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遥遥在望的昶州城兴奋地冲流道:“流,我们到昶州了。”
流半眯着眼睛,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道:“我知道,吵死了。”
我“哼”了一声不理他,向阿哞道:“阿哞,我们到雪之国的国都了。”阿哞用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冲我笑,阿哞就是好,哪像流,总是很不耐烦。
我们向城内走去,虽已是傍晚,大道上来往的妖还有许多,看来昶州是挺繁华的了,城墙在雪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我走近去看,城墙竟是用琉璃石所建,琉璃石带着碧绿的冷光使昶州城于庄严之中散发出冷酷之气,我心想本来就冷还用琉璃石建城墙,怕冻不死吗?
流懒懒地道:“琉璃石坚固、耐寒、又平滑、也没有缝隙,在雪之国这种极冷之地正是最好的建造城墙之物。”
我认真的看了看又用手摸,还真是,整个城墙光滑的如同一面镜子一般,我差点儿以为整面墙是一块石头建成的。
昶州的街道相当的干净、宽阔,两边房屋林立,还真是有些大城市的感觉呢。昶州城内的房屋也多是琉璃石所制,看来雪之国的琉璃石很多呢,屋顶上都积着厚厚的一层雪,琉璃石冰冷的绿光衬着雪的白色,若是再有梅花的话就真的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了。
走进昶州城流就郑重地告诉我,他已经把我送到昶州了,他要去睡觉,让我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要去打搅他。
看他一副终于甩掉包袱的样子我大是不高兴,在他要离开时我还是大声地喊了一句“谢谢”,流回头白我的表情我好长时间想起来都想笑。
流本来不打算来昶州的,更没打算陪我来昶州,是我考虑到来昶州有点远,天又太冷我很有可能还没到昶州就已经客死在途中,便死皮赖脸地求流和我同行,流虽然很不情愿总算是答应了,我发现我来妖界以后脸皮明显厚了许多,尤其是对流,如果流不愿意我一定要软磨硬泡地逼着流答应。我也没有办法,谁让雪之国这么大,我的生存能力又没有那么厉害,也不认识别的妖,认识也没胆子去求他带我去,只好赖定流了。
我们边走边玩,一路上又见识到了许多没见过的景色,流也忙着抽空补觉。有流在就是好,起码不用担心晚上没地方睡觉,流总会找到暖和的地方安身,再有就是不会挨饿,还不用被欺负。我和阿哞在玩的时候有一个妖想要阿哞,我当然不给,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妖,在妖界我这种没什么力量的妖最多了,对方却是有一些修为的妖,我被他打到在地,摔得满身是雪,好在流及时出现只用了一个手指头便将欺负我的妖打走了,我算是知道妖力强大的好处,也更加坚信让流与我同行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我们在路上差不多花了一个月,流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正面了许多,我在流心目中的形象应该糟糕了许多,从流每每露出的不耐烦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
天快黑了,首先应该做的还是找住处和找吃的,我一向都是很务实的,空中还在飘着雪花,我买了一包吃的边吃边向前走找客栈,街上的妖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果然还是和我一样普通的妖居多,不似流,这么冷的天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在雪中被风吹起发丝和衣裳倒是很有梦幻般的感觉,我就正好相反,穿着厚实的棉衣,还穿了好多层,戴着帽子,头发、衣裙是一点儿吹不起,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倒是能摔成雪球,因为穿成这样摔倒了想站起来也是很有些困难。
街道两边也很丰富,比之鹄城时卖的东西种类更多,我现在也算是有一点儿小钱了,不似在鹄城时什么都只能看看。不过也不能多买,行李越多负累便越多,我是不想自己扛行李的,阿哞那小身板我也不想让它背太多的东西。
右边有一个小小的医馆,都不能称之为医馆,只是借别家的一小块地方,称之为医铺才对,有几个妖在看病,医者是个女子,她正专心的给患者诊病,看不清她的长相。我想着记住这地方,万一生病了可以来看病。
街道左边有卖各种漂亮的小石头,看起来晶莹剔透的,颜色和形状有很多种,煞是好看。我挑了一个红色圆圆的买了给阿哞挂在脖子上,石头的颜色和我眼睛的颜色一样,阿哞冲我“哞哞”地叫,很高兴,真是容易满足的小短腿。都怪流,总是叫阿哞小短腿,害的我也跟着叫。
无意间一回头正好看见那位医者,她绝对不是极美的,尤其是在倾城美女很多的妖界来讲,应该算是很普通了吧,却能在偶然一瞥间让人无法移目,淡然如雪中的一株白海棠,又似山涧一汪清泉般,好似只要看见她便觉得全身都很舒服似的,真的是如沐春风的感觉。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腿,低头一看,是阿哞在催我走,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天眼看就要黑了,还是赶快找个住处是正经,向前走了一段正有一家叫“好客居”的客栈,名字还不错,至少比“悦来客栈”好听一些,走进去要了一个房间,把行李放下和阿哞又出去了,找到了住处可以放心的玩了。
路边亮起了两排灯,虽不如电灯那般明亮,却足以照亮夜里的街道,仔细看去灯罩也是用某种琉璃所制,烛光透过琉璃照出来反增了几分朦胧之色,向空中看去夜幕中雪花无声地落下,好一番美景。
身后依稀传来“梓夕姐姐”的叫声,我愣了一下,我刚到昶州,谁会叫我,何况我又不是妖也不可能有别的妖认识我,一定是我听错了。居然还会出现幻听,我感叹着,刚迈出步子要走,又一声“梓夕姐姐”传来,听起来又清晰了许多,不是幻听,还真是奇怪,在这里谁会认识我呢。
转过身便看见一位少女小跑着过来,她向我招着手,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水蓝色的头发很是漂亮,看见她我立刻兴奋起来叫道:“冰蓝。”向她跑过去。
冰蓝笑着又叫了一声“梓夕姐姐”加快了脚步。
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冰蓝,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兴奋地给她来了个拥抱,自坛中一别,有半年没见了,我们拉着手很是高兴。冰蓝倒还是如初见一般,一双大眼睛如水的清澈,我笑着道:“冰蓝,在这儿见到你真高兴。”
冰蓝道:“我也是啊,刚才看见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我道:“你怎么也来昶州了,不是要当医者吗?”
冰蓝道:“是啊,我拜了一个师父,我和师父一起来的。”
我笑道:“都拜师了,学的怎么样了,我要是病了能不能给我瞧病。”
冰蓝低头有些害羞道:“一般的病症可以瞧,若是重病可不行了。”
我笑道:“那也很厉害啊,想不到我也有医生的朋友了。”阿哞在我身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冰蓝,我一拍手笑道:“差点儿忘了,冰蓝,这是阿哞,这是冰蓝。”
冰蓝弯腰去看阿哞,伸手摸摸阿哞的头,阿哞把头在冰蓝手上蹭着“哞哞”地叫显出很亲昵的样子,阿哞这家伙,没想到还是个自来熟,冰蓝笑道:“阿哞真可爱。”
我道:“你说你拜了以为师父,在哪儿呢?”
冰蓝道:“就在前面有一个医铺,我刚去给病人送药,宓缘姐姐医术很厉害。”
我道:“宓缘姐姐,这么说你认识的师父是女子了,怎么你倒不称呼师父,反叫姐姐。”
冰蓝道:“并没有行拜师礼,自然不能称呼为师父,宓缘姐姐说我像她的小妹妹,让我称她姐姐便行。”
我们沿着街道走过去,天已经黑了,街上的妖也明显少了许多,冰蓝手一指道:“就是那里。”
我顺着看去,小小的医铺前病人已经走光了,女医者在灯下收拾东西,烛光照在她身上,隔着飘落的雪花增了几分朦胧之美,她的头发是黑的,也有人类血统?仔细一眼原来她的头发是蓝黑色的,只是因为蓝色太深,不经意看还以为是黑色,我说呢,哪有那么多有人类血统的妖,刚才怎么到没有注意,一定是被气质吸引的没有注意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