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馏器在汉代的时候已经有出现,当然,当时并不叫蒸馏器,见识此物的人也不多,它的用途也不是用于制作蒸馏水,而是炼丹方士练药用的辅助器皿,例如:抽砂炼汞。
小卜同学在陈大的铁匠铺那里打造出来的蒸馏器当然不是用来炼长生不老药,蒸馏水就更加没这个必要了,因为小卜同学对这个时代的食品安全是非常放心的,至少猪肉不用担心含有瘦肉精,馒头不怕是被染色染出来的,牛肉绝对不是牛肉膏假造,过期面包不会再回炉,牛奶百分百没兑三聚氰胺,再说了,这时代不流行喝牛奶,如果有需要,人奶都是有供应……万恶的古代!扯远了,小卜同学在陈大的铁匠铺那里打造出来的蒸馏器计划是用来制作蒸馏酒的。
酒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大致在公元前5000到3000年的仰韶文化可能已经出现了谷物酿酒,中国的酿酒技术和西方一直不同,仰韶、龙山时期的古人是用蘖酿的酒,蘖就是发芽的谷粒,酿出的是黄酒。后来古人们逐渐掌握了用酒曲酿酒的方法,秦汉时虽然仍然用蘖造酒,但是大量的造酒开始用酒曲,《汉书·食货志》:“一酿用粗米二斛,曲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
用蘖酿出的酒被称为“醴”,是甜酒,酒精度很低,所以古人才说“小人之交甘若醴”,而用曲酿造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酒,酒精要重一些,酒精度大致在10%到18%左右,酒的味道因为制作工艺的不同而所有不同,但是醴和那时的酒都是黄酒。
此后,曾经有人想用酒代水再酿酒以希望得到更高的浓度,可是不成,因为酒精是酵母菌糖代谢的产物,对酵母菌的发酵有一定抑制作用,当酒精成分达到10%左右时,酵母菌就停止繁殖,发酵过程也就随之放慢。即使是耐酒精能力很强的酵母菌,耐酒精度也不会超过18%,所以就算是以酒代水二次发酵,也得不到度数更高的酒了。
酒有三酒五齐之分。原料为稻、黍之类。三酒为事酒、昔酒、清酒。事酒为因事之酿,时间很短;昔酒是可以短时储藏之酒,稍醇厚一些;清酒则冬酿夏熟,为当时酒中之冠。五齐是五种不同成色的酒,为泛齐、醴齐、盎齐、缇齐、沉齐。泛齐为酒糟浮在酒中,醴齐是滓、液混合,盎齐是白色之酒,缇齐是丹黄色之酒,沉齐是酒的糟、渣下沉。此五种酒是相对于清酒的浊酒。
三国时期的酿酒技术差,酒里有酒糟,故浊,而清酒则是指在浊酒中加入石炭,使其沉淀,取其清沏的酒液饮用,于是便有了“清酒”之名。
浊酒的特点之一是有生酵母存在,会连续发酵产生二氧化碳,因此应用特殊瓶塞和耐压瓶子包装。装瓶后加热到65℃灭菌或低温贮存,并尽快饮用。此酒被认为外观珍奇,口味独特。
在三国时期,想喝清酒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喝的几乎都是浊酒,后有词咏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到了三国后期,由于连年征战,加之小冰河时期的到来,粮食供应紧张,魏、蜀、吴三国先后颁布有禁酒令,以节约粮食,这时候如果想喝的话,就得藏着掖着来喝,千万别被其它人发现了,要不然就会像孔融一样,被曹操借题发挥,给灭了。
曹操是一个善饮者,也是一个嗜酒的性情中人,还为小吏时,他就常说“恨不移封向酒泉。”后又有“温酒斩华雄”,“煮酒论英雄”,等经典故事,在他的世界里,即便是一壶浊酒,也能被他挥洒得淋漓尽致、惊心动魄、不同凡响,此番种种,足可证明曹操其实是个嗜酒如命的大酒虫。
小卜同学计划制作蒸馏酒一方面自然是弄点钱来花,另一方面自然是准备一些好酒献给曹操这个大酒虫,再没几年,曹操就会借口京都无粮,要送献帝到鲁阳就食,把献帝转到许昌,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如若到时候如果他有些什么事需要上表朝廷,把好酒送过去贿赂贿赂这条大酒虫,把关系搞好,于曹操利益无关痛痒的事情,他应该会乐于送个顺水人情。
制作高度数酒的原理其实也很简单,利用酒精的沸点(78.5℃)和水的沸点(100℃)不同,将原发酵液加热至两者沸点之间,就可从中蒸出和收集到酒精成分和香味物质,要实现这个目的,就得使用蒸馏器。由于三国时代还没有出现透明的玻璃,要在密闭的蒸馏器里观察发酵液是否沸腾变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怎么办呢?先把玻璃弄出来?估计一时半会是弄不出来的,又不是在写穿越小说,别以为一两句话就可以克服工艺水平莫名其妙地发明出来,本着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致理名言,如同用空心竹来代替水管一样,小卜同学思索出了一个变通方法,那就是在密封的蒸馏器外面加装两个水槽。
普通的蒸馏器内部结构很简单,一个蒸锅,上面悬垂一个漏斗,用于收集蒸发气体在锅顶倒流而产生的液体,漏斗底部再接上一根导管,用于将蒸馏产生的液体流导出密闭的蒸馏器外,以方便收集。
被改装的蒸馏器原理也很简单,操作并不难懂。往蒸锅里注入发酵液,然后封上盖子,再往加装在外的两个水槽分别注入水和发酵液,然后蒸把馏器加热,把温度置于78.5℃至100℃之间就可以了,可是那时并没温度计这玩意,也还没有出现摄氏度的理论,这火候温度以当时的条件来说并不好控制,如果温度太低了,达不到蒸馏效果,如果温度过高,连水也给蒸发了,得出来的蒸馏物就会含水,和没蒸馏之前没什么区别。那该如何精准地控制温度以达到两种溶液之间的沸点呢?小卜同学思索出来的土老帽方法便派上了用场,在加热后,分别观察两个外置水槽,如果发现注入发酵液的水槽沸腾产生蒸气,注入水的水槽保持平静,那么温度恰到好处,如果两个均沸或两个均不沸,那说明温度过低或者过高,换句话来说,只要看到一边冒烟,另一边不冒烟那就达到了蒸馏乙醇的温度要求。
在厨房捣弄了好一会儿小卜同学终于收集了一壶度数不知道是多少的粗制蒸馏酒,为啥只有一壶这么少?原因无它,只因小卜同学让铁匠陈大打造的这个测试版蒸馏器尚处于实验阶段,如果有版本号,估计也就是1.00,体积很小,故而产量不高,收集一壶的粗制蒸馏酒也花了他不少的时间。
“贤侄,此物谓作蒸馏酒乎?”
“然也,蒸馏酒又名烧酒、白酒,度数高,劲道足,香气醇浓,味道辛辣,非英雄豪杰之辈不能够承受也。”
“哦?贤侄如此说来,某非试而不可也,以观某当得英雄好汉否。哈哈。”张原豪气顿生,爽朗地大笑道。
小卜同学亲自为他斟了一樽,刚想遣旁边的侍酒的婢女递给主位上的张原,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把刚斟满的那樽酒倒了一半到自己的酒樽里,然后兑一半清水,呷了两口试了试,发现酒水浓烈无比,少说也有个四五十度,看来他那土老帽方法还挺管用,测试版蒸馏器蒸馏出来的乙醇纯度极高。
品尝以后,他在另一樽酒中也兑上一半清水,这才放心地遣侍酒的婢女递给张原,然而小卜同学这种举动都惹来了张原的不满,他鼻子一哼,冷着脸说道:“贤侄,汝此是为何?莫非觉得某不配为英雄豪杰?”
小卜同学一愣,知道他误会了,连忙笑着解释道:“张叔父误会,此蒸馏原液不能直接饮用,兑一半清水,能饮胜者视为英雄豪杰之辈;若不兑水直接饮用,于自我了结无异也,轻则酒精中毒不醒人事,重则急性肾功能衰竭而亡。”
“哦?竟有此等事情?”张原虽然没听懂什么叫酒精中毒和急性肾功能衰竭,但却听懂得小卜同学话中的意思,倒也不再冷脸相对。
“请叔父满饮此樽,便知佬所言非虚也。”小卜同学示意婢女把酒樽递过去给张原,然而婢女所送之酒尚在途中,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就已经飘进了张原的鼻子里面。
闻到酒香的张原大赞道:“香!酒未致而香先达,尚未饮便知其为顶级好酒!”
待张原饮入口中之后,浓烈辛辣的酒水刺激着他口中的每一个味蕾,刹那之后经食道流经五脏六腑,像着火一般在他的体内燃烧起来,而还不待他惊讶,紧随而至的一道酒劲从腹中直抵脑门,急袭而来的晕眩感觉在他脑中不断的扩散,险些连手中的酒樽都没有抓稳。
“哈哈哈!贤侄诚不欺某,此酒闻之浓烈香醇,入口猛烈辛辣,劲道十足,至腹中之后犹若猛火炙烧,浑身发热,果不负烧酒其名,真乃酒中极品也,好酒,好酒啊!”
在三国时期,酿酒水平不高,最为顶级的酒也就十四五度,张原突然间喝到四五十度的烧酒,体内的五脏六腑被烧热辣辣,整个人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免不了豪情大发地大赞了两声好酒。
如果张原会唱《酒神曲》,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吼上两嗓子:“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啊,喝了咱的酒啊,滋阴壮阳嘴不臭啊,喝了咱的酒啊,一人敢走青刹口啊,喝了咱的酒啊,见了皇帝不磕头啊,喝了咱的酒啊,肝脏硬化变石头啊,好酒好酒好酒!”
小卜同学不失时机都拍了句马屁说道:“佬自问酒量不差,但此樽酒才饮十一二便觉得头晕目眩,张叔父竟能满饮此樽,实乃百年难得一觅之英雄也!”
穿越之前,小卜同学喝了这酒还真的有可能头晕眼花,那是他的酒量还不是一般的差,超过五度,半杯即醉,但自从被雷劈了以后,他的酒量却出奇的大增,这特殊的异变还是他穿越以后在皓月部落被逼着喝小米酒的时候发现的,以至于小卜同学一度怀疑自己体内的醇脱氢酶和醛脱氢酶是不是因为电击的原因而活跃了起来,后来想想,又觉得这个理论和“打老头就能穿越”一样荒谬,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要是小卜同学知道自己是因为另一个更为荒谬的原因而穿越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好话谁不爱听,张原酒劲正在头上,又听到小卜同学赞他是百年难得一觅的英雄,立时有种飘荡在云端的感觉,眉开眼笑地说道。
“贤侄所制此酒果真不凡,以此烧酒制作方法作为聘礼甚为贵重,贤侄当真愿为割爱?”
在中国古代,酿酒的方法和配方都是家传之秘,而且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外人想学得几乎没有可能,这样做的原因自然是为了独占市场,荫及子孙后代,然而这种做法也导致了许多经典的配方消失在历史当中。如今小卜同学愿意将这独门酿酒方法当作聘礼赠送给张原,在张原认为,这是相当厚重的聘礼,实实在在地把他当是自己人看待了,而且这烧酒之浓烈香醇他是平生未见,以他开酒馆多年的经验知道,这酒定能大卖热销,甚至引领风潮,若不是他和朝廷是敌对关系,这酒就算是作为贡品也过之而无不及。
“烧酒制法乃小技也,佬以此为聘礼尚且觉得待薄张姑娘,何以言割爱乎?”
“贤侄过谦,酿酒之法乃各家不传之秘,今既得此贵重聘礼,足可见贤侄对宁儿可谓情真意切,某今实在高兴,定要与贤侄饮尽此壶烧酒。”
“佬自当奉陪,然,如此豪饮只可偶为之,不能长此以往,杯中之物虽好,只限浅尝,忌讳过量,此烧酒更甚之,过犹不及,伤及身体,反而不美。”
“哈哈,贤侄所言有理,今日豪饮乃属偶为之,来,同饮此樽。”
席间,张原频频举杯,小卜同学也乐于奉陪,宾主尽欢而散。
晚上小卜同学自然少不了搂住甘陵做些见不得人的邪恶事情,而甘陵的浪(叫)声比起昨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裙英就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客房里,今天她倒是没饮酒,所以也没有醉,甘陵的浪叫声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自己双颊绯红、心跳不已、辗转难眠,实在熬不下去的小裙英“乓乓乓”地敲开了小卜同学的房门,向里面喊道:“喂,来3P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