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漫长,许宜的梦也异常的冗长。梦里总有一只金发碧眼的狐狸在她面前叫嚣,围绕着的鸭舌帽,冷冰冰地凝视着她。许宜恐惧地闭上眼。想到了温暖的头巾的怀抱,清淡的眼神。许宜终于沉下心来,可当她碰触到头巾的那刻,许宜看见他血红的双眼里,流淌出血泪来。梦似乎很缠人,许宜被这些场景吓得惊呼得醒过来。
一连几天,许宜都窝在家里没有出去,在细想关于奶奶所说的内容和自己的处境。这些诡异的事情和传说,让许宜很迷茫。她一下子被震撼地回不过神来,太多无法让人接受的内容。
许宜愣愣地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诚如奶奶所说,她的诚刺,正在涌现,可她怎么没有感觉?许宜小心翼翼,不敢太过激动,怕这个力量外泄让‘金’的人知道。她处于紧张和无奈的漩涡里挣扎着。猛然想起头巾,许宜从扬州回来后将他安置在酒店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既然奶奶都说明了她们家族和头巾他们家族是友好的,许宜就可以放心地相信头巾了。
商务酒店的19楼,头巾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许宜连按几遍门铃,都没有反应。她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难道出去了?许宜只能白跑了一趟。
在她离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伸出一只手臂一把将许宜拽进屋里,让她来不及反应。
头巾眼睛抵着猫眼,一只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她。
“你怎么回事?”许宜吃痛地甩开头巾的手,抱怨道。
头巾盘坐在床上,带着疑惑地眼神注视着她。
“怎么了?”
头巾不语,用他特有的方式盘坐着。
许宜下意识地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个街区。头巾嗖地冲了过来制止她的动作,将拉开的窗帘迅速合上。
头巾的身体贴着许宜的后背,她觉得心脏顿时停住了。太突然了。他的手还捏着自己的手掌。一种麻麻的感觉,让许宜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巾放手,和许宜保持了一定距离后,他道:“有人在监视你,你不知道?”
“监视我?为什么?”许宜的第一反应,不过她的头脑很快清醒了,尤其是昨天那番颠覆性的谈话之后,难道是‘金’的人发现她了,那许宜该怎么办?许宜焦躁地咬着下唇,直到嘴唇流血,她的心悬得很高,最近整个人缺少安全感,“如果能有可嘉一样的保镖架势,我就可以安心了。”许宜突然羡慕起可嘉来了。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这个太招摇了,眼前的头巾,让许宜深深地觉得他能带给自己的安心。
“我能向你提个要求吗?”许宜支支吾吾地说着,看着头巾的脸上表情。
“你说。”
“我觉得身边很不安全,你能呆在我身边保护我吗?”她的脸很红,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为什么?”头巾没什么大的反应,一如以往地冷淡。
许宜听了差点晕倒。
“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我的任务只是将你安全送到江南城。”头巾的薄嘴唇很有型,可是说出的话却很冷。
听到他要离开,许宜很失落。一个能让人觉得安心的男人,不管有没有倾慕之心,总是对他存在一定的依赖心理。许宜对头巾的感觉很复杂,面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他的离开,让许宜有种跟随的冲动。
“你要去哪里?”
“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他的冷淡,公式化的行为模式让许宜一直都很委屈。算了,在大学的那段恋情的分手,至今让许宜害怕去爱人,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她在厦门已经品尝得很彻底了。
许宜一直单方面地依靠甚至依赖头巾,那份感情,她在不知不觉间付出了,头巾永远是清冷,拒之千里的表情,之前的几次碰触和关怀,也许是许宜的错觉,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对家族的忠诚和任务。
许宜的不争气的心,一次次为头巾担忧,和他一起面对的险境和危险时候的坚定的信心。在扬州时他对自己的关切的感动之心。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许宜的心的错觉。
“你走好。”许宜冷漠得连自己都想遗忘,那么冰冷的话语,她缓缓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在头巾面前,许宜似乎一直觉得自己很无助,一直以弱者的姿态依附着他给的帮助。刚才她仍然想要头巾的保护,可是,许宜忽略了他的心,他对许宜的心。他总是带着清冷的眼神看世界,仿佛他的心是空的,不带感情的眼神,让人总是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不凡的身手,带着一丝神秘的术,施术的时候那么的投入的样子,认真而执着的表情。等到一切结束,他的表情又如湖水波澜不惊,眼神平静清澈。在他面前许宜很无知,身为家族里的一员,对自己的家族渊源一无所知,无能,懦弱。
许宜的眼泪刷刷的流淌下来,坐在车里,放声大哭。
如果相遇之后的爱是飞蛾扑火,注定将毁灭一切。
健身房就在酒店的对面,许宜很快收拾了心情驱车前去。在电梯口碰巧遇见了童老师。
她穿着紧身的金黑相间的舞蹈服,颇为意外地和许宜打了招呼。
“许老师,好久不见。”她的表情有点掩饰的味道,许宜从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妆容是不是刚才哭的时候花了?不好,让她看到自己最难看的样子。
许宜尽量低着头,这个时候有副墨镜就好了。她心急地狂按电梯按钮,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电梯门终于在许宜的重复按钮之下来了,其实她是想一个人坐的,她哭肿的双眼还有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看到,犹豫之际,童老师甜美,礼貌的声音传来:“许老师,你不上去吗?”不知道为什么,许宜的心跳得很厉害。直觉上,她觉得有点挪不开步。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童老师按着电梯的按钮,对着许宜灿烂地微笑着,亲切可人的样子,让许宜觉得自己很失礼,可是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她的脚开始挪动了,许宜战战兢兢地走进了电梯,此刻的胸口起伏特别的厉害,许宜的全身细胞都在涌动,这种从没有过的警戒的状态,似乎大难临头。电梯的门慢慢地合上,窒息的空间里,许宜觉得异常压抑,童老师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觉得很怪。
她慢慢地向许宜靠了过来,许宜的感觉很不好,习惯性地后退。她的表情一下子没了,仿佛死人一般的僵硬的脸,凑向许宜,而许宜只能抵着电梯壁,不知道怎么反应。她的下个动作,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