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张杏柳渐行渐远的背影,吴传宗却没有追上去,呆呆的站在原地。
“喂!”林凉娟纤纤细手在吴传宗眼前晃了晃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见到漂亮女孩子就着懵圈了?”
“没什么。”吴传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围观的人看到险些被撞的人都主动离开了,觉得没什么看头了,也都一哄而散开去。
林凉娟和符丽婷望着张杏柳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和不解的摇了摇头,转身对吴传宗道:“没事那就走呗。”
吴传宗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内心无限感慨,便以去买东西为由,让林凉娟和符丽婷先行驾车回去,自己却抬着艰难的步子朝租房走去。
在出租屋楼下,吴传宗犹豫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有些事始终是要面对的。心中酝酿了些言词,毅然抬起脚迈上了台阶。
到出租屋门口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内心不由泛起自嘲的冷笑。原本作好了最坏的假设,才回来打算和张杏柳摊牌的,未料对方却不在,让他有一种一厢情愿的感觉。
吴传宗轻轻的将门打开,才一个晚上没回来,他却感觉和这个小窝宛如隔了几春秋似的。屋里的东西依然如故,可人却不再,尤其是人心。
吴传宗坐到了床檐上,空洞的眼神扫过屋内。以前的他很喜欢闻着从被褥里透出来的阵阵暗香,可现在闻着却有一种反胃的恶心感,心中略过一阵冷笑,是自己太过于好笑还是这世道太过于戏弄人?他想起了星爷的一句经曲台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自己看不穿!
站在到窗口处,任凭冷风袭击着脸颊。往事又泛起阵阵涟漪。
那个夏天,学校的后山上用铁饭盒烧的饭香还在,可饭盒已不复存在;那年夏天,河里抓的鱼腥味还在,可抓鱼的耙子已遗失多年;那年冬天,第一次给她买的玉佩还在,可人心已不再。
良久良久,原来的夜幕初降已变成黑暗吞噬,可张杏柳还是没回来。
吴传宗先是洗了个澡,再将白天的衣服洗过之后,静静的坐回床檐上,边给陈淑芬发短信,边等着那个人的回来。一直到他疲惫的眼皮轻轻合上……
吴传宗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天色很亮,原来自己竟然趴在床上睡了一宿,原来张杏柳也是一宿都没回来。这个夜里她会是怎么过来的?吴传宗不敢想象。暮然想起了柜子里的那盒东西,他内心深处突然间如同有着无数只蚁虫在啃噬一般难受。很想再次翻开那盒东西,很想看看又少了几片,却又害怕再次见到那盒东西,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幻想着她在使用那盒东西时的情景。他内心在苦苦挣扎着。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害怕。可是当他再次翻箱倒柜找那盒东西的时候,除了张杏柳的衣服,还是衣服,再也找不到那盒TT了。难道是用完了?可是这念头刚浮起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脑袋一阵剧痛。这才没多大的工夫就用完了?有点不可能。难道是转移或是销毁了?种种假设在吴传宗脑子里一闪而过,最终却又是一片空洞,如同一张白纸般。
吴传宗捏了捏自己太阳穴,简单洗漱之后换上了一套整洁的衣服,又用一个大塑料袋装上了两套便服,匆匆推门而去。
这天上班,原以为会人因为殴打客人的事来找他,却未料整个上午是异常的平静。就连平时琐事不断的林凉娟和符丽婷,也没看她们的人影,或许是昨晚玩得太晚了的缘故吧。听叶姗姗说这两位姑奶奶昨晚差不多十二点钟才回房休息的。只是这叶姗姗平白无故的去关注两个黄共大闺女干什么?他有些纳闷,却也不好意思问这些,或许是别人在上班正好看到而已,但是吴传宗又纳闷起来,叶姗姗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何意?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最让他无语的是内心时刻挂念的打人事件,却始终没有人来找他。他感觉自己最大的悲哀不是犯了错事,而是自己犯了错事却不知道将被如何处置,却又时时叨念着。
吴传宗几个楼层跑了几圈下来,便已到下班时间,想起了方志强昨天约好的事,他又开始纳闷,这方志强经常光顾六步,就算他是企业老总,难道都不用做事的吗?纳闷归纳闷,可他还是敲开了方志强的房门。
房门很快的被打开,方志强一双睡惺惺的眼探出门缝里。
“这才几点啊?半小时后再来。”说完很不客气的将房门关上。
如果不是看这方志强是六步常客,吴传宗几乎要发飙了。明明说好下班后来找他的,现在又让半小时后再来?这不是明摆着整人的吗?
没办法,谁叫别人是老板,有钱的都是爷!六步的客人更是爷爷的爷!
吴传宗垂头丧气的回到休息室,等!
未料休息室里叶姗姗也在,一脸疑惑的盯着吴传宗:“你下班了怎么不回去?”
“我还有点事,晚一点再走。”吴传宗没好气的道。
“不会又是等林小姐她们吧?”
叶姗姗面无表情,可是这话落入吴传宗耳里却是异样的滋味,搞得好像他就是专门玩幽会的了。当下不再理会叶姗姗,留她一个在那吹冷空气便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苦等半个钟,吴传宗再次敲开了方志强的房门。
方志强还是一脸睡惺惺的样子:“过半个小时后再来吧。”
一连数次均是让他半个小时以后来。弄得吴传宗都感觉有些筋疲力尽了。他甚至想着不去了算球,可是那份好奇心又在驱使着他,也加上不想回去看到张杏柳那张脸才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敲门。而自从叶姗姗得知他并不是在等林凉娟之后,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一成不变的冷酷表情,但每次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总会提醒他。真令吴传宗哭笑不得。
第五次前去敲开方志强的房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方志强才换了一身轻装,披着一件风衣坐在室内,依然一副贼笑的脸招呼吴传宗进去。优雅的沏上一杯茶递到了吴传宗跟前,眯缝着眼端详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让你半个小时后再来吗?”
吴传宗没有回话,只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敲了这么多次门,总抵得上这么一杯茶吧?和这个方志强接触多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拘束了。
“年轻人,你的耐性还得好好练练。切忌心浮气燥,要沉得住气。我让你敲了这么多次门,就是想看看你的耐性。”方志强淡淡的道。
“啥?耐性?”敲了这么多次的门,就是为了练耐性?吴传宗一听说是在练自己的耐性,有种想哭的冲动。娘了个腿的,让自己跑了这么多趟,就是为了陶冶这玩意?
“对,就是练你的耐性,也是所谓的隐忍度。”
“隐忍度?”吴传宗呢喃道。
“就比如说你想吃那颗葡萄,但是现在却吃不到或是现在还是酸的,还没到吃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就学会隐忍,待时机成熟时再摘。”方志强意味深长的道。
吴传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下的他可不关心这事,关心的是昨晚约好的事,要是昨晚的约定就是练习这个什么狗屁耐性,那他肯定拍屁股走人了。
方志强似乎会读心术般,瞬间就能读懂他的心理想法,仰头喝完最后一杯茶之后道:“走,带你出去溜一溜。”
吴传宗也学着方志强,将杯里最后丁点的茶一饮而尽之后,也紧跟着出了门。
从六步的大门出来,再向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吴传宗还以为这方志强是提车,却没想到他径直朝停车场的路边走了过去,随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吴传宗有些纳闷,这方志强好歹也是一老总,难道就没车吗?之前一直是在室内和这方志强接触,并不知道他是否有车,如今一见,确实算是见识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