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云中巧会少时伴
欧阳雪回到山洞，一颗心怦怦乱跳，萧一鸣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找个石凳坐下，微闭双目，做几次深呼吸，心跳稍缓。自责道：师傅曾多次教诲练功期间一定要稳定情绪，不可稍动儿女私情，我今儿这是怎么了，竟和一个陌生男子靠的那么近，还被他捉住双臂拉扯良久，如让师傅发现，岂不严厉训斥。
师姐，你怎这么久才回来？我托你的事办成了么？师弟云龙不知何时来到身边。
哎哟，师弟，怎么你走路不带响的，吓我一跳！你托我的事能不办么？我是先到你家传了信，回来才去捉鱼虾，结果天也黑了，鱼虾也没捉成。
多谢师姐！来日小弟一定重谢！
重谢？怎么个谢法？你到说来听听。
这个么，要听师姐的，你要我怎么谢我就怎么谢如何？
好吧，先让我想想，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到时候不许赖帐！
赖什么帐啊，你们俩不好好用功，又生什么妖蛾子啦？师傅云仙外出采药刚刚回来，听到二人聊天，便过来一看究竟。
师傅！欧阳雪急忙站起，和云龙一起向师傅躬身行礼。
我外出这一个多月，你们的功力可有进境？不会光顾了玩耍荒废了练功吧？
师傅，师弟这一个月功力有大有进境，“凌波微步”已有小成，不信您可考考师弟就是了。
嗯，只要不浪费时光就行，今天时辰已晚，大家先休息吧。
次日，师傅将采集到的雪莲花和了九种自山花花瓣上收集来的露水，再加入灵芝、冬虫夏草、党参、茯苓等九味中药经过切、碾、磨、熬、蒸等九种炮制，制成一瓶九花玉露雪莲散。这雪莲乃高寒地区的产物，味甘，既袪风湿，又补肝肾、且强筋骨，九味中药也均为补五脏、强筋骨的良药，对常年在阴湿寒凉的洞中练功的天池派而言，可祛寒湿、强筋骨、补五脏、增功力，是天池密制神丹，镇山之宝。此散由于加入了九种芳香花露，香气袭人，闻之沁人心脾。
云仙将炮制好的九花玉露雪莲玉置于一精巧小竹筐内，放在洞口小平台石桌上晾晒，其香随风飘散，渐渐弥漫至天池一带。
罗琼和小梅正在池边散步，忽闻一股淡淡的奇香袭来，深吸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
小姐，你用的什么香水，这么好闻？
我哪有用什么香水！分明是你吧？是不是想用香水吸引谁呀？我猜得没错吧？
不对不对！这是风儿送过来的香气。是那片白云飘过来时带来的香气。
嗯，好像是。哎，我怎么好像看到那边山崖上白云间有人影晃动呢？
在哪儿？让我看看。没错！萧大侠，快来！
萧一鸣正在池边打太极拳，一招白鹤亮翅正要结束，忽听小梅大惊小怪的呼他，便暂停下打拳，缓步向二位走来。
萧大侠，你看那边山崖上是不是有人影在晃动。罗琼说着向对面山崖一指。
嗯，果然有人，奇怪，这么陡峭的山崖，又没有路，居然有人！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是不是天山云仙就住在那儿？罗琼大胆猜想道。
对呀！只有她才能上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啊。我们注意观察几日，说不定少爷也在那儿住。
此后几日，三个人轮流观察，力争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一连三天，再也没看到那日的情形。
萧一鸣决定攀上那座直如刀削、白云盘绕的悬崖一看究竟。然而，仔细观察后又犯了难。原来那山是一座孤零零的山，犹如黄山的梦笔生花，四周皆是悬崖，与周围的山体相隔最近也有近百丈，往下看云雾缭绕、深不可测。
萧一鸣先下山加工了上百丈长的麻绳，那绳子中间混以细铜丝，柔韧结实，一端拴上带倒丝钩的钢矛，一切准备就绪，向罗琼、小梅道别。
萧大侠，如此深的峡谷，你就凭这条绳索就解决了？小梅不知他如何攀崖，不解地问。
二位姑娘且看我的拿手好戏吧。如何攀崖暂且保密，一会儿就见分晓。
萧一鸣长啸一声，顺手抛出带矛绳索，只见那绳索如箭一般射出，直指最近一个山崖上的一颗劲松，待矛过松干，萧一鸣往回一带，钢矛结结实实地抓住松树的底部树干。萧一鸣提气纵跃，如马戏团艺人荡秋千一般飞向对面另一山崖。在山崖站稳后，回身运内功向上下一抖绳索，钢矛脱落，收回绳索再抛向另一山崖上的松树。如此这般数次，萧一鸣到达离目标悬崖最近的一个山崖的平台上。这个平台也有几株千年老松，粗壮的树根深入山崖石缝中，甚为牢固。萧一鸣将绳索一端牢牢拴在树根上，运起内功，将钢矛甩得呼呼风响，如同高速旋转的风车，嗖的一下抛出，直指云仙洞口的松干。那矛过松干后被萧一鸣强力回拉，噗的一声挂在树干上。这边萧一鸣再紧一紧绳索，那绳索就如一架桥梁直绷绷地架在两崖之间。萧一鸣折下一枝树枝作平衡之用，飞身跃上绳索，左右晃着树枝，一步步向对面走去。
天山云仙到平台上翻晾雪莲玉露散，见一绳索缠在旁边的松树上，顺着绳索望去，只见一黑衣人手持松枝摇摇晃晃沿着绳索走来。心道：此人真是艺高胆大，竟在两悬崖间玩起了踩钢丝，我且会他一会。她回洞拿出一把精致的遮阳伞，也学萧一鸣那样踩着绳索迎面走了过去。
萧一鸣正走得起劲，忽然见对面走来一白衣女子。但见那女子笑意盈盈，衣袂飘飘，雪白的手臂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遮阳伞，如仙女一般款款走来，心中不觉一呆，心道：我又不是牛郎，怎么竟有织女前来相会。他放慢脚步，等待那女子走过来。
依云仙目前的功力，已可在云中漫步，即便无绳索可借，也能飘然到他面前，之所以要借助绳索走过去，不过觉得好玩而已。
萧一鸣待到云仙离他十步之遥时，忽觉此女子有些面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请问，对面可是苏若云？
云仙心头猛地一震，怎么，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要知道我这姓名已经有三十多年没人叫了，难道是他？
云仙忆起小时候常和她一起玩耍的邻家哥哥小宝。
云仙记得她十三岁以前，邻家有个哥哥叫小宝，和她玩的最好，二人可谓青梅竹马。如果有谁欺负她，小宝一准为她出面，把欺负她的顽皮小孩打得求饶才算完事。妈妈很喜欢小宝，曾开玩笑地问小宝：把若云给你当媳妇你愿意不愿意？小宝道：愿意！妈妈又问若云：若云，你长大了给小宝当媳妇行吗？若云道：行！
后来，一场地震终结了二人美好的童年。双方的父母均在地震中死去，小宝被舅舅带到湖北，十五岁那年被送到武当山，拜在悟道大师门下。若云被姑姑带走，十四岁被一云游的女侠领走，那就是云仙的师傅渡云大师。
难道你是小宝？云仙仔细端详面前这位中年男人，依稀看到当年小宝的轮廓。
是呀！我就是当年的小宝！萧一鸣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小宝！云仙紧走几步，抛掉遮阳伞，上前拉住萧一鸣的左手。
此时，萧一鸣也抛掉树枝，两只手紧紧捂住云仙的双手。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人失去平衡，向左一倾斜，双双坠入云海。
萧一鸣啊呀一声，双脚急钩，钩住绳索，头下脚上地倒悬于空中。双手还紧紧握住云仙的手。
云仙被萧一鸣吊在空中，笑道：小时候你就喜欢爬到树上沿着树枝走来走去，想不到现在技能更胜一筹，改成空中走软绳了。
嘿嘿，我这叫空中抛美女，我喊一二三，你借着我的劲回到绳上来吧。以解脱我这倒悬之苦。
不用借你的劲，我自己会上来的。你松手吧。
你不会掉下去吧？
不会，看我的。云仙说着挣脱萧一鸣的手，脚踩白云，在空中做了几个舞蹈动作，然后推着萧一鸣的肩膀转到绳索上面来。
若云，原来你的轻功已经达到飞天的境界，这可是轻功的最高境界啊。
云仙得意地笑道：小宝，我这叫飞天如风，再练几年，可以到仙界走一遭呢。
仙界？难道世人传说的天山云仙就是你吗？
别人叫云仙就叫好了，你还是叫我若云吧。我喜欢你叫我小时候的名字。
我们还是落地再叙吧，这样在空中晃着，你到没事，我觉得挺玄的。
那就跟我到白云洞歇息一会儿吧。我来带路。
云仙转身向山洞走去。她会云中漫步，所以走得轻松自在，飘然若仙。萧一鸣没有了树枝作平衡，只好张开双臂，一摇三晃地随她向山洞走去。
云龙和师姐练完功，见师傅久不回洞，甚感纳闷，于是一起来到洞口一看究竟，此时师傅刚刚回到平台，萧一鸣还摇摇晃晃走在绳上。云龙认得是萧大侠，惊喜异常，一声“萧大侠”脱口而出。萧一鸣凝神一辨，也是大喜过望，疾走几步，跳上平台，冲上来握住云龙的手道：少爷，可找到你啦！
云仙一旁看着，不明所以，问道：你们认识？
师傅，这位是萧大侠，曾经指点过徒儿剑法。
若云，原来你是云龙的师傅，我陪着你徒弟的未婚妻从京城一路寻来，可是费了不少周折呢。
师傅，原来你和这位大侠认识呀！他叫你若云，难道你们两个以前有什么故事。。。
小雪，小孩子不要胡乱猜疑，萧大侠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哦，邻居，是那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邻居吧？欧阳雪调皮地问道。
原来你叫小雪，我们在天池见过，难道你忘了吗？萧一鸣认出小雪就是那天在天池钓鱼的姑娘。
欧阳雪脸一红，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何时钓鱼见过你？说着冲他直眨巴眼。
萧一鸣会意道：嗯，也许认错了。
萧大侠，你冒着危险来我们的山洞一看究竟，就是为了找我徒弟吧？云仙在徒弟面前不再叫“小宝”这个儿时的名字。
没错。云龙的未婚妻罗琼为了找他，历经千辛万苦不远万里来到西域，听说是被天山云仙掠走后下落不明，当时就昏过去了。
啊！她现在怎样啦，没生病吗？云龙关切地问道。
还好，没有病倒。现在就住在天池边，说了，打听不到你的下落就不回家。
唉，这事都怪我，我要是不答应师傅收你为徒就不会拆散你们了。
什么？拆散？难道你要拆散他们吗？萧一鸣不解地问云仙。
是这样，我们天池派有个规矩，谁要是做了天池派的继承人，谁就要在天池神功练成以前不得结婚。我作为师傅的继承人，已经修炼三十多年，还不能说大功告成，云龙的资质固然比我聪明，但要修成神功，估计也要二十年的工夫，那时，他的未婚妻如果没了耐性，岂不和被拆散一样？
如此说来，罗姑娘可就惨了。少爷，你可要抓紧啊，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被别人娶走岂不终生遗憾！
云龙心道：想不到表妹对我如此痴情，我若让她苦苦等我二三十年，岂不耽误了她的大好时光，如若不让她等，却又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这个。。。可是。。。如何是好。。。唉！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让她断了念想，即便为此很我一辈子，也不能让她苦熬干守这几十年。想到此，表情冷漠的对萧一鸣道：萧大侠，请你给我表妹捎个信，让她不要等我了吧。
你——萧一鸣没想到云龙竟如此回答，脸色微变，道：少爷，罗姑娘对你一片痴情，你怎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
萧大侠，我自练天池内功以来，早已把儿女私情抛之脑后，表妹如此待我，我自然感激，可是我却不能为此耽误她的终生大事吧！
萧一鸣一想，此话也有道理，如果他一辈子练不成天池神功，难道罗姑娘就苦苦等他一辈子不成！
想到罗姑娘正在天池边上望眼欲穿地等着自己的消息，心中不禁为罗姑娘甚感不平，却又苦无良策，看看云龙，云龙一脸郑重，绝非儿戏。于是决定先回天池，给罗姑娘透露一点消息，看看她的反应再说。便向三位告别道：但愿云龙少爷早日练成神功。若云，我就不打扰了，罗姑娘还等着我的回音呢，咱们今天就此别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萧一鸣说着跃上绳索，准备按原路返回。
等等，似你这样爬绳过索的太麻烦了，还是我送你过去吧。
云仙自见到萧一鸣后，心中潜藏多年的女性的温柔又被唤醒，与人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转身对两个徒弟道：你们两个回去练功吧，我送萧大侠回天池。
是！师傅走好。二人转身回洞内练功去了。
小宝！云仙见徒儿走远了，上前挎住萧一鸣的胳膊，温柔地道：走吧，你不用费力，随我前行就是了。
云仙运起飞天神功，挽着萧一鸣飘然而下。
萧一鸣心中一荡，飘飘然如醉如痴，仿佛进入了梦乡。
罗琼和小梅远远看着萧一鸣连过几个悬崖，后又踩着软绳往前行走，心中惴惴不安，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了下来。下面是万丈深谷，掉下来岂不粉身碎骨？
待到见云雾缭绕中天山云仙衣袂飘飘迎上前去，又担心二人会不会在空中打起来，可是看到后来二人不但不打，反而手拉手在空中玩起了杂技，心中甚是不解。
小姐，你说天山云仙不会看上萧大侠，把他收去当情人吧？
别胡说！萧大侠怎会去当情人。
你看！两个人多亲密，还手拉着手，啧啧，又站到绳上去啦。
这时，一片白云飘过，挡住了小梅的视线。
哎呀，这孤男寡女躲在云中，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梅！这怎么这么关心他，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小姐！我这是担心你，担心他忘了你的大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好好！关心我，行了吧？
过了一会儿，罗琼道：萧大侠回来了。唉，怎么还真和情人似的，还挽着胳膊回来了，这不是存心让我们小梅难受吗！
小姐！不要说啦！小梅生气跑到帐篷里去了。
云仙挽着萧一鸣来到池边，见罗琼站在那儿，便问：这位就是罗姑娘吗？
不错！若云，我已经脚踏实地了，你就不要挽着我了，让姑娘们看到像什么样子。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只怕你掉到山谷里去，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萧一鸣和云仙来到罗琼跟前，萧一鸣道：罗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那边山崖上白云洞的主人天山云仙，也是云龙的师傅，还是我儿时的朋友。
罗琼行个万福礼，道：萧大侠、云仙师傅，让你们费心了。云龙少爷她还好吗？
萧一鸣道：少爷很好，只不过少爷正处在练功的要紧关头，不能过来看你。
罗琼喜道：只要少爷一切都好，他不来也没什么。转向云仙道：多谢大师对我们少爷的关照和教诲，罗琼没齿难忘。
云仙道：罗小姐，云龙要练成天池神功，是需要几十年的，你能等她几十年？
罗琼惊道：几十年？他难道几十年以后才能下山？
云仙道：是的，云龙是要继承本派衣钵的人选，练成天池神功并发扬光大，他责无旁贷。而练功期间决不能顾及儿女私情，这点你可想清楚了。
罗琼转向萧一鸣，道：萧大侠，少爷到底怎么说的，请你告诉我。
萧一鸣本不想将云龙的想法马上告诉罗琼，但见云仙已将事情挑明，再瞒也于事无补，只好实话实说，将云龙托他转告小姐的话说了。
罗琼听后一言不发，泪水扑簌簌落下，扭转身子向着山下跑去。
罗姑娘！你去哪儿？萧一鸣欲追过去，却被云仙拉住，道：让她单独呆一会，好好想想，时间一长就会没事的。
罗琼跌跌撞撞下了山，夜幕降临时，在一片树林中迷失了方向。罗琼不禁有些害怕，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看见旁边有棵果树，枝头上正挂着一颗颗鲜红的果子，伸手摘下几颗野果，掰开闻闻，有股清香味道，想来不会有毒，试探着吃一小口，竟然酸甜可口，于是又多摘几颗，狼吞虎咽地吃下，饥火稍抑，定下神来，见不远处有块大石头，可以避风，于是便斜倚在石头上，裹紧衣服，决定闭目休息一会儿。
萧一鸣目送云仙回去后，到帐篷一看，见罗琼不在，问小梅道：罗姑娘还没回来？
小梅摇摇头，眼皮也不撩，闷在哪儿。
喂，你咋啦？是在生谁的气吗？
我一个被人使唤的丫头，怎敢生谁的气！
看来是谁得罪你啦，别生气啦，快点找小姐去吧，她也生气跑得没影了。说不定下山去了，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不好向王爷交待啊。
什么？你怎能让她下山！不负责任的家伙！小梅嘟囔一句，冲出帐篷，一边喊着小姐一边向山下跑去。
罗琼本想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由于过度疲劳，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虽然睡着，大脑皮层似乎还很活跃，就觉得自己飘飘然来到一个山洞中，那洞中云雾缭绕的，影影绰绰好像有人在舞剑，走近一看，原来是日思夜盼的云龙少爷，少爷看见罗琼走过来，急忙抛下手中剑，一把将罗琼抱住，激动地道：表妹，你可来啦，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可想死我啦！罗琼心情也特激动，紧紧抱住少爷，泪流满面，道：少爷，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也想你！我听说你为了练功不要我啦，是真的吗？我要亲自听你说了才信。少爷一听此言，一把将罗琼推开，道：不错！我要练习天池神功，不能顾及儿女私情。表妹，对不住了，你走吧！
表哥！你真的这么狠心？为了成仙连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都不要了吗？
是的，你快走吧，如果让我师傅看到，我会受罚的。云龙说着便推她到洞口，罗琼回转身道：表哥，你不要我，我也没脸活了，我成全你。说完，纵身一跃，坠入万丈深渊。
只听嘭的一声，罗琼跌到一块大石头上。罗琼被吓出一身冷汗，醒来才知是梦。她睁开双眼，太阳已从东山头上露出脸来，同时她也看到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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