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理自有二宗长辈招待,而白毅等人也没有被冷落,自有二宗的弟子的将寿礼抬走后,又出来了不少二宗的年轻弟子,人手一个,将白毅这些长宗弟子引着偏殿进行一番梳洗休息。
翠微山的道观规模也是不小,但是并不想青云山那样山腰以上就被各处的道观铺满了,而是选择了一个紧凑的布局,大大小小的道观入莲花般紧密的围绕在主殿四周,一团团的将主殿拱卫起来。
而且从道观的规制来看,也能轻易的看出长宗与二宗的不同际遇,青云山上的道观无不修建的大气,奢华。而翠微山上的道观却是处处简单,质朴,即使其主殿的内饰,在白毅比较看来,甚至都不如白毅所在的清风观来的豪华。
由此可见,二宗的日子过得肯定不如长宗过得舒心了。
不过这样简朴的装饰,白毅看着倒也还是很顺眼的,毕竟道家讲求的清静无为,修的是道心,过于奢华的装饰容易培养人的骄奢之气,进而影响心境。
更主要的是青云山上,虽然各处的道观都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但是弟子的居所,尤其是外门弟子的住处还是简陋不堪,两相对比之下,肯定没有一视同仁,哪怕是同样的简陋看起来舒心,不患寡而患不均吗。
二宗内也是弟子众多,虽然在数量上要逊于长宗,但是也有百八上千的弟子,今日恰逢宗主生辰,虽然客人不多,但是从弟子还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整个翠微山上也被装点一新,处处洋溢着福禄寿喜的氛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这样忙碌的气氛下,白毅这些长宗弟子还是得到的很好的招待,梳洗了一下,因为离晚上开宴还有一段的时间,所以一众人就被安置在侧殿暂时的歇息,不仅提供的茶水,点心,还有十数位二宗弟子侍立在旁,专供白毅这些人驱使。
可能是二宗的招待过于客气了,也可能是长宗的弟子在青云山上被压抑,被人使唤的太久了,没有多长时间,一些长宗弟子便开始拿起了架子。将几个年幼的二宗弟子使唤的团团转,而他们自己则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是和口茶,吃块点心,几人之间还会不时的对望一眼,然后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白毅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对这些人的表现很是不屑,甚至有些恶心,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吗,作为奴隶做惯了的人,偶尔的翻过一把身,不自觉的就会白平日里自己所受的痛苦加诸在别人身上,以求得一种变态的平横感,难道看着别人和自己遭受同样的苦难,就不会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吗。
当然白毅也只是看着而已,并没有加以丝毫的干预,这个世界,甚至白毅原来所处的那个世界,这样不平等的事情都已经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改变的,没有一定能力去干预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除了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外,大多数的时候还会给被害人带来更多的伤害。这是白毅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遭受了无数的碰壁后得出的经验。
白毅就这样悲哀的看着几人拙劣的表现,终于等到了寿筵的正式开席,翠微山的主殿还算宽敞,但是能够装下百来人也就已经达到极限了,所以除了几个长宗的长者能够到主殿入席外,其余的人就都被安排在了偏殿就做,二宗的主事显得很老练,席间安排的十数个陪客的二宗弟子俱是能言善谈之人,所以席间的氛围在这几个人的带动下,倒也算是和谐。
等到几个被选出的长宗弟子作为代表向今天的老寿星贺寿敬酒后,在没有其他顾虑的一众人也开始放的开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席间更是有人大呼小叫起来,吃的兴起,将宗规戒律都抛在了脑后,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景象。
幸好今日吃的是喜宴,图的就是一个喜庆劲,所以尽管已经吃的很不像样子了,宗门内的长辈也还是放之任之了。
酒过半晌,正当宴席的气氛达到最高潮时,忽然间,异变生来。
只见一个二宗弟子,跌跌撞撞的闯进主殿,右手扶着左肩,右手间握着的赫然一截翎羽,而翎羽之下,半边的道袍都被染透了。
有二宗的执事认出了,来人正是被安排今天值夜的二宗弟子,顾不得礼数,赶紧几步上前过去询问,而正在席间的众人也感到的事情的不对,齐齐的停下了筷箸,闭上了嘴巴,一时间,大殿内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喧闹的场景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所以,尽管来人说话说的有气无力,但是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来人说道:“山外有大队人马闯山来袭。”
示警之人话音刚落,大殿中又是“哄”的一声,人们纷纷起身,有喊人的,有拿兵器的,还有直接起身就要向外冲的,一时间乱成一片。
慌乱间,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换乱间大家不由寻向声音的来源的,一时间大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众人之见刚才一脸笑容,慈眉善目的二宗宗主冲璇道长,此时已经是站立了起来,满脸冰霜。刚刚正是他起身将一个酒坛摔在了地上。
见众人安静了下来,冲璇才用一种恨其不争的语气说道:“慌什么,贼人还没到眼前呢?这里还有客人呢,你们这样乱作一团,不觉得对人吗。”
冲璇略微的发泄了一下,稳了稳众人,看见大家从慌乱中缓过了神来,才开始发号施令起来。
“二宗的弟子全部出去迎敌,各位作师长的带好各自的弟子,相互配合,在二殿组成一道防线,勿使敌人踏过防线半步。”二宗弟子齐声应诺,在各自的师长带领下,有序的鱼贯而出。冲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宋玄理说道:“长宗弟子都是来者即是客,没有让你们迎敌的道理,就都到主殿留守把。”
见宋玄理张口欲言,冲璇冲他摆摆手,说道:“老道主意一定,你无须多言。”
宋玄理将冲璇坚持,不敢忤逆,也只能叹了口气,到偏殿将不明所以,现在仍然糊里糊涂的长宗弟子招致主殿,将情况说明后,不少人吸了一口凉气。
太平宗已经安逸了多年,这里的绝大大部分长宗弟子都没有见识过刀光剑影的场面,敌人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来袭,显然是个预谋已久的计划,等待他们的不会是一场杀戮吧。许多人的心都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