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暗杀的结果
几千年都等待当真是糊涂了么？竟然会忘记了葬魂的存在。却又偏偏那么巧合，一切就好像天衣无缝却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离夜苦笑，如今似乎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吧！就算现在萧寒答应不会对沉渊如何，可到时候如果想要反悔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沉渊和幻初，同样的问题在几千年之后竟然又重新摆到面前！有些痛尝试一次已经是生不如死，所以阿九，我不会再放手！
“该得到的你都已经得到，沧漓都夙愿也笃定能完成，可是之后呢？在这之后你又能做什么？”离夜却突然低低的笑起来，墨色的长发散落在风中，望向沉睡都绮瑶，漆黑的眼眸像是某种悲哀的情绪，“如果你要对沉渊动手，的确，如你所想，我根本不可能阻止。可就算是睥睨天下，你又能做什么?”
那些情节相同的故事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而最终的结局却不会改变！突然蔓延生长的情绪竟然不是被威胁的怨恨反而是深切的无奈……所谓局外，而你最终，会后悔！
“能做什么？”下意识的望向怀中的绮瑶，萧寒有片刻的失神却又转瞬恢复，上挑的凤眼恰似桃花春风笑得魅惑如斯，“这就不劳尊主担心了，萧寒自有打算！只是不知道尊主……”
“沉渊的力量被我封印在千灯镇。”离夜淡淡开口打断萧寒。千灯镇，极小的城镇，却因距血漠最为接近而极有名。因为戾气都缘故千灯镇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巫师抑或隐世高人，他们很少与外界接触也设有结界在阵外，平常人几乎无法接近，以致在世人眼中就渐渐成了传说一类的地方。却不知那些世袭的巫师只是当时沉渊一些负责书册管理的人们的沿袭而已！他们记得那些咒文，却没有足够都力量去使用，仅仅只是记录而已！
“不过，二公子该是时候回去了吧，”萧寒却并不回答，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淑妃突然病倒，朕可是要召御医了！哦，对了，顺便告诉莫王爷青蓠郡主失踪了！”言下之意，这本意为暗杀的非暗杀就这样算是成功了？而作为被暗杀对象都绮瑶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离夜淡淡回他一眼，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果然……是很强大的风格啊！
房间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得见呼吸，烛光明灭中绮瑶周围的红色雾气逐渐散开，蹙紧的眉心也是舒展开来，睡的似乎很是安心，只是那一点朱砂却是再不消失像是永恒的烙印！
萧寒敛下眉眼望着怀中的绮瑶，那种奇妙的安心与暖意又泛上来。如果……她能待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很好？如果就像现在这样护着她宠着她……这种感觉…………
不，不对，愣了愣随即却又笑起来轻轻摇头，护着她宠着她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是从何而来？似乎……是很难解释清楚呢。绮瑶蹭了蹭像是怕冷一般凑近，模糊的声音满足的低低喟叹，一头青丝散在倾殇手中纠结起来。道是长发挽君心！只是这一清醒一沉睡的主角似乎都不可能注意到这个问题，好吧，这句话纯粹是臆测！！
感觉到绮瑶的动静，萧寒不由得紧了紧手臂将绮瑶抱回到内室床上盖好被子，直起身来站在床边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抱歉……”低若无声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竟然会说抱歉呢？就算是倾殇自己也是在说完之后愣住，这个女孩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定位呢？
“来人，召御医……”不论答案是什么，眼下的是还是得解决。只是，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幕来剩下的竟然只是后悔，如果那个时候便想清楚……是不是很多事都可以不发生？可是却回不了头呢！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纯粹只是字面意思而已，于青蓠，便是一梦三生。
紫宸殿御医正进进出出唯唯诺诺的时候，青蓠刚睡醒。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这房间貌似已经是够偏僻了，竟然还会听到八卦的声音，于是……趴门边听听先！
“听说了没？那位淑妃娘娘似乎是大限将至了……”宫女甲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是兴奋。
“听说了听说了，”宫女乙的声音却是幸灾乐祸，“谁叫她一直绊着陛下，活该！”
嗯？淑妃娘娘？好耳熟的名字哎！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这不是……师傅的封号？她们说师傅……大限将至……是开玩笑么？萧寒怎么可能让师傅有意外，怎么可能？可是却是心神不宁，她们说的……不像是假话！师傅师傅，你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开门开门……”不行，一定要出去，顾不得那么多了，“开门啊……”
“嗯？怎么好像听到有什么人的声音？”宫女甲有些困惑。
“没有啊！”宫女乙答道，“这院子已经荒废这么久了，怎么会有人！走吧。”
靠，这隔音效果是不是有这么好啊？青蓠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的扑在门边脸色惨白，慌得快要抓狂，要怎么办？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是有人来了！？青蓠退开两步，果然，门被推开。不用说，来人自然是秦梓息。青衣长发的男子推开门的瞬间看着青蓠的样子不由得呆了呆，随即转开目光，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
“师傅怎么了？”青蓠很是用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笼在衣袖下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那个答案……“请你告诉我，淑妃娘娘怎么样了？”
还是知道了吗？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却还是……或许早就应该想到，**本来就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只是她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歉疚。
她很是认真的说，只要不伤及我和阿七的性命。他说，淑妃娘娘那儿有陛下。或许根本算不得承诺的话，可是看着那张苍白却又故作镇定的脸便就是没来由的觉得歉疚。很多次看到那个人的表情便是这样吧，两张完全不像的脸竟然奇妙的在眼前重合，明明是那么怕却又必须故作坚强。可是，他能有歉疚的资格么？这些，根本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于是，说什么都成了多余！
这样的表情还用得着说什么吗？青蓠的思想瞬间空白了两秒随即却像是拉了闸的洪水疯了一般的便要往外冲，脑子里满是阿七的影子。
长长的芦苇枝很像是拂尘，阿七故作神秘的摆着道士的造型站在面前“贫道……”。“噗……”很不配合的笑出声，随即被瞪两眼，于是立刻敛住笑容作正经状，“大师，可以收我为徒么？”“哈哈……”这下却是集体笑出声，很好很强大。
很清晰的记忆，锁住所有的语言与笑容。可是，却有人说故事中的那个人不见了，永远的消失了……该怎么办呢？阿七最喜欢问这句话了，那个时候她总是说她懦弱没主见，如今换她来说才明白是怎样的恐惧。
手腕被什么束缚住，青蓠前倾的身形被定下来，再向前不得。
“你不能出去……”秦梓息皱眉，似乎是想劝说可是语气却生硬得像是命令。好吧，他什么时候劝过人啊，从来都是命令好吧。原来安慰也是一项技术活啊！“淑妃娘娘突然暴毙，连御医也无能为力，你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不能出去？还暴毙？”青蓠冷笑，回过头有问候他家祖宗十八代的冲动，阿七身体怎么样她会不清楚？暴毙？谋杀是吧？从来温和的眼睛里是无止境的绝望与恨意，果然是和阿七一样么，一旦极端便是无可挽回。“你们还想怎么样呢？是，我是不清楚你们究竟有什么伟大的理由，可是我们算什么？利用？我说过我不介意，可是阿七就应该这样无缘无故的死掉而我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做到，可我做不到……”青蓠的声音愈发尖利起来，却又是忍不住的抽噎，眼泪不知道算是配合还是不配合的流下来，“放开！”
秦梓息眉头皱得更深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这些话，的确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说出来的啊，利用也需要理由么？足够强大就生存反之则死亡才从来就是规则，太天真了呢！不过青蓠很明显是没心思来研究什么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同的问题，怒目而视，“你放开我……”
“你不能出去！”来来回回还是这么一句话，歉疚归歉疚，还是那样一句话，不能误了他的大事！
“不放吗？”青蓠闭了闭眼，嘴角上扬浮出不是那么美好的笑容，老娘真的怒了。一口咬下去，MD咬人肉的滋味真不好受。虽说小说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狗血桥段女主意思意思的咬两下然后JQ就顺理成章了，可是青蓠却是结结实实死命的一口咬下去，血腥味儿蔓延上来混合着自己的眼泪，那味道啊……想吐！可是，被咬的某人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来着，没舒展过的眉头就连是否有皱眉都看不出来！好歹给点反应啊？太伤自尊了。
“跟我进去！”很好，终于不说“你不能出去”了，秦梓息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不想点你穴‘”嗯，恩威并施么？还是说果然是当将军的人就是不一样？
青蓠怔怔抬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您老就不能放手啊？“你让我去好不好……”好吧，硬的不行，作为新世纪四有青年我来软的还不行吗？“算我求你，你让我去吧！”
果然，还是来软的好用些。就算还没成功好歹将军大人的表情也有松动的迹象了啊！嗯，再接再厉……可是，青蓠没有想到这松动带来的结果是更为直接的拒绝，咱们的秦梓息将军啪的在青蓠颈侧一点，于是青蓠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啊啊啊……传说中的点穴啊，可是见识见识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用在咱身上呢？天知道原因却是将军大人实在是见不得青蓠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原本一表现从来都算是剽悍的女的一下子变身林妹妹了，是人都没法接受啊！只能说青蓠的计策失败了，表演不到位啊！可是熟人也就罢了，为什么总共算起来就只见过青蓠两面的将军大人也会有这种感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月西沉，天将晓，霞云出岫正妖娆。
“王爷……”有密探悄无声息的潜入，“宫里出事了！”
莫枭闲闲的坐着，手中的白玉杯旋转在隐隐落入的朝光下泛着奇异的嫣红，“说说看？”青琢进宫那么久，也该有消息了！
“淑妃娘娘突然暴毙，陛下如今甚是消沉！”于是，您老要反就赶快吧。可是，还有个不好的消息要不要说呢？密探同学看起来很是纠结，“还有……”
莫枭挑眉，“还有什么？”
“青蓠郡主……失踪了！”“咔嚓”密探同学只听得玉器碎裂的声音，果然……这是个地雷来着！
失踪？莫枭冷笑。萧寒，你这是要逼我退步还是要逼我反？如今，都由不得你了！
唉，可是天知道这位密探同学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消息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啊。
“来人……备车！”沉默半晌，莫王爷中气十足的开口，就像直接无视掉青蓠失踪的消息一般。瞧这定力，着实把密探同学给惊了一下，要不怎么说王爷和密探是有区别的呢。王爷，我对您的崇拜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啊……
已经说过了，萧寒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于是大部分不明所以的大臣们对今日皇帝陛下取消早朝的事情极为困惑。再有就是，您老就不能提前通知下先？咱辛辛苦苦从宫外颠进来结果您老说不早朝……世界上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了！当然，谁都明白，这种情况下绝对是**出了问题，皇家的地雷谁不要命去踩？还不如赶快跟自己在**的女儿啊暗线啥的勾搭下搞清楚情况先！可是，就偏偏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还能有谁？
莫枭的车架长驱而来，扬着漫天烟尘停在宫门前。要不是臣子车架不能进入恐怕是早就奔进去了，不过貌似这么一天会有？看着莫大王爷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聚集在朝政殿外的大臣们这下炸开锅了，莫枭与萧寒掐的事谁都清楚，现在这情况……是要看准风头么？嗯，眼睛得擦亮点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话是对传话的狄忠说的，莫枭皱眉，充分利用身份优势，咱可是一王爷，多少还是有些面子的啊！虽然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还是要意思意思的不是？
“老奴也不甚清楚……”怎么着吧，还就是不给你面子了，咱有皇帝撑腰，怕你？不过得罪人也始终是不好滴，于是狄忠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就半推半就吧！（这是一个XE的词！）
“不清楚？”莫枭斜睨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作为陛下身边的贴身总管你说你连陛下为什么不来上朝都不清楚？”你就是得给我说给这群大臣们听，看看萧寒这为情所困的皇帝吧……看看这不务正业的孩子吧……
强大的气场，狄忠不由得抖了抖，黑线三条，这还真不是好做的差事！“陛下召了所有御医到紫宸殿，让老奴过来传话，老奴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吧，再听不懂的就是白痴了。
御医，让狄忠传话……也就是说皇帝陛下健康着呢。那么，出问题的就是紫宸殿的另一位了？！那位闹了一阵子天降灾星的淑妃娘娘。一下就病倒或者……死掉么？鬼才会相信。所以……暗地里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马上要搬上台面了？！
“我去看看！”莫大王爷说着便要往紫宸殿的方向去却被狄忠一把拦下来。哎呀，你说一内监拦一王爷的路得要多大的勇气啊！
“陛下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狄忠垂首敛目恭恭敬敬很是负责的的如是说，咱有后台，哼哼…………
“不见？”莫枭甚是危险的眯了眯眼，“有什么事我顶着。”我就不信他萧寒还能怎么着了！“让开……”
剑拔弩张的状态，一群大臣算是看准了。狄忠代表的可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这样无礼的语气，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看看佛面吧！两国相交还不斩来使呢，如今这莫王爷的行为，不是明目张胆的……蔑视皇权？简而言之就是，要反啦！
狄忠却是意思意思的拦了下便作罢。话说这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啊！就算没有里子那咱面子也要做足的不是？
紫宸殿殿门紧闭，门外除了一大群规规矩矩跪着的御医宫人还有就是走来走去看起来很是心慌的萧澈，已经找了一天了却还是不见青蓠，皇兄又……
“莫王爷。”有宫女眼尖，一声低呼。跪着的御医们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幸灾乐祸，至少有个面子大的大佛来了啊，就算皇帝陛下再怎么火，总还有个能撑着的！
“莫叔叔！”萧澈回过头，一阵惊诧之后却又皱起眉，欲言又止。以为青蓠失踪的事某人不知道呢？！可怜孩子啊……
“轩王爷！”宫里规矩，莫枭淡淡开口，“陛下……究竟怎么回事？再怎样也不能荒废朝政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来忠言的！典型的此地无银！
“……”萧澈愣了愣，看起来也很纠结他家皇兄莫名而来的深情。好吧，据他所知，他家皇兄可是跟莫青琰一样是多情却从不专情的角色，可好像阿七出现之后便不一样了啊！难道真的转性了？这可能性……啧啧，就算是萧澈都不太会相信。
不过说也奇怪，青蓠进宫这么久莫青琢倒是经常会过来，可莫青琰却从未出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对于莫枭来说，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销声匿迹一阵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知道又是在哪个温柔乡里！只要不给他惹麻烦，随他去了。
“阿七……淑妃娘娘……突然……离开。”萧澈斟酌着词句望望殿门，“皇兄很伤心……所以……”所以就不去上朝了。
莫枭静静听完，貌似是叹了口气。又是在玩儿什么呢？
“陛下……”莫枭理了理玄色金边的衣袍单膝跪下提高音量恭恭敬敬，“陛下当以国事为重！”殿内一片死寂，莫枭却也不动。倒是萧澈看不下去了，犹豫着开口，“皇兄……”
“进来吧！”殿内传来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很久没有开口，让人听起来没来由的淡淡哀伤。虽然这哀伤百分之两百是错觉！
推门而入，殿内光线极暗，即便是白天却依旧是烛光氤氲，像是定格在某一刻，白衣散发的帝王怀中是面色苍白的女子。绮瑶的头靠在萧寒肩上，没有任何发饰的长发散落下来几乎与男子的发丝纠缠到一起。似是被谁整理过却依旧微微凌乱的刘海下双眸紧敛，却又像只是睡去一般犹自挂着清清浅浅的笑。淡蓝色的宽大衣裙铺了满榻，覆在帝王纯白的衣袍上格外好看。萧寒斜倚在榻上单手揽着绮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描着绮瑶的眉眼，像是要将那容貌刻入脑海，满目深情以及其他说不清的情愫。好吧，深情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至于其他情愫，或许还在发展之中！
“陛下”“皇兄”莫枭和萧澈恭恭敬敬的行礼，萧寒却是眼珠都不转一下，“什么事？”
“皇兄……”萧澈望了望莫枭，还是开口，“青蓠失踪了，我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我……怕她会出事。”
萧寒沉默，很意外的事莫枭竟然也是沉默，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这下萧澈也没话说了乖乖的闭嘴大眼瞪小眼。
“陛下……”沉默半晌莫枭终于开口，“陛下既然舍不得淑妃娘娘，或许有个方法可以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