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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相

这一天总算来了。

凌绾晔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入了大殿,她低着头,大殿里的威严气氛压迫着她,百官在侧,侍女,宦官在侧,成百上千个人,有的只是轻轻的呼吸声。“民女凌绾晔,叩见陛下。”清脆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仿佛是对皇权的畏惧。凌绾晔微微的提起宫装,小心而艰难的缓缓下拜。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声响彻整个大殿,如此熟悉。凌绾晔不敢想下去,也许,一个残酷的事实就要摆在眼前。“平身!给朕抬起头来。”抬头的一刻,整个大殿仿佛在这女子的绝色姿容中失了色,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刻都要美,粉面含笑,光芒盛放,群臣惊叹于她的美貌,目光久久流连于她。抬头的一刻,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庞,眼中的惊愕一闪即逝,心中带着不安的失落感瞬间涌向全身。真的是他,时朗,彼时眉清目秀,俊逸潇洒的邻家少年,如今堂上气宇轩昂的皇帝陛下!

惊艳的亮相,让空气稍稍凝滞,“云卿,这个女子可配得上你?”时朗微笑,问堂下权势熏天的年轻男子。即使早已见面多次,此时的云楼仍无法把目光从那名女子的身上移开,不是没见过美女,而是凌绾晔太与众不同,太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尤其是现在,他似乎能感觉到哀怨之情正笼罩着女子,更加让人离不开视线。“谢陛下隆恩!”云楼高声谢恩,灿若星子的眸中盛着冷静和从容,一低头,便把自己埋得更深。是他?绾晔心中有了疑惑,这不就是与谢倩寸步不离的男子吗?

这一切,让绾晔觉得可笑,那个让她苦等四年的男子,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男子,竟将她亲自赐给了别人?!这样的安排,接受或是抗争,还有意义吗?而另一个男人,只一句话就背叛了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啊!原来,山盟海誓在权力与***面前都不足挂齿,原来,感情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可以沦为工具。时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将谢倩册妃,不过是做个人质,将绾晔许给云楼,不过是安插眼线,牵制云楼。绾晔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温婉如玉,笑若春风的翩翩少年,会在京都的腥风血雨中,成为最后的胜者,打磨成今天这副模样。时朗,这四年里,你到底经历了多少?

绾晔竭力保持平静,谢过恩后赶紧退下,泪落如珠,青丝遮面。时朗,相见从此遥遥无期。

月华清冷,仆从都已睡去,绾晔毫无睡意,她来到莲池边上,心情复杂。赐住莲馆,他还记得她喜爱莲,这就够了吧!今日面圣的情景历历在目,伤感已过,该是时候了结了吧!他的安排,她尊重,也接受。冷不防,有披风加身,她只当是丫头碧荷醒了,却不料的双臂顺势将她环抱起来,气息近在咫尺。绾晔蓦然一惊。“理儿,对不起。”是时朗。理儿是时朗给绾晔取的小字,绾晔叹了口气,挣脱开,又退了三步,下拜道:“陛下,夜里凉,请陛下早回。”时朗怔了一怔,半响才道:“理儿,明天是朕册后,你跟云楼一起来吧!”“回陛下,宰相大人已派人通知了民女,民女到时候一定会去的,陛下还是请回吧。”绾晔回答道。时朗不作理会,继续道:“四年了,理儿的武艺可有长进?”绾晔一转身,回了房。月光静谧的洒在院落里,时朗看着绾晔离去的背影,指节紧了紧,月光细碎的打在时朗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时朗微褐的眼眸中的神情,许是长身而立,这个威严的君主此时的身影竟有些落寞。

次日清晨,相府的马车就来了,车帘一动,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下来,别院的仆从们都跪了下来。绾晔站在院子里一低眉,行了个礼,抬头,正对上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晔儿昨晚睡得可好?”眼中带笑,更显清逸。绾晔微微失了神,回转过来,不觉好笑,此生见过俊男无数,今天却像是迷住了,前阵子没有细看,没想到这宰相的样貌竟是这样出众。她点了点头,道:“让相爷费心了。”绾晔一袭粉色轻衫,一只简单的乌木簪将那三千青丝高高绾起,施了些薄粉,越发的清丽脱俗,惹人爱怜,云楼忍不住叹道:“晔儿果真不愧为江南第一美人,我看,说璟国第一美人也不为过。”绾晔一怔,似乎云楼叫她晔儿已经很顺口了,怎么会这么自然?绾晔忙说道,“相爷抬爱了。”云楼似乎感到好笑,“晔儿不必拘礼了,再过几日你就是我的娘子,应该叫我相公了!”说罢,自己先笑了起来,绾晔也笑道:“相爷,这还没过门,就不要取笑晔儿了。”“走,我们得去赴宴了!”云楼拉过绾晔的手,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妥。别院的仆从也没有过多的讶异,相爷牵着自己的未婚妻,这没什么不妥的,况且璟国民风开放,牵个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不自然的只有绾晔,她还不太适应这个新角色,尽管早已做好了准备,但面前的这个人,他有喜欢的女子,却还可以如此自如的应付另一个女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这个人,是时朗想要对付的人·····时朗,想要对付的人!一切又被重新打乱!!她的步子有些僵硬,手也因紧张而变得冰凉。云楼忽然回眸一笑,这笑容像极了春风,也像极了从前的时朗,绾晔不禁又是一怔,脸也微微红了。“晔儿不舒服吗?”绾晔回过神,微笑说道:“太阳晒得头有些晕了。”这话未免有些假了,太阳刚升起,又没走几步,怎么会晕?不料云楼眉头一皱,将绾晔拦腰抱起,走上了马车。绾晔心头大惊,却又只能任由他去。

马车中气氛颇为诡异,云楼搂着她的腰,双目微闭,似乎已经睡着了。绾晔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云楼来,白底起淡青色暗纹的袍子配上金色的腰带,显得低调儒雅,墨玉色的头发,向上绾成一个发髻,神采奕奕。恍然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绾晔一怔,忙将眼睛闭了起来。“没关系,随便看。”是云楼忍着笑的声音,绾晔的脸蓦地一红,“原来你是醒着的。”云楼将搂着绾晔的胳膊紧了紧,笑道:“不然你怎么有机会欣赏为夫的样貌呢?”为夫?!绾晔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轻薄,绾晔低着头,丝毫不敢看他,却似乎感觉云楼的气息越来越近·····“爷,夫人,到了!”外面的仆从喊道,云楼松开手,挑起帘子下了车,绾晔也松了口气,又见帘子一动,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绾晔将手覆在那只手上,小心翼翼的下了车,云楼对她又是一笑,绾晔也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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