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卜同学摇了摇羽扇徐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天机不可泄露也?南华老道一听纳闷了,不是说四个字吗?可这明明是七个字啊,就算把语气助词“也”字略去不计,也有六个字啊,正当南华老道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小卜同学却也刚刚数完手指头,发现自己多说了三个字,于是也不等南华老道开口,便抢先蹦出了句现代汉语,也就是后世的普通话了:“哪这么多废话,我是说四个字就是四个字。”紧随而至的是拳**加,于是乎,南华老道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明白,便再次悲剧了……
南华老道悲剧完之后,小卜同学却也同时悲剧地发现,自己也跟着悲剧了,打完老头本应出现挨雷劈然后穿越的剧情居然没有发生,小卜同学想了想,记得上次在后世打了南华老道以后,也是等了些日子才被雷劈的,可能雷公打个雷也不容易,需要酝酿酝酿。
于是小卜同学又耐心地等了几天,可惜还是半动静都没有,小卜同学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于是乎,可怜的南华老道又接二连三地悲剧了几次,还别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小卜同学的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得到了回报,三天后,天上终于打雷了,而且还下起了大雨,小卜同学本以为可以穿越回到现代了,兴高采烈地冲到雨中又跳又叫,准备迎接雷霆之击,可是令小卜同学更加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天上的雷声照样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可就是不往他那里劈。
小卜同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拿起了锤子……呃,放心,不是去砸南华老道的脑袋,小卜同学拿起锤子,寻来了一些铁条,钉钉铛铛地敲打起来,没多久,一个土制的引雷针便诞生了,小卜同学手持自制的引雷针,在大雨中一站便是几个时辰,可头上的雷就是不往他那儿劈。
此后几天,小卜同学尝试了扯线放纸鸢,尝试了爬到树顶上,甚至还尝试叉着腰指着老天大骂一通等等偏门的方法,可惜全无收获,任凭小卜同学如何叫嚣,雷公就是不劈他,直至云收雨散,小卜同学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这才终于无奈地承认,打老头会挨雷劈这种迷信的说法不靠谱,小卜同学终于死心了,既然回到未来已经彻底无望,那就好好地活在当下吧。
小卜同学心里中记挂着后世里的那个因为扑街而昏迷还躺在医院里的老爸,还有已经日渐苍老的老妈,自己好不容易在证照齐全、实力雄厚的港资企业找到了份薪金丰厚的工作,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被雷劈中,然后穿越到了三国时代,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小卜同学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可惜这一切完全不以他的意识为转移,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无法回头。
俗话说:生活就像强(女干),如果无力反抗,那就只好尽情享受!小卜同学倒也光棍,既然无力反抗,也就好好享受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得把三国的名士、名将都捉弄一把,也不枉他到三国一游。
解开了心结的小卜同学倒也豁达起来,坐在满是泥泞的地里放声大笑,这种举动却是把一直关心着他的黄舞蝶给吓得不轻,很是怀疑自己这位恩公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而失心疯了。这也难怪黄舞蝶会胡思乱想,在过去的几天里,小卜同学一直在做着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先是打老头,然后拿着几根铁条在淋雨,接着又是雨中放纸鸢,还有爬到树指着老天不住地骂,最后竟然还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仰天大笑,只要是正常人,哪能做出这种荒诞的事情啊。
相较于黄舞蝶的担心,小裙英这个丫头可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不止不劝阻小卜同学发神经,而且还陪着小卜同学一起疯,一起淋雨,一起做土制引雷针,一起放纸鸢,一起爬上树顶,一起指天骂他喵,还一起坐在泥泞中,玩得是不亦乐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小卜同学突然“失心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此刻躺在卧榻上缠着无数白布条的南华老道,呃,这时还没发明绷带,就只能缠白布条了。别以为南华老道身上缠满了白布条,伤势会有多重,其实他并没有多重的伤,小卜同学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揍了几拳,并没有下重手,而且全都避开了要害,郎中为其看病的时候都说并没大碍,没有伤到筋骨和内脏,随便搓了点药油也就算了,可是南华老道不依,非要敷药绑白布带,小卜同学干脆就让郎中把南华老道全身上下连同菊花都包满了白布条,直接绑成了木乃伊,全身动弹不得南华老道再悲剧了一次,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呵呵呵,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恶人自有天罚,今失其心性,实乃天意,妙妙妙,此大妙也!”南华老道躺在榻上正笑得欢,却不料屋外的小卜同学倒是耳朵灵光得很,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给听进了耳中。
小卜同学突然从泥泞中一跃而起,几个踏步便来到屋内,冲着卧榻上的南华老道似笑非笑地说道:“杂毛老道,皮复痒乎?”皮复痒乎?这种问法问得有点前卫,翻译过来就是问南华老道是不是又皮痒的意思?
南华老道骤然发现他心目中的那个瘟神加恶魔小卜同学出现在面前,虽然满身泥泞,但却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哪有半点失心疯的迹象,南华老道心中一惊,绑满了白布条的身子骨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险些就要**尿了出来。
南华老道虽然不知道皮痒就是欠揍的意思,但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他也知道这准没好事,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痒!”
“方才我听见有人言,恶人自有天罚,尔说,此恶人谓谁也?”
南华老道闻言,身子骨又是一阵哆嗦,他怎么也没料到小卜同学居然听见了自己小气嘀咕的话,当下只好自己把这只死猫给吃了,昧着心硬着头皮说道:“恶……恶人自然是老道我。”
听到了南华老道的答案,小卜同学很满意地笑了笑,复又问道:“此前,我痛击尔,尔心服否?”
南华老道下意识地回答道:“不服!”可等他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改口道:“不,服,甚服。”南华老道说罢,用眼角瞄了瞄小卜同学,见他脸色平和,并没有发作要打自己的冲动,心里大呼好险。
“如此甚好!”小卜同学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今风雨已止,我等明早便继续泛舟北行,道长好生休养,待养好伤后,便自行离去吧。”
“什么?自行离去?这恶魔的意思是放了自己吗?”南华老道闻言心中震惊不已,他这几天被小卜同学莫名其妙地殴打了几次,已经认定小卜同学是个施虐狂了,心中早已经做好了下半辈子当受虐小动物的思想觉悟,可小卜同学发完“疯”过后,居然说要放他自行离去,这能不令他震惊吗?
小卜同学也没有理会南华老道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自顾自地哼着小调朝自己房间而去,看来心情还不错。
这几天以来,骆剑临时充当守备员的工作,负责在房外看押被小卜同学软禁的华南老道,刚才小卜同学与南华老道在房内的对话他自然听得清楚,闻得自己的主人要放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看押下去,骆剑犹豫一会儿,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骆剑追上了还没有走远的小卜同学,一拱手恭敬地问道:“主公,照料道长一事不知……”
骆剑说得很委婉,把看押说成了照料,他跟了小卜同学这个主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自己这个主子的脾性,知道小卜同学很喜欢装文雅、扮潇洒,从他那身骚包的行头就已经略知一二,而且这位主还喜欢拐着弯来说话,无论是威胁还是恐吓,都喜欢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例如把施以水淹之刑硬说成了是帮道长“洁面”之事就可见一斑。
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走狗,呃,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对不住骆剑,不过小弟和走狗的意思其实也差不多,骆剑作为小卜同学的小弟,自然也学着他的主人,硬是把看押说成了照料。如果骆剑也来自于后世,那一定会很形象直观地将小卜同学的性格总结为两个字,那就是:装逼。
小卜同学转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小弟骆剑叫住了自己,随即明白了他要问什么,也不待他说完便大手一挥说道:“近日倒是累及图邺辛苦,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等便泛舟北去,至于道长,任其自便,不需再行看……呃,照料。”
骆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失时机地表忠心说道:“主公言重,剑何累之有?凡主公差遣之处,剑莫敢不从。”
“去吧!”小卜同学挥手打发走了骆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里洗个澡,可这才转身便发现面前又挡住了个黄舞蝶。
小卜同学见黄舞蝶满脸担忧的样子,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举动吓着她了,也不待黄舞蝶开口询问,便好开安抚了一番,黄舞蝶见小卜同学出言安慰的时候吐字清楚、口条清晰,完全没有失心疯的症状,这才相信小卜同学没疯,但随即她又为另一件藏在心里的事疑惑了起来。
小卜同学见安抚了那么大半天,黄舞蝶仍然剑眉紧蹙,不由得问道:“黄武兄弟,何以皱眉不展也?岂不信我之所言呼?”
黄舞蝶见小卜同学误会自己了自己的意思,赶忙摆手道:“非也,武岂有不信恩公之理,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