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澜轩安静异常，才几天的工夫，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几十年没有人住了一
样。穆衍走在前头，背着金城，一脚踢开了石澜轩的篱笆门。
穿过石子铺成的院中小道径直来到后院卧室，“砰”的一声，门房被踢开，穆
衍轻轻地将金城平放在自己睡的床上。
穆衍站了起来，这才如释重负的用衣袖揩拭额头的汗水。这个时候其他的
两名弟子已经把小武林也都安置妥当了，随着老者走了进来。“多谢前辈
了。”穆衍扣剑作揖。
“本以为小兄弟只不过徒有口舌之快，华而不实，可是经过刚才的观察，想不
到小兄弟对待同门兄弟如此真诚，老夫甚是感动，看来你师傅并没有看错
人。”老者欣慰地笑道。“前辈真是太看得起晚辈了，晚辈会骄傲的，呵呵，
不过，前辈这么会知道我师傅。”穆衍笑着说。
“我和你师傅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我这个人野惯了，哪受得了
生炉打铁那份罪，所以我早早就下山云游四海了，可是你师傅就不同了，他凡
事较真，对剑那真是比老婆还亲，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对你师傅那真是喜爱
有加，一度准备把掌门大位传给你师傅，算了，算了不说也罢！”老者说到这
里戛然而止，眼神中竟然掠过一丝悲凉。
穆衍想不到师傅还有这么个来头，以前一直以为师傅和自己一样是来南边
避难来的，不过前辈为什么不直说下去，后面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身
上究竟还留有多少秘密。
穆衍曾经一度把剑雄当作一个完美的武林俊杰。不过，算了，穆衍决定不
在去多想，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问清楚那口泉的所在，把金城给救过来，
其他事情容日后再问不迟。
穆衍道：“晚辈穆衍，不知前辈这么称呼。”
“别一口一个前辈地叫，好像显得我们多生疏一样，以后就叫我无心吧！”
“无心，无心长老，呵呵，以后就叫你无心长老算了，无心长老，赶快把寒贪
泉的地方告诉我，我看金城他快不行了，以前他也中过毒，可是都没有像这次
这么严重的，那个叫什么散人的，我看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跑这里
拉屎放屁，哪天让我亲手抓住他，也让他尝尝被人毒的滋味。”无心长老大笑
道：“你小子真是有仇必报啊，你可一点都不像你师傅，俗话说君子报仇，十
年不晚。再者说唐门弟子行事诡秘，行为飘忽，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
的感觉。江湖武林人士因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而无法窥视蜀中唐
门的真实面目之一二，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敬而远之。唐
门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依旧独来独往，行走江湖。”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所以这话到我嘴里应该这么说小人报仇，一天也
嫌晚。”穆衍喜笑着说。
“难道唐门的人也是来夺剑石的。”穆衍随之惊疑道。
“唐门是一个家族式的江湖门派，很少同外界接触，所以武林正道、江湖恩怨
对唐门中人均无意义，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不愿与名门正派结交，
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可是唐门此此为何派人前来。”无心长老也的一脸迷
惑。
“那个什么散人的和唐门是什么关系"穆衍似乎也对唐门有了兴趣。
“逍遥散人，是唐门负责研毒的大总管，行踪诡异，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
目。他研制的秘毒，没有解药，所以中毒者，只有痛苦的死去。"无心一脸无奈
道。
“还是谈正事吧！其他日后再慢慢跟你说，寒贪泉位于此处五十里处的苍山之
巅。山巅之泉，集天赐露水，日月精光，汇集而成，山顶四时变化无常，一天
之中可能出现四季轮替，传说风之女就住在那里，他同情世间一切有情之人，
憎恶一切无情无义之徒。”
“那要怎么才可以要她答应把泉水赐给我”穆衍打断无心长老的话。
“守护此泉的是一个老婆子，她软硬不吃，法力高深，比较难搞定。”无心长
老有些无奈。
哪知穆衍却喜行于色，道“不就是一老婆子么，有什么难搞的，别忘了小爷我
可是中老年妇女杀手，以一挡百，眼神杀死的妇女不计其数，只要我牺牲一下
肉相，略施美男计，我保证那个什么婆婆会乖乖把泉水双手捧在我面前。”
无心长老听罢，无语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穆衍见状，大惑不解，道：“无心长老，你不认为这个方案很完美吗，叹什么
气啊，再说这个美男计是我的底牌，最后才发的吗。”
无心坐了下来，喝了口水，说“我是哀叹，你这一去日后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
了，不仅你的师弟救不过来，还要白搭你一条小命。”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可不是被吓大的。”穆衍也坐了下来，继而喝了口水，
不过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那个老婆婆最恨男人，尤其是轻薄之徒，所以你想用美男计，我看你是自寻
死路。”
“既然华山这一条路走不通，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说来听听。”穆衍期待
无心会有什么好办法。之见无心长老从怀间掏出来一个玉石蝴蝶，红白相间，
通体晶莹剔透。递
给穆衍,:并说：“把这个拿着，倘若那个老婆子刁难你，你就把这个给他，要是
他问起这个玉石的主人，你就说是你的师傅的。”
“我师傅的”穆衍接过后，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照做就是了，山下有我的一匹马，马上还有些干粮，你就一直往东北
走，自然会找到苍山的。”
无心长老说完走向床边，替金城把脉。
穆衍道：“可是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马，我走了金城也受伤了剑池这么办？”
“不会骑马，那你自己去骑骑不就知道了，这不还有我和你的师弟吗，剑池的
事你师傅都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放心去吧，金城的脉相运行异常，你明日午
时之前一定要赶回来，如果迟了，就算是把泉水带回来也迟了。”
穆衍提起佩剑，临走说道：“长老，两位师弟，一切就麻烦你们了，
我一定会把泉水带回来的。”
穆衍飞奔到山脚，只见不远处，一匹高大俊美的马正低头吃路边的草，穆
衍兴奋地跑过去，伸手摸了摸马的脖子，自言自语道：“好马儿，你可真
乖，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马，你可别到时候欺负我，好吧现在我们就去找泉
水。”穆衍一个纵身跨上马，大喊一声“出发”，穆衍第一次骑马，手脚
都很生疏，而那匹马似乎是野性难驯。
才不到五里地，穆衍已经从马背上摔下了两次，“啊”又是一声惨叫，穆
衍倒在路面上翻了个底朝天，愤愤地对那不远处的马喊道：“你是不是跟你家主人跟久了，连匹马都这么野，看本大爷这么收拾你。”
穆衍一跃而起用轻功毫不费力地落在马背上，用力往马屁股上抽了一掌，
那匹马猛地后腿一蹬屁股向前一抬，穆衍整个人被弹了出去，还好他在空
中一提气保持了身体的平衡，才不至于再次落地，
就这样穆衍与马拉开了追逐战，穆衍虽然轻功了得，可是跟马相比，且还
要边飞边打，体力早已不支了，而那匹马也开始不再乱动了，也气喘吁吁
地慢走。
穆衍这才优哉游哉地骑在马背上。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小镇集市。
“芙蓉镇”穆衍边说边指着旁边的碑牌。“马儿，不
如我们下去吃点东西怎么样，您老人家也去吃吃草，喝点水，不说话不摇
头就当你是答应咯。”穆衍贴着马耳朵说道。
穆衍牵着马来到路边的一家小酒馆前，一位小二逢迎道：“这位客官，想
要来点什么”穆衍将马绳递给小二，叮嘱道：“把我的兄弟给伺候好咯，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普通的马。”小二笑着说：“好勒，进门都是客，甭管
是人是马，小店都给您照看好咯，客官您里面请，您的这位兄弟我给
你搁后边。”
穆衍这还是头一次上酒家，看看身旁那些既有经商的商人，赶路的路
人，还有风尘仆仆的驿差，坐在穆衍旁边的是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穆
衍又摸了摸自己的短布衣，怪寒酸的。心里盘算着下次进镇子里也置换一
件。“小二，给大爷上壶好茶。”其中一位公子哥不耐烦地喊道。小二赶
紧跑过来，给那几位公子砌了茶，
“你这什么破茶，这是给人喝的吗，在换壶好茶来”那名公子一甩手将
茶杯摔倒在地。
穆衍早就看出他这副德性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果然如此。小二惊恐万分
陪笑道：“真是对不住几位官爷，小店就这一种茶。”
穆衍也拍了拍桌板，喊道：“小儿，给我来杯茶，他们不喝我喝。”小二
听罢，正欲朝穆衍走来。“慢着”那位公子伸出握着扇子的左手挡住了小
二的去路。
他转身来，横扫了一眼穆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哈哈大笑
道：“你是哪路的神仙啊，本大爷不喝的茶，可以喂狗，可是你不能
喝。”穆衍早已怒火中烧，经过这一番话，早已是忍无可忍，但是他强压
怒火，笑道：“不知你是谁的犬子。”穆衍话音刚落。那位公子身边的陪
客说道：“此乃本镇知县大人的犬子，你好大的胆子。”
穆衍大笑道：“知县大人的犬子，真是失敬失敬。”那位知县公子听罢就
抄起手中往那陪客煽过去，大骂道：“真是猪头，还犬子。”知县公子看
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穆衍，道：“想必你也是性情中人，如果你肯当这么多
人面跪在我面前，叫两声我是猪，那么，本公子心情一好，就放了你，当
年韩信也是忍受胯下之辱，他拜的都是些什么人，哈哈，让你跪本公子，
不丢人。”
“好啊”穆衍脱口而出，“你怎么快就答应啦，果然够识相，跪的大爷我
爽了，到时候赏你一口饭吃。”
穆衍接着便说：“想要我跪你可以，不过要有一个条件。”“你敢跟本大
爷讲条件，活腻味了是吧。”
穆衍的手已经触剑，笑说道：“我上跪天，下跪地，跪父母，跪师傅，
跪牛跪马，但就是不跪狗，你先从狗变成人，我再跪不迟啊。”
“臭小子，给，给我揍他，往死里打，本公子今天要开杀戒啦。”家丁护
卫几十人已经森然地将穆衍团团围住。
