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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偷天换日

肉香裹在微风里,从山口方向徐徐飘来,虽然体力已经严重不支,但陈文、天菊丸、鬼菊丸、醉菊丸此刻对食物的极度向往,使得他们神采焕然,每一丝力量都从骨头缝中快活的被激发出来,支撑着各自的身体,安抚着各自的味觉。

当看到火架上那油滋汪汪的美味时,众人几乎是跑着到了跟前,鬼菊丸的刀速最快,顷刻间,鹿肉遍被切成了若干片,纹理清晰可见,然而鹿身却依旧保持着原样,甚至连火架子都没有被破坏。大家盘坐在周围,早已顾不上什么斯文,都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来。

陈文总觉得少点什么,忽然抬头左右望了望,问道:“乱菊丸呢?这小子跑哪去了?”

醉菊丸头也不抬的边吃边说:“大哥不必理他,这鹿少了一条肥腿,肯定是乱菊丸偷吃的,这家伙肯定怕天菊丸骂他,自顾躲起来先填饱肚子,之后再去附近采些果子回来,嬉皮笑脸的讨好大家。”

过了一会,天菊丸有些不安说:“按说也该回来了。鬼菊丸,拿灵王之刃找找吧。真是个让人操心的蠢货。”

鬼菊丸刚要唤醒,山坡上便滚落下几个熟透了的果子,醉菊丸笑着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干瘪猴子果然是摘果子去了,他那点心思,怎么能逃得过……”

还没等醉菊丸把话说完,“噗通!”一声,一个人从上方掉了下来,满口鲜血,衣服破烂,醉菊丸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啊呀!!!乱菊丸!!!”

陈文心中一凛,天菊丸也是大吃一惊,赶忙俯身探了探鼻息,皱着眉头问:“鬼菊丸,能唤醒3级治愈吗?”

鬼菊丸想了想说:“拼全力的话,应该没问题,可那样一来,我的体能就会完全没法参与战斗了,如果这是敌人的计策,我担心……”

“你担心我们几个一旦再有重伤,自己就无能为力了是吗?”天菊丸看着四周,将幻王之刃握在手中,缓缓的问道。

“正是。”鬼菊丸思量了下,又说道:“稳妥起见的话,先对乱菊丸施用一个2级呢?”

天菊丸一摇头,果断的说:“不行。乱菊丸是重伤,现在要是不用3级治愈,就很难保命。鬼菊丸,你现在不但需要相信我们有能力打败对方,也要确信自己不会因为延误治疗而最终使用一半的寿命去救他。”

鬼菊丸点了点头,把乱菊丸抱到一边,开始对他进行治愈。

醉菊丸平时虽然经常和乱菊丸针尖对麦芒,但两人的感情却极为深厚,他看到好友伤势如此严重,竟心疼的流下了眼泪,趁着大家没注意自己,赶忙胡乱的擦了擦脸。

“今天真是走运了,通缉名单中的人物统统都在,不知道是老天对我关照有加呢?还是你们劫数难逃呢?不得了,不得了。”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浪人,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醉菊丸抽出醉王之刃,怒火中烧地问道:“乱菊丸是你伤的?!”

“呃……确切的说,是被他自己伤的。”那浪人挠着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笑着说。

陈文和天菊丸相视一眼,静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个一身青衣的年轻浪人,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把极其精美的佩刀。

“混蛋!自己怎么能伤了自己!?明明就是你!我杀了你!!!”醉菊丸说着抡刀砍向那浪人。

“那好吧,就算是我吧。”他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向自己砍杀过来的醉菊丸,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醉菊丸虽然容易鲁莽冲动,可他却并不是头脑简单的白痴,乱菊丸和自己的实力相差无几,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既然眼前这个人毫发未伤便把乱菊丸打成那个样子,一定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凭自己的本事想要赢了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仍旧全力以赴的唤醒了醉王之刃,其目的旨在让后面的天菊丸能尽快看出对方的破绽和弱点,最终将其打败!

“醉王之刃!开——!”醉菊丸一声大吼,手中白刃闪动,顷刻间四周酒香弥漫,沁人心肺。醉菊丸的身影飘忽不定,形同鬼魅,刀光如酒中残影一般,纷繁杂乱,像一团支离破碎的冰晶,铺天盖地的冲向青衣浪客。

那青衣浪客神态悠闲的把剑横于胸前,淡笑道:“镜王之刃!开——!”

天菊丸大惊骇然的不禁“啊!”了一声,接着嘶声力竭的喊道:“醉菊丸快回来!!!没胜算的!!!”

没胜算的,完全没胜算的……这是天菊丸在听到“镜王之刃”后,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一句话。她没想到,刚才还对鬼菊丸说要相信自己会打败敌人,仅仅才一会工夫,就会是这样的一个绝望的事实摆在面前……

宫泽英雄曾经对天菊丸说过,如果排除用剑人本身的能力外,单从战刃的能力上讲,“王级剑”中能够排名第一的,“镜王之刃”将当之无愧,并且没有任何悬念!它的恐怖之处并不是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反射伤害”,而是不可思议的“镜像”——将自己与敌人的能力进行对换。

天菊丸当时很不能理解“镜像”一词,他问宫泽英雄,既然是镜像,那便是“复制能力”,怎么会成为“对换”的关系呢?

宫泽英雄笑着对她说,你可以打碎镜子,但镜子里的人却不能把你打碎。所以说,“镜像”并非是复制,在某种程度来讲,那就是“互换”,只不过,“镜王之刃”在唤醒前,是镜子里面的那一个。

在“镜王之刃”的光芒闪过的一刹那,醉菊丸感到全身的力道骤然间被抽空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陌生的剑术占据了脑海深处,虽然也能使得纯熟,却远远不及自己先前所拥有的。而在这时,他也听到了天菊丸的喊声。

只三个回合,醉菊丸便被青衣浪人凌厉的“醉王剑术”砍得遍体鳞伤,疼痛和疑惑令他步法错乱,一个不留神便被青衣浪人结结实实的踹在小腹上,力道似曾相识的澎湃袭来,醉菊丸横着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山壁上,鲜血喷薄。

陈文目睹了全部,他想不明白如狮如虎的醉菊丸,怎么在对方拔出什么“镜王之刃”后,变成了软柿子了?与此同时,身旁天菊丸绝望的呼喊声也让他深感奇怪,这种话怎么能从天菊丸的口中说出来呢?以她的性子,纵使千军万马也绝不言弃的啊?

不过来自现代的陈文,对事情的关联性和推理性要高超的多,这是一种信息发达社会培养出的本能,也是古代人望尘莫及的思维模式。他很快的想到对方战国之刃也许是“偷天换日”一类的能力,天菊丸之所以感到绝望,想必也是对“幻王之刃”威力的自信,对抢走“幻王之刃”后的自己不自信。

鬼菊丸救起醉菊丸,把他放在了乱菊丸一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闭目养神的回复着体力,希望尽快有能力再次唤醒“灵王之刃”,哪怕是1级治愈的也好;同事也担心着天菊丸,心里一阵阵暗道:再出现伤者,恐怕自己就真的无能为了。

天菊丸看了一眼盘坐在后面的鬼菊丸,心里充满不安,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硬着头皮就要拔剑,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也许能赢的吧!可就在这时,陈文按住了她的手腕。

陈文看着那青衣浪人,点点头,笑着说:“好厉害的战国之刃,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呐!”转过头像聊家常一样的对天菊丸说:“如果你和石川一介那次战斗有了这把‘镜王之刃’的话,就算‘夜神’再强大,也并非是听命于他的了,呵呵呵呵。”

天菊丸一时被陈文如此轻松的神态和话语弄了个莫名其妙,但他很希望陈文已经有了主意,便也故意装作轻松的口吻说道:“是啊,这‘镜王之刃’的确可以算的上‘王级剑’中的极品了。”

陈文“嗯”了一下说:“所以,这位浪客朋友才让我们安心的吃完食物,等我们体力能恢复到唤醒战国之刃的时候,才用这样的极品兵器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哈哈哈,天菊丸啊,这样的手段以后我们也要善用,即成全了别人的肚子,也成全了自己的实力,多高明啊!”

天菊丸还没是弄清大哥在想什么,尴尬的笑着把话头继续往下顺:“虽然高明,却还是照大哥逊色一筹,难道不是吗?”他心里不停嘀咕: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毕竟是把‘王级剑’,差距却还是有的。”陈文中肯的笑着说。

两人如此一问一答,倒把那青衣浪人弄了个糊涂,反问陈文:“此话怎讲呢?”

陈文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答非所问的笑着说:“先说说通缉名单吧,我很想知道我这几个部下的赏钱和我的差距。”

青衣浪人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但也如实的回答说:“半死的那两个,都是5万贯;天菊丸和鬼菊丸都是8万贯;你如果是‘文’的话,项上人头可是值15万贯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昂贵到这种地步,但想必斋藤道三那条‘蝮蛇’也不至于是老糊涂了,只能说美浓国对于中村冈野的死,看得倒挺重的,不得了,不得了。”

中村冈野死了?!斋藤道三签署的通缉名单?!陈文心里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石川一介回了古岳城,秘密杀害了中村冈野,再到斋藤道三那里反咬众人一口,以天价的赏金号召周边国的厉害人物围猎众人,尤其是自己!石川一介,你可够狠毒的!

“哈哈哈哈哈!”陈文笑了起来,冲着青衣浪人兴奋的喊道:“死的好!!!中村冈野这是咎由自取!下一个就是斋藤道三那老废物!所有想与我为敌的人都要死!我要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或是亲朋好友的手中!或是家臣和家将的手中!只要我有此刃在手,天下就是我的!谁也没有资格和力量和我争!我就是最后的王者!!!”陈文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眼睛闪烁着光芒,近乎于疯子一样的胡言乱语着。

天菊丸看着陈文手上那把从死忍者那捡来的太刀,又看着他那张亢奋到近乎扭曲的脸,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里突突地抖个不停,然而脸上却强挤着笑颜说:“是……是啊!对啊……大哥才是夺取天下的人……那些大名死有余辜……对对……死有余辜!”

陈文笑罢,认真的盯着青衣浪人,认真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镜王之刃实在让我太惊讶了!”

青衣浪人虽然明知自己没必要回答他,但嘴上却不由自主的说道:“日向长枫。”

“好!日向长枫!从今往后你跟随我打天下如何?!有了你和天菊丸,我大业势必可图!”陈文又转头喊道:“鬼菊丸!那两人不必救了,就算是活过来也会和日向君起冲突,我可不想看到部下们自相残杀,就把它们留在这里吧!……你在犹豫我的命令吗?鬼菊丸!?你要记住,人往往在不能动的时候才最容易杀死!你难道想让这两个废物追上来吗?!”

天菊丸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哥”,摇着头说道:“大哥!他们还活着,你不能……”

陈文扬手“啪!”的扇了天菊丸一巴掌,恶狠狠的说:“天菊丸,我既然可以救你,也同样可以杀你,你现在应该把精力注意到新伙伴的身上,而不是两个将死之人,听明白了吗?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幻王之刃能在我控制你的思想前杀了我,那就请便吧!”

控制我的思维?天菊丸完全不懂陈文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响个不听。陈文究竟怎么了?他竟然伸手打了我?!就算自己是他的臣下,也不该如此对待自己的!与其这样苟且活着,还不如被那个日向长枫杀死的好!

天菊丸咬着牙,含着泪怨恨的看着陈文,“唰——!”的一声拔出幻王之刃,而就在此时,她却感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凉——鬼菊丸的剑架到了她的劲上!

“天菊丸,你的眼神并非是臣下该有的,如果你想反抗大哥,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鬼菊丸平和而又冷静的说。

天菊丸闭上眼,把幻王之刃丢在了地上,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瘫软的跪坐在地上,这一刻她只想睡过去,或者醒过来,让眼前的噩梦快些散去。

陈文不再理会天菊丸,转过头来说到:“日向君,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别因为我部下间的这点小矛盾而坏了我们的霸业,你要清楚一点,强者过多的在乎细节,永远不会出人头地!”

日向长枫此时的头脑并不比天菊丸清醒多少,四菊浪人的名头他是知道的,跟随了眼前这个叫“文”的年轻人看来是迫于淫威,从他的话语中似乎可以推断“文”拥有一把高于“王级剑”的战国之刃,并且可以控制人的思维,如此说来,中村冈野的死恐怕是源自精神被控制的部下之手了。最让他震惊的是,这个“文”的目标竟然是天下!这种狂傲的话难道是他手上那把战国之刃带来的自信吗?这就是野心勃勃的蝮蛇想要除掉他的根本原因吗?

此刻的日向长枫并是在权衡“赏金”和“天下”哪个更值得拥有,而是在意着自己和“文”的实力差距,他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和天菊丸一样没有尊严,也不希望和鬼菊丸一样惟命是从,而想要掌握和强者相处之间的度,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知道他的实力。

“日向长枫,我不想用特殊的方式钻进你的脑子里去窥探属于你自己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决定!一个让你无怨无悔的决定!”陈文有些不耐烦的说。

“了不起,了不起。你的魄力比你对我的赏识更让人吃惊!但出于对自身前途和命运的考虑,我想证实一下你是否真的是一个强者,也借此机会让你对我的实力深刻的了解一番。这个提议你会接受吗?”

陈文毫不犹豫的说:“好极了!为了让你心悦诚服,我不妨下点赌注,只要你能伤到我一分一毫,哪怕是身上的衣服,我都会反过来助你得天下!怎么样?”

什么!?日向长枫心里一颤,小心的问:“也就是说,胜败的关键以你是否受伤而论定?”

“当然,如果没有这点觉悟,你会甘心放弃那些可怜的赏金吗?你会死心塌地做我的臣下吗?”陈文泰然自若的说:“如果准备好了,记得告诉我,哪怕你有杀了我的念头,我也不忍心伤你的。”

这一句倒是说中了日向长枫的心思,他不禁一凛,难道是对方已近进入了自己的思维吗?这到底是怎样的战国之刃?如果控制思维真的是那剑的能力,夺取天下非但不是夸夸其谈,反而一定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准备好了,我会尽全力让您了解我的实力。”日向长枫显得很兴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一把战国之刃的能力,他亟待的需要去感受一下,去品阅一番,一把可以征服天下的战刃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好的!日向君!”陈文坚定的说:“永远记住这一天吧!它会让你明白思维才是主宰胜败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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