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中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山川秀丽奇珍异兽极多,而其中隐藏了不少的能人异士,然而,修仙炼道寻求长生一直是百姓口中古老神秘的话题,不过中原人性淳朴,勤劳,还是以平民百姓居多。
虎据中原有一处地方叫“泌阳”,泌阳有座城,名“天下皇城”,皇城里有一个叫“皇”的男人,他掌管着中原平民百姓的生活与秩序,就像是一方首领,永远走在百姓的最前沿,而他也要面对各方前来侵扰、强占割地的其它国度的种族。
皇城似乎已经存在很久,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存在的历史有多久,也没有人去考研,他们只信奉皇城的城主,“皇”。
皇是一个很有深度的男人,他掌管皇城的历史已经快近二十年,在他管辖的范围内,一直是百姓安定,欣欣向荣,也有许多人不甘寂寞一生,无牵无挂的同时开始追寻起缥缈的长生仙道。
天下皇城的城楼上,站着一个穿着素衣的男人,两额的发鬓已经开始花白,额头的皱纹一道接着一道,看上去很苍老的样子,他双手扶着城楼护拦,深遂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忧郁而紧张。
城楼下一个身着紫金护甲的小兵急忙的跑了上来,在离“皇”三尺开外,单膝跪了下来,低着头抱起双拳。
“报,南国战事已经进入僵局,南蛮人已经攻破了我军在孟河外的防线,踏进了中原,非凡将军已经战亡,现在只剩下几名将军在奋勇抵抗!”
皇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心里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他跄踉的退了两步,身后的小兵正要扶着他,皇伸手制止,一个人摇晃的靠在城楼边,望着那片战火厮杀的战场,叹气。
南蛮人天性好战,不甘心只位居塞外,一直有心进逐中原强占沃土,而几十年来每次发动的战争,都以败阵而归,只是没料到今年会是这样的结果。
“去,传本皇手令,三军撤后三百里,修筑防御工事,修整军队老弱病残,再给以反击。”字字如铁的从皇嘴里说出,小兵一字一语的听着,不敢有丝毫怠慢,等皇说完挥了挥手,退后几步又折身快跑下楼,前往战场去了。
皇一个人看着远方,望着久了或许有些累,仰天叹了口气,冲着身边小兵吩咐道:“你上非凡世家走一趟,告诉非凡宇,就说他父亲在孟河阵亡的消息,顺便告诉他本皇会对非凡将军加以厚爵,不会亏待非凡世家上上下下。”
小兵应了一声“是”,就转身离开,城楼上又剩下“皇”一个人,远方传来阵阵厮杀的擂鼓,一直敲打着他的灵魂,皇悄悄转身走入宫殿,心里叹气道:“难道真的要我自己出手,不行,我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暴露呢,蜀山那帮自称圣人的臭道士,天下百姓有难也不援手,只为自认清高斩妖除魔指人善恶,如果让他们查觉到我的实力,肯定会对我皇城加以戒备,况且蛮荒魔门也一直迟迟不见动静,过早的暴露自己,这对我以后的计划似乎大是不妙啊!”
皇独自琢磨着自己的事情,空旷的大殿里响着一个人的叹息回声,而他眼里看到了一个人,皇双手扶着王座,开怀的笑了,嘴里喃喃的说着,“对了,还有你,非凡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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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世家都是跟随皇,一直征战天下而得名,算是出身名门的将门世家,一直受到“皇”的厚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将军,掌管皇城三分之二的兵权。
江陵镇位于泌阳城的南面,骑马大概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皇吩咐报信的那小兵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路,而身处江陵镇非凡世家里的非凡宇,正站在望天阁上,捧着一本泛黄古卷细细琢磨。
细看他身高一米有七,年龄二十有余,个子不瘦不胖,称得上均匀,脸部轮廓分明,眉清目秀的,身穿锦衣绸袍,头戴紫金冠,算得上玉树淋风的模样,他就是非凡世家的非凡宇,非凡家的一脉单传。
阁楼里走上来一个戴着帽子的蓝衣男人,乍看上去应该有五十好几,下巴的山羊胡子都已经开始白了,细看他双手托着盘子走到书桌边,将盘子里的茶放在桌子上,冲非凡宇说了一句,“公子,茶已经好了。”
非凡宇回头瞧了一眼,缓缓走回书桌坐下来,将手里的书放下,左手托起茶杯荡了两下,凑到嘴边尝了一小口,可眼神却寸步不离的盯着书上记载的文字,很是痴迷。
放下杯子,非凡宇双手抱着后脑勺望着屋顶,静下心思想了一会,突然冲着坐在一旁,翻着一本带图的书册的仆人说道:“老张头,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仙吗?”
仆人没有回话,继续盯着自己手里的图画册,看得是有津有味。
非凡宇也没理会,继续仰头想着,一个人喃喃自语,“如果真有仙,那仙是怎么来的呢,书上说‘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舞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在大运山北。’”
“这个应该算是神,那仙是如何来的呢?这书上又说,修仙,炼道也,修善得因果,求功德证大道,方能超脱生死,辗转六道轮回,难道修仙真的能长生,真的能不生不死!”
非凡宇带着质疑又喝了两口茶,自顾的琢磨其中的道理,忽然抬头撇了一眼老张头,见他看书正入神,当下咧嘴喝道:“老张头,本少爷问你话呢!”
老张头如梦初醒,慌忙将书藏在身后,笑脸应道:“公子叫我什么事!”
非凡宇咬牙挠了挠额头,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看那些图画书,让外人见了,也不嫌丢人!”
老张头将藏在背后的书拿出来,拍了拍折好,然后揣进怀里,咧嘴笑道:“这个怎么能叫丢人呢,虽然说我已经五十了,可俗话有句说的好,人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我也想趁着这两年还能动多长点见识,其实我是揣着一颗纯粹欣赏的态度去看的,你可不要想歪了,可话说回来,难道公子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要不我借公子也看几天,也研究研究,保证你是游戏花丛如无物啊!”
非凡宇“呸呸”两声,道:“老色鬼一个还把事情说的官冕堂皇,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
老张头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
非凡宇抬手打住,道:“好了,本少爷不跟你扯这个,刚才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以前你老跟我讲什么蜀山,难道真就这么传奇,对了,刚才在书上看见说修仙能长生不死,你也一直说个修仙如何的好,那为什么你不去修仙,跑来这里当佣人!”
老张头不是很有学问,属于江湖见识较广的一类人,踏进非凡家大门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说来话长也值得老张头感慨,所以对非凡家也是任劳任怨,从不说个苦字,非凡家待他也从未说过重话。
老张头站在窗台边,深遂的眼神望着天外,幽幽道:“仙神这东西是虚无缥缈,可又有谁敢说他真的不存在,我可以说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敢肯定,而凡人为了追寻天道,得以长生不老,这也情有可原,试问天下间谁愿意受生、老、病、死、爱、憎、恨七戒之苦,谁愿意六道轮回,虽然说阴间冥界这些传闻无比狰狞,可谁又说他们不存在,人性都是爱美的,都是喜善厌恶的,追求人本身的极限,借助某种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或许就是人们传说中的仙。”
非凡宇听着老张头的分析,暗下点头觉得有些道理,非凡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脖子一歪,问道:“像你这么说,这世上真的存在仙,既然是仙,就应该能御剑飞行,你瞧,这书上也是这么写的,御剑之术,凌空日行千里,驭剑之道,斩敌千里之外。”
老张头摇了摇头,叹道:“这我也是在江湖飘过几年,听说过许多仙门侠义之士的传闻,他们都是久居深山潜修道心,入世只是为了造化功德以证大道,所以说,他们一般入世,都是很低调的,你以为他们像你一样,去红袖阁也要弄个八抬大轿,搞得草木皆兵,然而仙这一字,在世人眼中就显得不太神秘了。”
非凡宇靠在椅子上悠悠的看着老张头,笑道:“老张头,问你个事儿,既然修仙这么好,能长生又能杀敌,你为何不去寻仙问道呢?”
老张头找了张椅子坐下,拍拍大腿叹道:“我也想啊,可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叫我如何放得下这些尘缘,听说修仙者首先就得绝情,后断欲,如果让我绝情断欲,还不如在非凡家混个管家当,逍遥自在。”
“也是。”非凡宇念叨两句,站起身,嘻笑着凑近老张头,道:“你倒说说,凭我这身子骨,修仙能行吗?”
老张头站起身,左右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疑惑着摇了摇头。
非凡宇急了,喝道:“他奶奶的,你摇什么头,直接说我修仙成不成!”
老张头撇了撇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听说修仙门派招弟子都是看根骨跟悟性,不过我看公子的根骨与悟性都是上上之选,如果真要修仙,真倒是块料子,只是这中间没有领门的师傅,这可为难了。”
非凡宇自个儿打量着自己,一边笑道:“这个好办,大不了我自己去找,总会有人看得上的。”
老张头探头试探道,“老爷同意,要知道他连你习武都不让,别说让你去修仙了。”
非凡宇堂目结舌,吱唔了半天,道:“他不让也得让,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他的,连习武都是背着他学,好歹我现在的非凡剑法,也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剑罡已经能十步杀人,老头子他一直都是小瞧我,看我小时候有病,柔柔弱弱的怕断了香火,才不让我学,如今我非凡宇脱胎换骨,怎么着也得我自己作一回主吧!”
“可是……”
老张头还有话没说完,非凡宇抬头打住,“老张头,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情我意义以决,再劝也没有用,我也是考虑了好久才拿定注意,这非凡家也呆了二十年,也是时候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非凡宇双手背在身后,心底里忍不住激动,左右来回的走,嘴里还嘀咕着,“哈哈,仙侠世界,我要真正的踏进仙侠世界,哈哈……”
老张头不知道这是对是错,只是无奈的叹气摇头,右手摸了摸怀里的‘御女图’,想了下,手又收了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公子,管家,外面有一个当兵的,说是皇城派来传信的。”
阁楼上站着一个仆人,恭敬的弯腰说着来意。
非凡宇凝着脸色一会,疑惑的看着老张头,问道:“该不会是爹在打了胜仗,特来报喜的吧!”
老张头质疑的点了点头,道:“怕是有这个可能。”
非凡宇一听不乐意,喝道:“他奶奶的,什么叫有这个可能,这打胜仗是一定的,不是,是肯定的,南蛮那帮畜生能成什么气候,吃奶长大的玩意儿。”
非凡宇说完,冲仆人挥了挥手,道:“快请进大堂,我一会便到。”
“公子,注意言词,不要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老张头提醒道。
非凡守没有耐心,应承了两句,“知道了,知道了,走,上大堂走一趟。”
大堂,一小兵恭敬的站在堂外不肯进去,非凡宇纳闷着走过去,身后跟着老张头,各自心里揣着心思。
“属下拜见非凡公子。”小兵单膝跪地叫道。
非凡宇邹了邹眉,道:“这里没那些礼数,站起来说话。”
小兵站起身,左手握着身体左侧的佩刀,道:“奉城主之命,属下前来只为通报一事,告:非凡将军在孟河一战中阵亡,故非凡将军为天下皇城鞠躬尽瘁,特追封‘天下第一将’,赐良田千倾,爵位升为‘天下第一候’,待战事平息,皇城会为非凡将军风光大葬,让非凡世家永垂青史。”
开始还算晴朗的天气,突然之间有些昏暗,非凡宇初听到这个消息,如被雷劈中一般,脸上的盈盈笑意突然僵持在那里,身子久久都没有挪动一下,身后的管家老张头轻唤了两声,非凡宇回过神跄踉的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幸好身后有老张头扶着。
“公子,没事吧!”
非凡宇挣脱老张头的搀扶,缓缓走到小兵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低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兵抱拳一握,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报信之命完毕,我也应该赶回战场,非凡公子保重。”
非凡宇的手从小兵身上滑落下来,小兵转身出门骑着大马离开,留下一长串的尘土在外边飘扬,大堂里所在的仆人丫环都没有动,他们都不敢相信从小兵口里说出的是真的,非凡世家的那个战无不胜的非凡将军居然阵亡了,这让本就是单亲的非凡宇怎么能接受,还欢喜的等着父亲回来要外出游荡,而如今这话找谁诉说去。
断了,家的脊梁柱断了,非凡宇握紧了拳头,怒视着布满乌云似乎要下雨的老天,大声呐喊道:“老天,为什么?我出身就没了母亲,为什么又要把我父亲带走,你太残忍了。”
有些刺骨的轻风扫过非凡宇额头,这三月里的风不应该会是这样,难道天生异象。
“老张头,准备战马,请墨渊。”
非凡宇冷冷的盯着小兵来的方向,怒道。
“公子,你这是要……”
“快去!”非凡宇已经没了耐心,现在他最想的就是替父杀敌,以洗血耻。
一匹红色,头戴铁尖头盔的战马拉了出来,马身上还挂着一把七尺大刀,非凡宇迅速换上一身父亲曾经为自己准备的青色战甲,跨身上马驰奔,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皇城的宫殿里,非凡宇急匆匆的向着正殿‘山河’而去,王座上‘皇’端正的坐着,脸上的表情有几份焦急。
非凡宇单膝跪地,抱拳道:“非凡世家第三十七代子孙非凡宇特来请战,前往孟河抵抗外敌,请皇恩准。”
皇犹豫了几下,道:“你是非凡将军的遗孤,本皇怎么能让你冲锋陷阵,况且你才二十有余,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本皇如何面对你死去的父亲!”
“我意以决,还请皇恩准,不逐南蛮,非凡宇誓不为人。”
非凡宇抱拳一直没有放下的意思,皇笑眯着眼睛看着他,心底里暗自笑道,“你果真来了。”
皇脸上的笑瞬间带过,脸上表情凝重,叹气道:“既然你决意如此,本皇就了了你这心愿。”
皇握着手里一块令牌,道:“此乃将军令,可随意调动三军人马,如今本皇将天下百姓的安危交到你的手里,你务必驱逐南蛮,还我中原大好河山。”
“领命。”非凡宇接过令牌,转身大步朝外离去,迈向那片战火燎原的战场。
王座上,皇一个人冷笑着望着殿外,心里打着自己的注意,“呵呵,这下好了,既然有人主动替本皇解决问题,本皇还担心什么,不过非凡老贼,你瞒得我好深啊,这么多年都不提你儿子习武的事情,非凡家的非凡剑法也算是举世一绝,斩敌百步之外还是能够做到的,想必你这儿子应该不会太差,这一仗有希望,我的天下也有希望。”
风屏背后走出来一个男人,白衣楚楚胜似雪,蒙着面纱看不清样子,他走到皇身边,拍手笑道:“皇不愧为是皇,如今这样的局势也能坐得住,要是你那十万精兵不敌,而皇又不显出自己的真实修为,这天下皇城不就沦陷了吗!”
皇冷眼盯着男人,道:“这些不用你管,这战争上的事情本皇说了算,你也应该看见,方才出去的那个人,实力不错啊。”
男人扭头盯着非凡宇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道:“不错是不错,如果能引入仙派,加以几年的苦修,应该是同门中的佼佼者。”
两人都陷入沉默,皇突然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本青色的古册,故意翻了两页才递给皇,皇接过来小心的打量了一番,看着书册上的字样,顿时欢喜。
“你下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本皇会派人通知你。”
大殿里又陷入安静,王座上“皇”静静的翻阅着那神秘男人送来的古册,从书册上看清它的名字,《六灭不生》,可惜里面只有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