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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以为神的游戏

圣言使——阿莱莎对超能力者的称呼,出现在普通人中间的概率大约为两千分之一,对于现在动辄百万人口的城市来说算是数量相当惊人。圣言使可以通过语言来控制自己身体里的能力,从而产生以精神扭曲现实的力量。

圣言——阿莱莎对“幻想”这种能力的称呼,据说是产生于人脑中的某个组织,这个组织会对主人发出的声音和精神活动进行判断,从而释放相应的能力。也就是说,只有说出自己想使用的能力,圣言才会生效。这是一种靠语言来传承的力量。

按照阿莱莎的说法,现在的圣言使和远古时代已经不同,要依靠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暗示和催眠才能逐渐唤醒自己的力量,否则就会像云龙一样,空有潜力却无法控制。虽然是这样,不能控制的力量也并非都导致了坏的结果。

有些人经常会看到灵魂,实际上是时空系的圣言,让他的视觉把现在过去和未来给混淆,从而在当前的时间里看到了过去的人或物,那模糊地效果又酷似鬼魂。

有些人则是无法忍受酷热,实际上是由于他身上带着操纵水或冰的圣言,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总的来说,即使一辈子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大部分人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云龙这样的极端现象非常少见。

也因此,原意加入复兴会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圣言使都不愿意牺牲掉自己平静的生活来换取力量,尤其是复兴会所开出的条件,更是让普通人完全无法忍受。

与一般的兄弟会不同,除了少数高层人员以外,绝大多数的成员之间均为竞争关系,而他们竞争的目标…是普通人,被复兴会排除在新世界之外的普通人。

在随信送给云龙的手机里内置着一个类似于网络游戏的系统,这个系统将所有的复兴会成员组成一个覆盖全球的通讯网络。每隔一段时间,系统会根据手机持有者的位置,在其附近挑选一名普通人类,而持有者的目的是在不惊动警方的情况下杀死他,可以使用任何能想到的手段。

当系统判定猎杀有效之后,会给予完成者一定的积分和虚拟货币,每个刚刚加入复兴会的圣言使均为C-的等级,随着积分的上升,圣言使的等级也会提高,所能接受的催眠治疗也更深层次,从而让圣言使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虚拟货币的作用是在复兴会内部兑换武器,从这点可以看出复兴会并非是一群杀人狂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而建立的兄弟会。在手机的兑换列表里显示着的武器所表现出的科技水平至少领先了世界大国投入战争的制式武器一个世纪。

复兴会的说法是,软弱的人无法获得力量,想要强大起来,必须在肉体和精神上同时进化。他们把猎杀普通人当做进化的过程,认为这样能够让人舍弃掉不必要的情感。

所谓的不必要的情感,大概是说怜悯之类的吧。

这个系统的名字叫做“狩猎名单”。

——

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两年。

云龙甚至记不清自己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他从来不去在意杀一个人给多少积分,也不去看自己离下个等级还差多少。仅仅是心里的恐惧让他无法停止这个游戏,他害怕一旦停下来,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转眼间消失。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新生的那一刻。

在他确认完毕自己的资料后,装载着“狩猎名单”的手机里传出了酷似人工合成的电子音:

“圣言.神恩。”

手机的显示屏中闪出一道蓝色的光芒,直接刺入了云龙的双眼,他的视觉瞬间被剥夺,紧接着看到了不属于现实的东西——扭曲的图像和依靠视觉来闻到的硫磺味,过去他曾听人说过,如果吃过草莓味的雪糕的话,看见类似颜色的雪糕,嘴里就会产生草莓味道。那个土黄色中带着血红裂痕的世界让他确实的闻到了硫磺味。

接着,他的视觉恢复了正常。从大脑中心开始,麻痹感蔓延全身,在他恢复了身体的操纵力后,发现自己原本有些瘦弱的身体明显的看出了肌肉,整个身体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快,一拳打在墙壁上居然打出了一个小坑。

另一个不同于手机发出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圣言.苏生解锁。”

——

…从那以后,已经两年了啊…

云龙甩甩头,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看着窗外的云朵,盘算着午饭要不要和雨铃一起到外面的日式面点屋里吃。

“还有十分钟午休,要去吃蛋糕吗?”

“你请客的话我愿意陪你。”

云龙无奈的挠了挠头,虽然在复兴会那里可以用虚拟货币来换取各国的流通货币,但是那些天价的武器还是让他不得不节省自己的生活费,不过,看着同桌女孩渴望的眼神,他还是决定自掏腰包。

(嘛…有时候精神上的享受要比物质重要啊。)

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

一直以来孤独的心灵,在上了高中后慢慢得到慰藉。沉默寡言的云龙在班级作为成熟男生的代表颇受女生欢迎,不过由于他懒散的个性,班主任并没有选他作为班长,十拿九稳的学生会主席也拱手让人。他讨厌需要负起责任的工作,在权利和自由中间,他更喜欢自由。他喜欢不被人管教,也不去压迫别人。

他这种懒散的个性也让雨铃摇头不已,不过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产生间隙。午休时雨铃大大方方的挽上了云龙的胳膊,在其他女生羡慕的眼光中朝校门外走去,即使遇到了老师也可以笑着打招呼,这就是成绩在学年前十名的特权吧。

云龙去的这家甜点屋叫做“墨轩”,装修风格并不是像名字一样采取古典式,从外表上看是西式餐馆,虽然里面的食物全部都是蛋糕和饼干。习惯吃辣的云龙对这些甜点并不感冒,他会选择来这里也是考虑到雨铃的喜好,这家伙碰到任何甜食都能像吸尘器一样扫荡干净,更可怕的是体重并不会因此而增加,看在那些学习不好又身材走样的女孩眼中就像上帝在创造她时偏了心。

雨铃一脸兴奋地找了个靠近橱窗的位置坐下,云龙有些不满,他不太喜欢这种别人可以从外面看见他们的位置,不过他明白反抗也是徒劳,就认命的坐下了。大大的落地窗外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跑的满街都是,一到午休的时间,这附近所有的饭店都会立刻呈现饱和状态,即使如此,还有许多学生因为排不上队、午休时间又短的缘故只能吃些没营养的快餐。

“这些。”

雨铃用手指在菜单上划了一条线,示意云龙这些全都要,后者在心痛自己荷包的同时不得不去柜台交款。

(为什么这些颜色鲜艳的蛋糕都这么贵?)

云龙不满的看着玻璃柜台下的蛋糕们。明明只是应季水果加奶油,实际价格却要比成本价高出很多,让讲究实用的男性难以忍受。想当然耳,这些东西很受女孩欢迎,只要女生一撒娇,再怎么小气的男人也只好乖乖掏钱,这就是店家的营业策略。

“哼哼,为了这点钱就露出不满的表情,女朋友可是会跟别人跑掉的哦。”

云龙皱着眉收回了对蛋糕充满怨念的视线,朝左边看去。一个穿着高一年级校服的女生正在发出独特的笑声,她的笑声完全依靠鼻音,给人以傲娇的印象。和雨铃不同,这个女孩梳着垂到耳角的短发,长长地刘海几乎遮住半边脸,头发下的脸孔出人意料的可爱,甚至可以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女孩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像个看到便宜货的商人。

“抱歉,我还没有女朋友。”

“哦,那么说坐在窗边的那一位正在和路过的男生亲热的交谈也无所谓了?”

云龙听后下意识的朝雨铃看去,结果发现对方正眯起眼睛,怀疑的看着自己,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正好服务员将点的蛋糕都摆到了盘子里,云龙拿过就走,想要甩开自己莫名其妙碰上的厄运。

“圣言.苏生。”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龙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手抓紧,后背一阵紧绷,几乎要下意识的摆出防御姿态,不过理智终究克制住了冲动,他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继续朝同伴走去。

“前辈,逃不掉呐。”

身后那个女孩的笑声又再传来。

——

狩猎名单。

要狩猎的不仅仅是目标而已。

稍不注意的话,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目标。这是由于系统在选定目标时,偶尔会让几个圣言使同时拥有一个目标,为了完成任务,圣言使便会自相残杀,对其他人抱有期待的结果只能是自己的死亡。至少云龙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毫不犹豫的杀死了自己的竞争对手,而且他发现杀死目标相同的圣言使也会有积分增加。

(简直就是怂恿我们自相残杀啊。)

云龙无奈的想着,这才是复兴会的目的吧,通过丛林法则来挑选足以承担起建设新世界的战士。活不下来的人就要去死,没有力量的人就活该去死,虽然听上去太过现实,不过对于复兴会的疯狂计划来说,不用极端的手段是很难实现的。

被人在日常生活中叫出名字,甚至连自己的圣言都被知晓,云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印象中圣言使在生活中似乎没有互相接触的必要,所以心里着实非常惊慌。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也就选择了不去理会。

从女孩对他的熟悉程度来看,至少已经观察他有一段时间了,云龙想不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了接触也就不会轻易停下,想必对方会在放学后直接来找他。

看着班级里毫无紧张感的同学,他又怀疑起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高三了,比起别的国家,中国高中生升学压力要大很多,即使如此,认真学习的也只是少数人。用雨铃的话说“有些事比学习更重要。”。

对云龙来说确实如此,尤其是在他亲眼看到了阿莱莎的力量之后。他还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不过总有一天可以,到那时,他就是超越了世俗力量的存在,一切权利和规则在他面前都脆如薄纸,也因此他可以用无辜者的生命来铺垫自己变强的道路。

不,没有人是无辜的,云龙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就不要因为被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杀死而抱怨命运。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怜悯只是弱者面对生命的脆弱感到无能为力的借口。

身旁的雨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在是自习课,没有必要叫醒她。女孩长而柔顺的头发让云龙有摸一把的冲动,不过那触感早就牢牢记在了心里,不需要再去确认,如果不小心把她弄醒的话会被骂的体无完肤。

(这样很好。)

对云龙来说,这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让他原意付出一切去维持,无论是灵魂还是生命,即使因此污染了自己的心和双手也在所不惜,即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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