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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在仰望着谁

难得的周日,白描抱着跟江传借的波波上了阳台享受着假日的暖阳。在她的阳台上,可以清楚的看见程彦的每一个举动。有时候,她会瞎想:要是死去的人,真的就可以毫无拘束的,静悄悄的守在自己爱的人身边而丝毫不会被察觉么?从前每当她把这些幼稚的想法,都告诉程彦的时候,程彦总是笑话她没长大,还是个孩子。好几次,她都在心里说,那么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你的眼睛,一直望着的那个人从来不是我。

“程彦!”她突然大叫,正在看书的程彦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朝楼下看,刚才像极了米兰从前叫他的声音。“上面呢!”他看了看对面,太阳下背光的女孩子肯定笑的很灿烂。

“教我画画吧!”她用手在嘴旁扩成喇叭大喊。

“我听得见!”程彦学着她的样子大喊。

两人傻傻的笑了起来。

……

程彦现在在广告公司上班,每天要不停的拍各种广告。他去非洲是为了梦想,倔强的梦想告诉他以后自己会有自己的摄影展。他的梦太大了,大得自己以及身边的人都不再想承受了。

笑容灿烂的白描像极了从前的米兰。上次见米兰,她和那些模特一样,笑容标准,但是在她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他承认自己很自私,自私的可以丢下最爱他的人和他最爱的人。如今,这样的自私的人后悔了,可是,就连他的后悔也是那么自私的。

此时的米兰正在起草辞职信。她知道母亲的意思,自己现在已经27了,该安定下来了,有个安慰的工作,嫁个对她好的人,过安定的生活。这些她都知道,也认为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可是,这些似乎不适合现在的自己了。在以往的人生规划里,一直有一个人,她认为自己的人生没有他都不是完整的。如今那个人已经不在她的人生中了,那么这一切都应该改写了,不然,这算什么呢?无论多么不重要的故事却都不是换了主角的姓名也可以这么走下去的。

是的,米兰舍不得这个校园,这个她有着各种回忆的校园。但同时,她也畏惧这个校园,它每每改变一个角落,在米兰心里都会痛一下。那些美好的记忆,也是可以让她痛的记忆。她怕,很久很久以后,当她老了以后,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会回忆不出故事发生的地点,那地点最初的样子……

江传把波波借给了白描后倍感轻松,他可以放松的洗澡,不再怕波波突然冲进浴室往他身上蹭,也不用怕吃零食的时候波波不甘示弱的撞门了。但此时,他心里却突如其来地产生了酸酸的感觉,“它却比自己都先去白描家了。”随后他开始对自己这样愚蠢的想法感到好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居然吃波波的醋。

周日的上午向来是悠闲,美好的。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冲击了所有人都以为美好的那个上午。

程蓝青骑车的时候被撞了。

最先发现的当然是伊琳,每周日跟踪他去湖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时候,她远远的看见那辆超载的车失控撞向了程蓝青,看见被石板砸中的程蓝青时,她却说不出话了,也没有打120的意识了,双腿瘫软在地上,就那么看着程蓝青,直到晕过去,然后自己和程蓝青都被救走。

等所有跟他关系不错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是下午2点了。程蓝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些擦伤和路上石子的割伤,但是右腿骨折了。隔壁的床上躺着伊琳,医生说她只是过度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

“伊琳吓坏了呢!”陈晓诗望着程蓝青,“如果不是你这么一撞,我们都发现不了她有多喜欢你。”

程蓝青转过头望着那边床上伊琳睡熟的脸,沉默着,气氛就那么僵住了。

“那么,你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去上学吧?”白描以为自己向来都擅长解围,“我跟晓诗帮你带笔记和卷子吧!”

“那么麻烦了。”程蓝青没有多少力气,刚刚的惊吓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而恍惚中,当时坐在他地上的伊琳望着他的神情他却一辈子也忘不掉。

记得两天前,伊琳半开玩笑的问他:“你注意过么?当你仰望别人的时候,那个时候,有没有人也在仰望着你呢?”程蓝青当时也曾想过伊琳对自己偶尔显露出的好。但是男人的自欺欺人往往都是自私的行为,他不愿意多想,就因为觉得复杂,麻烦,。而这样就干脆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现在不同了,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不能再否认伊琳喜欢她的事实了。那他要怎么做?跟因为他受伤吓得休克的伊琳说,自己喜欢的是她最好的朋友么?欺骗程蓝青做不到,说实话他也做不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装傻了,装到装不下去的那一天。

陈晓诗的手机响起来,她去给程蓝青打饭了,江传解锁了她的屏幕,“姜灿成”三个字让他心头一震,他挂了那小子的电话。说实话,从前他从没觉得姜灿成玩弄女孩子有什么不妥,他总认为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如今,是他在乎的人即将陷进去,那么他就不能置之不理。

程蓝青看着江传凝重的神色,很不安,“谁啊?”

“没事,她妈妈,问她补课的事情!”江传敷衍道。

白描知道江传在说谎,不过她没有揭穿,她也认为姜灿成这样的人不适合陈晓诗,不过她必须要找一天跟晓诗说清楚。光靠她和江传这样的阻拦,是没有用的吧,她消极的想。

17岁的少男少女们,脸上都出现了不符合他们年纪的凝重,而这样神情的出现,也只不过,因为爱情。

……

你仰望的人在哪里?他也在仰望着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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