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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银铃花开

雪妍,当银铃花盛开的时候,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只是我们无声的等待,等待战争的消失,等待幸福的到来。

——凌亦舒

我叫凌亦舒,从小跟师傅生活在天涯海角的一个小国。天涯海角,或许是人人向往的美好地方,那里没有战争,人们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平淡却美满幸福。

师傅是我最崇拜尊敬的人,他来自雪国的骑士家族,拥有着一身强大的骑士剑术,赢得了天涯海角每个勇士的赞赏。不过师傅经常说,在雪国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那里几乎每个人都会奇异的幻术。小时候雪国就成了我唯一所向往的地方,但没一个人知道通向雪国的途径。

直到有一天,一个黑影来到了我的梦里,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奇异的地方。迷迷糊糊中,我一直跟随着他,在一个地方止步,黑影大笑几声过后,像风一样突然从我眼底消失。我似乎大叫了几声,慢慢清醒过来时,才知自己早站立在一个陌生的森林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小的宫殿。忽然,殿内走出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她身着一条白纱长裙,眼角略带一丝哀愁,婷婷站立在那,宛若微风拂动扬柳般婀娜多姿。

她叫雪妍,是这个森林里的主人。

雪妍虽然是这个森林的圣女,心却很单纯,她喜欢听我说讲一些发生在天涯海角的感情故事,每次跟她讲完之后时总会看到她那神往的表情,双眸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在遐想自己的未来。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天真善良所吸引,感觉认识了她好久。

她也很孤独,很多时候我总是见她望着林子的出口发呆,脸上却写满了一种纠结而又失落的神情。后来我才知道作为银铃圣女,她走不出这片森林,除非银铃花开,战争停止。而她告诉我她只想出去,只想出去见一眼她的哥哥,哪怕就一面。我听了心里不禁暗暗发痛,似乎这种忧伤就是属于我自己的,又好像我就是被她的这种孤独所召唤过来的。

我在“黑暗森林”里呆了六个月,突然有一天那个黑影再次出现了,他背对着我,对我说:“亦舒,你该走了!”我心头一震,因为那刻雪妍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我只想在这里永远陪伴着她。

“我不会走的!我不能将自己的妻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能让她永远的孤独着!”

“哼!”他冷笑一声,“哪个圣女是能够婚配的呢?你难道不知道你是被她的寂寞所吸引过来的吗?”我的心里似被一个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因为你就是为寂寞而活!哈哈哈哈-------”他突然回头,而那一刻我也看到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的一幕,那竟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脑海中忽闪现,一个黄昏,我在各地神游,途径“黑暗森林”,忽被一种强大的寂寞和孤独感所召唤,不禁想要停留片刻,久久便不想离去。我彻底瘫倒在地上,灵魂离开了凌亦舒的躯体。原来我真是一个为孤独而活的神灵。再次看雪妍,她也早已泪流满面。

黑影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然后说:“雪妍,我是神灵带来的,现在他要将我带走了!”

雪妍不语,只是别过脸,泪水一滴一滴的打落在了地上慢慢渗入土壤。那一刻,我的心也开始慢慢变成碎片,想要拥抱她,却永远也触碰不到。终于,我还是离开了。

我继续自己的神游,脑海里却怎么也挥洒不掉雪妍的身影。

一年后,我再次利用了凌亦舒的躯体,回到了“黑暗森林”,不过没有见到雪妍而是见到了她的哥哥莫须。那时的“黑暗森林”已经开满了银白色的花朵

莫须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然的给我行了个礼,然后对我说:“您终于来了,我等您很久了!”然后交给我一个人生之章,“这是雪妍留给你的,她一直在等你,她相信你会回来找她的,她相信你不会抛下她和她的孩子!”

我木然,孩子?原来那时的雪妍有了我的孩子?我小心翼翼打开了那个人生之章,心里开始慢慢的淌着鲜血。

*****************************************

当我的血和泪一滴一滴的洒落在地上时,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等你回来了。不过我不后悔,因为那一刻我已装满了希望,心不再孤独。

——雪妍

亦舒走后,我不知道自己哭昏了多少个夜晚。我记得自己当时被关进这个森林都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之后的每天只剩下了无限的想念与期待。

七个月后一些族中的长者突然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我知道他们已经预测到这里曾经有过外族的来访。

一位长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把抓过我的手腕,皱了皱眉头:“圣女!身为神灵的使者,你怎么可以-----”

我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淡定的回答:“是的,我破了圣女的戒,已为人妻,也为人母了!”

森林里的族人开始骚动起来,长者们开始愤怒地望着我。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位圣女犯过这么大的戒!”一位长者指责

“这简直就是亵渎神灵!”又一位长者指责

“亵渎神灵就该受到她应有的处罚!”

“可是她毕竟是这个森林的主人呀?”

“她已经没有了圣洁的身体,没有资格再担当这个森林的主人!”

“对,她没资格担当这个森林的主人了,咱们应当代替神灵来处决她!”

“处决她---------”

听着他们的异口同声,我有些绝望的望了一眼这个森林,黑暗森林里飞舞着漫天的雪花,我故意用手心接住了几片,感觉他们的面孔比这雪还冰,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森林始终开不出银铃花,闭上眼我不禁在心底里开始嘲笑,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嗖”地一声,我的胸口猛然一阵疼痛,何时一把冰凌已经刺穿了我的心脏?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又一把冰凌刺了过来--------

那一刻,我无意识地望了一眼森林的出口,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正匆匆的赶来。哥哥,他成熟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

“雪妍----------”哥哥扶住我,早已泪流满面。我依然幸福的望着他,张了张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躺在哥哥的怀抱里,我再次找回了那种儿时的安全感,似乎也忘却了身心的疼痛。我平静地望着自己的血和泪慢慢汇合在一起,然后静静的流淌着,“黑暗森林”似乎在瞬间染上了颜色,随风飘来一阵奇异的幽香。我终于看到了圣洁而美丽的银铃花开满了整个“黑暗森林”。

模糊中,除了哥哥我再次听到了雪国人们的欢呼,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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