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还是很长,东殣夜将那具钨角的尸体拖进了石洞,年轻男子秉承了自己来时的好奇,伤口刚刚止住血便又和东殣夜聊了起来。
“兄弟,你把它拖进来干嘛?万一他可以复活,那就不妙了。”年轻男子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是那样,我就再杀它一次。”东殣夜黑色的眼眸忽然盯住年轻男子说道。
“哦,这样,我也只是说说。”年轻男子忽然感到被他这样一盯,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左肩上缠着的布条,闭上了眼睛。
漆黑的洞内不时有风雨飘入,地面变得潮湿起来,东殣夜与那个年轻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他对面坐下,双眼逐渐也闭上了。
过了很久,外面狂暴不止的雷雨终于平静了一些,这时洞内的那个年轻男子突兀地睁开了双眼,在那双眼睛里,两团蓝色的光晕在打转,他的双眼似幽灵般在这洞里发出诡异的光芒。年轻男子整个身躯都飘在了东殣夜的面前,然后他便张开了嘴,原本平整的牙齿此时竟疯狂地生长着,最终在牙床上高高凸起,仿佛钢刺一般。
虽然这年轻男子逐渐靠近着东殣夜,但整个洞内却依旧安静得可以听见外界那稀疏了的雨声,他慢慢朝着东殣夜飘去。
就他在大约离东殣夜还有一米远时,年轻男子的身形却停在了半空中,同时发出来一声不再似人的惨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东殣夜一只手高高抬起,那男子胸口处插入了一柄黑色短剑,鲜红的血液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
东殣夜慢慢走到那男子面前,手上握着另一把短剑,目光冰冷地望着那男子,说道:“你有什么话要问么?”
“还用问吗?你肯定早就看出我是妖怪,却还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真是卑鄙!”那男子嘶吼着冲东殣夜说道。
“额,虽然被你说中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说清楚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妖怪的。首先,你不了解人类,如果一个像你这么瘦弱的人手臂被生生扯掉了,不会像你一样还能站着和我说话。其次,便是普通人很难能逃脱钨角的追杀。根据这两点,我可以确定你不是人类。”
东殣夜擦了擦眼睛,慢慢说道。
“嘿嘿~别以为你就能走出这里。”那男子突然将插在自己胸口的短剑握住,连带着鲜血一并拔了出来,然后用手指沾着血在地上画了个奇特的符号。
男子做完这一切便疯狂地笑了起来,伴随着他的狞笑,整个石洞都震动起来。东殣夜几乎在他狞笑的同时,飞快地从那男子手里夺过短剑,然后一剑刺入那男子心脏处。
石洞剧烈地震动着,墙壁古怪地变换着五颜六色,时不时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东殣夜能感觉得出四周的温度在快速地上升着,而此时的出口就在眼前,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推力拒绝东殣夜朝那方向前进。
过了一会儿,东殣夜感到特别地口干舌燥,在这段时间里,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地面刚才飘进来的雨水都慢慢背蒸干,汗从东殣夜的额头冒出,接着便是全身,汗水打湿了他身体然后水又被蒸干,他能清晰地感觉体内的水份在不断地丧失着。
死亡在向他走来。
就在东殣夜额头上最后一滴汗被蒸干时,他忽然想到了那男子画下的奇特符号,也许能有用。匆匆来到那人尸体边上,东殣夜将手中短剑狠狠插入画有符号处的地面,那符号顿时被短剑划破。
石洞内发出嗤啫的怪响,整个石洞洞像是生物失去了全部生命一样,一切异状都在瞬间消失殆尽,洞顶处滴落了很多的水珠,打在东殣夜干燥的皮肤身,他有些狼狈地张开嘴,接下这重获新生的甘霖。
他直接倒在了地上,任凭洞顶的水珠滴在全身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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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兽城,东殣夜认识的人不多,熟悉的就更少了,商人弘黎,孤儿院的那些小孩,以及一些曾一起猎杀过妖怪的猎人,这他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其中有一个,在东殣夜看来是很....
时间是中午,东殣夜家那扇脆弱腐朽的大门,被一个身影用极大的力气撞击着,隐隐可见的木屑自门上落了下来。
东殣夜刚刚吃完午餐,正躺在床上小憩。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因为自己带去的食物而可以过几天舒服点的日子了,再加上夜间猎回的妖怪,最近几天可以稍微休息了,一切都是那么地让人放松。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可恶的敲门声,自家大门遭受了何等的重创,他完全可以推测得出。
“敲什么敲,不知道我家大门刚换啊!”东殣夜轻手轻脚地拉开了大门,然后粗野而狂躁地冲门前那身影吼道。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服的少女,乌黑的长发,身姿约绰,面容姣好,皮肤白里透出些许粉红。只见少女翩翩一笑,说道:“不错嘛,这次居然没被我砸破,看来你选了件特别耐用的门啊。”
“荀默悠,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换的第六扇大门了!”东殣夜愤怒地朝着眼前名叫荀默悠的少女继续吼着。
“那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荀默悠轻声细语地说道。
“赔钱,你必须赔给我大门维修的所有费用!”东殣夜说道。
“额好啊,反正我不像某些穷光蛋,一个月有三十天都在蛮牛餐馆吃白食。”荀默悠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枚金币,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在东殣夜面前晃了晃。
“好,我承认自己是个穷光蛋,请把你的来意说明,然后马上给我滚!”东殣夜死死盯着荀默悠,双眼似有火焰喷出一般。
“最近困兽城也许会有大麻烦。”荀默悠忽然面露严肃地说道。
东殣夜听了这话后,面色变得有几分阴沉,头脑也在刚才的对话后冷静了下,他看着荀默悠说道:“是穷白之山的那些妖怪吗?”
荀默悠点了点头,道:“总之所有妖怪猎人都必须小心。”
东殣夜陷入了沉思,整个屋里变得异常地安静,荀默悠盯着东殣夜看了看,然后对他说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了,毕竟这些年都这么活过来了。”
“恩,我知道。”东殣夜只是下意识地回答着,眼中依然一片茫然。
“那我走了。”
少女曼妙的背影逐渐隐没在街道深处,东殣夜站在门口看着正处于午休的困兽城,各种漆黑的建筑冒着腾腾白气,外出工作的人们此时正回到家里,准备好好地享用来之不易的食物。那些建筑在东殣夜眼中是那么的有亲切感,他已经在这生活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