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迟落并没有把握击杀冬折,对方能成为狐族长老,修为肯定不会低。但他不想一直这么被动的等别人追杀,所以搏一搏,也许一劳永逸,至少他保证自己不敌能逃掉,因为上次夜探皇宫时克扣卡梅尔的几件魔法道具就在怀中。其实,冬折之所以能成为长老,并不是修为高,而是足智多谋,这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兽人中是很难得的。他儿子冬邬那种智商在兽人之中已经是中上水平了,可见兽人整体的情况是多么惨淡。不过纵然冬折的武修在狐族长老里并不突出,但对付习迟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我将是你最大的悔恨!”冬折怒喝一声,率先发起攻击。狐族的攻击并不强势,可是招招目标要害,而且速度用来无影去无踪形容都不为过。这样的诡异身法习迟落很不习惯,顿时左支右绌,自保尚且困难,进攻更是无望。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冬折的全力,狡猾的对方不会不留余地。
冬折一开始就取得压倒性优势,脸上浮现一抹阴险的笑容,“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话虽这么说,但手上杀招未减,反而更加凌厉毒辣,双指插眼,狐爪锁喉,掌锋劈心,此类层出不穷。习迟落速度没有他快,不可能尽数躲过,只好弃車保帅,抗着让后背等地方受攻击,来保护脆弱的要害。这样一来,没过多久,习迟落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后背的抓痕掀开皮肉,十分可怖。
习迟落思维快速运转,考虑应对之策,抑制狐族速度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失去目标,没有了目标,瞬移又能如何?他在卡梅尔那里留下的还有一件好东西——隐身披风,这将是冬折的克星。习迟落丝毫不迟疑,立即取出,将自己包裹进去,迅速离开原地,然后静止不动。
冬折也停了下来,脸上卸下刚才的得意,凝重起来,他原地打转,四下观察。就在习迟落盘算如何偷袭时,对方却准确无误地向他这个方向攻来,而且不管他如何变换方位,对方就是如影随形,难以摆脱。
“愚蠢的小子,你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你的身体隐藏了,你的气息隐藏了,但你的味道难以逃过我们狐族敏锐的嗅觉,乖乖受死吧。”
习迟落没有答话,如果声音再暴露可不是明智之举,既然狐族依靠气味辨别他的方位,那么他就让这四周都充满他的气味。他将中指割破,与冬折保持一定距离,毫无章法的随机移动,每停留一处,就将鲜血涂在植物上。“老匹夫,现在再用你的鼻子试试看?”
用不着习迟落提醒,冬折已经感受到了异常,空气中四面八方都是习迟落的气味,根本难以确认真正的目标。冬折脸上却并不沮丧,反而出现难以察觉的微笑。右手蓄力,全力一击,方向正是隐藏的习迟落,丝毫没有偏差。习迟落自知难以躲过,连忙拿出水系魔法卷轴,在身体前形成一道水晶墙,堪堪挡下来势汹汹的攻击。这个卷轴已经使用过,所剩能量不多,所以形成的水晶墙不够牢固,砰的一声碎裂了。
冬折感到有些棘手,这小子的花样层出不穷,自己要十二分小心,不然搞不好就阴沟里翻船,饮恨于此了。“你是魔法师?”
“那又怎样?”习迟落见对方迟疑,就顺水推舟应下了。他也不算撒谎,虽然他从来不用魔法,但的确是魔法师同盟认证的正品,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敌人如果因此多了顾虑,他就多一分胜算。
“不怎么样,还得死!”冬折继续进攻,方位没有偏差,习迟落在隐身披风里施展不开手脚,局促之间,形势比先前更见危险。他边躲闪便寻思着自己的破绽在哪里,气味肯定已经不是问题。突然,他看到自己急退的慌乱脚步,灵光一闪,那个老家伙定是根据地上植草来判断的。不同于上次皇宫的石砌地面,林中地面杂草丛生,习迟落每走一步,会将地上草丛踩出一个脚印,这等于告诉敌人自己的行踪。知道症结所在,便有应对之策,习迟落当然不会飞行之术,那是空间魔法师和赤阶星云以上强者的专利,但他同样可以脚不点地,因为林子之中最多的就是树。习迟落轻灵地在树间跳跃,立即使冬折没有了辨别方位的线索。
“可恶至极,我抓到你定要食尔肉,寝尔皮!”冬折好像恼怒了,骂声不绝,“奸猾的小子,我扒你祖坟,将你全家抓住,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娼!”
习迟落不为所动,激将之法,雕虫小技,他岂会上当。以前双叶草马习迟落是文盲,小环说习迟落学识渊博,其实不假,习迟落武学兵法,炼药历史,无所不精,只是他不善言辞,不为人知罢了。
冬折见辱骂无果,便利于原地,以静制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习迟落缓缓绕到他背后,猛的一剑直指他心脏。习迟落知道剑一出,就难以做到隐于无形,对方肯定会闪避,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完全避开确非易事。所以取其性命难,但要伤到对方确是探囊取物般简单。
冬折仓促躲开,但左臂还给洞穿。就在习迟落抽剑回撤之际,冬折却做出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他回头将一大口鲜血朝习迟落吐去。习迟落正在收势,根本不可能再在短时间内做出其他规避动作,隐身披风沾满鲜血,顿时显形。冬折老奸巨猾之辈岂会坐以待毙,他给习迟落攻击机会是有意为之,好将自己咬破舌头的血喷在他身上。
“小子,你现在可没有这般好运了,隐身披风护不住你,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冬折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令人不寒而栗,伤子之痛,割臂之仇让他双眼猩红,宛如一只野兽。“接下来我要用我全部的力量,剥你皮,食你肉,饮你血,抽你筋,挫你骨!”一字一顿,咬牙切此。全力攻击接踵而至,明显在强度和力度上超越了先前层次。习迟落接连受了五六掌,喉咙一甜,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我心眼很小,睚眦必报,这口血是偿还我刚才吐得的。”话音未消,他又一爪割开习迟落左臂,血肉模糊,“这也是回敬你那一剑!”冬折很享受慢慢折磨习迟落所带来的快感,这种整天勾心斗角,工于心计的人内心都难免阴暗,残忍成性,喜欢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习迟落受到剧烈掌击,加上失血过多,十分虚弱,但他不能松懈,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他有还魂丹,但现在并不能使用,就算复原也不是冬折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习迟落虽然逃不远,但躲起来起来还是可以的。他拿出一卷土系魔法卷轴——遁地术,潜入地底十几米处,又在水平方向上移动,让后静静地等待伤势好转。
冬折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年纪轻轻,武学修为如此了得就不说了,身上还居然有那么多魔法宝贝。惊讶归惊讶,放对方一码那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是什么惜才的伯乐或者大度的君子,正如他自己先前说的,他睚眦必报,不择手段。“小子,你以为躲进地里就高枕无忧了吗,我掘地三尺都要把你挖出来,然后碎尸万段!”他放出一个狐族内部用于联络的信号,说道:“我不急,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耗,我本来以为不用那帮蠢材过来的,不过现在看来需要人手了。”他的信号只带了一枚,本来不想用的,但现在他一个人不可能不间断的监视那么大范围,只好召集手下。那些黑狐追击无果,都回到客栈不远处的原集结地。看到信号,立即动身,全力赶来,他们不同于冬折慢慢搜寻,而是有明确目标,所以进程很快。
习迟落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复并想办法逃离。他守住心神,慢慢进入空灵状态,一丝丝肉眼看不见得玄气慢慢从四面八方汇集,充盈进他的体内,他丹田之内的星云高速旋转,颜色也渐渐浓郁,体积膨胀了一倍不止。这种近乎疯狂的吸收持续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消失,地面上的冬折都感觉到了异常,虽然狐族并不运用玄气,但对于能量的剧烈变化还是十分敏感的。
冬邬此时已经醒了,剧烈的疼痛使他脸色苍白,“父亲,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在地下,畏缩着不敢出来?”冬折话虽这么说,但心中很忧虑,直觉告诉他这种能量变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不要管他了,去追秋枫吧。”冬邬一心挂念未婚妻,无心报仇。
冬折断然拒绝道:“不行。依为父看来,这个小子解决,秋枫的问题迎刃而解;反之,现在放过这个小子,后患无穷。”冬折里面也有私心在作祟,从来都是他玩弄其他人于鼓掌之间,没有人可以愚弄他,这次却在习迟落身上吃了不小的亏,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定要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