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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生之章——梦娇

当烈日划破了整个天空,人们开始欢呼雀跃,这是幸运女神即将到来的预兆。

幸运女神在龙族人心里永远都是一个期盼,在我心里却是一个永远的等待。我叫梦娇,是龙族里一名最普通的舞女。

只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为了庆祝龙族的军队赢得了战争,当钟声敲响时,我们骄傲地踏进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开始为那些贵族们献上自己优美的舞曲。

当舞曲进行到高潮时,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知道自己已被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我认识他,他是龙族里的一位贵族公子,也是龙族最年轻的将军。我微笑着,惊羡自己的美丽,希望自己可以从此由舞女变成凤凰。

终于,如我所料,那位贵族少年带来了聘礼,他说要我成为他的妻子。我笑了,倾国倾城。但我,却把他拒绝了。他不是我所要的男人,即使他很富有。因为在宫殿舞步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另一个人。他的傲气仿佛令他瞧不起任何人,他威严,冷酷。他是首领的儿子----精墨。当我看到那张面孔时,心里仿佛荡开了一朵花。

首领说我是所有舞女中舞步跳得最轻盈的一个,想要将我永远留在宫中。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幸运之花开了,这大概是上帝赏赐我最好的礼物,他让我有了时间和机会去真正的接触精墨。

花园里,精墨舞弄着那把象征着君王的长剑,而我抛开了一个女孩所有的矜持,走到他的身边,告诉他:“精墨,我喜欢你。”

剑声停了,精墨望着我。他大概都不认识我,但我坚信自己的美貌能让他心动。他一脸怪异地打量了我许久,突然大笑,从他的笑声里我听出了嘲讽的味道,随后他从我声旁和我擦肩而过。这是拒绝吗?我在心底问自己。不!他会喜欢上我的!我坚定的微笑。

第二天,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合,我再次对他表白,并告诉他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这次他没笑,只是回头很不耐烦的看着我,对我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是不会对一个舞女动心的!”

我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扎了一针,没有流泪,即使那刻很想哭,只是傻傻的看着他收起剑,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去。

我觉得自己的梦破灭了,第一次觉得美貌比地位更加重要,第三天,我想向首领辞别,继续回舞团当我的舞女。

我还没开口,首领却说将我许配给了他的次子----精魄。愣然的我没有拒绝,作为一个舞女我也没有资格拒绝。

上花轿的那天,我依然幻想着,幻想精墨会突然出现,他会拦下我的轿子,然后对我说:“梦娇,我不想你嫁给他!”直到我被抬进了精魄的府邸,被他紧紧的拥入怀中,我的泪才真正涌出。我的梦终究只是梦境。

精魄是位体弱多病的王子,病痛的折磨几乎令他没有任何血色。但他却是个贴心的丈夫,他从来不嫌弃我是个舞女,视我为他的生命。渐渐的我被他的温柔折服,即使偶尔也会想起精墨。

几年后,首领驾崩,精墨成了龙族的首领。精魄却在首领的逝世下伤心过度也染上了重疾,三个月后扬尘而去,留下我和他唯一的儿子,洛伐。

精魄上台后,开始了龙族的暴政,他杀了自己所有的兄弟。梦里我时常会梦见精墨的残忍还有他杀人时凸显出的青筋。但梦醒后,我依然会幻想有一天他会来到我的府邸让我成为他的王妃。

厄运终究降临在了我的身上,精墨下令屠杀他兄弟所有的家眷,包括我和洛伐。

命令一下,我便带着洛伐开始了逃亡,终于还是被他的军队找到。他走进我,嘴角翘起冷笑,从没让我觉得如此恶心。

他从我手中抢走洛伐,剑刚要从他头上劈下,我唤住了他:“不要!精墨!难道一直以来你就从没对我动过心吗?”我乞求着他,渴望唤醒他的良知。

他望着我,摸了摸下巴,嘴角又闪过一丝冷笑:“为什么?他只是我弟弟的儿子,杀了他,你不是更有理由接近我吗?”

那时,我才真正清醒,原来真得只是我一厢情愿,原来以前我是活得如此卑贱。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他眼里就只有权势。我望了一眼他手中还在挣扎的洛伐,心开始一点一点的破碎。

“放开他!精墨,你这个恶魔!放开他-----”最后他还是不顾我的呐喊,大笑着带走了洛伐。

我无力的倒了下来,躺在地上无助的闭上双眼,只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顷刻之间,一群马蹄声传来。我睁眼,以为精墨又带着洛伐回来了,却见到一位身着淡黄色衣服的少年从马上跃下,他是精墨的儿子-----木科。

“父亲将他的江山看得很重要,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对他构成威胁,无论是兄弟还是儿子。他昨天杀了我的哥哥,明天也会杀了我,我知道你可以调动精魄叔叔的军队,只要我们合作就可以推翻父王的暴政。我需要你的帮忙!婶婶!”他将手伸向我,眼里闪烁着光芒,看得出,他跟他的父亲一样野心勃勃。但他也是我拯救洛伐的唯一希望,于是我把手交给了他,答应帮他调出精魄的军队。

虽然只是短时间的接触,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年的厉害。三个月后,他就将精墨软禁起来,使精墨成了一位有名无实的首领,而木科和他的兄弟则掌握了龙族所有的军权。他没有精墨的残暴,却比精墨更会治理一个国家,所有的兄弟包括我的儿子洛伐,都对他忠心耿耿。

洛伐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木科将他从精墨手中救出后一直视他为亲兄弟,并亲自教他龙族的幻术。在他十五岁那年,木科封他为将,带领着龙族的军队进攻雪国。我站在城堡上,亲眼看着他的龙血溅出染红了他那白色的战马,然后摔在了战场上,空中瞬间绽放出一道光芒,他的尸体在一点点地消失,最后化为了一颗龙珠,我的视线也逐渐模糊,直到完全失去知觉。

醒来后,我知道我的洛伐不见了,但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只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屋里,回忆着他的点点滴滴。有一天,木科推开了我的房门,他静望了我片刻,然后问我:“婶婶想为洛伐报仇吗?”我抬头,有些茫然的望着他,我一个女子怎么为他报仇?木科的嘴角突然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这时我才留意到他手中还拽着一副画。

当他摊开那副画时,我愣住了,画里的人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木科微微一笑,解释说:“她是雪国的王妃——瞑姬。”那一刻,我的手开始颤抖,指甲仿佛就要嵌入手心,心底有一种东西在狠狠的燃烧。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从此,我的人生只有恨,没有爱!木科的嘴角再次飘起了那邪魅的笑意。

木科得知瞑姬病重,已去天山圣地寻药,归途中会经过龙族的鸣音谷。我乔装一下,在木科的精心安排下成为了她的侍婢。真正见到她我才知道虽然我们一模一样,但是她那种典雅的气质我却是没有的,她的眼角还有一丝让人永远都无法捉摸的忧郁。她也是一个善良毫无戒心的女人,我们初次相见是在一个集市。那时的我早就化妆成一个奇丑无比的丫头,为了讨一碗饭吃缠上了她。

是夜,我用自己亲自研制的毒药涂在了嘴唇上,在她耳边细语了几句,毒气便慢慢入侵她的体内。当她感到疼痛时,她才猛然望向我,眼里蓄满了泪水,也写满了不解。她静静的倒在我的裙子下,当时,我的心紧促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一个帮过自己的恩人。

于是,我代替了瞑姬,回到了雪国,顺利的成了木科的内应。一年之后,我帮助木科的一部分骑士闯进了雪国,刺死了雪国的王。那天,雪国上下的人都在哭泣,只有我在自己的宫殿里起舞,我终于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了!我也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守候着我丈夫和儿子的灵柩。

木科却让精通灵性的鸽子为我传话,龙族一直都有着血脉母子连心之说,洛伐虽然死了,但是他用自己的意识控制着自己的灵魂,仍在雪国一直飘荡。木科希望我能继续做他的内应,帮他灭掉整个雪国。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洛伐也离开了,我还有什么在乎的呢?我很欣然的答应了他。

第二天,雪国就选出了新主,他是瞑姬的长子----飞啸。我告诉他以后他就是这个雪国的王了,他的责任是守候着这片土地,并把洛伐化为的龙珠交到了他的手中。那时的飞啸才十九岁,当他从我手中接过龙珠时,我瞥见了他眼中的惶恐与茫然,不禁暗暗窃喜,一个嫩孩子怎么跟龙族的君王斗。

我一直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洛伐了,夜深人静的时刻,他突然入侵了我的梦境。我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愤怒,他说杀了一个王,他不甘心,他要帮助木科拿下整个雪国。最后他的灵魂窜入了我的体内,我们成为了一个整体。洛伐的加入让我灵力大增,雪国没人能看出我是龙族。包括最伟大的占星师,莫须,他也测不出我的真假。

飞啸几乎每天都带着那颗龙珠,让洛伐很容易窃取他的思想,而洛伐又通过自己的意识传达给我。

在洛伐的帮助下,我顺利的向木科通告着飞啸的一切消息,龙族赢了好几场战争。

但还是有一次,龙族输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飞啸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龙族输了战争,木科也对我产生了疑问,他放灵鸽出来问我是不是背叛他了。我虽否定,但他还是在灵鸽的嘴上涂了一种毒药。此刻,我才真正明白,这才是木科的厉害,用尽一切手段使所有人为他卖力。

自此,我的灵力大减,也很难感应到洛伐的存在。或许飞啸才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他知道我生病后,就时常伴随在我身边。当他亲自给我喂药时,我都好几次把他当成了洛伐。但一想起洛伐的死,我就告诉自己:“他是我仇人儿子,他只是把我当做了他的母亲。”

可是我终究被他感动了,我体内的毒愈侵愈深,甚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所有的太医都觉得我犯了重疾,只有莫须替我把脉时知道我中毒了。他眉头一皱,望向飞啸说:“这是一种奇毒,除了用亲子之血做药引,无药可治!”亲子之血,可是我的儿子已近死了呀?

飞啸望了我一眼,突然抽出了他的冰剑,拿来一只药碗,在手臂上轻轻一划,血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流进了碗里,,也滴痛了我的心。一个婢女给他递过毛巾,他随手一包。便捧着那一碗鲜血来到我的床前,俯下身,说道:“母亲,请喝药!”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望着那颗挂在他腰间的龙珠,闪的更耀眼了,却在犹豫接还是不接。

终于,我还是接下了那一碗血药,一饮而尽,即使恶心。但没几天我的毒真得解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身上带着那颗洛伐化为的龙珠,那天起,我真的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木科的无情确实让人寒心。从此,我没有再跟他取得联系,我只想自己的身份不会被识破,在雪国好好的生活。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我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她是星月族的后裔,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除了飞啸,来到雪国我尽量避开所有人,跟她也只有过几面缘。她却发现了我跟瞑姬的唯一不同,就是我的手掌心上有瞑姬永远也不会有的茧子。我的童年一直也是个不快,在我还没有进入舞团之前,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浣衣女。

在我病重那几天,她过来探望我,只那么轻轻一扶,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手上。然后我看着她笑了,笑得那么美艳动人,笑得让人心里发渗。原来以前我在龙族用尽一切心思来学习瞑姬的动作及说话的语气,了解瞑姬所有的习惯,但是却遮不了我的过去。

她的目光让我的心开始颤抖,自从把飞啸当成我的亲生儿子起,我觉得每一天都很安逸也很满足,第一次害怕自己会失掉这一种现状。

她叫若渊,是瞑姬的侄女,也是飞啸的妻子。但我从一些侍婢的口中得知,她一直钟情于自己的二表哥撒夜,可是撒夜却被一个神秘的老婆子带走了。

我收起自己的恐慌,慢慢走近她,附在她的耳边问道:“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对吗?”

她没有回答,嘴角浮起一丝鬼魅的笑意,但是她不知道那一刻有一种可以令她神智混乱的毒素已经通过我的嘴唇传入到了她的体内。我在她的梦里设下了一个幻境,当我对视上她的眼睛时,心里仿佛触礁了一样,开始狠狠作痛。因为那样一双美艳动人的眼里似乎蓄满了泪光,充满了绝望。我告诉她我是龙族的幸运女神,只要她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能将她的父母和撒夜带回到她的身边。突然之间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希望,她没有拒绝。

第二天,她用我给她的毒药和暗杀族的后裔依水开始了这个计划。其实我给她的毒药并不能置落裳为死地,而只能把她推向火炕。

飞啸从战场回来了,为了那个哑女他杀了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我在自己的宫殿里起舞,这次的得逞却怎么也让我笑不出来。若渊,一个与我一样什么都得不到的薄命女人。

那一天,我知道木科已近死了。灵鸽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带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恢复自由了!”我楞住了半天,那是精墨。“梦娇,回到我的身边来!我需要你!”我立即掩住自己的耳朵,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是梦里还是感觉被他紧紧的拥住,我恨自己,恨自己怎么也屈服不了这个男人,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局,我还是失去理智的沦为了他的工具。

我又开始搜集着雪国的信息,利用灵鸽传达给精墨。雪国似乎真得被我毁掉了,回过头来看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这真是我要的嘛?至少这里的百姓是无辜的,龙族的百姓也是无辜的呀!我感觉飞啸的战场在缩小,雪国在缩小,直到莫须的死去,我再也感觉不到飞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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