三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来说,还算蛮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非凡宇低头想想,也是。

非凡宇道:“入门的时候,不是听说蜀山有女弟子,怎么没见她们来担水?”

徐凡明四望了两眼,憨笑道:“担水这是力气活,师父他老人家说,这是磨炼弟子的毅力,女弟子不适合担水,不过师门另安排的入门试法,所以在山前,是见不着女弟子的。”

微生雨站在背后,冷冷道:“怎么,才来蜀山一天,就急着想看女弟子,这明摆的居心叵测啊!”

非凡宇急道:“本大爷是居心叵测,难道你想咬我不成!”

微生雨脸色一冷,哼道:“不与你扯,本公子担水去了。”

徐凡明笑道:“好了,不说了,你看,师兄们担水都回来了,我们要快点些,不然可赶不上他们的脚步。”

非凡宇三人在河边打好水,一手拎着一桶又往回赶,初试并没有什么碍,可走了一段,手臂就开始酸痛,渐渐的没了力道,只是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而水桶的底又是尖的,又无法放下来歇息。

徐凡明双手拎着装满水的水桶快步而行,而且双臂伸直,两只水桶就像挂在手腕上,精力充沛。

徐凡明走到非凡宇身边,笑道:“没力气了吧,新入门的弟子都是这样,慢慢就会好的,既然这样,我就不等你们了,得早些做完今天的功课。”

微生雨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累得跟非凡宇相差无比,走了一段就已经不行,都是搁下休息一会继续朝山上跑。

非凡宇骂道:“什么破玩意儿,这东西又不能搁地,明摆着折磨人。”

微生雨低头不语,休息一会继续朝前走,很是辛苦的样子。

……

三个月,日子不短也不长,俗话山中无岁月,非凡宇来到蜀山也不知有多少日子,只知道那条上山青石路上撒下了他不少的汗水,从第一次的软弱无力,接下来一次比一次娴熟,提着水桶上山犹如无物,以前的抱怨,都化成了上山脚步的动力。

上山的小道上急行着两个人,一身白色素衣,皮肤略显得有些黑,想必是数日的风吹日晒。

非凡宇道:“小白脸,怎么越来越退步了,以前不是都跑我前面,怎么今天却跑我后面了!”

微生雨瞪了一眼,道:“我这不是让你嘛,要不咱俩再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非凡宇话音一落,拎着水桶,一点不顾惜身后的微生雨说自己耍诈,快步朝着山上急行。

微生雨圆睁眼睛,喝道:“我还没喊‘开始’呢!”

山道上没有回音,微生雨也顾不了太多,快步追赶上去。

后院,非凡宇将水桶里的水倒进院里的石缸里,卷起衣裳擦着沾满水的手,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舒服的坐下,抬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鸟,想着心事。

微生雨这才回来,将水桶倒完,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歇气,一点也不给非凡宇好脸色。

“你整个就是一无赖。”

非凡宇没有搭理他,反而轻声道:“你说我们来蜀山也有三个月了,再有两天就是初试期满,这要突然接触所谓的仙术道法,对现在这轻松逍遥快活的日子,突然有些不舍。”

微生雨低头靠在栏杆上,道:“是啊,话说这三个月来,是我人生过得最舒服的日子,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虽然开始有些累。”

非凡宇扭头看着微生雨,问道:“你是来自皇城,你家里在皇城是干嘛的?”

微生雨愣了一下,吱唔了两声,道:“这……啊……,他们都是普通商人。”

非凡宇道:“你是家里独子?”

微生雨摇了摇头,道:“不是,上面我还有一个姐姐。”

非凡宇‘哦’了一声,身子靠在墙上,望着蓝天出神。

微生雨道:“别光问我,说说你吧!”

非凡宇没有回头,无奈的说道:“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家人都没了。”

微生雨脸上的浅笑突然僵硬了下来,淡淡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非凡宇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事情都过去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微生雨问道。

非凡宇扭过头,仔细想了一会,道:“没什么打算,既然来了这里,无非就是修仙、问道、斩妖、混世、寻长生。”

“你呢?”非凡宇反问道。

微生雨无奈的浅笑两声,低下头用石子在地上画着什么。

“我真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等那天道法大成,游历天下。”

非凡宇道:“不是吧,你就没有想过成为一代宗师,收徒赚钱,或者泡美女。”

微生雨摇了摇头,道:“我真没想过,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仙术道法博大精深,想要成为一代宗师岂是说说就能行的,没有岁月的磨历,那有那么容易,要是提到赚钱泡美女,那就更不用说,我对钱财一向无爱,而美女嘛,有一个真心爱人一起白头偕老也就够了。”

“哟哟哟,我们的微生公子还是大情圣哦。”非凡宇打趣笑道。

微生雨没理会非凡宇的取笑,反而忧郁的抬头看着天,道:“我这一辈子只欠一个人的恩,打算报了恩之后,就云游天下,你呢?”

非凡宇抬头看着天,道:“我,不知道,刚才不是说的嘛,修仙问道,打架泡妞。”

微生雨叹了口气,道:“我不是问你这些,其实我是想……”微生雨说了一半,犹豫着把话咽了下去,接着道:“不如这样,等我报了恩,我们一起游历天下,只是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非凡宇抬头盯着他,喝道:“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活不到那个时候。”非凡宇想了想,接着说道:“好,等你那天报恩了,咱就一起游天下,不过可说好了,你小子可不能想不开哦。”

微生雨抬头看着爽快的非凡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三个月来,在蜀山这世外仙山,没有江湖的争斗,王权之间的刀光剑影,反而觉得自在许多,不过一想到自己来的任务,不得不放下那些奢侈的想法,土灵珠乃蜀山至宝,不费一番功夫,岂是那么容易得到,只是这次,微生雨在心里问着,自己是否有命走出去。

非凡宇站起来,道:“别想太多,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走,找顾师兄唠唠去。”

微生雨浅笑几许,也站了起来,整理一番自身的衣裳,跟在非凡宇身后。

归心阁,前院。

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闪过,非凡宇定晴细瞧他正是顾应平,慌忙叫道。

“顾师兄……顾师兄……”

顾应平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是非凡宇二人,浅笑道:“非凡师弟有何事?”

非凡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闲着无聊,想与师兄聊聊。”

顾应平婉言笑道:“真是对不住,‘不平庄’云师弟前来通信与家师,为兄正领他去见师父,要不我们等会再聊。”

非凡宇笑了笑,道:“哦,原来这样,那等会我再来找师兄。”非凡宇撇头看向顾应平身后,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人他这一辈子都记得。

“云一阳。”非凡宇念出了这个名字。

云一阳尴尬的笑了两声,抱拳道:“非凡师弟近来可好。”

非凡宇冷脸道:“好,好的很啊!”

云一阳的脸色顿时难堪,却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心慌,那日非凡宇初进山门的试武,他也亲自见过,只是没料到,非凡宇尽然有如此天赋,仅看了一眼就能使出自己耗费了三年时间领悟的‘天道剑渊’,其实力可想而知。

顾应平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为兄就不介绍了。”

非凡宇冷声道:“岂止认识,我们还打了一个赌,要是我走着来了蜀山,他就要亲自上大门迎接,只是我到蜀山那日,却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不知道是谁说一个唾沫一个钉来着。”

云一阳干笑两声,道:“非凡师弟,那日的事情其实是个误会,打赌是逸平师弟的意思,与我并没有干系。”

非凡宇不理,喝道:“没干系,那日在邙城,你们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清楚,不就比我早入门两年,至于这样狗眼看人低,今天既然你来了,就给句痛快话,不然休想离开这里。”

非凡宇顿了顿,道:“不过你放心,你们两人都跑不掉,赵逸平我会亲自去找他。”

气氛很尴尬,云一阳僵持在原地没有说话,顾应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不好插嘴。

微生雨上前一步,道:“非凡兄,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妨就这样揭过去,免得大家伤了和气,都是同门师兄弟。”

顾应平道:“是啊,所谓冤家易结不易解,以前云师弟有何对不住你的,我这个作师兄的,替他向你道歉。”

非凡宇挥手制止,道:“不可,你们不知道当日他说的什么话,‘这种人见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什么意思,我与你们都是人,居然用‘这种人’代替,难道是说你们是人,我非凡宇就不是人了,只不过比我早入门两年,懂得一点御剑之道,至于看不起所谓的凡人,你要明白,你们吃的穿的,都是所谓的凡人给的,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肉身凡人。”

顾应平一时惊愕住,非凡宇一番话也让他稍稍明白其中一些意思,当下扭头看着云一阳。

云一阳吱唔一阵,额头眉头轻邹,僵持了一会,很是不情愿的抱拳,道:“非凡师弟,当日的确是在下不对,在下云一阳在此,向非凡宇师弟赔……礼道歉了。”

很是不情愿的,最终还是把那几个字说了出来。

顾应平道:“非凡师弟,既然云师弟认错了,我看此事就暂且放下,如何?”

非凡宇双手附背,道:“这件事暂且不究,不过打赌一事不得不说,打赌是你与赵逸平一同说话,说我非凡宇走来蜀山,就要出门迎接,我既然来了蜀山,你却不出门迎接,你身为修仙道人,对自己许下的诺言都无法对现,有何颜面承受‘侠士’二字。”

云一阳屈身向非凡宇道歉,本就心中有火,不是在意非凡宇的天赋,担心日后接触道法为之报复,以云一阳气傲的性格,才不会低声下气求人原谅。

云一阳喝道:“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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