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一声痛苦凄厉的喊声，怔住了龙衍。
为什么会有悲痛和不忍的感觉？
“妖怪，去死吧！”那几个灭妖师举起明亮的镰刀，同时下手。
‘呕’落荆口中的血一口一口的翻涌出来，感觉到背后的凉意，他已经无力回头，只有闭起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叮’一声，青龙木剑飞身挡在落荆的背后，强大的力量还震开了他们。
龙衍听到异响，终于回神，他有些错愕的望着青龙木剑的做法。木剑轻眨了一下眼，用心语传到龙衍的耳里“是主人的意志要我这么做的。”
本太子？龙衍心里愣了一下，看着那几个满脸怀疑的灭妖师，他不再计较木剑是不是说了真话。看着越族首领将死，心里突然有了疙瘩，特别是他的那一声‘公主’，心莫明的抽痛了一下。
这一刻，他突然想留这妖怪多活一段时间。
“现在别杀他，将他运回龙驭国，当着我龙驭国子民的面，处死他。”龙衍给了个正当的理由，脸上闪着狠的笑，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是！”没有人有异议，几个士兵用粗绳子将落荆捆绑的结实，当然那琵琶骨依然是锁住的，以防他变身喷火。
灭妖师还是不太放心，又多加了几道符咒打在落荆身上。
几天后，龙驭军队开始回朝，在路过‘峒’族时，作了个短暂的告别。落荆被押解在一辆囚车上，浑身的血污，他垂的脑袋，仿佛没有了生命般。
巴克斯和他的臣民都参观了那个传说中由‘妖孽’变成的越族首领。他们只是看，并不敢真正靠近。
对于一路上的十三族的人，都是这样的表——好奇又害怕。
龙衍骑在大马上，偶尔会回头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却没有多少同心，只会叫人定期的给送些水，当然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太子殿下，请一路走好！”巴克斯挥手作别。
“巴克斯请回。临走前，本太子忠心希望‘峒’族人与龙驭国人长久友好！”龙衍微笑道，语中依旧是饱满了两层含义的。
“是！”巴克斯铭记于心，然后目送他们远离。
这次征战南方十三部族来回将近半年的时间，凰兮占卜出龙驭军队凯旋归来的日子后，面无表地望了望天。心口仍感隐隐作痛，这痛伴随着那声凄厉的叫喊，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
她知道龙衍没有事，心放下了一半。但是对于其他部族的遭遇，又令她自责和愧疚。占卜上显示的血腥之卦，她令常常有了想吐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龙衍以来，她的心越来越绪化，也越来越人化。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后天，龙衍的军队就要回到皇城，可他身上的杀戮之气越来越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人相差无几的凰兮，现在自认对许多的事不能参透，有些迷茫的她，不知道到底该怎样改变这些人的思想和观念。
从她下界开始算，今年已经是第四百九十一年。现在她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洗清龙驭国人憎恨凤凰族的念想，让他们知道那只是神犯的一个意外之错。感到无能为力的她，似乎已经有点退缩的念头，虽然那是一闪而过的事，但对她自己来说，那是一件多么可怕和不可取的事！
因为她从不是一个做事半途而废的神啊！
“殿下？殿下？”身边一个祭司连唤了两声。
凰兮回过神，报之一笑，走下神台后，入坐了大轿子，一直抬回神女宫。
这个月又过了十五，今天是十七。
凰兮站在玉石台阶上，听着远处喧嚣的歌舞竹乐，知道那是庆典之章。她已经闭宫三天，突然对那些战争胜利的喜悦感到害怕和恐惧。她是个神，即使是被贬的神，但人间的人在她面前都是平等的，她实在没有什么好为龙驭国人值得庆祝。
所以，她不愿去参加那样的宴会。她，宁愿现在一个人站在一角，客观冷静地看着事物的变化。
作为龙驭国的神女，她能做的，只有这样。
“为什么不出城迎接我？我记得昨天是十六，不是十五，没有破坏你的规矩。”静静的神女宫，响起一道不悦的声音。
太过于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凰兮无可避免的吓了一跳，这时，她以为他不会来。然而，当凰兮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人牢牢的锢在怀里。
好浓的血腥味！凰兮挣扎了几下，“请太子自重！”强行甩开他的手臂。
“我该拿你怎么办？”龙衍头疼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
“龙衍——”凰兮认真的望着他，闻到他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心又作痛起来。那是同伴的气味，且越来越强烈，慢慢的唤醒了她许多的记忆。
落荆，没错，是落荆的血气！那个陪伴她上千年的同伴的血，正在龙衍身上散发。
“你怎么了？”龙衍发现她脸色不对劲，原本要对她‘兴师问罪’的心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担忧。
“你灭了整个越族对不对？你杀了越族境内所有的凤凰雉鸟对不对？”凰兮头一次，咄咄的人问话，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神有些激动。
她好害怕那些人和鸟都死光了，那会让她的罪孽加重。但那些东西她占卜不到，所以，她需要他的回答。
“是——”看着凰兮失望的眼神，龙衍老实的描述了战场上的事“龙驭军队是攻进了越族圣地，也毁了那里。但是，并没有杀死所有的妖鸟和越族人。实际上，他们在一瞬间消失了，而我们只抓到了他们的首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些，但他想，这应该是她想要听到的事实。
“龙衍，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各安本分吧。”听完龙衍的话，凰兮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很是疲惫。
到今天她才明白，在龙驭国，没有人会原谅她父王当年犯的罪孽。即便是神投胎做了龙驭国人，那思想也是一样。她和那些凤凰鸟一样，是他口中的‘妖鸟’。与其将来让他知道，他一直与一只‘妖鸟’做朋友，来的伤心和悔恨，还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
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等她赎完罪，便什么都回归正道了。何必将来与他牵扯不清？
没错，她承认，现在她的心会受到他的思想影响。慢慢的，她也会在意他的说法，尤其是对凤凰族的用词，让她很介意。
看着龙衍错愕的样子，她再说的直白一些“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做朋友，我还是喜欢过那孤独的生活，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龙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善变？
他还以为她懂他的心，那将近一年的日子里，越是想征服她，心就越是被她吸引。慢慢的，征服欲没有了，只有想保护她，并一直站在她身边看她一眼也好。因为她说的很对，要娶神女，那是与天为敌。可实际上，应该是与龙驭国的那些贵族权势为敌，因为他们是决不会让他们家族的利益受到损害。
所以，他需要时间，只要改变国人对神女‘神圣不可侵’的看法，终有一日，当最高权力握在手上时，便是他对自己实现诺言的时候。
可现在，莫明奇妙的是，他直接被她否定了。
那么突然，那么决绝，他不能接受！
龙衍用受伤的眼神望着她“我不明白，今天有对你说错什么话？如果有，你说出来，我会改。但只要不超过我的底线。”
从想靠近她以来，他说话不会用‘本太子’做称谓。从爱上她以来，他收起了那高傲自负的格，即使是霸道，但也会不自的带上温柔的语气。
但今天，所有的改变，被她一口否定，让他何以堪？
“你没有错，错在我。”错在我是你口中的‘妖鸟’；错在因为我的神婚，害父王犯了天条；错在我明知你是天上派来帮助龙驭国的神，却还给你错误的感觉。
我本应无心，不该被你挑动心弦，变得越来越像凡人。错，一切皆在我！
凰兮心里反思了一遍，脸色惨白，凄美的笑颜瞬间绽放“太子殿下，若没有事，就请回宫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踏进宫门，将自己的背影与他的视线阻隔开来。
“今天的一切来的莫明奇妙！真是该死的女人！”被人这样落下的龙衍，感到特别不甘，心糟糕透的他，一拳几乎击碎了一墩汉白玉宫栏。顾不上破裂的伤口，他提脚一掠，飞岩走壁，离开了神女宫。
金銮殿上一片议论声，全是关于如何处决那个妖孽战俘。突然一阵细碎的铃铛声，从外传来。
“殿下，神女殿下！殿里正议论大事，可否容小人通报一声，您再进去？”外面侍卫急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凰兮虽然说了一个‘好’字，但脚步并没有停下，当侍卫跨进宫门的同时，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后面。
“陛下——”侍卫斜眼瞄见身后的黑影，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恐惧，然后接着禀报道“神女殿下求见。”
说完，侍卫退开了一步，他现在不知道神女为什么突然闯大殿，也不知国君会不会赏自己一个失职的罪。反正侍卫在一边颤惊的乱想时，那些臣子也一脸奇怪的停下议论声，看着从不会在此地此时出现的神女殿下。
“见过陛下！”凰兮郑重地鞠了一躬。
国君率先从惊鄂中回神，他面带笑容道“不知神女殿下突然驾临，有何要事？”
“陛下与诸臣们是不是在议论如何处置那个俘虏的事？”
“正是，不知殿下有何要说？”国君再次愣了一下，今天神女是怎么了？
“可否在此之前，让我去与那俘虏见上一面？”凰兮说了个奇怪的要求，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殿下，那人可是个妖魔化身，殿下若单独相见，我等怕有不测。”老丞相站出来解释时，眸底闪过一丝困惑。
凰兮听完，面有些难色，抬眼看了看，一言未发的龙衍，正恻且奇怪的盯着她看。她别开眼，面无表地直视国君的眼睛，生平第一次，扯了个脸不红气不喘的谎言“昨夜有一神人托梦，自称‘龙神’，他要求我今日需见那人一面，再确定要不要将其处死。”
“龙神？”
“怎么会有龙神入梦？”
“龙神为什么要神女见那妖孽？”
一听是龙驭国最高的崇拜神诋，纷纷议论瞎猜，但表无不是虔诚与诧异。
“父王，儿臣陪神女殿下去地牢去见那妖孽。”龙衍看了一眼凰兮，意外的是第一个认同了她的说法。
国君沉思了一下，然后应允道“殿下且去小心，说实在话，对于如何处置那妖怪，孤心里第一次没有底。”他说出的是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这次若做的太过分，会给龙驭国带来灾难似的。
凰兮露出满意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国君对龙衍道“太子请务必保护神女殿下的安全，你们千万莫让那妖孽伤了。”
“是。”龙衍应声后，招来一队侍卫作护卫，走到凰兮面前“殿下请随本太子来。”说完，他没有看凰兮一眼，带头跨出了大殿。凰兮望着他的背影，呆了一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希望他不会怀疑什么！凰兮心里祈祷，但为了那一声遥远且熟悉的呼喊，她必需去见一面，才能确定心底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落荆不知道，自己被这样锁住已经过了多久。他想，不久后，这样的折磨就会消失了吧。
不知道龙驭国人想出怎么处死他的花招了没？落荆自嘲的笑道，身体上的枷锁，遏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不会去做那无用功，不动不叫，像只垂死的老狗般，趴在地上。面脸的伤痕和污泥，遮掩了他妁妁的风华，那个俊朗倜傥的凤凰神，如今沦为阶下囚。一身的儒雅和贵气早已经不复存在。
“将牢房打开。”一道女声，有些急切和颤抖。
“对不起殿下，灭妖师大人有吩咐过，决不能让人进那个牢笼。那妖孽太危险了。”牢头颤栗道，语气全是害怕和为难。
太危险？明明都一动不动了，不是吗？凰兮突然涌上一丝愤怒的绪，瞄了一眼身边的龙衍，她控制住脾气和语调，柔声道“我只是进去看一眼，不会靠他太近。”
“这——”牢头望了望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眼里闪着求救的信号。此生能见到帝国神圣的神女殿下，是自己的福分；而能与殿下如此亲近的说话，更是自己一辈子修来的缘。殿下如此求自己，不卖面子是一百个说不过去，但是，那牢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
“将门打开！”龙衍冷冷下令，凰兮刚刚怪异的神色，虽然闪的很快，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从这次回来，凰兮突然又变得难以亲近起来。这令自己充满了挫败感，今天她坚持要来见那个妖人，更说明了其中有问题。
那么就静观其变，或许，他能找到其中的理由。
“你可以进去见一面，但不许靠的太近，我在外面等你。”龙衍轻轻的在凰兮的耳边说道，用一种私人的口气，却还有一些命令的味道。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那他是不会允许她进去的，毕竟他是见过那妖怪的厉害。
凰兮点了点头，当牢头打开第一层牢门后，她抬起脚步，跨了进去。
那道熟悉的身影，那道熟悉的神光。。。没错，是公主的气息！
落荆艰难地抬起头，那‘叮当’的声音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这一刻，他以为，他又回到了天界。这几百年来，再一次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神。
“公主？”艰涩且沙哑的喊出了两个字。
公主？对，就是那个声音！那个令她夜夜难眠，隐隐心痛的声音。脑中，一段段被故意忘却的画面，正清晰起来。
“公主，是你吗？”落荆咳了几声，用那残破的手掌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借着逆反的光亮，睁大眼睛，凝视着眼前娉婷的身影。
“落荆？落荆——”凰兮身体一震，所有的记忆全数回归。这几百年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全都记起来。眼前的人，真是那个在天上陪伴了她上千年的——落荆。
天哪！他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凰兮无法置信的捂住嘴巴，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急上前几步，抱着栏珊，单膝跪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脑袋。
“为什么你会下凡？你的法力呢？那些灭妖师怎么可能抓得到你？”凰兮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她不知道，自从她下凡后，天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落荆有气无力的扯了扯那碍人的镣铐，痛的他直咬牙咧嘴。
“别动，那样伤口会更严重。”凰兮担忧地伸长手，抚着落荆的半边脸，试图要他镇定。
果然有效，落荆感动的露出温柔一笑，随后恭敬的禀报道“属下奉灵长之命，下凡保护我族的凡鸟，于是成了越族的首领。”他说着，然后自嘲道“下凡是一定会被削去仙法的，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龙驭国的人这么厉害。”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凰兮难过的道歉。
“不，失火的事，您并没有错。”落荆以为她还在自责，当年的那场婚事引发的灾祸。
“不，落荆——”凰兮痛苦的摇了摇头，落荆根本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现在，她终于明白，越族为什么会被攻破了！如果不是自己，那龙衍根本没有破阵的办法。
所以，说来说去，这又是她的错。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是她害了落荆和越族的人们。
“公主，这些年您过的好吗？”怕她再自责，落荆转移了话题。
“我不知道，除了那痛苦的天鞭之刑，一切还算好。”凰兮露出笑颜安慰着落荆，其实她没有说，那更可怕的是每日的担惊受怕及百年来的孤独啃噬。
“公主，一切都会过去的。”落荆死沉的眼睛，突然有了生气，也有了活下去的渴望和勇气。
“对，我会想办法救你。”凰兮坚定的抽回手，站起来，欲往外走。她想，这次她一定不能见死不救，不想像当年看着青鸾受刑一样，事后令自己悔恨和痛苦。再说落荆不是一般人，他早已经是她的亲人。
“公主——”突然听到有脚步的声音，落荆警觉的闭了声，换上狰狞的表，对近在咫尺的凰兮抓狂道“滚，龙驭国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我们凤凰族是妖孽，我看人心更加险恶！”
“小心！”龙衍几步窜进，一手揽过凰兮的腰。不是说了叫她不要太靠近的吗？还不听他的话，差一点就被那妖孽的利爪给抓到。
看着木然的凰兮，本想责备的话没有说出口，只好关心的问她“你有没有事？”
凰兮看了看落荆，然后面无表的抬首望着龙衍“我没事，请太子殿下自重！”说完，她挣开他的怀抱，独自向牢房外走去。
龙衍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趴躺在地上的人，眸底浮上一股杀气。
如果自己刚刚进来的那一刹那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妖怪叫了凰兮一声‘公主’。
公主？那是他被捕时喊出的凄厉痛苦的呼唤，为什么，今天他对凰兮用了这两个字眼？
事似乎越来越奇怪，奇怪到令他不安。这一刻，龙衍恍然醒悟，他从来都不知道凰兮的过去。那十八年，她生活在哪里？
这是个值得他去寻找的答案。或许，能令自己完全的了解她，靠近她。
龙衍明显的感觉到了凰兮对地牢那个男人的关心之意，好像有什么特殊之一样，这令他很不悦及出现了危机感。所以那个妖孽，决不能活着！
处置落荆的判决出来了，说是当着全百姓的面，用灭妖师的法术，处死他。这是太子龙衍下的令，三日后，押解到龙驭国的祭神坛执行。
凰兮得到消息后，并没有很惊慌。她在等，等龙衍来给她一个理由，她明明有告诉他们，神的指示是放过地牢里的囚犯。可是，他不同意，毅然地要处死落荆。
“你为什么不听神的旨意？”凰兮站在宫门口，倨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上的人。
“神的旨意？你确定？”龙衍一步步往上走，眼里全是怀疑。且看着凰兮坚定的维护神色，他眸底交织着怒火。
凰兮面不改色的坚称“没错，神的旨意。”
“你怎么不说，是你要救他？”龙衍扣住她的皓腕，拉进与她的距离，眼睛定在她脸上，企图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
凰兮皱眉，反问他“这有什么区别？我是神的使者，神要救他，自然是我要救他。”
她与他绕着文字游戏，又开口道“你真的很恨凤凰族？认为是妖，非死不可？”
“也不是这样——”龙衍停顿了一下，表有些难测。他玩味道“本来，我倒有考虑听从‘神’的旨意。但是——”他拖长嗓音，在她耳边轻咬道“你太关心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了，这令我怀疑。”
“难道就因为这样？”凰兮实在是不解龙衍的晴不定，他的脾气怎么越来越难捉摸了？
“不止——”龙衍本来想说，‘他为什么叫你为公主，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意识马上令自己闭了口。他不能往某一方面去推测，那就意味着，凰兮也可能是妖孽，这是他万万不愿去想象的事。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令你放过他，减少你身上的杀孽？”到如今，她只有与他讲条件。
“怎么做？”龙衍眼睛一亮，闪着狡诈之光。为了确定自己是否真在她心里存在地位，他有些卑鄙的威胁着她“你说不是对那妖孽有特别之，我可以相信。但是，我要求你为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国民，是神的旨意要求放了那妖孽。你知道，‘神梦’只要敢说，人人都能得。”
反正是说神托梦，谁敢质疑他龙衍太子的话？
“什么事？”她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仿佛掉入个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