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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妈妈成了我的小虫儿(上)

宛蝶恨恨地看着自己身后右侧,隔了两排桌子的南宫龙,他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平缓沉稳的呼吸声让她游离在暴走的边缘。

自己在幽怨气愤,挑起了这一切的家伙竟然敢若无其事地跑到她面前来睡大觉!宛蝶完全有理由认定他是故意的,天天旷课的家伙居然跑来上晚自习,不是为了气她难道是家里的床垮了?

‘哼,谁气谁,还真是说不准了呢!’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得意,葱白的食指扫过了耳侧的发丝,那一抹乌黑亮泽在灯光的映照下,荡起了一漾又一漾流光剪影。

“不要!”南宫龙在自己的一声大吼中惊醒了,脑袋还不大清醒,耳边就已经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南宫龙好坏哦,为了一个女人,天天去和别人打群架。”

“咦?”南宫龙顺着声音看去,脸上泛起了惊喜,宛小美女趴在桌子上貌似正在看书,耳边的头发倾泻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咦?不对啊!倾泄?弧度?南宫龙连忙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脑后,一截雪白的玉颈展露在他的眼前,那条乌黑透亮的马尾巴辫已经不见了。

南宫龙的心就象被一列快速行驶的火车狠狠地撞了一记,在那一瞬间,似乎碎了,完完全全地粉碎了。

“感情就如同我的辫子,我期待着这份感情会真挚绵长,所以,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把辫子剪短了。”

“君情若妾辫,绵绵岁月长。”

脑海中不停地翻腾着这两句话,搅得他什么都不能去想,南宫龙低声一吼,狠狠地踢开了身前的书桌,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教室。

夜凉似水,南宫龙静静地看着头顶上Z中的牌坊,结束了么?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么?真是讽刺啊?他最后看了一眼笼罩在黑夜里的校园,惨笑着低吼:“别了!宛小美女。”

一口血雾激喷而出,他望天倒下了。

头真痛啊,头顶象是被一台打桩机尽情的肆虐着,两边太阳穴象是被两把大铁锤相对着不停地敲击。

百里王子愣愣地看着摊开在眼前的左掌,属于自己却又不属于自己的手掌,海啸般的记忆卷过了脑海,那绝对不是他通过父亲的日记所得知的情况,而是纯粹的记忆,原本该属于南宫龙的记忆。

“爸爸,你又过分了,我是要为您而活着,不是要替代您活着!小妈妈说,您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聪明人最爱躲懒,所以您是最懒的,果然啊。”

不好!小妈妈。

百里王子一跃而起,快速地冲进了校门,往教室跑去。

越是接近教室,他的脚步就越发缓慢。

他在激动着,这一晚显然就是父亲和小妈妈的第一次情变。

父亲的日记里只记载了他离开教室之后的事情,而他即将会看见父亲所不知道的情形,小妈妈现在正在做着什么呢?

小人儿正伏在桌子上嘤嘤抽泣,耸动着的双肩看起来是那么地单薄,那抹无助刺得他心如刀割。

他的思绪飘回到初次见面时,小妈妈跪在父亲的牌位前,声嘶力竭的哭喊震撼了年仅六岁的他,他挣脱了奶奶的手,扑了上去,用力地抹拭着小妈妈脸上的泪水,大声地对她说:“我不要你哭,我要把你的眼泪全部擦干净,让你再也流不出眼泪来!”

然而,小妈妈总会时不时地躲起来偷偷地哭,好几次,他隐在暗处眼睁睁地看着她哭得昏倒过去。如今,这个天底下最了解自己的人正在悲伤地哭泣着,因为误会父亲而哭泣,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自己,百里王子都不能容许她继续哭下去。

悄悄地来到她身前的座位上,反坐下来,双手环上了她的后脖,左手轻轻地拨弄着她后脑勺的发脚,右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弹她小巧的耳垂。

宛蝶身体一僵,偷偷从手臂上方偷看了一眼,发现是他,身体随即软了下来,抽泣声却成倍地増大着。

“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好痛好痛。”百里王子惊愕了,自己竟然可以发出这么柔软的声调?

“哼!”宛蝶微微抬起了头,下巴抵在手臂上,双眼斜看一下左侧就瞄他一眼、再斜瞥一眼左侧如此反复着,任谁一看都能明了她的意思:信你才怪!

“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了。”百里王子心里加上了一句:‘我替父亲说的。’

“哼!”宛蝶回他一声冷哼,头部不动,双眼朝天,连看他半眼都嫌多余了。

“呃?”百里王子差点抓狂了,这可是重点中的最重点好不好?这样说还摆不平啊?脑海里快速回想着父亲日记中的相关记载,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温声说:“长这么大,我就只为你打过架啊,别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让我出手嘛,哦不对。。。。”

“什么不对?!”宛蝶正眼看他了,只是眼神中满满地都是威胁。

“假如是为了母亲,我也会出手的。”

“哼!讨厌,我讨厌死你了啦!”宛蝶鼻端一皱,伸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百里王子趁机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桌上,下巴抵了上去,静静地看着她,右手在她的脸蛋上游移着,为她抹去未干的泪痕。。。。

夜阑似水,秋风在阶前卷起了片片落叶,沙沙作响,仿似卷起珠帘的声音,百里王子无需伸手撩起,珠帘般的黑长眼睫毛对他毫不设防,任由他的眼神轻易穿透,直达脑海深处。明亮的日光灯下,一双小儿女静静对望,百里王子的眼中有情,复杂的情感在眼角眸底游动流转,宛蝶的眉梢燃烧着深深的爱意,被泪水冲刷过的大眼睛越发地明亮,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似乎怕一闭上眼睛,他就会从眼前消失,再也不能复见。

事实证明,百里王子京城浪少的名头全凭了一张脸蛋,纯粹的单依长相,一说到情情爱爱他就是盘菜,看他这副作状,貌似有意要和宛蝶对望到地老天荒。

‘这个死呆子,今晚怎么变老实了?’宛小美女的嘴唇越嘟越高,即将能挂上马灯了,依然未能等到某人的回应,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眨眼可是一项艰苦异常的技术活,再这么拖下去,她怀疑自己就算不变成对对眼也得投身于近视一族。

无关乎身体换了灵魂,而是宛小美女太过动人,人一旦定着眼看着面前十公分内的事物,肯定会有点对对眼,一般女孩儿陷入这种状况都会分外吸引人,更何况是长相古典得就象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宛小美女?别说百里王子这种色鸟,就算是南宫龙这样的老实人,照样得被她雷得陷入痴迷状态。

‘小妈妈的这副模样真是太可爱了,要是能一直保持着就好了。’

假如宛蝶得知了对面的呆头鹅鼓足了劲想把她整成后天性的对对眼,铁定会毫不迟疑地举起身旁的椅子,给他那颗无良的脑袋来上一记狠狠的。

‘罢了,这死呆子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不给他总是让我安不下心来,还是主动点好啦,稍稍暗示他一下,他若是再不见机,我、我就一个月不理他了!’宛小美女一方面是被这家伙今晚的优异表现打动了,想奖励奖励他;另一边也是怕了他了,生日那天晚上没肯让他亲,他就足足几个月不现身。再说了,边上惦记着这头呆鹅的女孩子可是一排一排的,再不把关系落实下来,等到后悔那一刻就什么都迟了。

宛小美女很勇敢地闭上了眼睛,嘟起的娇唇却稍稍收了收,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她是在邀吻。

“咦?”百里王子惊讶了,好好的怎么就不给看了,我还没看够呢。

夜不深但够静,他的惊咦声很轻,却足够让处于紧张状态中的宛蝶身体微颤,一张小脸瞬间飞起了两朵红霞。

百里王子智商一流,情商其实也不低,只是以前一直习惯了冲女孩子丢个微笑就手到擒来,根本就没机会去学习研究怎么追求女孩子,让他如何能展现自己的情商?如今一看宛蝶这副娇羞模样,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迟疑了,小妈妈的脸蛋额头他吻过无数次,一点压力都没有,问题是、她现在嘟起了小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宛小美女的身体不颤栗了,却慢慢地僵硬着,长长的眼睫毛扇啊扇的,竟就扇出了一串豆大的泪珠来。

本来还在迟疑不决的百里王子心神一阵大震,快速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头一侧再一凑,就把她的两片娇唇完全含进了嘴里。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心跳得好快啊,象是飞驰着的火车,又象在天空中翻滚摆翼的战斗机。’百里王子震颤了,吻过的女孩子绝对过百,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不、哪怕是十分一的都没有,这、这是爱情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的么?事实上,我强烈的念想才是诱因,是我想要在今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我早就爱上了她,我爱上了自己的小妈妈?’他的脑海瞬间变成了真空,‘禁忌之恋’四个字把他震撼得失去了一切思维能力,然后、他的世界崩溃了。

他楞楞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完全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

宛蝶突然间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死命地推搡着他的额头,百里王子依然没有半丝反应,宛小美女心中一急,一手扭住了他的右耳,又扯又拧地终于使他回过神来,松开了她。

“笨蛋,用鼻子呼吸啊!”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他的阴暗心理再度发作了出来?一见宛蝶红着脸拼命喘气,毫不思索地就说出了这句话来,这是父亲第一次吻小妈妈时说过的话。

‘你的嘴巴把人家的鼻端都堵住了,我怎么用鼻子呼吸?!’宛蝶恨恨地看着他,下一刻,心中无来由地一软,乖巧地应了一声,再度闭上了眼睛。

‘小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百里王子双手捧住了眼前这张娇艳得不可方物的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用生命中的所有热度去温暖着那双已经微微发肿的娇唇,脑海里回响着一个声音:‘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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