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眼前是晃眼的光,却找不到光的来源,他站起来,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在哪儿?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一个疑问。暗羽的空间利用方法,更像是一个不定点传送。
想到暗羽,他不禁一阵失神,师父死了,就这么死了,才相处一个月……强忍住泪水,他心中尽是悲伤与彷徨,茫然四顾。
可四周只有一些低低的树木,和清脆的鸟鸣。他走了几步,蓦然间,眼前的景象变换了。
他微微一愣,眼前的,是一个小村落,村外有孩童在玩耍,此时看见他忽然到来,其中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孩儿走了过来。
“你好,欢迎来到仙踪谷,我叫紫炘。”她微微一笑。
萧寒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现在很反感紫色,因为这让他又想起了那一群人。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紫炘一脸疑惑。其他孩子也这样看着他。
萧寒沉默摇头,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确实,他一点也不高兴,相反,他心中的悲伤早已溢满。
“算啦,也不和你说什么了,跟我来吧。真是的,明明比我们没大几岁,偏偏要把自己整得冷冰冰的。”紫炘抱怨一句,在前带头走进村子。
“其实啊,我们早就知道你会到这里了,所以才在这里设置了一些人来生活,就是怕你迷路呢!”她蹦蹦跳跳地进了村,走到最末的一个屋子前。
屋子是由木头制成的,此时已经破败不堪,而其上的窗子也没有任何遮掩,四面都开了窗,以便让阳光直射进去。
“颜颜姐,他来了。”紫炘在距离屋子还有十米多远的地方就叫起来,并回头对萧寒说:“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走了哦。”她摆摆手,快速地跑开了。
“你好,请进。”正在萧寒驻足在外不知所措时,屋子里传来一个略带清冷又柔和的声音,话语简单明了。
迟疑了一下,萧寒走向那间屋子。
进入其内,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屋内的设施明显比他想象得要简单的多,只有几片草垫,静静地躺在地上。而那声音的发出者,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很惊讶是吧!其实这没什么。你大概没有注意到,我们整个村子都是如此。”她声音平静,语气肯定,眼神却始终没落在他身上,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地面。
“为什么要高出我一头呢?坐吧。”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终于落在他身上,却闪现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你好……我叫萧寒。”他小心地坐下,因为这些枯草看起来如此脆弱,好像很容易就被风吹走。
她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温和:“我是这里唯一的长老,也可以说是村长。我叫莫颜。”
“莫颜长老。”他微微点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那里。”她抬起左手,指向屋子的一个角落,右手间拿起一片枯草,轻轻一甩之下,草叶如同柳絮般,轻飘飘地落在那个角落里,却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这里是仙踪谷,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外界所谓的仙灵之体,却从没人修炼,因为这里根本没法修炼,或者说,修炼会引起不必要的变故。”她目光看向那个角落,“你也看到了,这里对于外来人来说,虽不是处处危机,却从没有人能走出这片山谷。”
她缓缓闭上双眼,好像在回忆什么,“这里的原力波动很不稳定,造成了一些地方出现了类似于空间错乱的景象,只要踏足于其上,就会来到另一个空间。
但这些地方是固定的,可若是修炼,这一切就变得不可捉摸了。而你,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只有先去找仙树,那是整个仙踪谷原力的来源,而入口,就在那个角落。”
萧寒沉默,莫颜开口道:“走吧,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一切,等待你自己去摸索……”说着,她再不出声,再不动,只是静静地坐着。
略微思考一下,他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干脆就踏入了那个角落,离开了这个村落。
眼前情景再变,他看见了一颗参天大树,树下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在对着那棵树大喊大叫,一脸恼怒的样子。
“喂!你还行不行了?就下来能怎么的?”青年气急败坏地一跺脚,一道充满生机的绿色气流顺着树干冲了上去。
“不不不!哎!看!来人了!”大树最高点,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在惊叫声中跳了起来,身穿乳白色衣衫的她,身体好像轻得如树叶一般,竟坐在了上面。
青年一回头,看到了萧寒,正想说点什么,却还未及出口之时,一个个红色的小果子从树中冒了出来,冲着他砸去。
青年吃痛,再度回头大叫:“喂!你有没有点道德啊???我修为如此浅弱,要给我砸成白痴了怎么办?!”
萧寒愣愣地看着他们,忽然间笑了出来。这一笑,好像一切悲伤都化作泡影,悄然破碎。
“不许笑了!嘲笑别人是不对的!”青年伸手朝地上一招,一个果子落在他手中,“给,吃个!”
萧寒接住那小小的红色果子,愣愣地看着,忽然,那果子一阵红芒闪烁,竟在他手中爆裂开来,溅了他满脸晶莹的红色汁液。
“哈哈……”青年捧腹大笑,却听得树上女孩儿一声清脆的喝令:“爆!”刹那间,他身边的所有红色果实都漂浮起来,并在下一刹那爆裂……
看青年的样子,并不比萧寒好多少,女孩儿开心地笑着。青年深吸口气,身上所有的红色汁液都化作一片红雾,被风吹散。
“你……你狼心、猪心,狗屎心!”他双手在空中虚抓一把,一个又一个法术冒出,一股脑地冲着女孩儿而去。
“喔!”她大叫一声,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钻入树冠中,消失不见。
青年咬牙切齿地扔出最后一个法术,却在临近树木的时候被一股奇异的能量改变了方向,冲上了天空。
“喂,别笑了!你帮我把那小丫头片子弄下来,我收你为徒,怎么样?”
“就你?”还是那句气人的话,才十几岁的萧寒才不像他们想得那么单纯,既然他能以乞丐的身份面对一群追杀他却又几次戏弄于他的人独自生活了几年,就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谁。
“我可是仙人!”“那怎么还要我帮忙?”“可她是仙树之果啊,只要她在树上,我就是天神下凡也拿她没办法。”青年不禁一阵气馁,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那棵树,“其实她就是一颗仙灵果,我想进入神缘山,可她就是不下来给我带路。”
“神缘山?我也打算去那里呢,不过,那地方我知道啊!”青年一个水系法术砸在他头上,为他洗去了红色的果实汁液,“你猪啊?那地方我也知道,可你知道怎么进去吗?!你不会以为,直接就能走进去吧???”
萧寒眨了眨眼睛,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女孩儿则是从树上某个枝干处冒了出来,跳下来在他们身边,“好了好了,走吧!最近就两个人。”
“萧寒!原来是因为在等你!这死果子的可恶的预言术!”恶狠狠地瞪着萧寒,就欲出手,却没女孩儿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一点也不像仙人,怪不得他不相信你!”
“哼,不和你们计较!我可是仙人。”青年仰起头,不再去看他们。
好像想起了什么,萧寒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萧寒?你又叫什么名字?”
“明明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至于我嘛,你猜猜猜啊,猜不出就不告诉你。”他大笑。
“……”
天空中,一片绿色的叶子飘飞着,完全无视那一层结界,飞向遥远的地方。神缘山,那才是他们的终点。
可那好似仙境的一幕却被一个坏坏的声音打断。
“我可是仙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