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回到租屋,孔健先脱光衣服,到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从里到外换上一身宽松利落的衣服,取出观音坠郑重地戴在胸前,又拨出那把无匕把玩,从自己头上扯了一根头发,放在匕首刃上,噗地轻轻一吹,那根头发立即一分为二,无声落在地上。孔健感叹:“果真锋利无比,我有一个防身的好伙伴了。”他把匕首装进鞘里,别在背后,忽地再拨出,试了三试,确保没有丝毫妨碍。
就在此时,孔健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阴暗的角落上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猛然转身,背后什么也没有。他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看向天花板,天花板很老旧了,显出一团又一团像发育尚未完全的小孩画的“地图”。有些地方已有些裂纹。
那里不应该有什么东西吧?!
孔健站直身体,用力摇了摇头,揉揉眼睛:我不该疑神疑鬼,纵然这屋里曾经有人被杀,人已经死去,难道真有传说中的鬼魂吗?我在和鬼魂同居一室?!
“我是捕异师,专门捕杀厉鬼,送你们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如果这屋里有厉鬼怨魂,你们就都出来吧,我们好好谈一谈!”孔健收起无邪匕,走到小柜箱前,打开牛栏山二锅头小瓶装陈酿,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从冰箱里把切好的牛肉片夹了几片嚼起来。
孔健站在阳台上,看到疯婆子在社区广场上手中拎着一个脏蛇皮袋在捡垃圾。疯婆子在头脑清晰时靠捡垃圾为生。她似乎感到了来自楼上的注视,也仰起脸望过来。她好像看到了孔健,脸上显出灿烂的笑容。孔健把视线投在那棵老槐树上,想到一条巨蟒隐身在树冠之中,随时可能攻击人类,也不由得心中一颤。但愿这只是疯婆子的一个癔想罢了。
孔健终于下定决心,要亲自到这幢楼的地下管道瞧个究竟。他带上应用的家什,悄然来到地下管道入口,掀开铸铁井盖,刚要探身下去。忽然背后传来歌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孔健扭回头吓了一跳,不知何时疯婆子已站在自己背后,她的鼻子差一点碰到自己的背部。孔健没好气地说:“疯婆子,我要办正事,你一边去吧!”
疯婆子停止唱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孔健,从喉咙里慢慢地发出:“HU--HU--HU--”
孔健一愣,这种古怪的喘息声他在自己的租屋里听到过。怎么疯婆子也能发出这种声音?难道是她在背后捣鬼?!又想这不太可能,住室在四楼,一个六七十岁的疯婆子怎么可能在深更半夜上到四楼去吓唬自己?!孔健觉得在疯婆子身上冥冥中具有某种特异功能,比如她好像见过潜伏在城市中的蛇族。
孔健张开嘴学着疯婆子的样子,从喉咙里发出:“HU--HU--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