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将士们的拼杀,玄野所组成的方阵缓缓移出了安宁王的包围,黄义贵所率的部下个个悍不畏死,硬是用身躯血肉挡住了地方的围杀。
多经搏杀的玄野,内力消耗甚大,手脚都砍到发软才退回阵中。
“皇上,我们就快没事了。”玄野安慰着脸色发白的楚山河,早就料想这个久居深宫的皇帝一定没见过血腥,亲眼见到这么野蛮的战场当然会有所失常。
相比之下,玄野的表现就好多了,这一切玄野都把它归功于自己常年练武的功劳。
“黄...黄公公呢?”楚山河似乎是感觉到没人伺候,左右看了一圈后才惊叫道。
‘一个太监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玄野对皇帝的这种大惊小怪有些不满意,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满在哪里:“我听士兵说,一开始准备突围的时候就没看见,兴许是趁乱跑了吧。”
“不可能!”楚山河的声音蓦然拔高了,玄野有些惊讶,因为记忆里的楚山河从来没这么和自己说过话。
“黄公...黄公不会这样做的....他一定是出事了!”楚山河的样子有些着急,但是在这乱军中也没办法。
“皇上要是缺人服侍,尽管可以让婉月代劳。”玄野环视了一圈后,居然没看见婉月的身影,心下一突:“陛下,婉月呢?!”
“婉月?”楚山河焦急的样子微微楞了下,然后脸上浮现出来一丝愧疚:“朕与诸多爱卿是否能保住性命尚在两说,一个小小侍女...已经托付给那些外国使臣了,相信也会无恙的....”
托付?是丢弃吧.....玄野如遭雷击,忽然想起自己举剑高喝的时候,身后那柔柔的呼唤....
“**居然做这种事情?!”玄野一步跨上去,抓着楚山河的衣领高高提了起来:“你这个贱货!”
“大胆!你...”随行的大臣见此,大惊失色,一个距离较近的大臣更是要出声呵斥,玄野却将手中的皇帝狠力往那名大臣身上一掷。
玄野跨上了皇帝骑坐的骏马,马匹扭头长嘶了一声,被玄野牢牢控制,他手中的关刀一垂,直指楚山河的面门:“如果我活着回来,斩你人头!”顾不上众人惊骇的摸样和后果,重重在马后打了一巴掌,马匹快速的奔跑起来。
玄野狂策着马匹,高声在阵中喊:“王猛听令!带领众兄弟突围,有误者斩!让路!”
“教官!”
“殿下!”
策马出阵的那一刻,身后的呼喊在一瞬间变得模糊,厮杀惨叫占据了主要。
.....
......
安宁王站在已经被占据的祖祠墙头上,看着远处慢慢退出包围的楚山河一众,不屑的笑了笑。
“他们一定想不到,即使逃出王爷的军队包围,结果在在所难免。”苏木涵背着双手,笑吟吟的看着城外的厮杀,目光放到浴血的黄义贵身上,叹了口气:“想不到还有这等英雄人物,是我没料到的,可惜了。”
“不为我所用,死了有什么可惜。”安宁王看了一眼黄义贵,虽然感叹这人的坚强勇武,但嘴上还是无情。
“参见王爷!”身后一个铠甲鲜明的将军摸样的军官走了过来,参拜道:“祖祠内部基本已经平定,只剩下一个太监和宫女尚在祖堂顽抗。”
太监和宫女的顽抗?安宁王和苏木涵对视了一眼,然后道:“说清楚。”
“是!”将军点了下头:“据那些外国使臣透漏,那太监似乎就是宫中的三朝元老级宦官--黄平。宫女不值一提。”
“原来是他....”安宁王低声说道,然后笑道:“没想到这个老太监还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能让他的几千大军说出‘顽抗’可不容易,这个太监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此等高手?安宁王见大事一定,当下就来了兴趣。
“带我去看看。”
“诺。”
“蓬!”黄平和张小草对接一掌,腾出的气浪迫的军队竟是前进不得。
“老东西,看你能撑多久!”俏脸带霜的张小草早没了之前的轻松,她没想到受了自己偷袭的黄平竟然能撑这么久,在被制住之后猛然发难,险些打伤自己。
黄平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平静道:“咱家就是把血流尽了,也不会弱了威风!”
“黄公公...”祖堂里躲着的婉月看着黄平那苍老而单薄的身影,心中酸涩,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
门外的一名军官打扮副将脸色很不好看,两个人的交手自己竟然插不进来,更可恨的是那老太监连杀己方十几个弟兄,自己要没什么表示以后怎么立足?
当下脸色一狠,大手一挥:“弓箭手,准....”
“住口!”忽如其来的喝声吓了副将一跳,这似乎是王爷的声音....
将军铁青着脸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扇在副将脸上,打的他嘴角溢血:“混账!这是王爷的祖堂!你想辱天?!”
祖堂是摆放楚国历代皇帝先辈灵位的地方,每位登基的皇帝都要在接任国家大权的时候前来祭拜,楚杰就算在想当皇帝,终归是楚家子孙,有辱祖宗的事情怎么会做?
副将也是看见了屋里的美人加上确实痛心弟兄的死,这才一时冲动险些铸成大错,要是真放了箭,别管毁没毁到祖堂里的东西,但就藐视圣上的罪名就了不得,于是不仅没有对将军怨恨,反而意外的感激。
楚杰摆了摆手,看着面容庄严的黄平,开口问:“这老东西就这么厉害?”
将军见王爷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心里也是一送,毕竟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部下了,当下就小心的道:“这老家伙深藏不露,与张大人交手甚是诡异,将士们都近身不得。”
苏木涵一路跟在安宁王身后没有吭声,听了将军的话后才道:“天下绝世高手,这黄平当占一位。”
说话间,张小草与黄平又是连连交手数次,每次都是硬碰硬的对掌硬撼,最后黄平终于还是撑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还带着内脏的碎块。
黄平抬起袖子,想擦拭一下嘴角的鲜血,但他的袖子也不干净,所以擦了好几次还是不净:“咱家不行了,娃娃,你叫婉月是吧。”
“公公,婉月在这里,您尽管吩咐...”婉月的眼圈红了,似乎是被黄平的所为给感动了。
黄平喘了口气,一脚勾住地上遗落的长刀,往后一甩。
“铛,嗡~...”婉月被身前颤抖的长刀吓了一跳,看着刀身隐没在地板上低低鸣颤的武器,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什么。
“你是殿下身边的人,应该死的体面点。”黄平挺了下干瘪的胸膛,浑浊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沧桑:“刀很快,咱家和你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