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要有欲望!女人的欲望是自己和这个社会的祸根;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可以没欲望。男人的欲望是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动力!——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动物!男人的心是草,春风吹又生。女人的心是炭,遇火即成灰。
这是一群坚持着的女人。虽然她们中的大多数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坚持的是什么,但可以明确的是,她们都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可爱而坚韧!
引子
接到任恣暗号一样的短信时,林蝉正被一个破版子缠到要崩溃的节骨眼上。“下班宵。虾子。”浑身一松,立即回:“好啊好啊,太好啦。你回来了?”任恣会心地笑了,“不废话嘛,不回来怎么宵?”正联络其余,又进来一条:“外面下雨你可知道?”林蝉怕有变。
“风雨无阻!”
林蝉定了心。三下两下把换的稿子调好,起身对呆立一边的编说:“删。”又拿起手机:“老孔?老吴?杨?”“少操闲心,提速!”
等林蝉赶到大排档,已经是深夜快十二点了。只见桌上已经东倒西歪了十来个空啤酒瓶,地上是厚厚的一层虾壳,四个女人举着八只油渍麻花的手上下翻飞剥虾蘸料往嘴里送,一气呵成,酣畅!林蝉点着她们:“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帮女光棍!”任恣斜了她一眼说:“这么晚!老规矩啊……”“后到的买单,哈哈哈哈。”接话的是孔晓蓓。吴昕用手背推了推眼镜,斯文地说:“我来买我来买。”孔又以压倒一切的声音大叫:“老板!再上份调料!还有酒!”杨少妮揶揄林蝉:“知道就你不是光棍!不要韶刀,还不知能笼几天呢。”孔晓蓓说“老杨你能不这么一针见血吗?就老林是硕果仅存的一个了,好歹当我们的药引子也好啊。”林蝉说:“老孔你也好意思,当你家老赵透明啊?你们就拿我开涮吧,啊!”“她家老赵,那就是个聋子耳朵!”又是杨少妮。孔晓蓓说:“好吧,你就厉害吧!啊!你这么厉害看谁敢要你!我咒你长长远远地,啊,就这么剩着!”大家放肆地一阵大笑,恁恣笑:“恶毒,忒恶毒!”林蝉出了气似的:“杀馋!过瘾!活该!老杨啊就欠老孔!”吴昕笑着说:“你们这帮女光棍真厉害,雨都被你们吵歇掉了。”杨少妮反唇:“你不是?”林蝉落了座,边上手边说:“今天这么齐,明天都没班?”任恣的出版社本就不是严谨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就没理这个埋头吃。孔晓蓓是自己的公司自己当家,也不用说。杨少妮主动说:“明天周四,不知道本小姐上午没课?”吴昕一副无可奈何:“我是要上班呀,不来哪行呢?这几个衰人说我要不来就买了虾子到我家去吃,还叫我备啤酒。这也太怕人了。”任恣说,你看看你们,当初住一起多方便,短信钱也省不老少。孔晓蓓一嘴的虾子,还是抢:“还不是老林!死活要结婚,把我们小窝给挑散了,就搭自己的窝。”杨少妮接道:“哭着喊着搭的也叫窝!一天到晚三姑六婆,小叔子二大爷的,除了她都是自己人,那也配叫窝!”林蝉苦笑说:“姑奶奶饶了我可行?不就迟来了些子嘛。”任恣不干:“哎,别乱了辈儿,这里只有一个姑奶奶,那就是本姑奶奶!”大家哄笑。
老板娘打发了一个小伙计端了碟调料过来放到林蝉面前,细声问:“要几瓶酒?”任恣回身说:“再搬一箱,喝多少算多少吧。”小伙子转身走开,孔晓蓓拿自己的瓶子给林蝉边倒边压低声说:“老板娘换口味了?这么娘?”说着,拿瓶子往小伙计背影示意。林蝉虾子上了手,肘了她一下,说:“听见!”吴昕说:“不会吧?你这人!”杨少妮鼻孔哼了一声,说:“别怪老娘讲酒话,我掸眼一瞅,切!”任恣笑,说:“《金瓶梅》里叫‘拿眼一照……’”林蝉一下把头埋下来,低声说:“看看看看看,快看。”大家稍一愣,立即不约而同往店里看去,那小伙计弯腰搬酒的当儿,老板娘摸了摸他的头。“靠!这也太,太,太”孔晓蓓张大了嘴,杨少妮接住说“高调秀那啥儿。”林蝉:“额滴神呀!恩爱!啧啧啧!”任恣边往嘴里塞虾子边笑着口齿不清地说:“你看看你们,一句整话三个人才讲清。”小伙计上了酒,任恣赶紧分散注意力,“开酒开酒,先开两瓶。”说着,把开好的一瓶递给林蝉,“废话少说,先干掉三杯。”林蝉用油痴痴的手夹住杯子一口喝干,拱了拱脏手:“饶我吃几只先,奶奶地,今天被那变态编辑折磨够呛,我得找补找补。”也不等答应,埋下头苦吃。任恣等小伙计走了才说:“什么了不起的!只准男人老牛吃嫩草?人家麦当娜还不是越玩越嫩?晓庆大妈不也是嘛,嘻嘻。本事,这叫。”杨少妮说:“什么意思你?任老师遇上嫩桃花了?”孔晓蓓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接道:“说来听听说来听听?”任恣说:“我是说实话。中国男人到了中年都不能看。不信你哪天晚饭后的时间随便找个饭店门口站一会,一个个红着脸腆着肚,嘴里再刁个牙签,啧啧啧……”任恣像已经看见了一样,一副不忍猝睹的表情,“当然是年轻的上眼,这还用说?男的女的都一样。”杨少妮说:“真是的。中国男人财富跟修养不成比例。没有绅士,唉。”任恣说:“虽然不是绝对的,但真的是极少极少,你说这极少极少的人品,怎么就能轮到我们头上?”“所以独善其身喽。”吴昕慢腾腾地接道。杨少妮立即接住:“唉,我说吴老师,独善其身轮不到你,有我垫着呢。”说着又给吴昕满上了。
任恣看着林蝉自来了以后一直埋头苦吃,那个馋劲好笑,故意逗:“天哪,这么狂吃,成本上去了。明告诉你们,为了规避风险,老身今天没带钱包。”杨少妮慌忙摇油手:“别打我主意,我的钱!那是药水煮过滴。来,干。”林蝉不服气:“这规矩要改,就我一个要上夜班,次次都是我最迟到,那还不是次次我买啊?你们这些人太不厚道了,杀贫济富嘛。”孔晓蓓落井下石地:“唉,我倒是想买啊,可惜没资格。嘻嘻。”任恣说:“别幸灾乐祸!想买我们成全你,规矩也是人定的。”大家一片声“就是,就是。”吴昕慢腾腾地用两手的腕部夹着杯子举起来说:“你们呀就是嘴狠。有本事别抢着付啊!谁跟我喝?”林蝉赶忙举手“我我我”,说着也夹起任恣刚倒满的杯子,仰脖子干了。
这五个女人,六0后七0后八0后,几乎老中青三代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呢?是这样的。
任恣在一家出版社当了小一辈子的编辑了。虽年近五十,但经历简单、单纯、时尚。婚姻破裂,还是她死活挣脱的,算不上是挫折。爱读书,喜欢张爱玲,眼毒,知道好歹。但没碰上一个真正有水平的社长,是个恃才傲物的主儿。她们出版社的印刷就是在林蝉的报社印刷厂,林蝉负责做过她们书的排版。虽然俩人一个六0后一个八0后,差着辈儿呢,但林蝉聪明、泼辣、脑子快手快,任恣很喜欢她,一来二去,越来越熟。林蝉恋爱的时候,很受折磨。拿不起放不下。任恣是过来人,渐渐成了她的心理顾问。一度,她下决心分手搬了出来,任恣就介绍她跟孔晓蓓们挤住一起,为此,还和林蝉当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结下了不浅不深的梁子,这是后话。
孔晓蓓跟任恣曾经是同事。先是在出版社搞发行,后来丈夫去日本读研究生,她陪读,不知为什么不到一年又回来了。也没再回出版社,自己搞了个装修公司,有财政厅姑父的关系靠着,工装居多。吴昕是孔晓蓓的大学同学,毕业后换了几份工作,一直不满意,还是孔晓蓓通过关系把她弄进了义城图书发行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当时孔晓蓓跟分管副社长有交情,副社长利用自己的人脉帮了她。也是这交情的发展超出了孔的控制能力,回国后她才没再回出版社。
最不搭界的就是杨少妮。孔晓蓓、吴昕毕业后一起在义城找工作,一起租房子。租的是孔晓蓓远房叔叔的一套三室一厅。那叔叔一分租金也不少要,两个女孩就登广告找合租,恰巧杨少妮师范毕业应聘到义城一所省级重点中学教英语。也是缘份,杨少妮看到的第一个合心的招租广告就是她俩的,到了一看,都是七0后,都是刚毕业刚工作,只差个岁把,三言两语不知多对脾气。杨少妮是读三毛长大的,从文学少女到文学青年,不用说,也是个张爱玲迷。任恣第一次去她们合租的乱得跟狗窝似的“香闺”,见她床里的一排书,合眼合缘,顿时相见恨晚。
任恣爱吃、会吃。孔晓蓓好吃懒做。出版社女编辑不多,任恣的特立独行一开始就吸引了孔晓蓓。第一次年终聚餐,孔晓蓓就坐在任恣身边。席间上了一道最普通的回锅肉。任恣一尝,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真差。一点功夫都看不到。”孔晓蓓吃了,也觉得腻得慌。就说,是的哦,回锅肉肥是肥,但不应该腻呀。任恣说:“差了好几道工序。肉切得太厚了,过水时间也不够,油没煮掉,当然腻。酱料也没炒香,蒜下早了……”孔晓蓓笑着说:“早就听说你会吃,名不虚传啦。”任恣笑着说:“哦?果然坏名声也传千里啊!你直说好(念第四声)吃,没关系的。”孔晓蓓也笑了,说现在好吃也不是缺点,我知道义城有一家回锅肉做得讲究。任恣眼都亮了,急忙问:“哦?在哪里在哪里?”结果,第一顿回锅肉,就是五个人一起吃的。
就这五个人后来之越走越近,杨少妮一直就四个字:“臭味相投”。林蝉则说:“猴子大便——猿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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