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花三人在棚子里呆了整整十天,伙食也由原来的一天四顿变成了后来的两顿,没有大肉,却每顿大鱼吃着。在外人眼里,这日子过得湿润无比,可是他们却厌倦了。只因为烤出来的鱼没有油没有盐,吃得让他们想吐。但每次饿的时候还是要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往肚子咽。
这天,北风拂面,三人在太阳底下又生起了一堆火烤起了鱼。阳光虽明媚,但三人的脸色却不太好。
“阿灿,看到这鱼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梅文花盯着一条正在烤的鱼皱眉道。
“花哥,你想不想吃宝锅煮出来的鱼?那味道绝对是那波碗。”一旁的罗金烂抢先道。
“宝锅?什么宝锅?”其余的两人都好奇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罗金烂狡黠一笑:“你们有没有看《窍哥》这部电视?”
“没有。怎么了?”其余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过这宝锅还得配上口决才能发挥作用。眼下我们就有。”罗金烂那贼眼一转,自己先YY起来了。
“在哪里?还要什么口决?”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至于这口决嘛,就是:不用油不用盐,自然香又熟,一把生二把熟,三把成烂肉。”
“你大爷的。”梅文花一听到不用油不用盐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罗金烂菊花就是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任由罗金烂捂着菊花在地上四脚朝天……
“收拾收拾,这么久了,我们出去活动活动。”没多久,去而复返的梅文花换了一土色的轻装出来。经过上次的教训,他总结出了一条经验,出门干活不能穿太奢华的衣服。
“好勒!”提到干活,灿烂两兄弟鹊跃地跟在了梅文花身后。
才走了几步路,梅文花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身向罗金烂道:“你捞上来的活鱼还有吗?”
罗金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摇了摇头。
“你们俩去捞个十条八条的上来,带上。”半路上的梅文花又折回了小木屋前。
灿烂兄弟俩有些扫兴,也有些疑惑地拿了渔具走向了鱼塘。
不大一会工夫,两人总算捞上来了七八条鱼,又用一个破盆盛好,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开始上路。
一路上,灿烂两兄弟几次欲言又止。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有什么用了。”梅文花似乎也看出他们的心思了,也不作任何解释,只顾埋头赶路。
上次那个公交站台他可是不敢去了,万一再碰上那帮人就惨了,所以他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去另外一条公路坐车。只是另外那条路就比较远,还要穿过一片菜地和小树林,然后就是一个比较高档的住宅区,叫绿林名苑,只不过也只是后门,要坐公交车还得绕到前门才会有公交站台,他的目的也正是这个前门。
三人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跋涉,终于端着一盆鱼出现在绿林名苑的前门。这里人声鼎沸,推着小推车的、开着小面包车的商贩,卖蔬菜的、水果的、古钱币的一字儿排开。
“你们把这盆鱼摆在那个地方。”梅文花瞄准了一个空地,吩咐灿道。
“梅哥,你不是吧?”罗金灿的脸像极了苦瓜:“你看我们像做生意的吗?”
“你们身上还有钱坐车吗?难道你们愿意走路去干活?”梅文花白了两人一眼:“你看看我们,你说我们长得像强盗吗?”
“不是……花哥,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坐霸王车的吗?现在也可以啊。”罗金烂有些委屈地道。
“我这霸王以前还是玩弓的呢,还硬上过好几回,特么的现在还不是要玩手枪?时代不同了知道么?”想起站台的事,梅文花还心有余悸。现在的他,在还没开始干活前,他可不敢再出差错。
灿烂兄弟俩险些被那把手枪憋到内伤,但还是乖乖地抬着鱼盆朝那块空地走去。
“记住,我们是文明人,我们的鱼也是绿色无污染的,只要能换到车费就卖。”末了,梅文花又补充道。
半小时的焦急等待,终于把那几条鱼甩给了这小区里的几名小保姆。
“花哥,一百块钱都不到啊。”罗金灿将几条鱼换下来的钞票交到了梅文花手上。
“只要够来回的车费就可以了,先去探探路。”
“就这么点钱,我们还能去哪里啊?”罗金灿略显惆怅地道。
“目标:大都会。走起!”
梅文花朝正准备启动的公交车招了招手,率先迈上了车门的台阶。
公交车一路颠簸,在一个工业区的站台停靠时,梅文花扯了扯灿烂兄弟俩的衣襟:“下车,到站了。”
“花哥,这不是还没到大都会吗?”一下车,罗金灿便疑惑道。
“那辆车不能再坐下去了。”
待公交车走远后,梅文花有些得意地从兜里掏出了两部手机,都是新上市的智能手机。
兄弟俩在看到手机之后才恍然。难怪要半路下车了。
“花哥,你这顺手牵羊的本事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罗金烂的这巴掌绝对是拍到马屁股上了。
三人会心一笑,朝着工业区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半路下车,看来今天的行程要临时变动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要学会随着时间和地点来决定做什么事,这样方可持续发展。
这个工业区的规模也不小,光是厂房就占了好大一块地皮,旁边还有一个小市场。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市场里衣食住娱,全都包含了。
由于此时正是工厂上班时间,市场里显得有些冷清,有些店主干脆搬了张凳子到店门口,尽情享受着冬日的暖阳。
三人买了三根油条,一嘴油腻悠哉悠哉地在市场里瞎转悠着。
一圈转完过后,三人在一家手机回收店门口停住了脚步。
经过商议,决定把那两部手机卖了换钱。用他们的话来说,舍不得花姑娘就套不住带颜色的狼。今晚的他们也不打算再回那间小木屋了,暂时先住在这附近。
经过一番砍价,梅文花手里顺来的两部手机换成了四张红钞,又找了一间小旅馆,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入夜后的小市场,和白天有着天壤之别。白天的市场冷冷清清,可一到了晚上,不用加班的工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接踵而来。原本萧条寂静的店面,都被顾客高分贝的噪音充斥着。
到了晚上,原本宽敞的街道也被一些临时的摊位占据了大半的空间,有卖衣服的,有从家里翻箱倒柜把传家宝拿出来兜售的,也有卖包治百病的狗皮膏药。吆喝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梅文花三人所住的旅馆就在这条市场旁边的一栋小楼上。老式的砖房结构,老式的彩色电视机,还有一个老得快掉牙了的老板娘,配上一个绝配的招牌和服务宗旨:老爷旅馆,旅客就是爷!
三楼的窗口处,梅文花裹着一床单薄的棉被久久凝视着喧嚣的市场:“阿灿,你们带了冬天的衣服吗?”
“没有。怎么了花哥?”
梅文花也不吱声,冲着两人招了招手。随后一阳指直接朝一群人一点:“看到了吗?今晚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然后就有新衣服穿了。”
灿烂俩兄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们要改变以前那种战术了,必须要打游击战才能赢。打一枪换个地方,打一炮就得换个坑。”梅文花招集其余两人到桌子前,如此这般交代着。
计划敲定,几人简单洗了把脸,匆匆下楼找点东西填肚子去了。
人声鼎沸的市场,却有一处至清至静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群人,每个人都入神地手拖腮帮冥思苦想,和旁边吆喝不断的卖狗皮膏药摊宛若两个世界。因为有人在这里摆了几盘残棋,专治各种不服。
填饱肚子的梅文花三人,眉开眼笑地朝着这群人围了过来,也开始了他们今晚的第一个目标,第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