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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修行

王元化被王五和王湖架着回房,大长老也带着王四和王五抱着婴儿准备离去的时候;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睡袍,面容疲惫的女人,只能靠身边丫头的搀扶,才能移动脚步,大长老瞧了一眼说道:“少夫人,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快些回房歇息去吧!”说完对着丫头吼道:“还站着不动,马上扶少夫人回房,如果夫人有什么闪失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丫头听了大长老的话,吓得魂都快飞了,她扶着少夫人的胳膊说道:“少夫人,我们回去吧!早上天凉,当心你的身子冻出病来。”少夫人推开丫头扶着的手,自己硬撑着站在那儿,并且开口说道:“大长老的用意晚辈领了,可这件事关系着王家的名声,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让王家所有的人跟着蒙羞,我怎能不管不问,况且,这是我的儿女,难道说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听到少夫人的这番话,大长老的脸色都快扭成了一团,他有些不客气地回答少夫人说:“夫人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了王家有后,必需这么做,如果你不想让少年绝后的话,请不要阻拦我。”

少夫人听到“绝后”二个字,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她的心就象被利刃刺穿般的疼痛,想着自已是名门闺秀,千金小姐,仅仅只生女不生男,就被人轻视,这还不算,连留女儿在身边的权力都被剥夺,这叫她情何以堪!怎耐肚子不争气,即便气得脸色如白纸,却不能、也无力争辩。

大长老看到说中了少夫人的痛楚,见她不再言语,为了免出意外,就语气冰冷地面对众人命令道:“把少夫人请回房,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听到没有?”

然后转身对王四和王海说道:“抱着孩子,跟我走!”

少夫人回到房里,而壁痛哭,任人劝说都停不下来,她哭红了双眼,哭哑了嗓子,眼泪流成了河。

孩子被抱走的第三天,家里张灯结彩,迎娶新的少夫人进门,王元化不肯再娶,抵不过家族的威逼,只得就范,名义是为了王家传宗接代着想,实际上看中了新少夫人的家世背景,王家娶亲的大场面惊动了京城的男女老少都来观看,热闹一整天才散去。

少夫人因为思女心切,再加上受不了如此沉重的人身打击,被王家人弃之一边不理,他对王元化也感到寒心,决意吃素,每天对着菩萨念经,一心向佛。王家人知道后,出于无奈,怕外人发现耻笑,就在后院给她建了一座小小的佛堂,少夫人就吃住在佛堂里面,再也不肯出来。

少夫人姓玉,名为雅,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当初是王家托了很多人上门提亲才被玉雅的老父准许的,玉雅的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在朝里做官,王家为了攀上这门亲事,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光礼金都拉了三车,而玉雅的父亲呢!也看中了王的财势,两家是一拍即合,很快就成为了亲家。

玉雅进了王家,起初是被众人捧着过的,当她生下大女儿王招楠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变化,生下二女儿王招娣的时候已经每况愈下,闲言碎语时不时的就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好在她是极有修养的人,从不计较,现在她又生出第三个女儿,王家实在不能忍受,所以,也就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事,就派人跑到玉家对玉雅的父亲说要为王元化再娶的事,玉雅的老父不仅不给女儿撑腰,反而怪女儿不争气,让他丢尽了颜面。

这样一来,玉家和王家的日渐地生疏,最后就不怎么走动了。

玉雅贵为少夫人,却过着粗茶淡饭,孤苦清冷的日子;倒是少爷王元化时不时的来看看她,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感情浓厚,玉雅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他每天都很开心、快乐,现在虽说娶了新的少夫人,可她哪一点都比不过玉雅,他非常想让玉雅回心转意,重回自己身边,过那种夫唱妇随的日子。

失去儿女的打击,夫君别娶新欢的痛苦已经在她心里深深地烙下了印记,想抹都抹不掉,她也无法面对,所以,每次王元化来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离开。

王元化再次来见玉雅,还未进门,就听到玉雅在里面说道:“少爷,您请回吧!不要再在我身浪费心机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再跟你回去,说完这些话,大声地说了句:“阿弥陀佛”!

王元化愣愣地站在原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尼姑,对着他双手合十道:“施主,您请回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少夫了,里面是无尘师太,她现在要讼经,不便打扰。”

王元化听了小尼姑的话,当时就急了,他冲着里面大声地喊道:“玉雅,玉雅,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真的要出家做尼姑,不要我跟孩子们了吗?就算你不念用我们四年的情份,也要看在年幼孩子的份上,不要这样绝情啊!我知道,我没有用,没能留住小女儿,又不能违了长辈的们意而再娶,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一个人,行不行,千万不要扔下我们不管呀!”

玉雅在里面回答道:“少爷,您还是请回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的命不好,我不能再连累少爷您了,从今往后,你我夫妻情分已断,你就再也不要到此地来了。小尘,替我送客!”

听了玉雅一番诉说,他低下了头,他明白她是铁了心要出家,从此与世无争,躲在佛堂里了却此生,是他害了她呀!如果不是把她娶进王家,换做别人的夫人,她一定是一个最善解人意的好夫人,天下难寻。

他无奈地往回走,可有有些不甘心,冲着佛堂大声喊道:“我还会再来,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做到六根清静,放下幼小的女儿不管!”

佛堂里只传出来一阵阵令人心碎的叹息声!

玉雅低声地对小尘说道:“小尘,你要快些把行李准备好,我们今夜就动身。”

看着小尘忙碌的身影,玉雅望着窗棱,自言自语道:“王元化,休要怪我无情,我也是被逼无奈,与其在你们王家坐着等死,倒不如离开,幸许老天有眼,能让我们母女相见呢!我可怜的女儿你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人疼你?有没有受虐待?”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落,一滴滴,一串串,这种感受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小姐”,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玉雅抬眼望去,见是王妈,就急切地问道:“王妈,打听到孩子的下落了没有?”

王妈说:“小姐,你不要难过,我打听了很多地方,可惜的是都没有消息,我就去找了接生的老太太,多少了解了一些。”

玉雅按捺不住喜悦,颤声问道:“快说!快说!.....”她实在等不及了。看她如此着急,王妈就对她说:“接生的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可她记得孩子的的肩后有块紫色的象玫瑰花的花骨朵一样的胎记,孩子太小,所以看起来只有铜钱孔那么大。接着又说,孩子的眼睛也与众不同,是蓝色的,把接生的那位老太太都看傻了,差点忘了剪掉脐带。”

真的是这样吗?玉雅在心里问自己,王妈还在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见,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母亲也是蓝眼睛,天蓝天蓝的,纯净透彻,象蓝宝石般闪闪发光,孩子竟然象外家母,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唉!王妈看玉雅想事情想得入迷,就提醒她说:“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万一被王家的人发觉,你这辈子就别想走出去,他们岂肯让你出去丢人现眼!你大哥(玉林)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在外面,不要让他等得太久!快走吗!”

当王元化再次来到佛堂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吓坏了,到处喊叫,到处找,把整个院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他怏怏地回到佛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现桌上的书下面压着一张纸,刚才太慌乱没有发现,就拿起来一看,上面是玉雅用小楷书写的信,内容大致是,我已非红尘中人,再留在王家多有不便,就此别过,希望他能好好善待两个年幼的女儿,如有机会请去寻找一下小女儿,不要让她流落在外,要让她认祖归宗,父女团圆,姐妹相聚。”玉雅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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