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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执迷不悔(七)

经过半个多月的军民奋战,故黄河的洪水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疫情警报也得到了解除。在这次抗洪抗疫中,让自沛县之事以来一直对梁瀚岷的统治能力有非议的人刮目相看,也让他们看到了这位美丽动人的将军夫人不仅有着好医术,更有一颗爱民之心……

将军府的大厅里,将领们挽着自己的伴侣在音乐中舞动着,累了,就到沙发上坐会儿,喝着茶,品着点心。一边欣赏着其他人的舞姿,一边与临坐的家眷拉着家常,谈会儿八卦,个个面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好一片和乐融融!

慕容静雯身着粉红的旗袍,手挽在梁瀚岷的手腕处,珊珊地向大厅的台上走去。她那迷人的身姿在那身旗袍的衬依下更显婀娜;骨子里独有的那种幽雅气质让她更显高贵。梁瀚岷则身着军服,面上呈现出幸福的笑意,但那股专属于他的魄力依然笼罩在身,让他更显成熟稳重。

“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这次抗洪救灾的工作得到了圆满结束!在这次的抗灾中,没有一个人员伤亡,诸位及奋战在一线的战士们功不可没!在此特意举行庆功宴,嘉奖在这次抗灾中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员!”

梁瀚岷说罢,端起林正言托盘里的红酒,举杯道:“请大家端起酒来,让我们举杯共庆这次的胜利!”

众人欢呼着,举起杯喝下了杯中的酒。

在林正言接过梁瀚岷与慕容静雯的酒杯后,只听梁瀚岷又道:“在这里,我想特别地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夫人,慕容静雯。”

众人安静了下来,瞪大着眼,诧异不解。

梁瀚岷转过身,握起慕容静雯的手,目光中满是深情地道:“医疗队的成员在这次的抗疫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特别是医疗队的主治医生张怀远。而我想说的是,我的夫人——慕容静雯,她能在那个紧急关头来到朱庄,倾心尽力,为了能尽早的医治好病人,不管自己有多疲惫,她都坚守在岗位上。这是种什么样的精神?或许在大家眼中,她只是一个来自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闻不问世事。可是我们都错了。试问,在场的将领夫人们中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坚持下来?还记得和她初识的那一次交谈中,她告诉我什么是医生的本职工作。她的举动,更坚定的告诉我,为她做的一切,都值得!静雯,谢谢你!是你的精神一直鼓舞着我,才让我更坚定地走到今天!”

掌声响起来,而众将领的面上都笼上了惭愧之色。只见刘庆元端了一杯酒,上前一步道:“是我等眼酌,才一直对将军您与夫人有一定的成见。然而经过故黄河之事后,将军与夫人的所做所为,令我等佩服不已。有慕容静雯这样的女子做徐州的将军夫人,那是徐州百姓的福份,也是我等的福份!这杯酒,是刘某自罚曾经对将军与夫人不敬的!”刘庆元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

“是属下愚昧,请将军与夫人责罚!”众将领上前同道。

梁瀚岷与慕容静雯被众人的举动震惊着。梁瀚岷感动着,道:“诸位何罪之有?更何谈责罚?诸位的直言相谏,那是看得起瀚岷,把瀚岷真正的当一家人。能有你们这样的叔伯兄弟做瀚岷的左右膀,那是我梁瀚岷的荣幸!”

“属下愿视死追随将军!视死追随将军!”

众将领呐喊着,铿锵洪亮的声音在将军府里久久回荡着……

宴会继续着。张怀远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旁人欢歌笑语,心中竟有些许落寞。偶尔也有人过来向他敬酒,以表谢意,他也礼貌地回敬着,却觉亦常的尴尬不自在。在这个大厅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人是孤寂的,那就是程秋雪。在所有的人都起身舞动时,座位上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彼此相对一笑,却是几分凄寂,几分落寞……

“怎么,一个人?”程秋雪在张怀远的旁边坐了下来道。

张怀远的嘴角掠起一丝丝凄迷的笑意,道:“你也是?”

二人又是相对一笑,之后便是沉默不语。默契般地凝望着舞池中的人儿,又似乎都在寻找同一对身影,目光随着那对身影而移动着。

“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张怀远看了一眼程秋雪,目光又转到了那对身影上。

“他们?”程秋雪倍感惊讶地看着张怀远,顺着他的眼神而去,目光又落在了那对熟悉的身影上,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瀚岷和静雯?”程秋雪瞪大着眼,很是不解地道。

张怀远没有作答,目光依旧静静地跟随着梁瀚岷与慕容静雯的身影移动着。那双深遂的眸子中又带有一种什么样的神情?痴情?痴恋?痴迷?几分羡慕,几分嫉妒,几分迷惘……

程秋雪的心隐隐作痛着,此情此景,她又何常不是如此?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瀚岷英俊威武,智谋双全。静雯貌似天仙,纯静恬美,不仅冰雪聪明,又有一颗善良的心,二人在一起,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梁将军有勇有谋,胆识过人;静雯又天生丽质,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爱民之心,怎能不配?”

“你喜欢慕容静雯?”

“这样的女人,有几个不为之心动?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有的人,会因为自知得不到而远之,这样的人是明智的;有的人会因为爱一个人而想着千方百计的得到她,这样的人只懂得拥有;而有的人或许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得到了她,虽然保护了她,而自己却是伤痕累累。这样的人是值得别人去怜悯的。而我,只属于那种静静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她的忧而忧,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愁而愁的人。只要能看到她,静静地做她的彼岸灯火,做她的避风港湾,这也是一种幸福,无人知晓的幸福。”

张怀远的话深深地感动着程秋雪,也勾起了她那一抹伤痛。而在伤痛的背后,似乎又蕴涵着一丝丝的幸福……

“你也是一个单恋者?”程秋雪感叹地问道。

“彼此而已。”张怀远的嘴角勾起一丝丝诡异的笑意道。

程秋雪大感震惊,更是不解。她不明白的是,初次见面的他,怎么就如此了解自己,如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似的。

“我曾学过心理学。刚才从你看梁将军的眼神中,我就敢肯定你爱着将军。要知道,当一个人爱着一个人时,她在看他的时候心跳会加快,眼神中会充满着爱恋。虽然你不说,可是,你的眼睛已经背叛了你。我们只是同病相怜而已。”

程秋雪不可思议地瞪大着眼。而彼此都如找到了知己,那种单相思的苦楚,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像。说是倾诉,而更多的却是一种幸福的回忆……

宛转的音乐,动人的曲子,深深地勾动起慕容静雯那颗沉寂的心。面对眼前英俊潇洒、又温文儒雅的梁瀚岷,想到这些日子里他对她的好,她竟找不到再恨他的理由。她放松了自己的警惕,随着音乐自由的舞动着。时而的一个微笑,那浅浅的酒窝,是那般的迷人销魂……

梁瀚岷的心狂跳着,那种幸福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也不曾奢求过的。那种兴奋,促使他不自觉的吻在了慕容静雯的双唇上。而正是因为这一吻,如梦一般惊醒了沉醉在回忆中的慕容静雯。只见她条件般反射地推开了梁瀚岷的手,脸色变得异常难堪地道:“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

慕容静雯说完转身就走,弄得梁瀚岷一头雾水,不知所然。可他却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随即跟了上去。

在走廊上,梁瀚岷拉住了慕容静雯的手。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梁瀚岷不解地问道。

慕容静雯转过身,沉默地看着梁瀚岷。许久,只听她淡淡地道:“或许你误会了我。”

梁瀚岷更是不解,眼神变得焦虑起来。

“或许是我的一些所做,让你误会了我。但我依然是那句话,你不要想得太多,你和我之间的事,我不想让外人来看笑,所以……”

看着梁瀚岷那双悲伤的眼,慕容静雯没有再说下去了。

梁瀚岷木讷地松开了慕容静雯的手,带着几分激动地道:“所以……所以一直都是我的错觉,一直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所以,你一直都没有原谅我,一直都没有改变对我的看法?”

“是的。我说过我不想让外人来看我们的笑话,所以,我只是做作而已。如果因此伤了你,我只能很抱歉的说,是你想多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一切只是做作而已?你的温柔体贴、你的一言一行,只是做作而已?不会的,不会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子的。”梁瀚岷的泪暗涌着,心绪如从云宵跌入万丈深渊,让他破碎淋漓,心痛不已。

“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这是你自找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慕容静雯怒狠地道。

梁瀚岷的嘴唇翕动着,想辩解什么,却觉心痛得已不能言语。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以让自己平静下来。许久,只听他淡淡地道:

“这些都不重要的。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看着你好好的,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后悔。我不会放弃对你的爱的,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所感动的。”

慕容静雯的心颤动着。用尖利的话伤害他,让他痛苦,这本是她的目的,如今目的达到了,她本应该高兴的呀,可是为什么看到他痛苦沮丧的样子,她的心又会为此而难过?这又是为什么呢?她苦思不能明白……

在慕容静雯漠然地转身离去后,梁瀚岷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那份伤痛呐喊起来,连续两拳击向墙壁。鲜血瞬间滚出,滴落在地上……然而心痛似乎远远超出了他的手痛,痛得已让他变得木讷。想哭,却是欲哭无泪……

那一秒,慕容静雯的心再次被刺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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