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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狭路相逢

一个背影独自缓步在流川城市的大道上,摸不着任何神秘的感觉。双手自然地插入裤袋,眼神却漫无目的地望向脚下奇形怪状的地砖,碎碎的刘海自然倾向一边,在夏日微风的吹动下,飘得颤抖着。一纸灰白的报纸从脚下吹过,停留在最显眼的地方。或许生活就如报纸的颜色一样,灰白而阴沉吧。刘湘帆一直为着洛日的事烦着,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也毫不理会学校是否处理,新书出版的事更是置之一边,乃至于好几天不见着采依竟有些不意外了。看着阳光暖暖流淌在空气间,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刘湘帆走出屋子去散散心。旁边依旧不变的是匆匆而过为着生计而奔波的人们。看着他们陌生的身影,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热闹是属于他们的,而我只有烦恼地去寂寞。

缓慢地向前走,看向地面的眼睛看到了一双穿着皮鞋的双脚,停在了身前。习惯性地停下脚步,刘湘帆视线渐渐向上移着。一条价值不菲的西裤,然后是一件很阳光的衬衣。看到手上时刘湘帆顶住了,一条晶亮光泽的手链映入眼帘,再熟悉不过的,上面还留着亲切感。

一切事情有因必有果,上帝要做的事情就是制造一次画上句号的不经意,使到事情有了可发展的冲突。

那个在签售会上光彩傲人的少年,那个和刘湘帆有着同样帅气的面庞。洛日,同样插着双手在裤袋,走在拥有太多转角的道路上,静静地,两人静止在路上彼此对视着,阳光晒在两人身上投下两段深邃的身影。

“愿意谈谈吗?”轻轻地从刘湘帆两唇间发出。

洛日没有回答,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不经意,而双脚跨向前而走。刘湘帆无奈地看着洛日往身边走过,转过身跟着他的脚步。你还是以前那样的倔!

两个帅气的少年并肩走在大道上,却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就这样一直走着,刘湘帆感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过去不也经常这样在大街上装着冷酷吗?只不过现今的冷酷却会是真实的隔阂。总以为事情不会改变,却发现一切皆已物是人非。

“这次签售会你办得很成功,也赢得很漂亮。终究还是在最擅长的文学上打击了我。”刘湘帆还是开口了。

面对的是冷酷的笑,洛日停下脚步,定定注视着刘湘帆,“我说过的,我不会原谅你,而这次偶然的时机,正是我报复的最好机会。”

“阿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变得那样冷漠,那样仇恨,难道这两年的时间真的让你变化那样大?”刘湘帆关切地问。

“用不着两年时间,从我看到那一幕时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得的洛日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你手上。时间能够让人改变很多,而你却能让我改变自己。我想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是一个被爸爸宠在怀里弱不禁风的小子,又怎能像现在这样用实力去打败‘流川第一作家’呢?”洛日的声音充满着讽刺与怨恨,一瞬间笼罩了刘湘帆灰白的心。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刘湘帆再也找不到别的来表达愧疚感了,眼眶沾上了液化在眼睛的水汽。

“呵---,现在说着三个字你不觉得很苍白无力吗?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能换回一条生命,那我洛日向你说‘对不起’”。顿了顿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害死了我最爱的父亲,甚至----也掩埋了一段幼稚无知的爱情”。说到这,洛日的手不自禁地摸了下手腕上的铁链。

刘湘帆注意到这个细节,晃晃手中的链子“你一直戴着?”

“对!我戴着。但这条链子再也不会代表着所谓的友情,也回不到和你发疯省下两个星期早餐钱去买链子的日子。因为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我戴着它只是想记住一个残酷的现实。”

“你真的有那么恨我?我承认对于伯父的死带有很大的责任,但不可否认那时她的车速太快了,根本无法控制……”

“够了!”洛日打断了刘湘帆的话,不愿意再听下去。

就这样,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静了,两人定定地站立着,凝望着对方。其实洛日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的死不在于刘湘帆?只不过要他接受从小就宠爱他的父亲一下子离他而去的事实真的太难了,打心底就不肯去承认那是个事实。人总是善于逃避的,所以洛日在听到这件事与刘湘帆有关时,那种对父亲去世的伤心,那种逃避现实的心态从而转变成了对刘湘帆的恨,有爱而生恨。只有恨,才让当时的洛日有了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才能除去一丝失去至亲的痛苦。洛日知道,但这是他唯一的选择,葬送一份友情去换取生存下去的理由。

“现在说这些愧疚的话还有用吗?还能弥补些什么吗?你还是先顾好你现在的处境吧。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流川网络红人从而能在主馆办签售会吗?不仅是因为我的报复,更是因为有人想借我之名把你打击到一蹶不振。而那个人,就是流川城市大名鼎鼎的‘叶氏集团’董事长叶绍兴。”说到这,刘湘帆的脸色已惊讶得苍白。根本难以想象这背后竟然藏着一个阴谋。

洛日依旧淡淡说着:“你和那个叶采依的事我略有所闻,叶绍兴这样做一定与她有关。”把手再一次插入裤带,调转身体往后走:“别误会我将这件事说出来,我只不过想你们之间的斗争变得公平一些,免得死了还不知道什么事”。

看着洛日重又潇洒的背影,刘湘帆又再感受到了久违的友情。而此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见上采依一面。

或许有些事情会在我们毫无察觉下发生而将生活的平静碾得支离破碎,我想我们只要做的唯有一直向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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