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红眼的恶魔
灵的出现让东城对自己的贸然行动产生了怀疑。
好在灵的目光只是在东城的身上匆匆扫过仿佛早已知道了他的存在，或者比起东城灵此时更加关心的是面前的魂，要不是情况特殊灵也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魂的行动并没有因为灵的出现而有所改变，他正专注于眼前的目标，他细细的观察着微微颤抖的唯，就像是只饿狼抓住了受伤的羔羊，魂的手顺手摸去唯流到唇边的泪，唯因魂的动作而稍显安心，但是...
“呃...”魂的手突然死死掐住了唯的喉咙，唯痛苦的无法出声只是“呜呜”的呻吟，眼里的泪珠被强行挤压出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和绝望，但如果自己惟一的亲人想至她于死地死那么她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了，所以她没有挣扎只是闭上眼默默地承受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灵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一击飞踢狠狠地砸在魂的脸上，魂也没有躲避以至于被踢出了数米，掐着唯的手也随之松开了，唯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惊魂未定。
灵感到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刚刚那一脚是踢在自己脸上一般，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灵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拉着没有站稳的魂又是一顿乱打，魂任凭灵的拳头在自己身上肆虐不反抗更不逃跑。
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毫不在乎的看着灵，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没被攻击血还是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真麻烦！”说着啐了口血水冷冷的与魂对峙。
哥哥怎么有两个，唯是这么想的但她已无力开口了，比起惊讶她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她相依为命的哥哥居然想要杀自己，为什么？这难道是哥哥一直以来的愿望吗？我的哥哥的..哥哥的..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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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四季，没有幸福，没有欢笑...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这里四处都是断臂残肢，记忆的碎片散落一地...
这里是...失乐园...
男孩***着女孩的脸颊“唯，这是你的名字。”
“唯，我的名字。”女孩机械地说道。
“是的...”男孩欣慰的看着她。
“唯...”
“恩。”
“...哥哥..”女孩天真的看着男孩。
“呃？”男孩对女孩的话有些震惊，但很快恢复了笑脸“是吗，是这样啊，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不..要..哭...”女孩笨拙的用纤细的小手拭去男孩脸上的泪。
“说的也是啊，应该高兴的...”虽然这么说了但这依然止不住这泪水。
“高...兴？”女孩说话还不够流畅“为..什...么？高..兴的话..就要..流..泪？好...奇怪...“
“那是因为...”男孩的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泪依然下流...
女孩歪着头蜷缩在男孩的怀中“但是，唯....唯...很..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恩...这样就行了..这样就..”男孩紧紧抱着她仿佛除了女孩以外什么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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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的记忆，唯伸手抓住那份记忆紧紧攥在手里，泪滴在手背上，她已经全部都知晓了自己的事还有她哥哥的事...
“原来，我就是哥哥的梦想，我的命是哥哥给予的，我的命是属于哥哥的，如果哥哥不需要我的话，需要我死的话，我，就要完成哥哥的愿望...”唯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自己的喉咙，她那纤细的小手不断地加大力度，被指甲戳到的地方已经有血流出，她一脸视死如归没有任何犹豫和绝望。
“唯！”灵感到了唯的异常当他看到唯的反常举动后立刻向东城求助“东城，让唯停下！”
东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把唯的手强行掰开，抓住唯的双手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啊...”魂毫无表情的说道。
“闭嘴...”灵虽然这么说的但却也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这家伙...真的是魂吗？~
“哼。”魂冷笑着与灵擦肩而过，他背对着灵用只有灵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只是在做魂想做的事而已...”
一把利刃横在魂的喉咙前，“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行！”灵已经完全确定了此人不是魂。
魂默默地闭上眼面对死神之镰毫无畏惧“是吗，那么不必客气尽管下手吧...”不知何时起魂的左手已经握剑“要试试吗？”说着魂将巨剑顺着死神之镰的长柄滑向灵，灵见势立刻收回了镰刀躲开了。
洁白的双翼，碧蓝的双眼，淡然的微笑，飘柔的青发，手持5尺长7寸宽的巨型双刃剑，灵深知现在的魂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气势的，那是一种高洁沉稳神圣的天使的气质。
~无意义的战斗...~
他的目标是唯而不是自己，在与魂的对峙中灵认为此时此刻同归才是最佳的选择，省的夜长梦多。
“东城带着唯离开这里，拜托了...”
~现在还不能失去...~
东城虽然不愿被这个恶魔指挥但还是起身扶着唯向后退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魂已经站在她们面前了“哼..”魂冷笑着刚想举剑却果断放下了用另只手推开东城，东城中心不稳跌倒在一旁。
“还真是不可靠啊，天使们...”灵小声嘀咕着。
灵靠前一脚横扫在魂的腹部却被魂单手轻松挡下，灵迅速收脚侧身又是一击再次被挡下，灵的攻击已经被对手看透了他立刻转向神情木讷的唯单手将她抱住跳出了魂的攻击范围，魂也只是站在原地缓缓地抬起头饶有兴趣的观看着“没用的，逃到哪都是一样..”
灵挥动着死神之镰划出强大的气流【风刀】，无规律的风刀被魂用巨剑打散未击中的在水泥地面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灵趁机高举死神之镰四周的空气开始凝聚，利用气流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魂的行动力大大降低“差不多该休息了...”死神之镰传出骇人的呻吟，“狱龙破！”
巨大的能量球呼啸的飞向无处躲藏的魂，“哼..”魂冷笑，手上的巨剑渐渐的散落成碎片并附着在手臂上，变成和光剑类似的手刀，“到这里就结束了！”魂手上的剑不断的伸长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向灵，但就连灵的衣服都没碰到与灵擦身而过，或者说根本就不是朝着灵而来的。
“不好！”灵意识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唯，而魂的剑...
“危险！”东城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反身抱住唯，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正步入死亡，长剑贯穿了东城的心脏...
唯被东城的鲜血溅了一脸忽然醒来，看到为自己挡下这一剑的东城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魂被狱龙破正面击中伤的不轻倒在地上，灵也支撑不住半跪着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自责。
唯被东城紧紧地抱着蜷缩在她的怀里啜泣，对她来说东城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却如今为了自己...“乖..乖，好孩子...”东城自知命不久矣用自己仅存的一些力气轻轻抚在唯的额头安慰着她，“看来我也要回去了啊...”东城无奈的笑了笑。
魂此时已经恢复了意识，漆黑的双瞳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惨景。
唯...【此时的魂已无力张口】
“再见了，基尔，我先走了...”东城微笑着看着魂，“这个结局真是令人失望...”
东城...我...
“啪..”是泪滴的声音，“恩？”东城感到这滴泪是属于自己“明明并不悲伤...为什么，原来如此...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啊...”，东城变成洁白的羽毛消失在唯的怀里。
我没能保护唯，而且...
我杀死了天使，我杀死了..东城，又一个我想保护的人...杀死了我要保护和保护我要保护的人的天使...还有直到最后都不愿动手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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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双眼已经睁开，面对眼前的一切，它的主人正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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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急促的呼吸声男孩正在奋力的跑着。
男孩不知道自己为何逃跑，
害怕？
是的，他害怕，害怕见到女孩。
随着呼吸声的远去他依然在奔跑着。
男孩不知道自己为何害怕。
但是...
他知道自己必须远离女孩，
远离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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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模糊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摆放的桌椅杂乱无章，空饮料品散落一地，还有破雨伞旧布娃娃之类的杂物，这是给人待的地方吗？不经令人怀疑此处的真正用处。
好软，这就是床的感觉啊...这里是...
魂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自己确实晕了过去，那么这里是哪啊...
灵？你在吗？
没有回应...
灵...你在哪...
“灵，在哪里？”狭小的房间里四周的情况一目了然“灵...”不知为何魂感到了一阵不安。
门被打开了，随之进来一个人，红眼的男孩...
“哦，醒了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
“灵...真的是你...”魂有些激动眼泪差点出来。
“哦...抱歉有点事的...”灵看到了这幅景象就连本想训斥魂的心情也没有了。
“感觉怎么样？”灵坐在床边，魂当然没事这点灵比谁都清楚他所担心的是精神上的问题，“唯，她也没事...”
“是吗...太好了，”魂露出了笑容，这让灵的担心少了不少，灵本以为魂会一蹶不振将所有的问题都指向自己，“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这...不行，现在还不行，由于惊吓过度，她还在熟睡...”现在让他和唯见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说的也是啊，我没有权利待在她的身边了...发生了那种事。”魂把头扭向一边避开灵的目光。
“没关系的...我相信唯不会因为这件事...”灵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没有必要这样骗魂“她可能在畏惧你...而且，我也不知道那种事会不会再发生。”
“嗯...”魂没有责怪灵这么说，这是事实，毕竟自己动了手，虽然她没事但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别说唯了，现在就连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对了...”魂的眼神突然变得黯然了，他鼓足勇气问灵“东城，怎么样了...”，明知故问，魂虽知道但还是不愿就此接受真相。
“东城...她回去了，天堂...”灵毫不忌讳的说出了真相。
“这真是...她在天堂里生活吗...”
“大概吧...”灵也不想骗他，但还是这么说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魂眼角挂泪。
“一点也不好！”声音传来，它的主人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唯呢？”灵开门见山的问。
“哦，那个女孩啊，她没有受伤但是精神有些不稳定，已经睡了。”
“你是...”魂感觉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咳咳...”男子清了下嗓子“欢迎光临，鄙人名为喜助，随想而动的店长是也。”
“啊，是你啊...怪不得这么没品味...”魂扫视了下屋子里的东西摆放。
“这是这里最好的一间储藏室了...”喜助有些失望，看来他本对自己的房间挺有信心的，“这里是总店。”他又补充了句。
“我们被救了啊。”灵无奈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他的。”
“这倒不用了，反正也是有人托我照顾你们的...”
“照顾？”灵对他的用词很不爽。
“不不不，协助协助，这样可以了吗?”见灵没有意见了便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也没必要怀着什么感谢的心。”他看上去并不怎么友好，也许对于喜助来说魂他们只是一笔不小的累赘而已，他真的只是遵循某个人的指示罢了。
“当然，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这低昂我很清楚。”灵对这一现象见多了，在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着杀意“但是...”
“但是...”喜助接下了灵的话“我并不会背叛你们，但并不代表我是你们方的，不过我也不属于天使一方，所以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不会干涉，因为，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罢了。”说完喜助支起身子给了灵一个有好的微笑“不过，现在你们是我的客户...你们慢聊我有些事处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好了...”随后闭门而出。
“可以相信他吗？”魂小声的征求灵的意见，灵可以说是魂的导师，或者更像是魂的父亲。
“这个...差不多吧。”灵说话含含糊糊不敢断言，“不过，不必担心，怎么样也就是这么回事了。”灵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沉默了许久灵还是开口了“魂，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灵的口气没有平常那么威严少有的夹杂着对魂的关心之情。
“灵，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存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路人，所以我从不高声说话，也从不关心这个世界，但是我错了，彻底的错了，唯，东城，老师，还有天使们，有无关系的人都因为我而改变了，然后，我也因为这个世界而改变了，有时我想，啊，原来我也有感情啊，拥有后变的不想失去，我一直以为我再也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魂想起了东城，魂一直在回避她，但是当她消失的时候又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孤单，“如果没有现在的我，她就不会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因该活下来，还是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也许以后我会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了，所以我很害怕，害怕改变，害怕失去现在，我很想待在原地直到永远...”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吗...”灵的眼里闪过丝丝寒气，“那么，魂，告诉我，你是要留下这份记忆继续作为南基尔活下去，还是...舍去人类的记忆成为天使活下去。”
漆黑的双瞳与血红的双瞳相交汇“灵...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帮我照顾唯吗？”
“嗯？....”灵不解，但他感到魂是认真的。
魂淡淡的笑了“我怎么能忘记呢，如果我忘记的话，也就否定了他们的存在，灵，被别人忘记是比忘记别人更悲伤的事，”基尔望着天花板表情呆滞“他们已经长眠了，所以作为活下来的人，我，还有未完成的义务。”
“义务？”
“是的，我说过的吧，我要杀了神，因为他们是罪恶之源，的确我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这样逃避真相的事我做不到，东城他们没有错，我也是，所以我相信，我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他们让我活下去的理由，我会凭着自己的力量将它们找到，绝对要找到它们这个世界的真相！”魂的眼里不再迷茫，他也许真的将成为第一个杀神的人。
“然后...我也，可以安息了，所以..灵，回答我，如果...”魂虽在微笑，但也能看出他眼里的那份悲伤之情。
“如果你死了，我会也走完你未走完的道路！”灵将手轻轻放在魂的头上。
“...灵..”
“所以安心吧。”灵微笑着闭上了眼，他从魂那里听到了最佳的答案。
“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会？”魂从未见过这样的灵有点想捉弄下他的冲动。
“被你发现了吗...”灵无奈的笑了笑，“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同命相连的哦。”
“哎？什么意思，你不是可以...”魂看到不再寄生于自己的灵时以为他已经是个新的个体了。
灵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脸“啊，疼...”出声的却是魂。
“为什么？”魂摸了摸自己无辜的脸颊。
灵在床边拾起了什么“看...”
“什么也没有啊。”魂看到灵的手中什么都没有，硬说的话只有空气吧。
灵叹了口气用力一扯，魂听到了金属碰擦的声音然后感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顺着灵的方向移动，“看到了...这个是？锁链？”一条银色的锁链顺着手臂绑着直至全身，再一看灵被锁链的另一头紧紧缠绕着。
“灵魂锁链。”灵解释道“这是将两个人的灵魂相互连接形成共鸣甚至供体，这可以增强两人之间的联系。”
“那不是很好吗？”
“不，一点也不好，被灵魂锁链绑着的两个人力量是削弱一半以上然后互相平分，而现在的你一点力量都没有，所有的魔力供给都是我的，而且因为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使用全部的力量，当然任何一个身体受到的伤害也是平分的....”
“呃....这个真是，谁？谁搞这样的恶作剧啊...”
“谁...现在你不用知道。”灵突然变得很冷漠，让魂没敢追问下去。
“那么将它扯断呢？”魂说着双手拉住两头咬牙切齿的扯着，脸都青了链子却纹丝不动。
“不要着急啊，现在还不是时候。”灵悠哉悠哉的说，“而且在此之前你还有很多东西要掌握，虽然没有必要但以你现在的状况我是不敢放你离开我半步的。”
“是..吗..”魂有些失落，他明明对自己还有点信心的。
我就这么弱吗..灵...
“是的！”灵不给魂任何反驳的机会。
“那么，你来训练我？”如果是灵的话说不定会很严格，但魂却很想和灵待在一起。
“我可不是天使哦...”灵有些无语，让一个恶魔去教天使？
“喜助？”
“怎么可能...再说你为什么会想到他..”灵对魂说了实话“魂，你对自己这次的暴走有什么解释？”灵虽然不想提这件事但也没有办法。
“这个...”魂有些支支吾吾。
“你认为真的是由你造成的？或者说有你一人造成的？”
“哎？不是吗？”
“要只有你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灵瞄了一眼魂。
虽然知道真相是件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那么好受。
“所以说，还有个家伙，不知什么原因他也已经觉醒了。”
“另一个...？”魂一惊。
“不要再装沉默了，另一位...天使。”
“哼，真不愧是...”门外传来秀气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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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在微笑，碧蓝的双眼已经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