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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杀进工厂

王晓一直没有等到李小燕的再次来电。李小燕本来是要打电话给王晓的,却因为酒店出事了,忙的乱糟糟的,把这事给忘记了。

晚上李小燕她们一群姐妹在宿舍里呆着无聊,结伴出来逛了会街,来到了崔浩的烧烤摊,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发着牢骚,崔浩一会就听出来她们酒店出事了,忙安慰到:“在深圳换工作是多正常的事情呀,这里不做了换下一家,找好工作难找,找家酒店难吗?”

大家听他说的有道理,忙纷纷提着自己的想法,让崔浩帮忙参考。崔浩说:“有什么好参考的呀,都是些混饭吃的事情,我也不认识什么大老板,这事情真还帮不上什么忙,好在你们这几天好有住的地方,大家不要把时间给浪费了,从明天开始根据自己的特长,找相应的工作去。进酒店也好,进工厂也好,反正在深圳不能闲着,一闲就饿死了。”小李笑着说:“崔大哥好歹也是个老板,你这里招不招人呀?我来你这里上班得了。”崔浩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了笑说:“那里敢劳您大驾呀,我这里只是个烧烤摊,来我这里消费的人没有那个荣幸在我这里享受酒店式的服务哦。”大家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有了崔浩的鼓励,大家反而不怎么担心了,就是,找家酒店上班难吗?找家工厂上班难吗?工资高低的问题而已。

第二天,大家都分头出去找工作,李小燕人生地不熟,逛了半天,倒是看了很多招聘的地方,还拿不准主意,一方面想给自己多几个选择,反正还有宿舍几天住的时间,一方面还想找崔浩给参考参考,毕竟崔浩社会经验比较丰富点,最起码不会上当受骗,职介所自己是不敢再去了,虽然崔浩说职介所也有好的,但是李小燕自认为自己没那个慧眼,还真分不出那个是正规的那个是不正规的。

忙活了一天,大家回到了宿舍,小李说:“一家电子厂今天面试了下,说明天让我过去直接上班,还说他们那里现在活比较紧张,急缺人手,问我有没有熟悉的姐妹,正好咱们一块去。”说着看着李小燕她们,有几个找了一天没有收获的女孩子响应了她的号召,说明天跟去看看。小李接着说:“我来深圳第一天就在我老乡介绍的宝安一家工厂上班,虽然苦点累点,但是比酒店的工资高多了,包吃包住都没有问题,只是没有服务员好玩,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比较少。”一个姐妹听了说:“那有什么,咱们出门在外,还不是为挣钱来的,辛苦就辛苦了。”

就这样,大部分姐妹都愿意跟着小李去那家电子厂上班,李小燕还在犹豫中,有个姐妹说找了家休闲中心做足浴师。李小燕对足浴师不是很了解,问:“足浴师是做什么的呀?“小李抢着说:“还真是个土包子,你们那里没有洗脚城呀?就是给人家洗脚的呗。”李小燕皱皱眉说:“这个活打死我都不干。”那个应聘足浴师的女孩子说:“有什么,在这里又没有认识多少人,谁知道你在深圳干啥呀?再说咱们又不是去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无非就伺候人洗脚而已,工资还高呢。”“一个月多少呀?”小李好奇地问。“那个面试我的人说多则七八千,少则三五千吧,主要是拿提成的。”小李听了撇撇嘴,说:“我看也不是什么靠谱的活儿。”说完就拉着要跟她去电子厂上班的那些女孩子商量细节问题去了。

李小燕独自一个人出去找到崔浩,给崔浩说了一天的工作情况,崔浩说:“不行的话你先跟小李他们在工厂干着吧,一方面解决吃住问题,一方面还能挣点钱,总之多接触一些行业是没有坏处的。”李小燕听了想想也是,自己也没有什么文凭,也没有什么特长,不知道做什么好,还是去看看吧。

第二天,李小燕个小李她们结伴去了小李说的那家电子厂。在小李的带领下,李小燕他们沿着吉华路走过布吉中学,拐上西环路,来到了一个工业区,在工业区门口的保安那里,小李登记了一下,然后一行人走了进去,穿过几栋厂房,小李指了指一幢白色的厂房说:“就是那家,在三楼,我们上去。”几个人点了点头,走进那栋楼,爬上了三楼,李小燕平时爬五楼都不累,爬到三楼就累的气喘吁吁了,对着姐妹们说:“哎呀,我怎么觉得这个楼梯这么高呀?”还是小李有经验,她笑着说:“我说你是土包子吧,你还不承认,这是工业厂房,比一般的楼都高呢,楼梯肯定长了。”

接待她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讲着一口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给她们一一做了登记,然后说:“回头给我补身份证复印件一张,一寸彩照两张。”见这些女孩子点头接着说:“咱们工厂也是个小工厂,五六十号人,主要做摄像头生产的,用到机器比较少,主要是手工活,装配呀,插件呀什么的,比较简单,也不用什么培训,上去就能干。”

一个姐妹问:“那工资怎么样呀?”这个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大家都盯着那个男人,那男人一边翻着她们刚才填写的简单的资料,一边说:“工资分两种,一种是底薪加加班费,一种是计件加奖金。底薪加奖金的是:底薪八百,加班费每小时三块五,节假日双休日加班费双倍。”看大家还不是很明白,那男人拿出一个计算器,一边说一边按着数字说:“每天工作时间按照劳动局规定是八个小时,周末休息,节假日放假,上完规定的八个小时,那就是八百块。活多的时候就要加班,比如说一天加班是四个小时,那么一天的加班费就是十四块,每个月不算节假日,光规定的休息日是八天,也就是四个双休日,这八天上班的工资都算加班,如果也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这八天的工资就是一天八十四块。这样算下来你们一个月的工资就是(30-8)*4*3.5+8*12*7+800”那男人说着,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列了个公式,然后说:“算算是多少钱?”小李她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是很明白,李小燕说:“那应该是1780元。”那男人笑着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加班少一点就会少一点,加班多一点就会更多一点,遇见国家规定节假日的必须要上班的话,会更多一点。”

李小燕说:“那还有一种计件工资怎么算的呀?”

那男人想想说:“这个不好说,看你做什么工种了,一般不同的工种就不同的结算方式,看做的快慢了,没有保底工资的,做多少算多少钱,一般快的一个月三两千都有,慢的也差不多有个一千多吧。我们不强求你们选择什么工资结算方式的,自己考虑一下。”男人说完就拿起一张南方都市报看了起来,不再理她们。

李小燕他们退到楼道,几个人商量了一会,都感觉有保底工资的比较有保障点,而且比酒店的工资看起来似乎还要高一点。于是又进去在那个大办公室给那个男人说她们愿意那个有保底工资的。那男人听了自信地说:“一般人都会这样选,这有几份合约,你们签个字,我等会给你们安排下宿舍,等会先休息一下,晚上去跟夜班学习一下。”

李小燕拿过合约看着,只见上面写着:“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期间如无工作事故且工作成绩出色者,专为正式员工,正式员工工资每月八百,加班费……”看到这里,她觉得有点不合适,忙拉了拉小李的衣袖说:“正式员工每月底薪才是八百呀,那这三个月我们的底薪是多少呀?”小李听李小燕这么说,也认真地看了下合约,转身问那男人,那男人想了下回答说:“临时员工每月暂且五百块,你们的手里的暂时只是个合约,到三个月以后成了正式员工再签订劳动合同。”

李小燕她们一听一下子就少了三百,这样一算工作时间虽然跟酒店差不多,但是工作强度比酒店的可大多了,工资却差不多,一下子乱了起来。有两个女孩子当场表示不做了,小李是做过工厂的普工的,说:“在那里都一样了,这里有我几个老乡,做两年多了,我也是她们介绍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忙了。”

李小燕犹豫了一会,又问那男人:“如果做计件工的话,工资也是有变动的吗?”

那男人笑了下说:“计件工你做多少算多少,与新员工老员工没有什么关系,一般做满一个月就会有工资,属于比较临时的,也不用签订什么合约合同的。”

李小燕听了回头问小李:“那你说这计件的工资有保障吗?”

小李想了下说:“我老乡也有的是做计件的,有空的时候就去做下,有时候家里忙的时候就回去了,时间上相对比较自由,这家厂在工资这块做的还是比较好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李小燕自己思考了一会,想自己对工厂也不是很了解,先做着看吧,以后说不定还有比较好的工作呢,所以这个计件的比较适合她,于是她选择了做计件工,而小李她们选择了做合同工。

大家出门的时候那男人跟上来喊着李小燕说:“靓妹,还有一条我得先说给你,计件工我们只是提供食宿,但是不包,要收费的,伙食费一个月150,住宿费一个月80块,先说给你了,不要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闹纠纷。”

李小燕听了愣了一会,心想发生是临时的,无所谓了,就点了点头。几个姐妹看完宿舍后,回到布吉街酒店给她们租的宿舍收拾了一下,跟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其他姐妹打了声招呼,就背着行李到厂里的宿舍楼去住了,说是厂里的宿舍楼,实质上是工业区很多工厂的集体宿舍楼,每个工厂租个一两层的,李小燕她们的宿舍在五楼,朝阳的地方,一个宿舍自带洗手间,住六个人,虽然小点,但也热闹。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隔壁有个女孩子过来敲门说:“老大让你们去上班呢。”说完就急匆匆地下楼了。

李小燕她们说是第一天上班,得给新同事一点好影响。她们就把她们新近买的新衣服都穿起来,李小燕则穿了她新买的T恤和七分牛仔裤,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厂房走去。

爬上三楼,那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正在监督工人打卡,见她们来了黑着脸说:“像什么样子?选美呢?不看看几点了?赶快去上班。”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子委屈地说:“不是让我们今晚先来学习一下的吗?”

那男人依然黑着脸说:“赶快赶快,进去找主管,他会给你们安排工作的。”说完不再理她们,继续在门口催着其他的工人。

她们一进车间,便看见四五条生产线,几十个工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已经开始各就各位的忙碌,李小燕看见刚才敲她们门的那个女孩子正好坐在她的旁边,便拍了她下肩膀说:“请问那位是主管呀?”那女孩子看都不看她一眼说:“老大在那边。”李小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一旁指划着,李小燕她们走过去,恭敬地说:“主管你好,我们是新来的,刚才招我们来的那个人说让我们来找你安排工作。”

那男没表情地说:“哦,你说是老林吧,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去那边,不会的来问我,多跟旁边的人学着些,都是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工作。”

小李她们被安排到了装配,李小燕则被安排到了插件。

李小燕到了指定的位置以后,那主管过来说:“你先看着些,插件是个细活,你是计件工,插件的工价比较高,一个点不管大小四厘钱。”李小燕遵照主管的指示,在一旁看了半天,她旁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讲,只是埋头做自己手里的活儿。几十分钟后,李小燕就学会了这种不断重复地工作,也去旁边领了点料,自己在一边插了起来,只是手比旁边的那位大姐慢了好多。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家边走边喊着累,怨天喊地的走回了宿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那个主管说的老林把她们喊过去,每人发了一张卡片,说是工牌,以后上班都要戴,出入工业区门口的保安也会检查。在工厂去那个部门办理什么事情,都要凭着厂牌出入,相当于工厂里的身份证。李小燕她们觉得新鲜,都喜滋滋地把厂牌端端正正地戴在了胸前。

回到他们昨天被安排好的岗位上,她们开始了一天的不断的重复劳动,从早上八点半到中午十二点下班,中途除过上了两次厕所,李小燕一直坐在凳子上不断地重复着那些动作,主管很少到她们这边来,这边是计件区,是用钱来管理的,是用钱来促使她们的工作热情的,主管除过偶尔来习惯性地说:“做快点,注意质量。”大多数都守在装配调试那边,不断的吆喝着,不断地训斥着,李小燕感觉跟电影里看的那些罗马电影里的奴隶一样,无限的悲哀,超级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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