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飞身夺骑
骄阳似火的官道旁,渺无人烟。一棵百年古柏下,传出悠悠的芦笛声。笛声悦耳宛转,虽是粗鄙乡音,没有太多商宫之变,但这支芦笛之乐鸣鸣地吹出来,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雅致,依稀竟是一曲《流水》。
那个粗布衣衫的年轻人坐在大路旁的草丛里,一边吹着芦笛,一边朝向大道的另一端张望。他的身旁,昏死过去的江负樵因为给喂了乌鸡补血散,脸色不再那么青紫,但依然如同死去好久一样毫无知觉。
大路的一端,尘土突然飞扬,,一行飞驰而来的马队上是几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应该是官府的人吧,为首的背上背上尺长的丝帛文书,后面十余人紧紧跟随。
江负樵被年轻人轻轻放到了路边,然后他跃起身,直直站在大路的中间,伸开双臂要拦住这队飞骑。
马队疾驰到眼前,却没有一个人勒住马缰。依然狂奔,幸好大路较宽,疾驰的马绕过了他,只将卷起的尘土裹到他的身上。
他傻呵呵地站在地上,一脸的尘土。
突然,他返转身,飞身将依然昏沉的江负樵托起放到肩到。拔足狂奔,向那队飞骑追去。他的身形如在冰上一样迅疾。幸好马上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回头看他了眼,不然,回头的人肯定会被惊的从马上栽下来。
他一转眼间便追上了马队的最后一匹。马上的人丝毫没有想到刚才在路中间拦马的傻子此时正飞身向他掠来。
年轻人在追到那匹坐骑的近前时,突然跃起,手指拂向马上那名官人的后心。
无影拂穴手。
被拂中的人晃也不晃一下地从马上坠了下来,就在他堕下的一瞬间,少年已经飞身上马,并将肩上的江负樵稳稳放在了桥鞍上。
然后,他一勒缰绳,让胯下的马放缓步子,直到前面的那队飞骑绝尘而去,消失在远处的一片树林里。然后他一调马头。用巴掌猛拍一下胯下马的屁股,那匹马一声长嘶,飞也似地朝前奔驰而去。
他要去大都,去一城风月,要救这个差点被狼撕掉的青衣人。
至于这个青衣人是谁,他此时并不去关心。因为十多年来,他已经从养母温氏那里学来了足够的沉默。他只知道,给别人做什么事,只要做就行了,多说无益,说多了只会讨来一顿斥骂殴打而已。虽然此时没有人会来斥骂殴打他,但是他已养成了习惯。
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便这一生都无法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