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伯!呵呵……您老人家来了啊。”转身就看到了身后静立的雷伯,林钰开口笑道,脸上荡漾着莫名的兴奋。
“嗯!我老人家也是刚到。钰儿,你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看你满脸春guang,居然敢拿我老头子开玩笑了!”老人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感觉对方和平时好像有些不同,可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具体哪里不同,就是眼睛好像明亮了许多。
这也难怪,这些年的遭遇,林钰早就把内心深深地掩藏起来。平时一直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也从来不会笑脸相迎。
而此刻的林钰,一脸兴奋溢于言表。双目明亮如镜,煜煜生辉,整体看上去,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和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能不让人产生疑虑才怪呢。
“哪有什么喜事?就是看见雷伯您,钰儿心里高兴而已!”林钰笑着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很迫切地想把自己的突破告诉身边的亲人,让他们也能分享到自己的喜悦。而另一方面,他又想到恩师临走前的嘱托,在功法没有大成之前,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否则会惹来麻烦,也会给恩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钰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雷伯一眼就看出了林钰的犹豫,活了这么久,这点心思,他还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没,没!就是想问问雷伯今天教我识别什么药材啊?”林钰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匆忙转移了话题,他确实不想欺瞒眼前和蔼的老人,但是……。
“嗯,过来!坐下,我认识的药材,差不多都被你小子挖走了!”老人也知道他有隐情,并没有再追问,伸手拉着少年,指着旁边的一块空地,笑道。
“呵呵……,谢谢雷伯!”
“再教你识别种药材——百年苍藿耳,是一种十分名贵的药材,能去腐生肌,延年益寿,可有脱胎换骨之功能。配药,可炼制三品丹药,十分稀少,性温和,喜干燥。通体墨绿,根粗大,叶呈手掌般,一般只有在………”说起药材,雷伯顿时双眼放光,开始了滔滔不绝。老人家十几年来也就这点兴趣爱好,对于林钰,他总是像对待自己孩子般,倾囊相授。
而林钰则是静静地端坐在一旁,双手托腮,一脸虔诚地注视着雷伯,全神贯注地听着。突破后的林钰在记忆方便也是突飞猛进,现在雷伯只要说过一遍,他都能详细地默记出来。
骄阳慢慢变得有些毒辣,空气中丝丝燥热飘来,连地面也有些热气腾腾的。
山丘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倒立在地上,慢慢变小,缩短。
“钰儿,你记住了多少?”一口气讲完,老人终于停了下来,挥袖擦了擦脸上微微沁出的汗滴,微微喘了口气,向沉思中的少年问道。
听到雷伯的话,林钰终于醒了过来,猛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再看看面前有些疲乏的老人,徐徐说道:
“雷伯,钰儿都记住了!天气这么毒辣,我们回去吧!”
“嗯,那也行!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中用了,这点燥热都受不了!想当年啊……”巍巍站起身来,雷伯小声地嘟囔着,估计是又想到了年轻时候恣意大陆的酣畅爽快了。
“雷伯!我……我……!”看到老人斑白的头发,孱弱的背影,想到雷伯一直以来对自己关怀和担心,林钰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忍不住想说出来。
“钰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而且你也有难言之隐,不便开口。你不用告诉我,再说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糟老头子,也帮不了你什么…!”看着犹豫不决的少年,老人有些不忍,随即笑着开口点解着。
再次看着身体佝偻,微微颤抖的老人,林钰鼻子耸动,双目有些发红。想到反正不久后的家族弟子考核测试,自己肯定要展露实力的,那还不如提前让雷伯知道,也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雷伯,我,我要告诉你件事情,也想让你一块高兴高兴……”想到这里,林钰一脸坚定,丝毫不再迟疑。
心里功法默念,周围的灵气突然急速涌动,十分欢快,不时发出“嗤……嗤…”的摩擦声,体内真气自动运转,一股强烈的气势透体而出,连外边的衣服都稍稍鼓起。
本来一脸平静地注视着林钰的雷伯,忽然感觉到少年那体内迸出的无匹威势还有周围空气的剧烈异动。愣了瞬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一脸震惊,有些目瞪口呆,木然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怀疑。
“钰,钰儿!你,你……你是不是能修炼真气了?!”仿佛使出了全身的气力,老人激动地紧抓着林钰的小手,颤动着。
“咦?雷伯,你不是战士,没有修炼过,怎么能看的出来?我就是想告诉你,在修炼的时候,我,我无意中突破了,竟然能够凝结丹田之力了!这件事连我父母都没告诉他们呢,就是想以后家族考核的时候再给他们个惊喜!呵呵……。”林钰的脸上带着一丝疑问和毫不掩饰的兴奋。
“嗯,那个……!你是怎么突破的啊?据我所知,逆天绝脉,当世无解啊!”雷伯匆忙转移了话题问道。
“其实,我……我也是无意中突破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破的!”本来想实话告诉雷伯,可想到恩师走之前告诫自己,不能告诉第二人,林钰就随便搪塞道。
“哎,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啊!还好老天有眼啊!”
“雷伯,等不久的家族考核之后,我一定能成为内堂弟子。到时候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也绝对不让人再欺负我!以后钰儿就有能力好好照顾您了!”带着无比的自信,林钰坚定的说道。
“嗯,钰儿长大了啊!”这一刻,老人忽然抬头望向远方,眼睛里一片深邃,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仿佛今天的事情对他有着很大的触动。
“钰儿,因为你不能修炼,我还一直十分惋惜你的天赋和心智。可现在你居然突破了,既然天公作美,你我有缘,那我也可以了却自己的夙愿了。”
老人突然停了一下,扭头注视着林钰,好像终于坚定什么想法,接着沉声说道:
“钰儿,明天早上,还在这里,早点过来,有件东西该交给你了!”
说完以后,老人突然放松了下来,好像有什么心愿已经了结了一般。
“嗯!雷伯,钰儿一定准时赶到。”虽然并不知道雷伯怎么突然变的如此郑重起来,不过林钰并没有再追问,而是平静地说道。
有些事情搞不明白,就不必继续深究。
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也是林钰人生中的一条原则。
“嗯,走吧!”
“嗯!”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不疾不徐地走下山丘,两道孤寂的背影在地上缓慢地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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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晌午,烈日依旧高挂在空中,炙烤着大地,燥热的空气仿佛连地表的水份都蒸发干了,没有一丝风吹动过的痕迹,静的安谧而又有些可怕,这会连鸟儿虫子都躲在巢里避暑呢。
镇南,老张铁铺!
一道不太高大却很健硕的身影在铺子里闪动。
不一会,“砰,砰,砰”的敲打声便传来出来,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
和往常一样,吃过午饭,林钰就如约而至般来到了这里。
张铁匠此刻并不在,估计肯定又躲到内屋里睡觉去了。
随手拎起铁锤,捡起一块长长的铁皮,林钰又开始了新的任务。
铁炉里的炭火一片通红,铺子里的温度更加的闷热,可站在炉子旁边的林钰却是一脸平静,好像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酷热。
打铁一共五个步骤,也就是把一块废铁,变成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要经过:
煅铁,撞搥,敲打,淬火,磨光!
对于每一道步骤,四年来,林钰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而一般情况下,林钰每次只做完前四个主要步骤,最后的磨光,开刃都是交给张铁匠来完成的。
刚把铁片烧的通红,随手敲了几下,林钰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没有多想,又继续敲打数下,林钰才发现些不同。
平时打铁,每一次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把铁锤扬起,而且每次敲打之后,体内气息就会有些紊乱,敲打的越多,身体就会越疲乏,酸胀不堪,同时会有种呼吸急促,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而今天,已经随意敲打了几十下,好像根本没出什么气力,很轻松的就把铁锤扬起。而且,每次敲打之后,体内气息平稳浑厚,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修炼的缘故!林钰好像终于想通了症结。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林钰默念功法,缓缓把体内一部分的真气运转到右手。真气流动,同时,手上没有丝毫停歇。
果然,随身真气在全身百骸中不断循环游动,不到片刻,身体内的丝丝燥热和疲乏,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右手握着的铁锤,也仿佛轻便了许多。
“哈……哈……,想不到我还挺聪明的!”感受到真气带来的轻松和凉意。林钰爽朗地笑了出来。这样敲打起来也快速多了,根本不用休息。
时间不知不觉中从指尖溜走,很快,太阳已经慢慢遮住了羞涩的脸庞。
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天边的云彩,朵朵红云浮动,娇艳鲜亮。
平时,一个下午,林钰最多完成一件成品,而今天,他很轻松地搞定了两件,而且现在还感觉不到丝毫的乏累,体内好像还有着无穷的气力无处可使。
笑了笑,又把脸上的炭灰洗了干净,林钰转身迈步离开而去。
这时候,好像刚睡醒般从内屋摇摇晃晃走出来的张铁匠,揉了揉惺忪的双目,看了看铁桌上并列摆放的两件成品,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再次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两件。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件呢,看样子我还没睡够?”摇了摇头,老张又转身进了内屋,继续蒙头睡去,不一会,“呼,呼”的鼾声就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