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第一场雪,用荆通那特不标准的学了十几年的英语就是兔照着烟叶,好吧,请别奢望一高考英文毫无压力的考三十分的荆通能发出正确的读音。
北方的天气多天寒地冻,不过为了混口饭吃的荆通却不得不冒着严寒做一协警的协警,工作很简单,就是稍微看管一小块区域的交通,毕竟大雪天的难免会有出交通事故的风险。
至于协警的协警其实只是荆通给自己起着玩的,本来应该来这里看路的家伙就是一个富二代,家里动用关系硬是把这个废物给安插进了当地的交通部门,不过人家怎么可能在这么冷的天气出门,所以花了点小钱雇佣了荆通这么个催悲的家伙来冒名顶替,局里的人拿了好处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荆通姓荆名通,当然这是废话,不过荆姓却只是随跟着收养了荆通的一位老人家姓,亲生父母也没见过一次,按那个老家伙的说法是在和现在一样暴雪的天气里从路边的纸箱里捡到冻得小脸发白的小荆通,本来在荆通长大了一些之后老家伙想让他去找一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不过荆通却一口回绝了,“能把亲生儿子丢在大雪的路边冻死的父母是不会想再见到我的,”说这话时荆通的眼神很冷漠,有点叫人心痛。
简段节说,领养了荆通的老人也只是一个孤寡的下岗职工,结果在三年前就那么无病而终,而荆通则不顾他人劝说毅然停学守孝三年,最后耗光了大部分的积蓄才重新去上学,现如今的荆通是一所三流大学的大三学生,为了生活什么都干,日常总在打各种零工混口吃食。
“唉,过几天就要交学费了,等明天领了这笔钱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积蓄应该能活一段时间了吧,”荆通搓着冻僵的双手默默计算家里的余粮。
“可惜快大过年的了,到头来连给自己买个红腰带的钱都没省下来,”荆通今年二十三,马上到的春节就是荆通的本命年了,可惜近来物价飞涨,原本能够多出来吃顿好一点食物的钱也给计划经济吞进去了。
低着头计算剩下这些天怎么熬过去的荆通没感觉到四周的异样,飞舞在空中的雪花忽然在这片区域消失,天空好像出现一条裂缝一般把附近的雪花给吃了,呼啸的北风也弱了很多。
“嗯?”荆通抬起有些昏沉沉的脑袋,用睡眠不足的眼睛四下张望。
这附近里市中心很远,加上大雪天的也没什么人出门,四周除了风声也只能听见荆通轻微的呼吸声,“奇怪?是我的错觉吗?”荆通拍了拍头顶堆积的雪花想到。
“看来连续在便利店熬夜果然是累人啊,等下不如买盒贵点的盒饭慰劳一下自己,”荆通很是贫下中农的想到“估计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早上也没吃饱,今天就早点回去吧。”
想到就做,荆通的性子比较直,抬脚跨上自己的豪华座驾,自信的一笑道:“哥不但有车,而且还是自行的,吁,驾,”荆通一蹬腿胯下二手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开始前行。
“等我有钱了,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再喝一碗,等我有钱了,买两个包子,给妹子一个哥哥我一个,”哼着乱七八糟的词语荆通走在送死的小路上,不得不说从小就受了无数罪的荆小通同学还是很能自得其乐的。
前面是一个很急的下坡,不过四周空旷无人,也没什么给碰瓷的人躲藏的位置,荆通像往常一样松开手刹准备一路飘下去。
三秒之后,嘭!飞驰而下的自行车漂亮的造反了,荆通以平沙落雁式飞了出去,地上的雪虽然很厚,但这一摔依旧叫人痛的直裂嘴,不过荆通却在地上一个扑通爬起,“我的老天爷啊,我刚才是不是撞到人了!”
荆通以自己的纯情的思想和纯洁的二十三年处男之身起誓,刚才的路上真的没有半个行人,看着远处倒在地上不动弹的人影荆通差点没哭出来,“我的天使大哥啊,您是不是飞行执照到期了,怎么就这么巧砸在我前面!”
荆通一边手忙脚乱的跌跌撞撞的跑到撞飞的人前面,一边从衣兜里掏出古董手机。
被撞飞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头发乱糟糟的遮挡的面部,怀里却护着一个硕大的蛋?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更让荆通慌乱的是中年男子胸口一片的血迹,每次呼吸都会吐出一点儿血沫。
荆通跌坐在原地呆呆的想道:“本来还像吃顿好一点的盒饭呢,结果现在看来是要去领便当了,”荆通甚至能想象明天当地的新闻头条,《一协警纵车杀人,为何欺实马重现人间?》副标题会是《难道你爸真的如此凶残?》
荆通忽然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没有半个人影,这附近也没什么监控探头,握了握手中的手机荆通陷入天人交战,是逃跑还是救他?这不是一个问题,荆通还没丧心病狂到撞人不救的程度,但是怎么说?这位大爷是从空中摔下来的?先不说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高层建筑,更何况荆通觉得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唉,”苦着脸长叹一声,荆通打开手机盖准备拨通120外带投案自首。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原本昏迷过去的伤者却转醒了过来,荆通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蹲下身说道:“怎么样?还活着吗?”
“这是......哪里?”声音沙哑而干涩不过还算清晰,荆通刚想回答却被伤者的眼睛吓了一跳,红色的,像血一样的颜色的瞳孔,更吓人的是略微一注视就有种头晕的感觉。
荆通接着自嘲的想到:“好另类的隐形眼镜,难道和我一样是人参输家?”
“这是......哪里?”沙哑的声音又是一阵咳嗽问道。
荆通撇撇说道:“这是地狱,我今天就要下地狱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打120,唉,估计我下半辈子都要赔进去了。”
“怎么!怎么可能是地狱!”地上的人说完居然要直起身。
“躺下,你快躺下啊,我的天,你真想我替你偿命啊!”荆通急忙又把他按了回去。
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勉强向四周看了看,接着似乎又想说什么,不过嘴巴才张开却猛的大吐血起来。
荆通彻底的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坑爹呢!难道我的自行车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火种给吞了,现在进化成了擎天柱?”荆通苦着脸骂骂咧咧着。
接着中年男子忽然一把抓住荆通的说极为勉强的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只听见一阵血沫咕噜噜的声音。
“算我求你了天使大哥,您能不动吗,天我居然忘记打120了,”说完荆通重新打开手机按下了120。
“钱...钱...!”地上的人似乎鼓足了力气说道。
荆通猛的一愣,接着手中还没来得及按下拨出键的手机跌落在地上。
“我说,现在的碰瓷都这么拼命吗?你都这样了还要向我要钱?”荆通很有种和地上的人一起吐血的感觉,想不到天上掉下的居然是个骗子团伙。
“行了,别废话了,我身上半毛钱都没有,穷的就要去行侠仗义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完荆通又叹了一声气道:“不过瞧你也是一苦命的家伙,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拼命,看样子是没赚到什么钱吧,算了,这电话也不打了,如今的医院全都和你一样死认钱,送你到那里估计也马上给轰出来,我好人不长命,你跟我去一熟人那里吧,说不定咱两运气好就活下来了,”说完便要抬起中年男子离开。
“钱..钱...”中年男子却依旧死死的拉着荆通的手说道。
“你大爷的!”荆通怒了:“说了没钱了,怎么还钱钱钱的,如今这社会是怎么了!张嘴闭嘴都是钱钱钱的!你再逼我,我可就放火自燃了!”
中年男子果然不在说话,而且还松开了手,不过接着中年男子却在身上一阵乱摸,荆通毫不留情的鄙视道:“你个大老爷们还玩自摸,丢人不丢人,行了,别挣扎,我现在扶你去找辆的士。”
犹豫了下荆通将身上的大衣脱下覆盖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上,“小心别掉下来了,你胸口鲜血淋漓的要是叫多事的人看见立马就要报警了。”
中年男子却不理荆通,在胸口的衣服内拿出了一小瓶的瓷瓶,接着费力的将封口打开,叹了口气,对着嘴巴一送,几颗黑漆漆的圆球就滚了进去。
荆通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现在就是吃YN白药都有没用,别装死了,配合我下,我可扛不动你。”
“多谢小兄弟仗义相救,伤口已然止住,如鹿却有要事须先行一步,”黑球入口原本中年男子吐血不止的情况却停了下来,连说话都轻松了许多。
荆通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然后说道:“我说你这是什么祖传的秘药?难道是传说中的从此无烦恼的老中医神丹?还有没有?卖我两颗如何?”
中年男子,也就是如鹿苦笑了下说道:“此药乃狼虎之药,虽能暂提血气,但却绝了最后的生机,如果小兄弟你吃了估计活不过今晚就要暴毙而亡。”
荆通听了不禁吸了口气却又笑道:“这么邪乎?算了,你不原意我也不强求你,如果你没事了咱们就此别过,拜拜了您嘞。”
说完荆通就要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已经歪把子的自行车,“我虽然撞了他,不过他现在却说没事了又要急着离开,而且我还赔上了一台高级轿车,也算两清了,况且这家伙估计就一个碰瓷的高手,还是不惹上的为好,”荆通自我安慰一翻便想离开。
“小兄弟慢走!”身后却忽然传来如鹿的声音,荆通猛的一顿,接着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跑,“听不见,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小兄弟请留步,”原本人在远处的中年男子却忽然出现在荆通旁边,荆通忍不住再次骂道:“我靠,你刘翔啊?不是受伤了吗?居然跑的比我还快!你果然还是想讹我一笔,我说过了,哥哥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所以你还是放了我吧。”
“小兄弟言过了,如鹿只是有一事相求,”如鹿抱着巨蛋说道,巨蛋?唔?荆通突然说道:“我懂了,你是想说你这蛋是一古董对吧,特值钱的那种,是不是集齐七个珠子就召唤出来的那头龙生的恐龙蛋?我说你就放了我吧,我可告诉你,兔子急了还蹬鹰呢!”荆通毫无压力的瞬间脑补。
如鹿哭笑不得的将巨蛋递了过来说道:“如鹿不敢,只是求小兄弟能够替如鹿代为保管几天。”
荆通往后猛的一跳说道:“我不接,我死也不接,这么霸道的新型骗术,你是流氓还是刘邦啊!”
“你拿着!”如鹿再次递过来。
“我不拿!”荆通重新推回去。
“你拿着!!”
“我不拿!!”
“你拿着!!!”如鹿着急的说道。
“我不拿!!!”荆通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
“你拿着!!!!”如鹿有些生气的呵斥道。
“我要拿!!!!”荆通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吼道。
“你别拿!”如鹿怒了,将巨蛋抱回怀里。
荆通温柔一笑道:“成,那我不拿了,永别了。”
雪白的世界里留下呆呆站着的如鹿。
“错了,错了,小兄弟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如鹿面色焦急的说道:“算如鹿求你,请你就照看这巨蛋几天吧,事后如鹿自有重谢。”
荆通站住身子长叹了口气道:“我的天使大爷,您到底想怎么样?我就一个普通,不对,是处在最底层的小市民,要钱没钱要脸没脸,吃饭也能半饱饿的骨瘦如柴,您就算想把我卖了也找不到肯要我的啊。”
如鹿一手压着胸口说道:“小兄弟你只需将这巨蛋带回家中藏好,莫要叫任何人知道,待时机成熟我便来寻小兄弟你,对了,这是一点儿心意,”说完如鹿居然不知道从哪里逃出一打最少也有一万块钱的老红头和着巨蛋一起递了过来。
荆通眼睛一瞪自言自语道:“大半年的学费!”
如鹿忽然喘着气说道:“事后还有重谢,虽然不知道是多少,不过肯定比这些多百倍。”
“百倍?”荆通忽然有一点儿的晕乎,难道真有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对,不对,”荆通一阵摇头,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让我碰上。
可荆通再看了看那叠“共产主义好”不禁又有些心动,咽了口口水,既然天上掉人都有可能了,再掉点馅饼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哥拼了,我可告诉你,这钱我拿了可不会轻易还你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唔,要不你收回去点?”荆通丝毫不知道应下这次事情将会对未来发生多么大的麻烦。
如鹿大喜过望的将巨蛋和老人头塞到荆通手里说道:“那就交给小兄弟你了,另外如果觉得钱多那就买些吃的给蛋吧。”
荆通美滋滋的接过钱也不管如鹿说什么就连连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那这颗蛋当亲生的娃娃养,觉不会让它受半点委屈的,呵呵,呵呵。”
如鹿则面色一松说道:“那就好,”忽然又严肃的说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如鹿必须在小兄弟你身上留下点东西。”
话说的很猥琐,荆通抱着巨蛋后退了几步说道:“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容易就从了的人!”
接着以荆通的视角来看,一米八三体壮如牛的如鹿忽然一脸怪笑的扑了上来喊道:“你就乖乖的把衣服脱了吧,哇哈哈哈。”
荆通悲鸣:“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叫了,牙买碟!”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如鹿只是伸手在荆通的脖子快如闪电般的拍了一下而已,不过如果让如鹿知道刚才荆通脑内无耻的脑补一幕,估计非生撕了荆通不可。
接着只见如鹿神神叨叨的默念了几声,“啊!”荆通一声痛呼,只觉得脖子处忽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接着疼痛居然开始从脖子开始往四周蔓延,片刻之间荆通已经痛的流出眼泪来。
荆通很想怒问如鹿做了什么,可全身却提不起力气,如鹿面色愧疚的说道:“为难小兄弟你了,不过你既然答应下来照顾巨蛋,如鹿自然要留下一丝灵力,将来好找到小兄弟你的住处。”
荆通瞪了如鹿一眼勉强坐起身子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忽然会变成这样?还灵力呢,你怎么不说法术啊?动画片看多了吧你。”
如鹿苦笑了下继续说道:“这也算的上是一个法术,如果小兄弟对这颗蛋做了什么不义之举,小兄弟你脖子上的烙印便会自行发动,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小兄弟理解。”
“泥煤,”荆通一声暗骂,心中自然毫不相信如鹿的鬼话,只觉得是身体被注入了什么怪异的东西,“比如说强酸强碱,”荆通猛的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摸了摸脖子,有触觉没痛觉,皮肤上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如果不是刚刚经历过剧痛,荆通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里发生什么问题。
“如鹿告退了,”荆通抬起头正想再问几句却发现如鹿已经消失,空余一阵回音在耳边传响。
荆通呆呆的看着四周,已经是没有半点人影的样子,“消...消失了?”和出现的时候一样诡异。
荆通冲着手中的巨蛋喃喃自语道:“神仙?妖怪?难道真的是天使大爷?”
百里之外,正南方向,崇山岭之中,这里是为数不多的树林茂密的地带,原本地理位置就比较适合,再加上近年国家的退耕还林工程,又变成上世纪抗日时候躲藏红军的地形。
而在这悄无人息的树林之中却忽然来了三名黑衣人。
“跑了?”
“嗯。”
“追吗?”
“追。”
“叛徒?”
“杀。”
短促而怪异的交谈结束,三道人影忽然散开,朝着正北冲去。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吓趴,三道人影的速度快的非人,阻挡的树木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三人像幽灵一样在树与树直接若隐若现,几百米的距离瞬间跨过。
而此时,我们的荆小通同志正费力的往家里搬巨蛋,“谁叫咱是少先队员呢,”荆小通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