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老头打开了门,头巾进来,担忧地看着许宜,他的大伯父对着他耳语几句,然后离开了。
“走吧,我送你离开这,回江南城去。”头巾道。
许宜的心起伏过大,也没精神再想下去,回去更好,回去能将这近一年来的心事都了却。那种豁出去的感觉,让心里的重担一下子轻了。
出去的时候,许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这封未封口的信里。那种撩动着她偷看的欲望无比强烈,她跟着头巾到刚才进来的走廊,坐电梯下到地下一层,进来的时候,许宜根本没发现有电梯,奇哉怪也。出了电梯才知道,地下一层是个空地,放着许多类似梯子一样的钢铁架子。空旷的地方,许宜的宝蓝色跑车赫然入目,她询问地看看头巾,只见他自顾自拿出车钥匙发动了车。
当车行驶出去后,许宜才看到郊区的道路和绿色的生趣。头巾大伯他们对建筑的构造和设计真可谓是独具匠心,地下车库开出来,一片挺拔肃立的白杨树像忠实的列队,望过去一片笔直的干,车子沿着乡间小路一直开,白杨树绕着那个椭圆的湖整齐地排列着,从这个角度,许宜根本看不见小个子老头他们的建筑群,那片草原似乎也别掩藏在湖光绿树之后。
头巾开着车,许宜从反光镜一直偷偷地瞄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头巾一语中的。
“你是扬州人?”这不废话,许宜心里嘀咕着,“那个,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向窗外。
“当时你昏迷了,我问了那个被我擒住的刺客。他一副置你于死地的样子,后来我逼问他,他才交代出是黑咒。”头巾转过头看了看她,“我只是听过这个暗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用,我只能将你带回家里,我伯父们的医术都很高明。”
头巾的一番话,听得许宜心里暖暖的。
风过耳,白杨树沙沙的风语声,犹如一曲梦铃,抚平伤感,进入梦乡。
小个子老头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出神地看着,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轻叹了口气,“当家,这样做不是重蹈覆辙了。”
小个子老头沉思着,摇摇头。沉重地说道:“舒衍,我们是不是活的太久了?”
老者不语。
“轮回,宿命的轮回,轮即回旋,回即终止。”小个子老头低吟道。
“当家,舒印该何去何从?命由他,他即由命。”老者沉默许久后道。
“舒衍,这个就是他的命理。无论如何,他总会洞察这一切的。”小个子老头拂袖而去。
繁花似锦的江南城,依旧车如流水,过度繁忙的城市,将许多人的痛苦和悲伤吞噬在这黑暗里。
当许宜进家门的那瞬间,母亲含泪哭诉一番,最后在她不停地解释和保证下才破涕为笑。家里报了警,以为许宜失踪了,一切的一切随着她回来而结束。
可嘉得知许宜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一见面就将她彻底地痛骂了一顿。可嘉一行人总共4个,这几个醒目的保镖的存在让许家人觉得非常的拘谨,可嘉只好先回了。
许宜端坐在书桌前,望着镜子里愁眉不展的自己,日渐消瘦的脸庞,一遍遍问自己,能不能就这样忘记了一切,可是她早已陷了进去,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种宿命的羁绊。
姑姑和奶奶,在许宜回来那天的半夜飞机回的家,奶奶的别墅已经翻修完毕了,父亲和大伯去接的机,凌晨的时分,许宜家里的灯都开了,吵杂的声音将她从梦乡里硬是拖了出来。
奶奶一行人都到了她家。
母亲忙着收拾客房的时候,奶奶和姑姑在许宜的房间坐了片刻。奶奶依旧精神很好,热带的气候看来十分养人。
“宝贝,我的小宝贝,想奶奶了吧。”奶奶抱着许宜,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奶奶也很想你,乖乖。”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再见面,许宜的眼泪情不自禁地直落。这个就是头巾他们口中的家族的大人,奶奶的脸依然那么的和蔼,可是作为一个当家,她背负着怎么样的重担和责任,尽着保护后人的义务。那么疼爱自己的奶奶,慈眉善目的老人。
“别哭了,奶奶在热带给你买了礼物。”奶奶柔和地说着话,擦拭着许宜的泪水,“奶奶,你累不累,旅途颠簸的。”其实许宜很想说奶奶,你隐瞒了我太多的事情,可是,她还是说不出口。她的奶奶一下子在心中变得复杂起来。
姑姑走之前异常的憔悴,现在气色特别的好,皮肤有点晒黑,肤色显得更加的健康,她拉着许宜的手,微微笑了一下,“我回来了,我的侄女。”
“恩,欢迎你回家。”许宜笑着说道,擦干了泪水。
“听你父亲说了,你失踪了一个多星期,也是刚回来?”奶奶担忧地问道。
许宜不想将此刻融融的气氛降到冰点,她说出的话必定句句都是炸药。如果没有经历过扬州的那番,许宜肯定会对姑姑严加盘问,不会让自己去忍耐这些离谱的秘密的压抑。
“你们累了,明天我们再说好不好?”许宜想通了,这里的许多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她看着奶奶和姑姑说道。
此时妈妈收拾好客房来请奶奶过去休息。许宜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地熬到天亮,头巾搬到了宾馆,许宜给他定的,离许宜上班的健身房很近的商务酒店。
想了一夜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对奶奶和姑姑说,兴师问罪?许宜的辈分低,再说了老人家处处为她好,不让你知道情有可原。但是心里的矛盾感还是让许宜犹豫。她索性起来,叫了可嘉去喝早茶。
一大早,看到黑衣黑裤黑鞋还戴着黑墨镜的可嘉的保镖,许宜就后悔了叫她出来。本来就压抑的很,许宜发觉自己缺少个正常点的朋友。
“怎么那么好的雅兴,喝早茶。”可嘉一脸笑容。
许宜没搭理她,自顾自倒茶喝。
“你什么态度,叫我来,还给我脸色看。”
她不说许宜还不气,她一说许宜就一肚子气。“你以为你美国第一夫人,出门带那么多保镖。明星大腕也没你那架势。”许宜一口气说了出来。
可嘉忍不住笑了出来,惹来其它茶客的注目。许宜忙塞了个小笼包堵她的嘴。
“你这个人,是不是嫉妒我那么大派头了?”她开玩笑地说道。
“我现在就像聚光灯下的猎物,不知道暗处有什么人盯着我,我嫉妒谁不好,嫉妒你,简直就是嫌命长。”许宜低声嘀咕道。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可嘉白了她一眼,“你玩失踪了一个星期到底去哪了?”
“现在也没心思了,等下我们店里见吧。”许宜的心里异常的乱,胡乱喝了点茶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