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蛇仍在微微地蠕动,但女孩已经不知道了。
白衣男人扭过脸去看着那面太阳旗,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嗵嗵嗵走过去,取下那把东洋刀,屋里闪过一道寒光。他把东洋刀握在手中,左劈右挂挥动几次,他那扁平的肚腹开始剧烈起伏,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肚脐滑下去。
突然,白衣男人腰一弯,接着一阵控制不住的激烈的咳嗽,嘴巴一张,喷出一股血,溅射在床上和女孩的尸体上,像朵朵血梅。
干瘦男人身体晃了晃,握着东洋刀走到床前,把锋利的刀尖顶在女孩脖颈。慢慢地滑过她的胸部、小腹。停了片刻,他突然转身,抬手嗖的一声,军刀准确地投入鞘内。
干瘦男人擦去嘴角的血污,似乎又恢复了常态,他大步走过去抓起桌上的手机,冷森森地说:“喂,巫妈呀,安排阿黑、阿包两个兄弟,把一块大玻璃给我找个地方安置了。”
片刻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进到房间,她的身后是两个身高马大的壮汉。
那个女人低眉顺眼说:“爷,听你吩咐!”
“大哥!大哥!”两个大汉说。
干瘦男人指了指床上的**女孩:“去吧,做得隐秘一些,别***像上次一样留下个尾巴,让条子抓住,还得老子花钱费事。”
“大哥,这回你放心!我们保证不留一点痕迹。”阿黑、阿包两个男人用床单将女尸连同死去的黑蛇裹在一起,抬出房间。
干瘦男人长长舒一口气,点起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那个被称做巫妈的老女人递过来一杯乳白色的液体,小声说:“爷,你得注意身体。”
干瘦男人狰狞一笑:“巫妈,谢谢你,喝了那种体液,再配上你的药,果然效果不错。”
巫妈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一辆车牌号为FEX13636的黑色奔驰车驶出朝莱公园北畔神秘的别墅区,驶上了三环,向西走了十几分钟,从三环下来,驶上向北的主干道,这是一条横穿城市的南北通道,黑色奔驰一路畅通无阻向北郊方向驶去。
“阿黑,咱把她扔在哪里呢?咱别跑得太远了,找个没人去的地方一丢就行。”
坐在副驾驶上浑身油黑、被称作阿黑的男人点点头说:“我知道前面有一个废弃的隧道暗口,从那里扔进去就行了。等有人发现她时,也她妈的成一堆烂肉了。谁知道是人还是猪狗?”阿黑体壮如牛,脖子和脑袋一样粗。大柿饼子脸,一双眼如铜铃,胡子好像刚刮过,裸着青紫色的一片一直伸到脖子下面。
黑色奔驰驶下水泥公路,驶进一片树林小道,又向前行驶了十几分钟,嘎吱停下来。阿包先跳下来,探头探脑地向四周环顾。这里除了高高的树木,一尺来厚的枯树叶,不见一个人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来过了。
阿黑拎着一条铁棍下车后,径直往前走了三五步,弯腰扒开厚厚的树叶,赫然呈现出一个黝黑色锈迹斑斑的铸铁盖。阿黑用铁棍一撅,铸铁盖嘎吱一声开了,下面显出一个阴暗潮湿的隧道口。
那具被床单裹着的女尸被扔下去,铸铁盖又重重地盖上了。
“哇嗷——”两个粗壮的男人突然发出怪叫,几片枯树叶从树上无声地落下来。
黑色奔驰车屁股冒一股黑烟,迅疾离开。
树林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被床单裹着的女尸静静地躺在幽暗潮湿的、废弃的隧道里,不知过了许久,裹着的被单慢慢地开了,看到惨白的女孩的尸体,惨白的胳膊和肚腹,以及那惨白的脚趾好像在黑暗中动了一下……
这时候,从幽暗的隧道深处传来“HU--HU--HU--”的怪声。像某种怪物在粗重地喘息,接着又传来CI--LA--CI--LA--的摩擦声。
突然,在幽暗的隧道深处出现两盏猩红的小灯,一闪一闪。它们在慢慢地移过来。
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女孩的尸体吸引、移动。
女孩的尸体缓慢地被吸进一个黑洞,先是头发,脑袋,接着是肩膀胸部、腰,大腿,最后是修长的小腿和惨白的涂着黑趾甲油的脚趾。
那十个如蒜瓣般惨白的脚趾一晃,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